当夜,全城戒严。就连观看比武的宾客们都被拦在了防卫司,不得离开。于是在场的世家子们纷纷怨声载道,痛骂起了花明和冷梅来。
唯独还算镇定的人就是兰霁和长赢,长赢得知出不去之后,便客气地吩咐下人,让他去给庄从南说一声,让庄从南不要担心。
此外,长赢便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就连晚上要居住在防卫司的偏院,长赢居然也没有抱怨几句。反而十分客气的说有劳了。
比起其他对他们横眉冷对的世家子来说,侍卫顿时觉得,传闻中不堪的楚渝,竞然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可怖,反而倒是比那些名声好的人更通情达理。
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长赢之所以没有找茬,单纯只是因为这场戏她看的很爽而已,所以她才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长赢做事的原则就是,只要她心情好,就可以对所有事物和颜悦色。可若是她心情不好,她便要想想今天打谁才能让心情好起来。
就比如,现在唯一让她觉得有些不爽的事情就是,侍卫体谅他们二人的关系,于是分给了他们——一间房。还是只有一张床的那种。
一张床?
两个人?
一男一女?还是情人关系,似乎看上去很合理。
但长赢和兰霁看了一眼之后各自沉默不语,半晌后,兰霁说:“我睡地上。”
长赢环顾四周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不行,你和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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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霁震惊地长大了嘴,支支吾吾地说:“这·······不好吧。”
长赢却像是吃错了药一般走上前,一把扯住了兰霁的衣袖,随手一推,就将人按倒在了墙上。二人呼吸相近,气息缠绕,兰霁的视线盯住了那红润的嘴唇,片刻之后,狼狈的躲开。
兰霁沙哑着嗓子说:“你干什么?”
长赢修长的手指拂上兰霁的面颊,轻轻的凑到兰霁耳边说:“有人在看我们。”
兰霁刚才还有些旖旎的心思瞬间冷静,反应过来长赢的意思之后,伸手主动揽住了长赢的腰身,手底下温热的触觉让他情不自禁的脸红耳热,可偏偏长赢无知无觉,用自己的手按在了兰霁嘴角,随后,吻了上来。
兰霁颤抖的手瞬间攥紧,将长赢的外袍情不自禁地揉皱了几分,他微闭地眼睛,颤抖的睫毛,和瞬间急促的呼吸都显示出了他此刻极度的震惊。
两人此刻的姿势,落在外面的人眼中,便是一对相拥着亲吻的情不自禁的男女,于是盯梢的人看了片刻之后,说了一声晦气,便离开了。
察觉到了探子离开的长赢睁开了眼睛,清亮的双眼没有一丝意乱情迷。
她随意的松开兰霁,找了个椅子就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只剩兰霁站在原地,想在回味一般,久久不能动弹。
长赢纳闷:“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人走了,坐过来吧。”
兰霁这才回神,轻咳了一声,挑了个离长赢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长赢见状说:“坐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兰霁咳嗽两声,并不答话。
长赢接着问:“如烟呢?出城了吗?”
兰霁看着天色,不确定地说:“看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出城了。”
长赢没有多问不顺利的话会怎样,两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口。
*****
长赢和兰霁为了扮演好一个合格的看客,当晚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聊了几句便上床歇息了。
防卫司的床实在是算不上大,一个人躺着还算宽裕,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兰霁为了尽可能不碰到长赢,只能侧起身子蜷缩在边边角角。可长赢却不管不顾,往日如何今日便还是如何睡。
温香软玉在怀,确实是个苦差事。
兰霁看着一旁睡的安详的长赢,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也闭上了眼。
和兰霁长赢这边安然的入睡不同,庄从南那边就有些棘手了。
因为被大肆追捕的“嫌疑犯”如烟,如今就在他的府上。
而如烟带着兰霁的亲笔信找上了庄从南,那信的中心思想就一句话:徒弟,帮师傅个忙,把这姑娘悄悄摸摸地送回兰影宗。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直到下人来报,全城开始戒严之后,庄从南就是再大条也知道了,这姑娘如今是个烫手山芋了。
待下人打听清楚这姑娘为何被通缉之后,庄从南想死的心都有了。
庄从南咬着牙说:“你给花白下毒了?”
如烟闻言笑开了花,她好看的眉眼弯弯,吐出的字却让庄从南绝望。如烟说:“是兰宗主,指使我下毒,栽赃嫁祸给冷梅大人。意在挑起花家和花影的争斗。”
庄从南头疼地捂住了脑壳说:“我耳朵没聋,你不用说的这么清楚。”
如烟打趣说:“我不说的清楚点,我怕公子你看不清楚局势啊。”
庄从南如今头疼的要死,实在不想和她打这种机锋。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按照师傅说的把这个女人偷偷送出城。要么就投靠花家,把师傅卖了,换自家一线生机。
说老实话,这不是一个难选的问题。按照之前自己的行为方式,他几乎可以毫不犹豫的就把人卖了,反正他入门不过几个月,难道真的有什么劳什子师徒之情不成?
可若是真将人交了出去,眼前的女子没有活路不说,在城中的师傅也会暴露,杀了师傅,可他留下的宝物还会引得各大城池争夺,到时候没有人守护的兰影宗,那么多同门顷刻间便会成为白骨。
他太了解十城这些人多本性了,说的冠冕堂皇,真下起手来,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阵营的选择这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本来以为这一天,起码还要来的更晚一些。
如烟像是看透了他的纠结一般说:“南小公子,你得思考的快一点,不然等守卫司搜查到这里来。你就是想把我交出去立功,也没有人相信你了。”
庄从南大吼了一声:“你闭嘴。”
这个抉择太过艰难,几乎是一场豪赌。赌的不光是眼前女子和他的命,更是再赌他南方城几万人的命,也在赌兰影宗几万人的命。
庄从南苦笑着捂住了眼睛说:“师傅还真是看得起我。我不过是南方城最没用的纨绔子弟啊·······”
*****
庄从南还在做无谓的挣扎,花明却果决的多。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这是上天给了他们花家难得的机会。
如今囚住了冷梅,防卫司就在他的手中!加上外城防卫司中他的人手,以及花家在执法堂的人手!可以说血月城如今就在他们花家的掌握之下!
这是绝好的机会!
千载难逢!
只要他想,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花明晦暗不明的眼神投向了城主府的方向,司马昭之心在暗处窥伺,昭然若揭。
“城主到·······”
一道尖长的声音打断了花明的联想,将他拽回现实来。
来的这么快?
花明皱了皱眉,但脸上仍然没有多少表情。
*****
在那庄重而威严大堂之上,花影端坐于高位。一袭紫衣流光溢彩,如同夜空中最深沉而神秘的星辰,既彰显着她不可一世的地位,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
她的面容冷峻而威严,眉宇间凝聚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双眸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当她开口训斥下人时,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尔等身为防卫司中之人,居然让一个弱女子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她的言辞严厉而直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下人们无不低头垂首,屏息以待,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都会引来更加严厉的责罚。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之中,花明姗姗来迟。
一进门,花明便痛苦流涕地跪在了地上说:“城主,属下失职!属下有罪!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还害了我们花家的孩子,属下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这老狐狸,哪里是在请罪!这是在逼她表态呢!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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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脸上带着笑,亲自走了下来将花明扶起说:“大伯,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大伯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花白出事,也是在意料之外。当务之急,还是将凶手捉拿归案,将事情调查清楚啊!”
花明脸色难看的说:“那如烟的鞭子上检查出了毒药,如烟是冷梅大人的徒弟,毒药又是来自南疆,冷梅大人管了南疆多少年!我看此事,与冷梅大人脱不了干系!我知城主与冷梅大人有恩情在,可是与非这等大事,不能被私情动摇。还望城主秉公执法,给天下人做个表率!”
闻言,花影的脸上笑意淡了几分,扶着花明的手也松了。花影意味不明的说:“若我非要护着冷梅呢?”
花明冷冷的说:“那城主可就寒了花家的心!也寒了所有世家的心!”
花影冷笑一声说:“拿世家压我?花明,你胆子倒是愈发大了。”
花明:“还望城主秉公执法,请出长老会,审查冷梅大人罪行!”
这是要把罪行强行按在冷梅身上了。
花影冷淡的看了花明一眼,冷笑地说:“准了。”
花明尊敬地跪倒说:“谢城主。”
既然话已经说开,花影也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甩了袖子就离开了防卫司。
*******
花影和花家的抗争此刻摆在了台面上,不管事实如何,花明请开长老会断案子这件事本身,就是在否定花影作为城主的权威。而且长老会上冷梅若是不能翻案,花影一条臂膀,便被花家斩断了。此后她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稳,还很难判断。
不过涉及到上层斗争的事情暂时与庄从南无关,因为他现在正身处在自家的宅子的密道里,紧急地把人往城外运走。
南家在修建这座宅子的时候,便留下过几处通往城外和铺子上的密道。如烟也是从某家商铺的密道进来,走到庄从南的宅子里见他的。
城外的密道出口在十里坡,若是脚程快,还能赶在外城的防卫司封山之前逃出去。
若是脚程不快,那便只能动手了。
动手倒是小事,可一旦动手,事情就难办了。如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牵连到南方城,这才是难事。
好在如烟说,兰影宗派人在十里坡接应她,只要将人按时送到,理论上来说,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返回城里。
想到这里,庄从南的呼吸不禁更加急促。
此事隐秘,他一个随从都没带,亲自带着如烟走了一遭密道。此刻他只能催促如烟:“快些,再快些。”
如烟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难得地没有回嘴,二人就如此静默的走完了整条密道。
等到达十里坡,果然看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拉下面罩,对庄从南说:“小八,交给我们就行,你快回去吧。”
庄从南震惊地看着风沉说:“六师兄?你下山了?你何时下山的?”
风沉淡定的说:“师傅走之前就交代了,让我们派人埋伏在城外,随时准备接应。”
庄从南:”除了你,还有谁来了吗?“
风沉:“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想知道回去问师傅吧。行了,快走吧。不然等下血月城的人要围上来了。”
庄从南抱拳说:“师兄保重!”
一行人就此别过,各奔东西。
庄从南连忙按着原路返回,想从密道撤回时,才发现不远处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几只乌鸦不知何时落在了那里。
几乎是瞬间,庄从南汗毛直立。
在血月城无人不知,花影最爱养的宠物就是乌鸦。那遍布全城的乌鸦,都是她的眼线。而刚才他们的谈话,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那群畜生的眼中。
庄从南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弓箭,三下五除二地将在场所有的乌鸦全部射杀。为了怕自己疏忽,附近只要长翅膀的鸟全部被庄从南杀了个干净。
杀鸟的灵力波动很快吸引了附近的防卫司。
再想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庄从南看着远处漆黑的密林,咬了咬牙,趁着夜色钻了进去。
等防卫司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一些鸟类尸体。
侍卫咬牙切齿地说:“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