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霁说的铁律,长赢其实隐约有察觉到。修为越高,于天地之间攫取到的灵气便越多。是以,若要万物都相安无事的生存,那么修为高的神魔的数量一定要维持在一个相对少的数量,剩下的灵气才够其他族类生存。
六界皆是如此,它魔界也不例外。魔尊之位向来都是优胜劣汰,胜者为尊,输掉的那个自然是消散在天地之间。从前她还以为这是魔尊好斗的风气所致,现在看来,原是天道的束缚。
可若真有这条六界顶尖之人都知道的铁律存在,玉隐的所作所为便更加令人不解。如果说出现一个强大的魔便会替代他的位置,那么玉隐究竟为何要千方百计的让她修无情道,让她超越他?
这不合常理。
长赢皱着眉头,心想她的这位师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看清啊。
正在长赢回忆着从前的玉隐魔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的时候,兰霁在她身侧开口:“不过这六界铁律魔尊你倒是不用担心。一来魔界自古贫瘠,浊气多于灵气,魔界中人早就习惯了依赖浊气修行对灵气的需求并不多。二来,你魔界高层人员稳固,魔尊及七大魔君基本都是老的死了,新的才会上位,也不存在高等的魔太多阻碍了低等的魔的生存这种事。”
是啊,魔界的上位从来都是伴随着鲜血,新王踏着旧王的血肉登基,根本不存在二王并行的时候。所以培养她,就是在给自己树立一个未来会杀了自己的仇人。
玉隐究竟是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想到此处,兰霁似乎是和玉隐同时代的神,不知道兰霁对玉隐的了解是不是和她不同。
长赢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曾见过我之前的那任魔尊,玉隐?”
兰霁抬眸斜着看了一眼长赢才说:“见过。”
长赢问:“那你和他相熟吗?在你眼中他是个怎样的魔?”
兰霁虽然不知道为何长赢突然问起了他这个问题,但还是思索了一下说:“我和玉隐相识也是在西方梵境,佛主无量和玉隐是至交,是他引荐我才识得了玉隐。”
说到了玉隐,兰霁眼前浮现了一身青衣,笑容浅淡,眼神中总是带着几缕忧愁的男子。兰霁感慨的说:“若不是无量说他是魔尊,我真看不出玉隐是个魔。他和以往我在战场上遇到的魔族太过不同,说来可笑,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何处的散仙。”
听到兰霁的话,长赢眼中也闪过了几丝回忆。抛去玉隐剜心的那件事,玉隐这个魔倒确实是她在这世界见过少有的钟灵毓秀的人物了。长赢也感慨道:“是啊,他确实和寻常的魔不同。”?
兰霁反问道:“玉隐是你的师傅?那为何从前我没见过你?”
长赢思索了片刻说:“我是师傅膝下最小的弟子,你没见过我大约是因为我比较年轻吧。”
·······
兰霁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才感慨的说:“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魔尊你这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长赢也是开玩笑一般感慨道:“知音少,多寂寥,谁人懂啊?”
兰霁和长赢同时哈哈大笑,笑声之大,惊得两个小的都探头出来看了几次。
笑够了,兰霁才半真半假的感慨说:“其实你也不像个魔,你知道吗?”
长赢指着自己反问道:“我不像吗?那是你没见过我杀魔如麻的样子。我刚登魔尊之位的那几年,九幽山上的水都是红的,魔界中的魔听到我的名字,都吓的走不动道。我的名讳放在六界之内,那一定是夜止小儿啼哭的。”
兰霁定定的看了长赢半晌才笑着说:“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穷凶极恶的样子,明明是个有林下风气的大美人嘛!”
长赢也是哈哈大笑,说了句:“这可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
此话说完,她便觉得不妥,可话已经说出,没有回转的余地,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还没说下文便被兰霁打断说:“我知道,可我就是那个意思。”
······
梧桐树叶飒飒作响,长赢却只是沉默。
半晌,长赢才说了句:“不知为何,神君,总是让我想到一个故人。”
兰霁闻言:“哦?他是个怎样的人?”
长赢深吸了一口气说:“他是个傻子。”
他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兰霁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却有几分苦涩,他看似轻快的说:“魔尊看到我会想到一个傻子?有些过分了吧。”
长赢也赞同的说:“是啊,我对他那么过分,为什么他还对我这么好呢?若是有人伤我,那我必然是要百倍千倍的还击回去的。神君,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兰霁笑了笑说:“大约,是他懂得什么东西对他来说更加重要吧。所以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可以不在意。”
长赢逼问道:“可我亲手杀了他,这也算是细枝末节的事吗?”
兰霁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他有些急促的起身,逃也似的丢下一句:灶上还炖着东西,我去看看火。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长赢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收回了目光。
无妨的,反正从来不曾拥有,又何必惧怕失去呢?
*****
自从那日促膝长谈之后,长赢和兰霁便陷入了一种冷战的状态。
明明两人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可除了吃饭喝茶,便几乎不会碰面。
长赢总是一大早吃完饭便匆匆离去,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才匆匆赶回来。兰霁也整日在房间里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两个小的骤然没有人管束,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小玉舔了舔嘴唇说:“小阳哥哥,我有点想吃麦芽糖了,但家里的糖吃完了。”
小阳看了看屋子里空了的糖罐子,又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正在闭关的兰霁的房门,思索了许久才说:“走,我带你去集市上买。”
小玉问:“可是我没有钱,哥哥你有钱吗?”
小阳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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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没有,但魔尊姨姨前两天教了我点石成金的术法,这把金瓜子就是她变得,我们可以用这个换糖吃。”
千里之外的长赢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她不禁揉了揉鼻子,继续搜寻起附近的这片山脉。
一炷香后,她才搜寻完毕。
她的心脏,也不在这里。
*****
两个小的行动力超强,说干就干。拿着长赢给的瓜子,就奔向了几十里外的人间集市。
在长赢和兰霁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两个小儿,在人间的集市上带着一把金瓜子大买特买,这两个孩子失去了大人的约束,渐渐露出了不同于常人的一面。
比如,面摊的老板惊奇的发现那个长相清秀的十岁小儿,居然一口气吃了二十碗阳春面还没吃饱。
在比如,炸米花糖的大爷发现自己对面蹲着等她吃的小姑娘在自己对面吃了一早上的米花糖,几乎是她炸一桶,这小姑娘就吃一桶。
看在金瓜子的份上,大爷连炸六桶米花糖。
但到了第七桶的时候,大爷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惊恐问:“小姑娘,你还吃得下吗?这已经是寻常三口之家吃几个月的量了!你还要吗?”
小玉呲牙说:“要!”
那笑容甜美,但落在大爷眼中,却不禁让他打了个寒战。
他不由得想,这天下大乱之后,世间便平白无故多了这许多怪事。他眼前这个小姑娘,莫不是哪里来的精怪吧?
大爷强装镇定,摇着爆米花桶的手却越来越抖。
大爷强笑着问:“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你家大人呢?没有一起来吗?”
小玉歪着头说:“我哥哥和我一起来的,他在巷口吃面呢。等下我吃饱了去找他。”
大爷看着蹲在地上小小一坨的小玉说:“这一桶出锅还得一会,你要不四处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下再来就好,我炸好了都给你留着。”
小玉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的爆米花又不会跑,于是点头同意了。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便蹦蹦跳跳地朝着巷口走去。
炸爆米花的老头看着她走远了,连忙摸了摸额头的汗,连爆米花的桶也顾不得收拾,便脚底抹油跑了。
我的乖乖,这小姑娘绝对不可能是人,她蹲在那里半天,脚下的青砖都开裂了。那可是青石板啊,寻常站几个牛几辆车都没问题的路,那姑娘就轻轻跳了几下,就裂开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牛鬼蛇神?
老汉掏了把小姑娘给的瓜子,才看见那原本金灿灿的瓜子,在他手中变回了瓜子的样子,哪有半分金子的样子。老汉不信邪,将瓜子放进嘴中一咬。
咔嚓一下,一个瓜子就被他嗑进了嘴里,味道像是五香的。
哪里是什么金瓜子,分明就是瓜子!
察觉到自己上当的老汉,立刻就跑去衙门报了官。
而不知道自己暴露的小阳和小玉,还在集市上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