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不善言辞的单纯妖,要比能说会道的生张巧嘴的妖要可爱上许多
自三足金乌亲见过扶桑酒,整个乌便像上紧了发条一个劲地输出,哓音瘏口,挑人骨头,还坚决不听人解释
直骂得青耕听不下去,直收了扶桑酒说‘此仙酿驱尽阴邪,地里滴上一滴,百虫不侵…’,如此如此那般那般,总之有这仙酒震慑妖虫,棘手人事问题定迎刃而解…
时秋还想再关照两句
青耕却不等,只拍了胸脯承诺:“待此事告一段落会给个确信”,手头忙不迭提了东西就跑,速速逃离三足金乌此起彼伏的鸟语攻击
青鸟几乎在眨眼之间便飞逃出老远,颇有用实力拾回了三分旧日英姿的意思
独留时秋一人问官答花般与金乌拉扯,“贵道友发愿寻扶桑,这不就寻着了岂非善事?”
金乌还趴在酒盖上持续输出,这乌只动口不动手,偏要辩上一辩,可时秋同鸟说理吧,却闭着眼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还是那句老话,路,都是自己给堵死的
时秋耳根子疼,终于是来了脾气,一把擒住鸟嘴连同扶桑酒一起丢进山水画轴里
“如今怎的什么妖都往里头丢!”,器灵刚贴完孔玄那冷屁股也是不痛不快,见有动静立刻抱怨起来
时秋气头没过,狠狠瞠了小金人一眼
器灵紧赶着跳出来,又慢赶着缩回亲亲老家,“是敝人讲话太大声了些…”
待时秋巡视完临泱要点部门,整理完工作小结,来到独有沈长老特色的玉阶彤庭前,方过巳时
白日正天心,龙的大屋在完成数回升级换代后,而今屋前屋后均有一院,前院弄花拜绿喜迎客,后院闲庭连廊赏湖光。
且沈长老可谓雅心常在,又不差钱,每次她来还都能见着些新变化
今日这顶头日晕一闪,时秋恍惚便见龙之大屋有了分身,她再一定睛那幻影竟是没散,两栋房呈鳞次前后挨着,模样朝向皆如出一辙。只是多少有些遮挡湖光,新屋观景,旧屋见新
这么奢侈的房一下来两栋,不愧是她临泱首席长老龙,富贵又任性…
“嘿嘿,瞧是哪家小友来了”,沈子高自那新房子出来,奔过来跟时秋打招呼,话里教平日多讪意,“前日砸了小友院子实在太不好意思啦,好在李镇长他们无事唷”
时掌门表达欣慰,龙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此事件关节在‘人’,人既已无事,毁些屋舍那不过旁事,皆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时秋这趟来也不全是叙旧的,她直接问,“青道友可好全了?”
沈子高少有地面露难色,大以为时秋这趟是来问责的,“时小友呐,阿青本也是无心之过…”
时秋立目扫去便意在诘责,不过,不怪蛇来只责龙
“无心最易酿大错,况青道友九头蛇身本是无妨,不过经眼成石之力却非同小可,最忌失控。若今后无法控制自如,那我临泱腹地是绝不可埋此般大患的”,时掌门板着脸,关键问题上可一点也不能惯着龙
如此重大隐忧长老知而不报,是何用意?
龙广袖一拂,坦荡表示自己确也不知,“其余八蛇之首素来沉睡,从未睁过眼,不才早先以为是瘤子还常劝阿青自行割去”
“…”,肯承认自己犯傻是好,倒是也不用讲得这般理直气壮啊
沈子高敛腕而立凌风傲然,歹意全无,只余些呆意,让时秋觉得自己全然没凶对地方,她的龙多少有些缺心眼子的,被人骗去了还记得帮歹徒数钱那类。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拐来建设临泱,咳…
“正是知晓青道友妖品正直,今日才前来问缘由的”,关于相青之事时秋不甚熟悉,可经此一事掌门觉得自己有责任多替龙把把关
时秋朝前又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自己只知相青住长老附近,却也不知这附近又在何处,至少没在龙的新屋里
沈子高遥指后院中一棵大树,“在树下头”
时秋随口:“喜住树根地下倒属奇了”,
“是啊,本想向容小友学习,在自己屋旁盖个一模一样的院子好让阿青在临泱有个归属善地。可惜预算太高竟被工程队驳了回来,只让起了这独屋”,龙是有钱花不出去,有委屈说不出来,只领着时秋进屋随意逛了一圈,以展示自己煞费的苦心
那金砖,那玉瓦,那琳琅水晶见缝就塞,几乎闪瞎了时秋一双招子
龙手虚扶琅玕宝竹质地的门梃子,脚踩着落落墨玉而成的门坎,视线对上雕章缛彩的盘龙柱子,由衷兴叹:“哎,就那么一口气呐,怪不得阿青不肯住此屋里头,就是因为前后没起院子,看着寒碜呐”
听龙这般说,时秋很肯定,人家不肯住进去,同有无院子应是没半分关系的…
不过沈长老显然不愿委屈了蛇,作为备选的树下蛇窟看着也挺奢侈。那蛇窟门洞在平地上,开口比树干粗,就硬是在地上安了个豪华双开门,且整门以玉成。
时秋不知玉门价值,但至少开玉门这个动作不能简单总结为推拉,称作‘长眼’更为贴切
“其实只要小友道一句‘开门’,它自己会打开”
“…”,还挺高级的
朝下是悠长阶梯螺旋向下,时秋踏步入内,沈子高却没动
她回过头:“长老不同往?”
“不去了,刚被打出来”,龙叙说家常般淡然
时秋心口一紧,“怎么?这蛇妖常打你?”,谁敢在临泱地界上欺负她的龙,看她不打回去!
沈子高听出道道来,赶紧摆手否认,“不,不,只是记得容小友常讲一句老话,‘善爱人者,常使恣纵’。所以绝不可以爱人之名,损害旁人隐私空间,且还要充分予人自由”
不不,肯定以及确定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况且‘不要损害他人隐私’这话从容可舒嘴里说出来简直毫无公信力
话到此处,龙表情落寞,“都是我的不是,常惹阿青不痛快,今日也就不陪小友下去了”
时秋看出来了,此二妖关系复杂,她没点破只提醒:“容师兄说的话你少信几句”,这龙哪里经得住忽悠…
沈长老忽而爽朗:“嘿嘿怎会?容小友多真诚多智慧的人呢”
“…”,开心就好
越往下走空气里潮气越浓,也不知经过多少台阶,等时秋不得不取出定海珠御寒之时,她终于到达相青的树根洞府
相青引她上座,一人一蛇简单寒暄
深地不见光,时秋干脆将定海珠摆上桌面,珠光温亮,也好让她将对面的大妖看个透彻明白
时掌门预想过相青的应对,但没料到大蛇切入正题的第一句话是,“没能阻止沈长老铺张浪费浑盖屋子,真是愧见掌门呐,好在是及时联系到工程队,没再挖院子”
时秋眉梢稍挑,好一位筹措预算的能过日子的蛇,懂得及时止损,更知揣摩她的心思
相青又说:“李村长众人这次受石化一难,皆因我而起,自有我负责善后,今晨得知众人苏醒已挨家挨户地赔首折罪,厚礼拜歉,时下唯望得掌门谅解”
“当事人既已无事,旁的自不追究”
好玲珑的心思,处事也有手段晓得去抓关节处,作为掌门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确也宁可此事能够大事化小。
相青处事是妥帖是合她心意,然而此妖留在宗内终究是风险颇大,过往可不咎,若论将来么…
语罢相青施上一礼,蛇的目光停落在桌上五彩微光的定海珠串上,仿佛读懂了时秋此举用意,蛇鉴赏似得将定海珠虚握在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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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前因后果,
“因我并无其余八首之记忆,才无法控制石化能力,寻回记忆之前恐怕不能再留临泱,临泱善地断不可留敝人如此隐患”
时秋默许相青将自己法宝端在手里,奇道:“缺失了记忆,这怎么可能?”
“妖有常言道,生灵五百年成丹,五千生赤目,九千岁方出二首。按理说,敝人已活过八个九千岁。然我自记事至今不过百余年,若按这年岁来算,如今尚且无法开口言语的”,
相青说着,将脑后的大包层层解开,被捆在一处的蛇首如青丝般齐齐散落,随着相青动作柔若无骨地耷晃着,
这几个脑袋说是沉睡却并无丝毫气息,若说是死了又感有薄脉,相青一把捧着自己的众脑袋们喃喃自语:“就像是失了魂灵一般,只余空壳在世…”
躯体尚余魂灵死去,那便形同行尸丧游,没有生灵心喜这样的不体面
“敝人经年独处,即便偶有失神片刻也不过石化些器物,无碍旁人,可如今不得不深究一番了,即日启程”
相青说得轻巧,可驮着半死不活的□□,不知过去,不知将来,恐惧常伴其身,怪不得不愿声张
时秋沉默少顷,“记忆虚无缥缈,茫茫尘寰之间青道友可有头绪?”
“我素爱独行,若有线索必定在十万大山中的旧窟群中”
“群?”
相青有些羞,“从前留下的,近来新挖掘的,在一颗巨大枯树地下。那洞窟沿树根而造,纵约五百里地,至于深尚不知”
时秋咋舌这规模说是地下城也不过,也是个爱盖房子的,一妖住一城,岂不是狡兔三窟,天天都能换房睡?
“当初沈子高能凑巧遇见你,那都是命呐”,
相青也觉不可思议,目露了然,“的确,这都是命…”
“不过如此规模,大约多久探得完?”
“不会很久,计划先排摸一遍,先算个十年八年”,蛇掰手指粗估测进度,“排摸完再统一制图,立项后细细搜索,项目完成定不过百年”
这可不是临泱人的效率,人生又有几个百年?时秋画了张联络纸条递过去,“贲羊随群在外游历,等到了地方自己联系羊群搭把手吧”
两人随后就‘枯木地底蛇窟’大型探索项目,进行了深刻讨论研究与资源分享,主打一个对齐颗粒度
对于相青卓越的工作统筹,项目管理能力,时掌门表达了积极肯定,相青也对这位明事理的上司产生相惜之情
时秋甚至开始感恩她的龙,竟误打误撞给临泱带回来这位宝贝人才
公事聊完时秋才想起来,相青若离开,龙想必是跟着一起去的,“若着实找不来过去,还是速回临泱吧,凡事总有他法”
相青不知是不是抱脑袋抱累了,也随叹了口气,
“来临泱原先并非我愿,可来过方知,临泱生灵不必只为活着挣扎,不必循妖族规则,蝇营狗苟,拜强凌弱。法自然而修生息,只此一点,已然为仙乎善地尔”
时秋忙道谦虚客气,二人就此彩虹了一番
相青兴起:“我那旧窟里珍藏不少好酒,改日我寻着好的,挑来给掌门品评”
“说来海底那酒窖,我已探明”,时秋取出木酒桶来,“当初便是喝它醉倒?”
大蛇脸上没好意思地红上一红,“此乃上品佳酿,我那洞窟里头也有些,不过未有如此年份久远的”
“有扶桑果为本,自然味浓”
“哦?”,相青怕醉不敢再喝,只万分稀奇地凑近了,反复品闻酒香
阳木香气教大蛇既惧怕又熟悉,相青深感兴趣,“扶桑神木早绝于世,掌门怎能确信?”
“感兴趣直接问就是”,说罢,她从山水画轴里提溜出一只吵闹的扶桑探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