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这一点之后，沈望舒停顿了一秒。
香气来源与人鱼点位重合，这实在是巧合到诡异，任谁都多警惕三分。
但是每天都有人在219那值班啊，他没有发现异样吗？
是否还要过去？
要不拉警报吧。
有什么东西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
她继续朝着219的方向走去。
她果然还是一如以往地胆大啊。
半分钟之后，脚步声停了下来。
这里是219的区域，也是香气最浓郁的地方。
沈望舒顿足站在原地，双眼注视着眼前的黑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面前四米处应该就是它的水箱了。
香气是它散发出来的吗？
她眼帘轻颤。
219的水箱一直都是封闭的，只有空气和水，都在一个特定的管道中循环，正常来讲不可能有气味散出。
她抬眼望向那团红点，那是她们安装的红外摄像头。值班的人，有看到她吗？
她垂眼看向地面。
好似有些亮光？
难道是玻璃的碎渣吗？
怎么会？
这里已经装好了警报系统，一旦玻璃碎掉，立刻便会触发系统，说极端点，就算报警系统坏了，她也应该听到爆裂声啊？
就算这些都没有，那还有值班的人啊。
他怎么了？
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啪
是硬底鞋踩上水坑的声音。
可是刚刚还没有水的。
一股凉意猛地爬上沈望舒的脊背，她下意识按住自己实验服左边的兜子，那里有警报器。
嘶
一阵黏腻的声音响起，好似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声音由远及近，来到了她面前一米的地方。
是它吗？
沈望舒颤抖着手腕，将手电指向那个方向。
拇指轻轻按动开关。
下一秒，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它现在的模样。
那条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那张丑陋的脸一览无遗的展现在沈望舒的面前，裸露的皮肤上沾满了透明水珠，银色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身上，活像是讨命来的男鬼。
唯有那双眼眸依旧清澈，让他这副恐怖模样之中添了一丝诡异的纯真。
它张开手，透明的蹼在修长骨感的手指之间伸展开，抓在沈望舒的腰侧。
阴冷的寒意隔着衣服扑到她最敏感的腰侧皮肤上，在恐惧感的加持下，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向后跌倒。
冰冷的水瞬间打湿沈望舒的实验服。
见沈望舒跌倒，它顺势欺身而上，修长的鱼尾裹住沈望舒的双腿，上身半压在她的身上。
顷刻间，它的气息便犹如海潮一般，咸湿地将她包裹住。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她看到它惨白的皮肤薄如蝉翼，血液在颈侧的血管跳动。
在那精美的锁骨上方，有个细小的伤口，有血液渗出，正在愈合中。
这应该就是香味的来源。
在余光中，她看见它身上还有许多其它小伤口也在愈合。
应该是玻璃留下的。
沈望舒抬眼，看向它。
明明是最柔和的那种蓝色，沈望舒却止不住的战栗。
因为她怕啊。
她在人类中只算个中等身材，如何能比得上一只身长接近三米的壮年雄性人鱼。
那双爪子轻轻一捏便能将她的头拧下来。
沈望舒此时此刻也不顾上它能不能听懂了，看着他，止不住颤抖，
“你很多伤吧，我帮你上药吧。”
那片湛蓝依旧平静，那只带有锋利指甲的手缓缓上移来到她的胸口。
把东西放在哪里，比较好呢？
那只手缓缓拂过沈望舒的身体，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人鱼的指尖锋利有力，感受着那阴冷的触感，沈望舒几乎要哭出来，
“你是不是想出去、我帮你！”
人鱼丝毫不为所动，似是感觉这人有些聒噪，人鱼的手攀上沈望舒的脸颊，将那只喋喋不休的嘴堵住。
最好能让她在一段时间内都不要说话，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样他才能悄无声息地将东西，放到她的体内，以防她想办法把东西取出。
那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些呢？
人鱼那双眸中浮现起一丝困惑，手指滑腻地摸索着沈望舒紧闭的嘴唇。
要不打晕得了。
不太行，这女生好像是这里负责人的女儿，而他现在毕竟还算是这里的俘虏，不能做出这些行为，不然对他接下来的潜伏有坏处。
见身下的人暂时也没有说话的可能，人鱼的手又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她脆弱的脖颈。
女孩的脖颈纤细修长，在锁骨处，有一道浅浅地分界线，上方的皮肤较黑，下面的皮肤较白，这是人鱼身上从来不会有的。
听那些曾经在人类社会潜伏过的长老讲，这好像是人类常年在太阳下行走的缘故。
这是人类为了防止紫外线带来伤害而进化出来的东西。
人鱼从来不会在太阳底下长时间停留，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人鱼的视线，不由得在那里多停留了两秒。
见人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脖颈处，沈望舒万念俱灰。
自然界许多野兽都会通过咬断猎物的脖颈来杀死自己的猎物。
果然，这人鱼，是想解决她了吗？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了，那她也不能白死，猎物死前不都得挣扎一下吗？
那就让她尝尝这血到底什么味，竟然能这么香吧！
下一秒，她探身咬向那处伤口。
猩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随后而来的，是一种直冲天灵盖的爽感。
我靠，真的好香。
锁骨上的柔软触感让人鱼猛地停顿在原处。
人类的牙齿远不如人鱼尖利，面对人鱼坚韧的皮肤，连让他破皮无法做到。
她用力的撕咬只能让他感受到些许酥麻的触感。
可是撕咬脖颈的行为在人鱼的种群中是有特殊含义的。
是伴侣间表达爱意的方式，也是他们某种行为的前奏。
那双冷淡的眸子罕见地出现了一条裂缝，在沈望舒看不到的地方，人鱼苍白的脸颊飞上一抹红霞。
人鱼在情感方面极度忠贞，沈望舒的行为无疑为这只年轻的人鱼王族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这人类怎么这样啊？！
他的脖颈从来都没有人鱼敢碰！
它原本只是想看看那个地方塞东西比较好，但是现在它的节奏全被打乱了。
见人鱼迟迟不肯动手，沈望舒的大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注意力从冰冷的皮肤上离开，她这才发觉，人鱼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是惹怒了它？还是……
沈望舒的视线缓缓上移，那片潮红在人鱼向来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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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清澈的眸子正翻涌着波涛，暧昧地看向她。
沈望舒的脑袋腾地就炸开了。
她姥曾经在她小时候给她讲过的、早就被她忘到不知道扔到哪里的传说，此时此刻再次浮现起她的脑中。
月圆之夜，鲛人会在潮汐中，找到自己命定伴侣，并与她交，配。
沈望舒一时间竟震惊地没有了动作。
而人鱼此时此刻也很不好受。
因为他也没想到，沈望舒这么一个撕咬，竟然就将他原本已经压抑过去的口口口再次引出来了。
阴险的人类。
狡诈的人类。
可恶的人类。
人鱼的喘息越发急促，看向沈望舒的双眼也是深不见底。
沈望舒见此很想逃跑，却被人鱼的大手牢牢禁锢在他的身下。
她真的好想骂人。
果然，人鱼又怎么样，传说写得再怎么美好，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生殖器欲望的动物。
“你能不能好好看清楚？我是人类，你是人鱼，我俩怎么可能能当伴侣？一夜情都够呛好吗。”
沈望舒努力用手扒拉着人鱼的爪子，几乎都不敢往人鱼尾巴那瞅。
万一一扫过去，就看到俩昂首的大兄弟，那不得长针眼啊。
想到这里她几乎崩溃，“你忍两天行吗，我立马去找我妈，让她给你申请个类似鱼过来给你凑活凑活，海豚行吗？”
人鱼是高智商的动物，在基地带这么些天，早已经掌握了人类的基本语言，听着沈望舒的胡言乱语，人鱼也是咬牙切齿，用人鱼语道，
“要不你先咬我，我会发情吗？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做吗，只有你们人类才会做出那些跨物种的行为好吗。”
沈望舒听不懂它在嘟囔什么，只能说人气性上来了什么都敢说，
“你赶紧放开我，你以为你要是碰了我，我妈能放过你吗？”
“你别看她现在都当你们是生灵，一直在你们能正常生活的情况下进行实验。她要是想让你们超负荷接受实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毕竟，到底还是人鱼。
不死不就行了。
让你生不如死都不会有人管。
能让它这样舒服的呆在基地，只是因为她们比较仁慈而已。
她以为它听不懂，于是便将想说的话全部藏在话中。
听见沈望舒的话，人鱼眼中更加深沉，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收紧。
这世上怎会有人类这般恶心的生物。
还想让我生不如死，看看到最后是谁生不如死。
海洋定会让你们灭绝。
随着人鱼手劲加重，沈望舒的腰上传来剧烈的痛感，痛得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撕掉。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留下，小脸上毫无血色。
指尖试图将腰间的爪子拿走，可那点力度对于人鱼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突然，室内亮如白昼。
一只足有小臂粗的针管扎在人鱼的颈部，针头足有半个小指粗。
渐渐地，人鱼失去挣扎，瘫倒在地上。
许景放下注射枪，走到沈望舒身旁将她拉起，看着旁边不省人事的人鱼神色冷淡。
众人飞速赶来，以为沈望舒已经要奄奄一息，没想到，看到是这副模样。
沈望舒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裳凌乱。众人都是生物学出身，只一眼，便猜出来大致发生了什么。
这物种都不一样，还能这样兽性大发？
这人鱼终究还是动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