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又翻找半响,却也没找到灵昭地图玉简之属,更无旁的得用之物
头一回,取了人储物戒,非但分文不取,还存了好些灵石进去。
可问题没解决呐,
这墨长老她也未曾见过,想来是不太好认的,不如就…
嗯,用些俗办法
时秋收拾妥当,三两个翻身又回到了方才阵眼隐蔽处,山水画轴显然完成了交代的艰巨任务,正安静同定海珠躺在一道。
这处阵脚已按上时秋熟悉的笔划符样,运灵稍挥手,
澄黄色暖光般的屏障,凭空浮现,并洞开一道人高扇门
不错不错,
时间这么紧,任务这么重,器灵虽说脾气朝天,业务能力还是可以的
小金人合乎时宜蹦出来,身自坐画卷,稳稳飘近时秋跟前
觐见邀功,情真意切
“朋辈,这可是一宗护山大阵,且看成效如何?”
叙述困难,突出重点
“行至阵法复杂难辨之处,诡异莫测,要寻常看来,少说需花费上一旬半月才可破解。”
直击痛点,回想当年
“遥想当年,在下也是各中好手,如今手艺生疏,不过也是又能力妥善解决的”
阐述花费,要求报销
“在下颇费过一番功夫,花销不少元气与功德之力的,才得以此之迅完成任务”
展现成果,表现自我
“在下将朋辈这经典纹路细细刻印入阵,与整体阵法相生相息,只要此阵一日不断灵气,那朋辈便可永远掌控此阵了!”
突出亮点,增强记忆
“这手掐一诀,如九冥临界,控生控死呐”
展望将来,大展宏图
“若是他日,朋辈属意攻陷此宗,想来在下也是有一份荣光功劳在的”
要求结算,并且讨赏,
“烦请交些功德先”
时秋静静看着轴表演,
控生控死?攻陷此地?
这器灵长着寸长身子,心存九丈高野心,嘴跑万架飞撵,浮生日日梦想当年勇
小金人惴惴飘近了,催促地伸出手讨要薪俸,“朋辈?”
“下回不如直接说”,时秋回过神,倒是也不必同她处处迂回,随即大手一挥,爽快奉送大团功德,随即表达慰问道,“辛苦了”
轴欢欣鼓舞怀抱那团金气,猛吸上几口,就着画卷半躺下,放了大假般翘着腿来,十分惬意
功德圆满,正准备自己收拾收拾,卷起来,钻回乾坤戒快乐老家
时秋:“先别歇,随我一同进去”,她用眼神遥指着通往灵昭的小门
小金人翻身捂住脑袋,明摆着不想动弹,它就一卦存放阵法的小卷轴,兢兢业业的器灵,日子过得去也成了,犯不上讨好魅上,能躺着不站着,就讲究一个心态好
轴偏过头去,指着初生的金乌,
“朋辈这日尚未中,不如待得昏黄时分,再进去大开杀戒,夺取宝地”
“咦,怎么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的,多强人所难”,时秋皱眉头显然不乐意,“还有个事托你帮忙”
能用帮忙二字托出来的,听着不像好话,
一阵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小金人犯嘀咕,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何事如此神秘?”
“你闻闻味,寻一下来路”,时秋取出余多那张身份令牌,递到山水画前,“来,嗅一嗅”
“?”
“??”
心态崩了
又一阵沉默
苍天呐,做个人吧
怎生分配给它一小图轴,这般艰巨的使命与任务!听听这都说的什么人话!
小金人的圆脸快拉长成了个椭圆,站得老远,态度冷淡,“朋辈,你这便是强轴所难了”
“听闻器灵无感官,素来通过灵气辨人,只是寻到住处罢,难不成竟十分困难?还以为是你这先天生灵,便一定能行的…”,时秋随即叹气,表示感慨,并合理发表疑问,并迅速又将问题踢回去
“是不错”,小金人没五官看不出表情,不过只透过那语气动作,也大可以感受出器灵此刻的无情与决绝,“要在下嗅这臭牌子,不如今日就给个痛快”
“咦”,时秋低头瞧了眼那块令牌,喃喃自问,“难道只有经,后天,生成的器灵才得以如此?”
“你不行嘛?”,她抬眼望过来
“…”
轴还是没痛快成,不痛不快地被催着寻上了路
灵昭此宗山门不似奉鸣山府般,巍峨壮阔,连云迭嶂,山高不及入紫烟,有仙人云中
也不如临泱谷,四海之边生机勃发,层翠叠云,天上地下,五湖海内,别有一番世所未见
灵昭一门,座地平原沃土,不似入仙门,哪似别样人间
宗内竟也如外头平原风光,是一大片林地水滩,并无多的构筑楼阁
隔开不远三三两两,地有矮屋,四五成群,屋舍俨然,拢溪水而聚,只远些有座小山坡,看来似是掌门宗殿之所在。
此地层林尽染,颇具诗意,树下闲居饶酒赋,那也是人生
先前临泱特为灵昭产过一批灵布,是特制的鹅黄,时秋进门之前大概改制了一番,做了件披风给自己披上,也不至于显得太过见外,好教自己默默融入灵昭弟子之中。
她此刻便落落大方闲庭信步,一路欣赏水色秋黄,漫步在灵昭内门的青石板大道上,
门内四处可见各类兽族,妖族,圈中笼外皆有,虎豹狼蛇猴马鼠,不似临泱大妖般流行人身兽首。此地妖兽,个个现着原身,多似修为不深,甚至灵智未开般模样
只是对于妖兽来说,不如在临泱那般自由
她这一路走来人人皆懈灵兽跟随,有些模样奇特,甚至连时秋也未曾见过,不明血缘,也不知其祖
时秋只身一人行走,倒是格外显眼
不过来往不少灵昭弟子倒也无甚恶意,只是瞧见那鹅黄披风稀奇,还少不得上前一番艳羡夸赞
想低调,却没成功
时秋随着轴的指点,笔直往那远处小山方向走,很快便行至一处门限,眼前被另一道阵法阻拦,粗看过去此禁制拱卫中心山丘方圆十余里
再往里去,应是灵昭内门
轴冒出头来,尽职提醒道:“朋辈,还需往里走,不过话说在前头,此阵若需如方才般破开,要些时候才行的”
“嗯,知道”
“而且…”
轴正说着,门限处有人冲她走来,器灵敏锐察觉,一溜烟地安静躺了回去
“这位师妹”
灵昭弟子走到时秋近前,态度倒也客气,“往前入内门,需核验身份”
时秋手中就揣着余多的牌子,顺手就递了上去
那弟子手持一尺状法器,身份令牌拿进了便作微光,“余多,余…师叔”,那弟子震惊抬头,自己端详时秋女子模样,又不死心般瞪着令牌上名字
确实没错,令牌还认了主,不似遗失,镇尺也核验了上头这一丝灵气,是本尊没错…
那弟子表情热切又矜持,眼皮猛跳,踌躇相问,“两年不见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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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师叔成了大姑娘
时秋嘴角含笑,拱手回礼,依言下去,“是,两年不见,师叔我想开了”
想开了,又好像想得太开了…
这么突然如何能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弟子猛然两眼放光警惕起来,反手扶在自己后腰,准备快速摇人,“不对,你不是余师叔,你是谁!”
“哎,年轻人”,时秋翘首指向那弟子令牌,笃定反问,“中州哪宗令牌不藏灵?此处存我一丝元灵,如何不灵?师侄方才不刚验过”
“这…”,
这向来了,各宗弟子令牌以元神辨人,勘破万变,无有不准,这牌子已过验,这事瞧着诡异,可也说不出何方异常,
守门弟子头脑清明起来
况且,人已入宗门腹地,正所谓无令不入阵,令牌若有假,早被外头杀阵涮成筛子了唷…
当所有可能成为不可能之时,那唯一剩下的答案,再不现实也当真
守门弟子面露恍然,嗡然抬头,他迷茫的眼神逐渐从防备警惕,变得好奇且满含八卦
时秋随顺着点头认可
“我这驺虞总认识吧”,她扯开灵兽袋,放出余多那癞毛狮子,
那狮恭敬低头,背绷得笔挺,规矩站在时秋身后
“这么说,是真的…”,守门弟子眼中的怀疑土崩瓦解,要说方才信上半分,这下就信全了,
遥想当初他刚入门,墨长老这宝贝驺虞日日在门口哀怨哭嚎,总要把鬓毛扯飞一地,可是他日日受累收拾的
当时甚是不解,那么一头懒散忧郁的摆烂妖兽,有什么可宝贝的?
今日眼见为实才知,原来只有跟在主人身后时,才表现得这般有规有矩,脊背绷得挺直,狮脸写满敬畏
倒也威风
那眼前这少女的身份,也就无可争辩,呼之欲出…
“师叔,这是为…怎会…”,守门弟子几欲修改措辞,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师,师叔安好”
这便是了
“还烦请莫同旁人道破”,时秋眉目慈祥,郑重交代,予以重任,“低调”
“…”,才几句话功夫守门弟子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忍了再忍,才没把满肚子问号道出口,退开一步,抬手作引,“师叔请过”
时秋信步而走,癞毛大狮也亦步亦趋默默随着
那弟子目送时秋走出老远,又缓上许久,才消化了这劲爆的小道新闻,缓缓收回他那考究视线
单看这模样,这新闻绝对低调不起来
待到无人处,目睹时秋全程唬人的轴,才化成小金人从袖口探出头来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一刀子头点地的事,可到了时秋这那是要把人心剁成肉酱,再裹成包子就酒…
太损了,真的,一丁点做人的机会都不想要呐
“朋辈何时于令牌上动的手脚?”
“方才回时路上”
“那还…”,轴越说越小声,“劳烦在下改什么阵”
“许久未渡你功德”,时秋抚上器灵的小圆脑袋,语气宠溺,
“顺便考考你”,这也不算她失算,硬要问的话,这就是年度技艺考核
轴偷眼瞧着时秋神飞色动,片刻前还大觉此女跋扈险恶,这会儿有了外人对比,才悟得此人大方温良
时秋被瞪了个莫名,笑道:“盯着我作甚?”
小金人深思半刻才开口,淡淡总结经验教训:“朋辈待在下真是不差的”
时秋乐了,“诶,那可不是”
我轴,悟性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