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我郁闷地戳戳餐盘里的菜。
“佑木,别折磨那盘西兰花了。”小银看着我的动作欲言又止,上一次见到这个手法还是在社团看见红叶学姐“开导”一些混混。她眼神询问哥哥芥川龙之介。
——她怎么了?
芥川龙之介言简意赅:“二百五。”
——知道自己考了二百五十名。不高兴。
小银:“……”
我:“……”
我感到愤怒:“你考的很好吗?”
芥川龙之介矜持道:“比你高二百四。”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年级第一?!要不要这么变态?
“没关系,”小银拍拍我,安慰道:“你刚转学,需要适应。”
我倔强地把目光转向小银。
她沉默一会,说:“十七。”
我缓缓闭上双眼。心中充斥着悲伤与不甘。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芥川成绩很好,没想过年级第一的妹妹也不会逊色。
此时需要有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下。但我没有屈服,而是继续嘴硬:“我没考好是有原因的。”
芥川龙之介挑眉:“什么?”
“我那天吃的早饭有问题。”我斩钉截铁。
“……你那天不是没吃早饭吗。”
“那就是贤治的建议害的。”
“我记得有人给你送了巧克力?”
“巧克力有问……不对。”我卡了一下壳,想到为我操碎了心的坂口安吾,觉得这话说出口我就真成了狼心狗肺的出生。
“我知道了,是小银你作为我的幸运女神没有保佑我。”我果断转移炮火。
小银温温柔柔的脸上冒出黑气:“我?”
……莫名地背后一凉。我目移:“不,肯定是芥川身为同桌吸走了我的智商。”
芥川龙之介:“呵,一点也不怪自己啊。”
小银没绷住,轻轻笑了起来,露出浅浅的梨窝。她温声说:“好啦,佑木。一起努力吧。”
我含泪点点头。
等等,芥川你是不是也笑了一下?
哇哦,来自芥川的超自然笑容呢,太稀有了。不过还是别跟他说了,免得他恼羞成怒。
中午,我抱着资料狗狗祟祟地靠近坂口学长的办公室。
果然,他中午也在办公室加班。真不知道学校哪里有这么多文件给他一个人处理,难道你们学生会没有其他人了吗?
“千叶?”他注意到我,颔首示意我进来。
“种田老师的资料吗,给我就好。”他接过,发现我手里还提着其他东西:“这是?”
我不太好意思地把手提袋递过去:“礼物,学长。”
他打开,看着包装严实的紫砂壶挑眉:“这么贵重,看样子我还得回礼。”
我急忙摆手:“不贵重,不要回礼,学长你喜欢就好。”毕竟你在月考时送来的巧克力可是让我立下了逢年过节都要来看望你的誓言啊!
上次来他办公室时,瞥见一堆文件中夹着一本《古玩收藏与鉴赏》,斗胆判断坂口学长喜欢古董,本想送一套茶具,但太引人耳目。左思右想还是送了一把仿古壶,小巧精致,重要的是高大上。
他笑了一下没有回复,道了声多谢就把袋子放到一边,没有表现出异常。但是从他神情里窥见一丝满足的我状似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在心中为自己的明察秋毫点了个赞。
坂口安吾浏览了一下我送来的材料,点点头,调侃道:“长假顺便去救了个灾?”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顺便的事情啦。话说坂口学长你怎么会想起给我发那个文件?”
我想起他之前给我发的【岩手县村级自然灾害救助应急预案.doc】。
“看到你们的假条我就猜到了。”他好笑地摇摇头,“你不像是会袖手旁观的人。”
“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朝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想要找个角度说,又觉得有很多可谈的地方,就顺便把椅子抽出来坐下。
“能怎么样呀,就是累。”我嘟嘟囔囔地说,“天天算账算账,几乎没休息,我眼睛都快熬瞎了。”
“讲真的,还有谁能坚持不睡觉高强度工作三天?”我刚说完,抬头和坂口安吾平静的视线交接。
我:“……”
打扰了。
别看坂口安吾现在情绪如此稳定,从和我见面时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靠谱。可我总能从他疲惫的眼中窥见浓厚的怨气,每次与他相处都有种下一秒对方就要跳起来发癫的微妙预感。
我目移,试图寻找新的话题。突然目光一滞,打着哈哈说:“那罐咖啡学长你还没喝啊,刚好我渴了,不如给我吧。”
他淡定地移开目光,把避光处静静躺着的咖啡拿过来递给我,嘴上却说:“放太久了,你不如买罐新的。”
“没过期就行啦。”我才不愿意承认自己送的东西一直在他桌子上当什么展品摆着没有喝很丢人,只好主动“解决”掉。
我轻松地扯开拉环,灌了一大口,浓郁的咖啡味充满口腔,咖啡饮料独特的奶味让我的心灵得到慰藉。
明明挺好喝的、
我瞥了坂口学长一眼,又闷了一大口。可能是学长不喜欢喝甜的吧。
看着我把咖啡当啤酒灌的坂口安吾突然搐了一下嘴角,然后面不改色地给我带来的材料签了字,放到一旁。
“其实,”我突然开口,“看着村民……嗯,能因为我的努力而轻松一点,用我申请的木料盖房子,把我挑选的鸡苗赶进鸡圈,握着他们还不熟悉的货币走出大山……”
我捏着咖啡罐的手微微收紧,把扯下的易拉罐拉环套在右手小拇指上,假装欣赏着“戒指”,尽量用最漫不经心的口吻托出真心话:“就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吧。”
坂口安吾看着无意识露出清浅笑容的少女,恐怕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多么温柔。
“是值得的。只要你的付出帮助到哪怕一个人,你的努力就有意义。”坂口安吾说。
我揉搓着小拇指的拉环,不说话。
“在救人的一方,能看到更光明的未来。”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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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吾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夹杂着一丝怀念和……愧疚,最终这一抹情绪也隐藏在冰冷的镜片后。
我低下头,很久才出声:“坂口学长……”
“嗯?”
“你知道,拉环卡小拇指上怎么取出来吗?”我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翘起小拇指,心中庆幸还好没有把拉环套中指上。
“……”坂口安吾冷静地扶了扶眼睛,诊断道:“这种情况,我一般建议截肢。”
“啊?!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残疾啊呜呜……”
“闭嘴。我在吐槽。”
一个小小的咖啡罐拉环很明显难倒了一个聪明绝顶的二百五,和一个聪明绝顶的学生会。
此时我在办公室的洗手台前把左手泡在肥皂水里。
我:“坂口学长(搓搓搓),你说(搓搓搓),这玩意管用吗(搓搓搓)。”
坂口安吾:“不管用怎么办?给你叫个消防救援车?让大家都欣赏一下你的戒指。”
我说:“算了吧,怪丢脸的。”
他发出一声怪笑,说出的话格外无情:“你还知道。”
我看着因为血液不通已经有些红肿的小拇指,忧愁地挠了挠头发。
坂口安吾靠在门上,看着我被糊到头上的泡沫顺着濡湿的黑发缓缓流到发尖,没吱声。
我的脑中突然亮起一个灯泡,猛地一甩手,兴致勃勃地说:“对了——”
声音戛然而止。我停下甩手的动作,睁大眼睛有些不安地看着无辜被甩了一脸泡沫的坂口安吾。他情绪稳定地摘下眼镜抹了把脸,面上古井无波,冷静理智地回应:“你继续。”
保持清晰的头脑,坂口安吾。要知道自从太宰治之后,就再也没人能让他破防。对、没有人。N-O-B-O-D-Y.
我小心翼翼地确认完他不会发火,安心地说:“隔壁就是宣传部吧?能不能要到——”我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什么?”坂口安吾耐着性子问。
“呃、听说有些学校会进行健康教育……”面对学长的追问,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坂口安吾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到底要什么?”
我坚定地说:“我们去要个避孕套吧,坂口学长。听说里面的润滑油有奇——唔唔!”
坂口安吾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以防我的破嘴吐出更惊世骇俗的言论。
——太宰治!这家伙比你难弄多了!!
“先不说有没有,”他努力地朝我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午休时间,我们两去问人家要避孕套?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朝他眨眨眼,坂口安吾定定看了我一瞬,似乎在审视是否能再次相信我。最终他把手微微松开,我透了口气。
难得的自由让我犹豫一瞬,还是决定和他贫嘴:“应该是学长你太久没休息导致的精神恍惚——”
坂口安吾冷酷地再次捂住我的嘴。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把她捂死算了。
还方便,能让他少操一点心。
坂口安吾咬牙切齿地想。如玉的耳垂鲜红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