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间里,只环绕着哗啦啦水流声,任由骆眀昭拉着他的手腕冲洗了七八分钟,牧时桉都一直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肉眼可见红色下去不少,骆眀昭总算放下心来,侧过脸看他:“还疼吗?”
“还行。”他瞬间移开目光,清咳一声。
骆眀昭语塞,怎么感觉他脑子笨笨的,只好换个问法:“那用你刚刚的痛感来比较,有缓解吗?”
他这次给出准确的答复:“缓解很多。”
女生蹙起的眉心总算是柔和些,她松开牧时桉的手腕,手上的水渍用一旁的厨房纸巾简单擦擦。
疼也不说,就忍着,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忍者神龟吗?
看在他算是半个伤患的份上,骆眀昭也懒得跟他计较,偏头看了眼锅里的面和煎饺,尤其原本筋道的面条已经被水泡软,早知道就直接让他叫个外卖。就不心软拉他下楼了。
“算了,反正剩几分钟收尾,你坐外面等着吧。”骆眀昭扬扬下巴示意让他出去坐着。
牧时桉瞧着她的表情,垂下眼,莫名心中升起几分不自在,那样子就像他跟梁若璇小时候去坐席,大人们也是这般扬扬下巴,让他俩去做小孩那桌。
“我帮你。”他忽地开口。
骆眀昭感觉视线内的光影都被一人的身躯挡住,她瞧着发怔,只吐出几个字:“你是伤患。”
牧时桉微皱着眉,却说:“还没残,端盘子这种工作可以胜任。”
锅中泡面还被热水浸着,骆眀昭侧眼看着,心里还是更担心自己的面条,他爱站着就站着吧,她走到灶台前,缓缓把火点着,先处理火鸡面。
“而且,课还没完呢。”
在骆眀昭把火鸡面酱拌进泡面时,身后的牧时桉忽地说出说出这么句话来。
锅开小火,她用筷子不停搅拌着直到酱料均匀,骆眀昭没反应过来:“什么课?”
她分神转过头去瞧他,男生歪着头,噙着笑看她:“火鸡面课。”
说得你这人还挺好学。
有种被当成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感觉,骆眀昭压制住洋洋得意的笑容:“那,你过来看着吧,我跟你说放酱的时候一定要开小火,汁都干锅也不好吃……”
她说着,亲囊传授着自己的毕生所学,牧时桉就那么一直侧着脸在看,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看到心里去。
伸手关掉开关后,骆眀昭放下筷子,说:“不是帮忙嘛,那帮我盛进盘子里吧。”话落,又去关心那被遗忘在锅里的煎饺。
牧时桉也没说话,就安静地拿起筷子把火鸡面非常平均地分为两份。
煎饺也没一会儿就出锅,一共六个,她抓住铲子,在每个盘子都放了三个。
“走吧,锅一会儿再洗,我饿得不行,要先吃饭。”骆眀昭早在上楼前就饿了,谁知道一顿饭折腾到这会。
牧时桉端着盘子放在餐桌上,抬眼瞧过窗外,天色几乎彻底阴沉下来。
骆眀昭正要拉出椅子坐下,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她撇撇嘴,只好先去接电话,临走前还留下一句,你先吃哈。
她快走到客厅,从牧时桉身边擦肩而过,额前的齐刘海都随之摆动,牧时桉目随着她,看着她从沙发空隙出捞起手机。
“我在家呢……不用带饭我做了……牧时桉也在……要搬东西啊……”
骆眀昭坐在沙发上聊着,电话那头是王乐萍。
牧时桉收回视线,拉起椅子坐下,他垂眼瞧着面前那盘火鸡面,突然伸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照相,拍下一张因为过分写实,而看着没什么食欲的照片。
好像,骆眀昭朋友圈里,拍出来的照片不是这样的。
她那个似乎更鲜艳点,角度也更……
“怎么还不吃啊?”这时候骆眀昭放下手机回来,取而代之地是怀里的iPad。
牧时桉很快地将手机收回,动作自然地看不出破绽:“正要吃。”
“快吃吧,要凉啦。”她拉开椅子坐下。
骆眀昭低下头,一截干净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她正专注地选着下饭剧,指尖不停在屏幕上滑动着,终于在某一处确定。
“《柯南》看吗?”她转头问。
牧时桉:“可以。”
骆眀昭平板支在两人面前,她是刻意把自己座位选在牧时桉身侧的,这样只要她不刻意转头,是瞧不见他吃饭的。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前四百集她反反复复看,尤其中配几乎能背出台词,她随便选了一集,屏幕里剧情开始,骆眀昭也拿起筷子埋下头吃饭,果不其然面条软趴趴的,完全丧失原本的筋道,不过味道还在,尤其宽粉煮久更好嚼,总体也是道美味的晚餐。
直到案件已经进行到柯南灵光一现的时候,除了视频声和骆眀昭在小声嗦面的动静外,她没听到任何声响,余光里的牧时桉似乎也在安静吃饭,没什么旁的动作,一切都仿佛井井有。
骆眀昭隐隐,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能就是她多想了……但也许是潜意识驱使着她,她还是转过头。
视线中的男生眼睫低垂,如同往昔一般安静地吃着面,可惜含着泪的眼眶和通红的耳垂还是暴露他当下状况的确算不上太好。第一次,骆眀昭在他吃饭时,瞧出活人味,可要是这股灵性,是要用他的狼狈换来的,她宁可从没见过。
像是一颗硕大的柠檬,在不知疲倦地往外泛酸,骆眀昭心脏难受的要命。
喂,做什么,不能吃非要逞强干嘛!平时不是一幅又拽又酷的模样嘛,怎么这时候非要这么老实。
她一把抽走牧时桉面前的盘子,突如其来地变故让他措不及防,手里沾着火红汤汁的筷子还悬在半空,愣住。
骆眀昭又起身去冰箱翻找,她家也没什么喝牛奶的习惯,最后就能从橱柜里翻出找出一瓶草莓牛奶来,走过去强塞给他。
“不能吃辣干嘛不直说,真吃坏了咋办!”骆眀昭语气有些强硬。
真不是她小题大做,虽说这是最弱等级的辣味,但她也真听过老骆说有辣椒过敏的人,吃袋普通辣条进医院的。
而且这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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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幅无所谓的冷漠架势,刚刚被热水烫到也是,那可是滚水,被烫到也一声不吭,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怎么能做到一点都不爱惜身体。
少女清脆有力的声音,钻进牧时桉的耳朵里,他攥着草莓奶,在她的注视下仰着头,喉结滚动,一小瓶顿时喝个干净,香甜的草莓味侵占他口腔的每处空隙,把火辣的辣意压制彻底,只剩躲不开的甜。
骆眀昭只当他还没缓过来:“没事吧,你不会是对辣椒过敏吧!”
“不是,只是太久没吃过辣的而已,不太习惯。”在骆眀昭拓展出更多吓人的猜想时,他先一步制止解释道。
牧家也就个牧时桉算是先天可以吃辣,梁若璇算是后天猛炫辣条练出来的,剩下几个长辈清一水的辣椒无能,从前梁若璇非要拉着他去吃重庆火锅,虽然也吃地冒汗,但能接受。
这是他第一次吃火鸡面,是他从来没想象过的辣味,嘴巴里仿佛烧碱在跳动,又烧又痛,可偏头去看骆眀昭,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甚至还去拿火鸡面酱去沾煎饺吃。
这个年纪,没有男生会愿意在异性面前露怯,牧时桉似乎也没能免俗。
家里最后一瓶草莓牛奶被他喝掉,骆眀昭无奈只能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我说,咱们稍微在乎一下自己身体好不好,难受别憋着啊。”
“我没有。”牧时桉硬撑着,耳朵却爬上微红。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早知道真不该把你拽下来,要不是……”她喃喃自语,却被牧时桉听个正着。
他扬起眉:“要不是什么?”
骆眀昭不自然地偏过头,眼睛眨了又眨。
除了,因为看不下去他吃饭那么随便,一时心软才带他一起吃饭以外,实际上她还想通过这顿晚餐,去弥补她心间隐藏着的愧疚。
明明她自己不喜欢连坐,却因为胡晓月的事,转而对完全无辜的他没有好脸色。这样不对,骆眀昭知道错了。
牧时桉同样是她的朋友,甚至是她来到北校区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可她不能莫名其妙朝他道歉,尤其是她需要永久封存那个女生无法言说的小秘密,所以只能选择另辟蹊径,起码算是用没什么诚意的一顿饭来表达她不能说出口的歉意。
“唔……”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如何看待你原本的晚餐的,我说的就是你那道独创的酱茄子拌馒头。”
牧时桉愣神几秒,就如实说:“我妈中午的剩菜,这样做很方便,不脏手还能少洗个碗。”他完全就是图省事。
骆眀昭撑着桌面,尽量用一种委婉的话音来表达她的观点:“你有没有觉得,你这道菜在外观上,缺少了那么点食欲。就比如形态上,似乎不太对劲。”
牧时桉眯着眼,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形态上怎么……
慢着——
骆眀昭还想在拐着弯地形容一下,但注意着他的神色,大概他是懂她的画外音:“所以你知道了吧,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你过得这么糙,咱们毕竟也是同桌哈。”
牧时桉脸黑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