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在傍晚的白云山脚下,天空带了些暗沉的血色,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舜华今日穿着白衣戴着斗笠面纱,正坐在这脚下的一家茶摊上歇着脚,看着眼前这座被沉沉阴霾笼罩着的大山她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些疲惫,她怎么也没想到上面会在传灯大会的前三天让自己来这地方来抓鬼。

    雨下的突然,有八个人在这儿躲雨,茶摊上用木板胡乱搭了个简单的棚,这家店的茶水和白水无异,只有微末的茶香。

    她对面桌坐着两个中原装束的少年人,其中一个少年眉目如画十分俊美,乌发如绸身着墨衣,看上去气度不凡,而坐在这个俊美少年身边正倒着茶水的则是个背着包袱和伞的青衣小厮。

    茶摊的对面有一棵老树,树上有数道一两月前留下的血渍,一个白了发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站在树下朝着树嘿嘿地傻笑,那头花白的头发不知是雨打的还是太久没洗了,带着恶心的光泽稀稀拉拉地黏在一起,他的衣服破烂浑身脏污,散发出一股腐臭。

    男人在笑了一会后神色陡变,面目狰狞的在空中不断挥舞双手捶打着那棵树,那双手上指甲血肉模糊流着脓血,嘴里不停喃声重复:“不是我!不是我!别来找我!”

    舜华朝着树下的男人看去。

    在这个疯癫男人眼中这树仿佛是地狱深渊里的魑魅一般可怖,他颤抖地将自己的衣袖掀起,露出的那条手臂皮肤呈暗紫色,上面密密麻麻的新伤叠着旧伤,一些伤口因为他动作太大如同老树流浆一般再次撕裂流血。

    男人又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手腕划破又添了一道新伤,暗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流下,他癫狂跪在地上朝着面前的白云山大叫:“我有童子血!你杀不了我!”

    “杀不了我!”

    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入地面和雨水融为一体,在地上形成了一大滩血水。

    墨衣少年有些发怵,问一旁的苗人:“他的手臂为何这么骇人?”

    旁桌有两个苗人,其中一个叹道:“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割的,也是可怜呐,好不容易从上面寨子逃了下来却疯了,嘴里老念叨着什么童子尿童子血辟邪。”

    舜华身影略侧了些,眸子泛着不易察觉的微微幽蓝观察这个发疯的可怜男人。

    这个白发男人印堂发黑,一团似女子的模样怨气正紧紧趴在他的身上,怨气发现了舜华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扭曲成一团黑雾来势汹汹地朝她靠近。

    男人赫然转头盯着舜华:“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他恶狠狠地拿着匕首向舜华奔来,却被路上的石头绊倒摔在被雨水打润的黄土上。

    舜华手微微一动,一道灵力朝怨气打去,黑雾散开,又畏畏缩缩地回到了那男人身上。

    男人连连后退,他的眼中充满畏惧,抱着头连滚带爬地朝后跑去,嘴里还不断念着:“哈哈哈哈哈哈,你杀不了我!杀不了我!”

    山上的邪祟在他身上留下了怨恨不断蚕食着他的魂魄,这人魂魄已经残缺不堪,早就没救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舜华笑了一声,怎么现在连怨气都欺软怕硬的。

    一旁跟那个少年说过话的苗人正色道:“姑娘,这并不好笑。”

    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舜华道:“抱歉。”

    少年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持着利器过来又跑了。”

    这里喝茶的人本就闲的无聊,那个苗人跟他聊起这白云山上的事:“你都到这儿了还不知道吗?附近山上那个白云寨的人全死光了,蛊司派了几个人来处理结果一个都没回去。”

    少年点头:“这一路上来倒是听说了一些,但是这个男人的事没听说过。”

    苗人直摆手:“他叫李有福,这山上又是炼什么灵蛊的,他是上面唯一活着下来的人,这下来第一天还正常,还跟我们说了山上的事,第二天就疯了,现在住在后边的一座山神庙里躲着什么东西。”

    “这几天他的疯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听说昨日还用刀割破了手腕接了一碗自己的血喝下肚。”

    舜华朝那男人远去的方向望去,原来叫李有福,这名字取得还不错,能从上面活着下来确实有福。

    少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灵蛊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都在说这个?”

    苗人摇头:“俺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好像是个什么怪物,但听说那怪物是人变得,会杀人,还会吃人呐!”

    山脚离白云寨寨子不过十里路,少年不解地问他们:“既有怪物要杀人,你们怎么不走啊?这里离得好像还挺近的。”

    这里喝茶的人们听了这话一下就沉默了,要是能走谁不想走。

    这个曾经人来人往的村子早已不剩几户人家了,除了留下来的三四个壮年,其他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

    舜华的目光朝对面看去。

    这个中原人身上穿的墨衣看似普通却裁制的十分精巧,他脸上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一看就是好人家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公子。

    最后还是后桌坐着的一个留着络腮胡汉子打破了这沉默,他叹气:“富一些的走了,咱们这些穷人家能去哪啊?只能在这里听天由命。”

    “村里剩下的乡亲们没什么积蓄,要是换个地方重新种地等到收成的时候已经饿死了,听说这种邪祟离不开自己原来呆的地方,以往也有这样的事儿,等几天蛊司上头的人来了就解决了。”

    灵蛊,相传是在千年前一座叫佘神的仙山消失后流传于世间的蛊,传闻中说得灵蛊,可实现一切愿望。

    神话中记载它是佘神仙人的一个徒弟所炼,那是一种由死前备受摧残有了强大怨念的人魂而成的蛊,但直至今日人世间也没见过有炼成的先例,苗族这边修蛊之人何其之多,白云寨的惨案也是因为有痴心妄想的人在求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蛊司则是个自诩掌握天下蛊事的教派,司主为一个叫沉伽的少年人,主事的是长老殿,由大长老寂明为首的五位长老执掌,在十二年前舜华选做为蛊司的祭司,负责祭祀和处理手底下的人无法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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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她便是这些人口中那个派来解决这次白云寨灵蛊鬼患的人。

    苗疆这一带以蛊司为首的修士皆对一些邪术趋之若鹜,而中原那边弘扬风清气正,视蛊司为邪魔外道,除魔祛道。

    中原各大门派曾结盟带着上千人来围剿过蛊司,蛊司的五位长老和护法以及门下众人虽不过寥寥一百余人,但在寂明的带领下打了个两败俱伤,两边的关系势早已同水火。

    这个两个少年看起来一副文生模样并不像习武修真之人,而这边的修士古往至今就不怎么待见中原人,他们身上连一把佩剑都没有就来了这危险的地方,心那是非常大。

    青衣小厮听苗人这么说后劝道:“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听起来过山也太凶险了。”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山头阴沉沉的天空,他面上有些难看起来,像是在对上山这件事摇摆不定。

    给他们上点心的茶摊店家听了他们要过山,道:“你们要上山啊,除了李有福这山上就没有活着下来的了,还是过两天吧。”

    少年向店家道了一声谢。

    白云山地处边界,过山后是一片黄土,大家都对此处避而不及,这两个中原人明明早就知道了,却还是来了这山脚下。

    舜华问:“这里是地界,过山后荒无人烟,你过去做什么?”

    听她突然发问,少年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呃,半月前约了个人在那见面,他只等我到明天。”

    舜华挑眉:“半月前约你去那边?”

    这里出了事近两月了,头一个月就已经是人尽皆知,只要过山那他就必然绕不开山腰上的白云寨。

    什么人会在半月前让他过山去见。

    “你最好听店家的,如今上山就是在找死。”舜华在桌上放下几枚铜钱,起身向茶摊外走去。

    山间带着腥臭的风将她白色的裙袂吹起,斗笠下的乌发随风飘扬,这个山脚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而她正是朝着这条路走去。

    “姑娘!”少年瞧见了她的去向连忙抓起一旁的伞跟了去,可他刚出摊子,那抹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视野之中了。

    他在茶摊口纳闷道:“她不是劝我不要上山吗?怎么自己还去了?”

    这时候还上山的,要么是来找死的要么就是司里派来的人。

    自这个白衣少女踏入这个茶摊店家就猜测过她的身份,给她上了店里最好的茶水,现在收桌发现那茶一口没喝。

    在这穷苦地儿过活,他不由得有些心疼,便坐在舜华的那桌喝了起来:“那姑娘应该就是来处理那事儿的人了。”

    有人先行,少年看着眼前的大山一咬牙:“不行,她都去了,我们也上去看看。”

    然后就带着他的小厮也跟了去。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那谁也拦不住不是。

    没有人再劝拦着他们二人,这个村里的人都自身难保,更不会多管闲事。

    店家望着那两道撑伞离去的背影,摇头轻叹:“罢了,就是可惜了这么水灵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