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穹遗憾地把幼鼠揣进兜里,控诉怀山:“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后妈。”
怀山:“……”
怀山:“别贫了。看看这里。”他蹲下身子,手掌在幼鼠的附近摸了摸,又敲打一下:“这下面是个空腔。”
白穹撸了一下小老鼠,将它安稳放在口袋里之后也蹲下来,踩在上面,用鞋底跺跺地板,发出回响:“还真是。下去看看?”
怀山回答前,先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阀的剩余使用时间,滤芯的颜色还算健康,没有变成如墨般的黑,于是他点点头。
白穹将他们准备带回去的东西用绳子捆绑固定在废墙的背风处,而后和怀山一起清理掩盖地下层空腔的碎石尘土,露出下面被掩盖的入口。
白穹和怀山对视一眼,而后她身后拧开上面的地锁,喀啦一声,圆形的入口自动弹起,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窄口,她发现里面有流动的微弱的气流。
白穹绑住手电筒,先将背包扔下,而后纵身一跳,勾在洞壁的梯子上,缓慢下行,平稳落地。她向上冲怀山比了个手势,他紧跟其后,背过身踩住梯板,也跳了下来。
“这里面的空气挺干净。”白穹摆弄了一下她脸上扣住的呼吸阀,“它基本没有在过滤了。”
白穹举着手电,照亮地下宽阔的空间。
城市地下的部分,鲜有人涉足,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阴冷顺着裤管攀岩而上,他们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怀山在一旁的墙壁上摸索着,不抱希望地扳上电闸开关,几秒钟后,一盏昏黄的灯在他们头顶亮起,逐步照亮巨大的地下空间,四通八达的管道展现在他们面前。
“居然还有电?”白穹有些意外。
怀山环顾四周:“可能有人。小心。”
白穹点头。
他们缓慢而谨慎地顺着通道向前走,他们两人的鞋底踩在灰尘上,留下一串脚印。
几分钟后,电路完全连通,嗡嗡作响的电机轰鸣声响起,与此同时两人都感到了掠过头顶的气流。
白穹抬起头迅速反应过来:“是净化系统。”
她往后跑几步,对着入口的弹簧门板,跳抓上去,借用自己身体的重力往下一拉,将他们来时的入口合拢,顶板发出一声闷响,白穹旋转开关,彻底锁闭。然后白穹摘下她的呼吸阀,深吸了一口气:“除了一股灰尘和霉菌味,这的空气算得上是清甜了。”
她的声音雀跃。狭窄的入口和净化的空气,无论哪一个看起来都不是为了掠食者准备的,那一窝老鼠应该也是察觉到这里干净的空气才把窝搭在入口的上方。
他们两个决定原地休整一下,在地上他们已经携带着资源超额负重行走了很久,地下商场附近的路面凹凸不平,需要比平时付出更多体力。
白穹有些担心怀山,她的眼睛朝他看去。
此时怀山终于解开呼吸阀,坐在地上,密封的胶条在他的脸上留下压过的印痕。
他微微敞开衣领,被一直包裹的热气升腾起来,熏红了脸,怀山呼出一口热气,汗湿的黑发有几缕黏在额头上,在光下额头显得湿淋淋的。
白穹褪了手套,替怀山抹去他额头上的汗水:“再闷下去我都怕你中暑,别硬撑着。你晕倒我更麻烦。”
“啊。”
怀山往后仰头,将微湿的刘海甩向一边,他喘了一口气才开口:“我没事,好得能去跑1000米体测。”
怀山说着用牙撕开一支能量棒,叼在嘴里笑起来,“怎么样?没给你拖后腿吧。”
白穹看着怀山的笑容,屈起食指,轻轻顶在他的脑袋上。
“很不错,值得一枚小红花。”白穹说。
怀山笑着捂住被脑瓜蹦的地方,捏了下白穹还没退开的手指,然后松开手,就着白穹递水过来的动作喝了一口。
他的眼睫垂下,目光落在水杯上,嘴唇因为温度而泛红,又因为喝水的动作而泛着别样的光泽。
白穹有些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将水杯往他怀里一塞:“……自己喝。”
怀山接住因为突然移动而差点洒出水的杯子,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穹忽然后退转身的动作,然后加快了喝水的速度,咕嘟下咽后蹭蹭唇角。
白穹避开了怀山的目光。
“怎么了?”他问。
白穹摇摇头,也紧挨着怀山坐下来,只有耳朵尖在两人都见不到的地方微微泛红。
怀山忽然开口问:“你们每次外出都这么累吗?”
这次白穹转回了目光,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怀山:“这就不行了?还想递交入队申请。”
怀山:“你就不能鼓励我一下?这可是为了大家服务,这叫懂得为集体奉献的好房客。”
白穹噗嗤一笑:“队里才不会要你这小身板。即便是队里负责绘制地图的,体能也随便甩你三条街。”
怀山鼓起脸颊,将头扭到另一侧。
“不过嘛——”白穹拉长声音:“你属于体力最差那批里脑子最聪明的,头脑聪明那批里体力最棒的。”
怀山:“……”
“干嘛?”白穹迎着怀山的死鱼眼,大无畏地继续开口:“我这是在夸你。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天生丽质——”
“算了,”怀山叹了口气,站起身:“选择和你聊天就是一个错误。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外出回来裴昊都说快被你气得心梗了。”
“一般一般。过奖过奖。”
白穹笑眯眯地说,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但在心里已经把裴昊的小人捏成尖叫的橡皮泥了。
白穹怀里的小老鼠蹬了一下腿,她拉开口袋看了一眼,动作间带起的气流形成微风,一小股夹杂着酸腐的臭味窜入她的鼻腔,与周遭格格不入。
白穹动作一顿,转头向幽深的管道看去,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动了动鼻子:“这味道——”
怀山察觉到她的异常,迅速整理好防护服,悄声问她:“怎么?”
“不太对劲。”
白穹束紧袖口,身体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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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迅速结束休息,怀山反手握住枪,谨慎地跟在白穹身后。
白穹:“小心点。”她将怀山护在身后,两人动作轻微地顺着狭窄的通道向前走。
头顶昏暗的灯光不时暗去,一闪一闪的光芒显得管道更加幽深可怖。白穹打开手电筒绕在自己手腕上。地下管道地势不平,看似和缓平坦的小路实际上正在以一个向下的坡度延伸,越向下走,越能嗅到不详的死亡气息,也越加阴冷。
白穹拉住怀山的衣袖:“现在返回原路去楼里还来得及。”
“你不想下去看看?”
“可能会有危险。”白穹解释:“你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冒险。”
如果只有一个人,白穹她这会儿可能已经跳下去探索了,但白穹现在不敢赌。未知往往与危险形影不离。
但怀山却抽出了被白穹攥住的衣角:“既然你想去,我们就一起去。”
怀山握着枪的手迅速打开保险栓。
他的眼神掠过她的眼眸,白穹听到怀山说:“我说过,不会拖你后腿的。”
白穹微怔,被怀山的话钉在原地。
她从没有这样想过,但……白穹抿起嘴唇,这样也好。
怀山错过了白穹那一刻黯然的眼神。
白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怀山感觉自己被往后扯了一步。
“是吗?”他听到白穹越过他时轻声说:“那你可要跟紧了。”
闻言,怀山的唇角牵起一个弧度:“那是肯定的。”
怀山紧紧跟在白穹身后,两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狭窄的通道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他们下到底端,看到异常宽大的城市雨水管道笔直地奔向黑暗的前方,它们将会一直延展到河海。巨变将地上搅得天翻地覆,这片隐藏在地下的黑暗区域却几乎没有遭受什么影响。
白穹的鞋子踩在巨大管道的地面上,发出回响。这条沉默蜿蜒的人造巨蛇在几百米后分出岔口,通向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手电筒的光落在管道内部,一条继续以宽广的汹涌之势延伸,另一条则逐渐收窄向上攀爬。
“走哪边?”怀山问。
白穹探进身子,仔细嗅了嗅里面的气味,然后将手电筒固定在头部,向怀山做了个手势,走进了那条逐渐变窄的管道。
白穹一边走一边将背包结结实实地固定在身上,心神紧绷。在入口隐蔽的地下空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这里不太可能出现掠食者的突然攻击,她需要提防的可能是人类。
管道的宽度最后停留在两米左右,前方被堵死,只有侧壁有一扇小门,虚掩着,透过缝隙晕出一点光亮,没有上锁。
那股酸腐的气味就是从面前的门里逸散出来的,很像长久都没有进行自我清理的人类体味,但到目前对方都没有表现出想要沟通的意向。
白穹和怀山互相对视一眼,她反手拔出匕首握在手里作为防护,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门。
她呼出一口气,伸手慢慢推,门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