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3 章
    这一摔,虽然小命保住了,也着实摔的不轻。沈半人想从地上爬起来,可稍一动便疼的龇牙咧嘴,骨头跟被人拆散过一样。

    “兄弟,没事吧?”一个善意的询问声响起。

    沈半人记得刚才就是这个声音让他跳车的,他抬头,眼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轮廓硬朗,眉宇英气,看身姿像是个当兵的,给人一种周正又很可靠的感觉。

    “骨头要不要紧,这附近有个诊所,大夫的正骨技术还不错。”

    “不用了不用了,小问题而已。”沈半人笑嘻嘻地回应,一边努力坐起来,那人搭了把手,帮他靠坐在一棵大树下。

    “你是汉族的?游客?”沈半人问。

    “是汉族人,老家宁波的,我爸生前在这儿当兵,就住隔壁村子,我从小就跟过来生活,在这待了有十多年了。”

    “原来是老乡啊,”沈半人有点意外,又很开心,“我是杭州的,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靳川。”

    “靳川,刚才真是谢谢你啊,多亏你及时把车窗敲破,不然我今天就要葬身火海了!”

    “不用客气。你和你的朋友,也帮了很大的忙。”靳川微笑道。

    两个人说话间,九瑶走了过来,她跟靳川在打人尸的时候照过面了,所以两人也算是结识。

    “我刚才也看了一圈,除了爆炸被炸成的尸块,还有好些村民是被咬死的,等会儿警察来了,我们可能无法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靳川看着一片狼藉的马路,有点担忧。

    “解释不清楚就不用解释了,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我们有问题。”沈半人提议。

    九瑶问沈半人:“你刚才说怨灵赶尸,是什么意思?”

    “湘西赶尸”靳川倒是听过,但怨灵,还能赶尸?

    “你们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那些,都不是活人。”沈半人向他们两个解释,“我看他们那个样子,多半是大巴车在山间行驶的时候被落石砸到了,一车的人都死了。但他们死的太突然了,灵魂可能都没意识到躯体的灭亡,就被其他意识更强烈的怨灵钻了空子,变成了傀儡。”

    “你们刚才没注意到吧,那些人尸确实能把人咬死,但他们的身体其实是脆的,因为他们骨头基本都被压断了,怎么可能把大巴车撞变形呢,是因为那大巴车本来就变形了,被石头砸的吧,只是我们被障眼法蒙蔽了。”

    “你说的怨灵,就是那只鼓?”九瑶想通了,“所以你刚才要烧鼓,是为了除掉鼓中怨灵。”

    沈半人点头确认:“那只小鼓,叫阿姐鼓。不是阿姐敲的鼓,是阿姐的皮制成的鼓。”

    “我知道,”靳川补充,“十五六岁无疾而终的少女,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剥下整张背部的皮制成的人皮鼓。是藏族旧时的祭祀传统。”

    九瑶闻言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似乎比野兽吃人更残忍。

    可人类啊,本就是这世间最复杂莫测的生灵。

    “我听说剥皮的手法十分残忍,那些少女生前遭了这么大的罪,又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死去,心中的怨念肯定很深。那鼓制成了又被用来祭祀祝祷,试问别人用你的痛苦来祈愿,驱邪消灾,交换福祉,你心中恨不恨?时间久了,恨意实质化,便附在鼓上成为鼓中怨灵。”

    “可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即使还有阿姐鼓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存在,也应该都被放到博物馆去了吧,怎么会出现在那辆大巴车上?”靳川还是不解。

    沈半人看着熊熊烈火中剧烈燃烧着的车架,幽幽道:“或许,与我有关。”

    九瑶和靳川闻言疑惑地看着他。

    “靳川”,沈半人道,“你能不能问问我叫什么?”

    靳川不明所以,还是按他说的做了:“请问你叫什么?”

    “我叫沈半人。半人半鬼的那个半人。”

    在靳川疑惑的目光下,沈半人继续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九瑶小姐觉得没什么,因为你身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已经够多的了,但是靳川,你父亲是当过兵的,刚才我们说鼓灵你已经不太相信了,后面你可能会更难相信。”

    “你不信也没事,就当个故事听听吧。”

    靳川点点头。

    沈半人开始讲述:“你们听过阴牌吗?我说的不是那种对鬼魂进行超渡仪式的佛牌,而是以人骨,胎婴,亡灵等阴物入牌,以特殊的术法加以封印,用来求偏财,改姻缘,换天命,施诅咒的阴牌。”

    “一牌一价,你的欲望越大,所求越高,需要的牌底就越贵,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炼鬼俑听过吗?挑那些成型的死胎,在它们分娩出母体后,向它们灌注水银,然后将死胎封入彩塑中,每日以镇鬼咒压制,使其亡魂无法往生。”

    “这样养出来的鬼俑,怨气冲天,无法教化,能弑神杀佛,破一切度法。”

    “还有遣阴兵,听过吗?传说上古时期,有一个家族专司祭神通鬼,他们上可达天听,下可遣万鬼,除了神和帝王,就属他们的地位最尊崇。而且他们掌握着世间一切的术法,高尚的,邪恶的,光明的,黑暗的,他们将这些术法牢牢的握在手里,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独享这些术法给他们带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

    “我便是来自这样的家族。我的家族依靠这些传承的术法积累了泼天的财富和名望。打我记事起,我见过的死物比活人还多。”

    想起那些年在杭州老家度过的日子,沈半人心情复杂,他一直不愿回忆,可回忆从未放过他。

    他故作轻松道:“你们肯定觉得我的家族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当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他们是如何残忍的炼制出一个鬼俑,并用这个鬼俑去为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作伥时,我对我的家族便只有厌恶和痛恨。”

    “当然,他们连我也没有放过。”

    “我刚才说了,底牌越贵,代价越大,这对于我的家族同样适用。越贵的底牌,就需要越高级的术法,不管我们的祖先如何的神通广大,历经百世以后,我们现在也就是普通人类,而普通人类的身体是没有办法承受那些过高级别的术法的,特别是那些族律里明令禁止的术法。”

    “可我的祖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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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易放弃这到手的巨大财富。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凡我们家族所出的后代必是双生,一子阳一子阴。所以我还有一个弟弟,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身体,他与我共用身体。白天他躲在我的身体里汲取阳气,休养生息,夜里,他便以鬼身修禁术,来帮我那家族制作他们想要的各种灭绝人性的底牌。所以我说,我是半人半鬼,只拥有一半的凡身,和一颗虚弱的连自己身体都无法完全掌控的灵魂。”

    他这话刚落,那边九瑶和靳川便同时以审判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别看了,现在跟你们说话的是我,不是我弟弟。”沈半人立即打消他们的疑虑。

    “我曾无数次想要逃离这种命运,但我弟弟的灵魂念力比我要强大的多,总有一天,如果家族需要,他的灵魂可以轻而易举地绞杀了我的灵魂,从而独占这具身体。可惜,天道似乎站在我的这一边。”

    沈半人叹了口气:“不久前,我的家族被他们一直信仰依附的神,给灭族了……不是,靳川你别这么看着我呀,不是什么重大杀人案,他们应该是被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清洗了。短短半年,整个家族的人接二连三的车祸,癌症,自杀,各种意外身亡。”

    靳川吁了口气。

    “大概是报应吧,所谓因果循环。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沈半人继续不以为意:“但我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拜我那特殊的家族,无论我去到哪里,哪里便会有怨灵恶鬼出没,就像今天这样。所以我说,那只鼓是因为感受到了我的气息,才会突然出现的。而我又没学过控制自己气息的术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鼓中怨灵作怪。”

    曾经,他因对家族那些损人利己的术法深恶痛绝,不愿同流合污,所以坚决不肯修行。现在,他却因为不会使用术法,成了到哪里都会引起恐慌和死亡的灾星。

    九瑶:“所以你,离群索居,是担心自己招来怨灵。你说你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是什么事情呢?”九瑶想起来今天,他问自己是否愿意与他同行的事。

    “我弟弟曾经交给我一张地图,他告诉我,我们的家族本不姓沈,我们是从另一个更大的家族里分裂出来的一支,如果我想要控制住身上会引起怨灵动荡的气息,就按照地图上的标识去找这个大家族。”

    “你今天不要命的去捡包,是因为那张地图在包里吧。”虽然还不算太熟,但靳川此时对沈半人确确实实是有些佩服的。对沈半人而言,那张地图,或许真的比性命重要。

    “嗯。”沈半人点头,从包里翻出那个装着地图的小毡布包,还好没丢,现在看来即使离群索居,也还是无法阻挡自己这招揽怨灵体质带来的麻烦。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尽快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大家族。

    “对了靳川,你说你住这儿附近,那你帮我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通道。”沈半人终于想起来眼前的靳川不正是他想要询问的当地人吗,于是赶紧打开毡布包,翻开羊皮地图给他看那个蓝色五角星标识。

    靳川凑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末了摇了摇头:“倒是从没见过,不过这通道所在的位置,是我们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