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煎饼
    rainy:【学神有什么学习技巧传授一下呗?请收我为徒!】

    rainy:【林同学有玩什么游戏吗?要不要一起上分,我蔡文姬贼溜。】

    rainy:【说起来咱们两个还挺有缘的,你姓林我也姓林,凑在一块都能消除了唉。】

    ……

    “哈哈哈,消除啥啊消除!”薛游捧腹,笑得要倒在牧时桉怀里,无情地被一把推了回去。

    林雨彤忍着没在食堂这大庭广众之下,上去给薛游一拳,她自我感觉现在已经练就绝世忍术。

    她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把聊天记录给他们看吧,太丢面子了!

    林雨彤语气里带这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别念了,给我住嘴!”

    求生欲让薛游讪讪将手机放下,但还是,没忍住泄出一声笑来:“噗——”

    作为好姐妹的梁若璇和骆眀昭也明知不该笑,但实在忍得很艰难。

    当初林雨彤初加林以征微信,她俩也就偶尔在姐妹小群里关心下发展进度,想着毕竟林雨彤平时分析感情问题,总是头头是道长篇大论的,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果然啊,情感专家都是限定版的。

    “雨彤啊,你这聊的都是啥啊?”梁若璇扭过脸看向身旁姐妹,没忍住好奇问。

    林雨彤不太好意思地咳嗽,神色飘忽:“那什么,都是网上搜的。”

    饭桌对面牧时桉也很罕见地吐槽一句:“互联网害人。”

    林雨彤故作镇定地拿湿巾使劲擦着桌面。

    也没办法啊,她也就是口嗨,行动力差得不行。

    “你们吃不吃饭!干看着它放凉啊,吃啊!”林雨彤把脏湿巾甩到一旁,很刻意地转移话题。

    因为听八卦,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就骆眀昭边听还不忘埋头啃着手里的紫米煎饼,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吃下去半个了。

    煎饼窗口换了个师傅,跟之前那个路数不太像,上一个摊出来的煎饼皮被鸡蛋包裹着,是软的,这个新师傅的煎饼是稍稍干些的那种,连着里面的馃子,一口下去香得要命,从前骆眀昭家楼下煎饼摊买的就是这种,所以这个更合她的口味。

    “有机会你们尝尝这个新师傅的煎饼,香。”她嘿嘿笑了两声,莫名有种呆呆的娇憨感。

    笑声就这么悠悠传进牧时桉耳朵里,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一说起吃她真的是——

    薛游还是不解:“你洋相都已经出了,何必还躲着,大大方方见呗。”

    那会儿教学楼外,林雨彤跟打游击似的,一七五的个子努力压缩用人墙当挡箭牌,非要看着林以征人已经进了一食堂,才带着大部队朝二食堂走。

    “朋友圈里我照片都是高P,不仔细看他根本认不出来我的,只要降低存在感,这段黑历史就能被彻底掩埋。”林雨彤解释着,说完还拿过手机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骆眀昭伸手接过,看着屏幕上几乎被扭曲成假人的脸,陷入沉思:“不对啊,我记得你很少开大美颜的啊?而且这几张鬼畜照我怎么没见过啊?”

    林雨彤嘴一咧:“嘿嘿,我设置了仅他可见。”

    “哈?”骆眀昭瞪大眼,“为啥啊?”

    “那不认识的时候,万一这人是个坏的,觊觎我的美貌咋办?”

    “……”

    也、也挺好。

    至少安全防范意识很到位。

    “哎呀,”林雨彤刚拿上筷子准备吃饭,忽然反应古来,“不对啊,要微信那天是你们三个帮我要的吧?那我跟你们走得太近,他不就能猜到我是谁啦!”

    于是自那天这段午餐之后,林雨彤就开始自己跟林以征的打游击之旅。

    说起来上学期,听说林以征一个月也没几天会来上学,但开学两个多星期,除了还是小晚自习结束就提前背着书包走人之外,他竟然一天都没有缺席过。

    他就坐骆眀昭身前,每每上课也似乎很少在听课,一直埋着头做自己的事,老师们提点过几句后见没有效果,也就由着他去了。

    林雨彤小电驴有天放学无意中车胎扎进碎玻璃渣,车胎瘪个彻底,正是上学日她没工夫去补胎,林妈妈说抽时间帮她推车去修,让她暂时坐几天公交上学,她就这样也加入进骆眀昭的公交分队里。

    等车无聊,并排而立的两个小姐妹说起这人,因此林雨彤拉着脸抱怨着:“你们说说,他这个时候这么老实干嘛!”

    “行啦,说不定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呢?也许他早就忘了这段小插曲啦。”林雨彤瘦瘦高高的,骆眀昭就总爱靠着她的胳膊上,“你都几天没跟我一起吃饭啦,很不习惯的好不好,姐妹。”

    话落,却看林雨彤很罕见地没有接话,她目光略过空荡的大街,神色里似乎带着点傲气与遗憾。

    “其实啦,比起说怕他认出我是谁,我躲着林以征的更大原因是有些不服气吧。”夜很静,伴着风声,林雨彤也缓缓讲出自己心声。

    可能是因为瞧见一旁牧时桉耳朵上挂着的是降噪耳机,林雨彤默认当下是个合适跟小姐妹谈心的好时间。

    “我,林雨彤,第一次鼓起勇气往前冲唉,往常都是别人排着队求我跟他们认识的。”说起这个,林雨彤脸上是盖不住的张扬。

    骆眀昭抬起头,无奈笑笑应和她:“是是,你最棒啦。”

    她忽然想起来小学二年级时第一次见到林雨彤的场景,林雨彤是转校生,被班主任带着进班时,头扬得高高的,面对自我介绍也丝毫不怯场,那时候还更天真些。

    “大家好,我叫林雨彤,非常高兴认识大家!希望以后能跟大家成为好朋友,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

    大家为了赶快下课,都稀稀拉拉在鼓掌,骆眀昭坐在讲台下眼睛骤然亮起来,鼓掌比其他同学都用力,心里莫名有个声音说:我就要跟她当朋友。

    而这样洒脱自由的人在面对青春烦恼时,脸上也带着些忧愁。

    “虽然知道我确实也唐突吧,冒冒然就直接冲了上去,可我即便没有璇子那么受欢迎,也不差吧,所以真的很受打击好吗!”她顿了顿又说,“而且哪怕真不想搭理我,拒绝删除就是了,不是嗯就哦,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骆眀昭故意打趣着她:“所以你现在是,自以为努力复习天下无敌,但考完试物理还是考了五十九,没脸回家见亲妈的状态吗?”

    “喂,有你这么比喻的吗?”怼完之后,林雨彤又郁闷下来,“不过倒是莫名有点精辟的,你说我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啦?”

    似乎只要扯上这理不清因果规律的感情问题,再坚定的人都会产生自我怀疑。骆眀昭得承认,她也是这样,想至此,她不经意地往斜侧方身后看了眼,那个少年。

    她总是用朋友这层关系来说服自己,他们似乎更适合做朋友,所以骆眀昭你得管好自己的心,不能越界知道吗?

    但事实上骆眀昭更清楚的是,很有可能她真的迈出那步,今后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她会像是林雨彤这般处处躲着,不愿意直面自己的失败。

    有的人会很坚定,在这种事情上锲而不舍,他们很勇敢无畏。

    但即便骆眀昭和梁若璇她们两个本质上都是义无反顾的那种人,但也会因为强自尊选择绕道而行,这是她俩都抛不下的东西。

    骆眀昭定定地看着她:“你只能算是错估BOSS的困难程度,他有可能本身就是究极难搞的人换谁也不好使,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高估自己就是把失败原因全归到你身上,但错估就把责任平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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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太越级的BOSS出现在你的副本里,这原本就是系统错误,你顶多算没看清等级就莽上去而已。”骆眀昭悠悠地说着。

    林雨彤得承认,这稍稍有些不要脸的责任论确实有安慰到她,算是用一个特别的方式给她自尊心找了个台阶。

    “你真会安慰人,有点东西啊。”林雨彤笑着撞了她一下。

    骆眀昭也很给面子,洋洋得意:“唉,低调。”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打闹着,牧时桉整个人都在阴影之下,漆黑夜里屏幕亮起的光尤为明显,他指尖点触暂停键,隔着许久暂停的歌曲重新在耳朵里响起。

    -

    想通之后,林雨彤顿时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也许是前段时间跟话少的新同桌呆久了,猛地一下回到小分队竟也变成了个话唠,跟薛游能平起平坐。

    骆眀昭感觉自己的耳道受到了巨大折磨,是不是要聋掉啦。

    在学校里每天忙忙碌碌,日子一天天过去快得吓人,不知不觉开学竟然也快一个月,绮城暖气供应在三月二十五号这天结束,预示着这个漫长的冬终于真正落幕。

    停暖、换季配合流感来袭,外加气温还未回升,教学楼一层阴冷了些,抵抗力差的人过敏的过敏,感冒的感冒。

    令骆眀昭没想到的是,牧时桉竟也病了,不过他是二次阳性,比其他人还更严重些,估计是被在医院工作的牧正云传染。

    周五这天下午,牧时桉持续的高烧,脸苍白还隐隐泛着红晕,最后在班主任和医务老师的劝说下提前回家。

    骆眀昭隐隐担心着,晚餐休息时发了消息给他,但迟迟没收到回信。

    大概是病着没时间看手机吧。

    下周有月考,而学校的计划是期中考完正式开始一轮复习,所有尤其是蔡杨这种进度比较拖沓的老师开始疯狂赶课,骆眀昭就感觉学校拿他们当成个接水的池子,在疯狂往里面灌知识,但可惜她不是普通的池塘,是泳池,还是小学应用题里边灌水便放水的那种,知识仅仅短暂停留在她大脑片刻。

    晚自习的放学铃响了,骆眀昭还伏在桌前做那破物理题,梁若璇收拾好书包扭身回来看她:“昭昭,不走吗?”

    “我等会儿写完的,你先走吧,拜拜。”她说。

    过了一会儿,除骆眀昭以外的跑校生都走了,几个住校生还留在班里,住校生管理比较严,他们统一要自习到十点才允许回寝,会有老师来查人。

    算得差不多,她飞快收拾好书包,轻手轻脚地离开教室。

    走出校门,她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

    却意外瞧见一个身影在站台后阴影处,同时伴随着是忽明忽暗的猩红火光。

    若是骆眀昭没戴眼镜,黑灯瞎火她定然分不出谁是谁,但偏偏她今天走的着急,还戴着眼镜,远远就认出那人是谁。

    那不是,林以征吗?

    骆眀昭在人行道上走着走着,就闪身躲到了一棵粗树后。

    学霸抽烟。这个让人诧异的场面属实在她意料之外,最近几天晚自习他都在,刚放学离开不久,不过高智商的人有点怪癖可以理解,但毕竟是同学骆眀昭也不想就这么大咧咧靠近,即便没说过话也算认识,就准备等着他抽完离开。

    她小心翼翼伏在树后,终于等到火光熄灭,燃尽的烟头被丢进垃圾桶。

    呼,该走了吧?

    骆眀昭探出头,就看见一辆轿车已经停在路旁,车门似乎贴着打车软件的品牌车贴,是林以征打的车,他要走了。

    可骆眀昭刚看着他上车,汽车启动她看清车牌号的瞬间,呆愣着站在原地。

    那不是,她爸那辆旧车的车牌号吗?

    同一时间遇上两件令她吃惊的事,骆眀昭都已经不知道哪件更令她手足无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