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醒来后舜华就有些精神恍惚,不然怎能如此轻易着了林愿的道,从刚才用夙灵斩断藤蔓开始她就发现身上被堵了多年的经脉好似通了,但却疲累到无法再用夙灵。
林愿手握断水,外面不断有黑色的浊气朝这个坑中涌来。
魂有人形亦可化气,这些黑色浊气是枯井中的那些恶鬼。
看着眼前手持断水的林愿,方怨半个身子从傅舟桓的肩上探了出来:“你不,不可以,拿断,断水。”
“不配!”
“一个小鬼还能置喙我配不配拿断水了?”林愿漠视方怨的愤怒,他径直飘到呆立在原地的女尸身边,抚上女尸的脸:“乘黄已去,断水中的剑灵所化而成的狐灵花认为这个村没有一人有资格去狐狸庙中拜乘黄,包括进了村的外来人也只有死,而你们二人却成了例外。”
那些浊气不断地钻进林愿身上,他还不准备动手杀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方怨道:“他,他现在,还不,不敢吃你,会吸,吸收,不了。”
舜华是靠着玉霜的一缕灵识配以丹药才压制了炼化力量,这么看来玉霜的力量林愿也无法直接拿下,所以想借了力再吃自己,她低声对傅舟桓道:“我需要调息一会儿,顺便布个阵。”
这个洞坑虽深,可就这么宽,四周鬼火不灭,林愿又不是傻的一眼就能看到她在做什么,傅舟桓亦低声道:“这儿布阵太明显了吧?”
舜华从怀中拿出白色瓷瓶再抖出药丸吞下,道:“我也需要恢复一些力气,这个阵不明显但也是需要一些时间,正好他聊起来了你就跟他聊会儿。”
傅舟桓思索了片刻要怎么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作用后,他指着壁上月清的半具身体,问林祝:“那上面这个人怎么在这儿?他来做什么?”
林祝朝他所指之处望去:“他是我弟弟的容器。”
容器?舜华听了,她突然心中窃喜难掩嘴角的笑意,似是全然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月清术法上甚至不比一些厉害的野修士,但他蛊术造诣极佳,离了蛊司竟被蛊制成了容器,实在好笑。
自己身处逆境又如何,长老殿的倒霉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傅舟桓道:“在杀我们前能不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除了林震以及林愿现在没人知道当年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逃不出我的手心,看在你们给了我弟弟那盒糕点的份上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林愿把玩着手中的断水,方怨见了小脸皱成了一团腮帮子都气得鼓了起来
“当年林震那老头听信个臭道士的话将我娘骗到了村中,我娘与林成炀的二叔林乔生成亲后便有了我和小祝,待到她怀胎十月后将我们从她肚里刨出,我娘惨死当场。“
“而我娘陈韵,她是世上最后的山嵝人。“
最后山嵝人?舜华隐隐预感到接下来会听到到林氏变本加厉找死的故事。
这些年林愿心中积恨已久,仿佛陷入了久远的思绪中,他脸上有了恨:“只有山嵝才有资格和狐灵花谈判,也只有身上流着山嵝血的人才能进狐狸庙,我娘死后尸体被放在了那具枯井之下,林震和道士拿她炼灵,将她的魂魄与狐灵花相融,只要我娘成灵他们就可以彻底摆脱诅咒,而林辞晚竟也同意了。”
“林氏为了避免炼好的灵对压制诅咒有影响,所以蛊主是道士,在我娘被炼之时她还能有所挣扎,待我娘成蛊后她变得顺从,可后来她化灵未成,又到了瓶颈便越来越不听话,我和小祝相依为命,村里人用我们兄弟来挟制她压制住了山嵝诅咒多年,结果有一日她妄图噬了道士。”
林愿笑着看向舜华:“姐姐,你猜他们后来想了个什么法子解决我娘的反扑吗?”
从见到月清骸骨重塑后舜华便知道了这些婴蛉的用途,舜华道:“用婴蛉吃了陈韵肉你的白骨重新炼一个新灵,毕竟你们是血亲所以灵魂是契合的,然后再用林祝的命来掣肘你。”
一只婴蛉落在林愿的手上,灰色的:“是啊,那天他们杀了我囚了我的魂,婴蛉蚕食晚了我娘,让我和我娘一样融入了狐灵花中与断水共生。”
傅舟桓问:“可林祝为何最后还是被村民献祭而死了?”
“林氏在这落仙谷呆太久了,愚昧又迂腐,实在愚蠢至极,当年道士竟还说服了林辞晚将小祝也祭了拿来炼我的魂。”
亲缘祭蛊,虽以婴蛉做了媒介也是骨肉相残,这样可使灵蛊更快成形,林氏未免也操之过急了。
“这个道士是为自己而炼蛊,不过小祝的魂是被狐灵花收走的,我护好他的灵魂,这些年我用婴蛉在我母亲的肉身中培育纯净的灵魂加以食用,迟早成灵,待到那日他就能和我一同复活了。”
三魂七魄和血肉中拿出一小部分,由婴蛉培育出不完整却纯净的灵魂和血肉,他可源源不断的获取力量,这个林愿当真是聪明极了。
傅舟桓问:“那个道士叫什么?还活着吗?”
林愿道:“不知道,死了吧,我和他的联系断了,我先杀了林乔生,在狐灵花杀了林震和林辞晚后他就不见了,和我的联系也断了。”
想到枯井下化成尸液的女人和吃脏馒头的林祝,舜华道:“你若真爱你的家人,就不会让他们一个吃脏东西,另一个化作尸液了。”
林愿不甚在意道:“笑话,若不是你们开了棺惊扰了婴蛉我娘如何能化作尸液?婴蛉所化的娘和弟弟又能是什么家人,不过是被我操作的傀儡罢了。”
山嵝灵魂的诅咒,如跗骨之蛆一般死咬着林氏不放,而林氏为了摆脱诅咒铤而走险,竟将最后的山嵝人一并抹杀,也不知脑子是怎么想的。
舜华将手背在身后不断画着符,还差一点了。
本来默了声如死了一般的月清突然嘴角一弯低声笑了起来:“看来你炼化了白云寨那丫头,虽然寂明他们拿了也无甚大用,但没想到便宜了你,寂明......”
他话还未说完,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从上面哇哇大叫着掉了下来,
这人的叫声听着十分耳熟,舜华觉得自己的头又变大了,被缚在赤网中的二人一鬼和林愿皆朝那落地之人看去。
那人落下后毫不客气压碎了月清的脑袋,咋呼道:“天杀的谁在这个洞里还挖个坑。”
果然是她。
失踪的林蝓出现在了这儿,此刻她背上背着个半人长匣子,腰间别了一根软鞭,也不知道这么隐蔽的地方是怎么找过来的。
“妈呀这么高居然没摔死,神迹啊。”
林蝓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脆生生的,待她看向周围瞧见了被关起来的舜华与傅舟桓,面露喜色:“还真在这儿啊?可算找到你们了。”
她脸上那副没睡醒的样子瞬间来了精神,不管现在的气氛有多窒息,也不顾这里有个林愿这样奇怪的小孩,起身扭头朝舜华抱怨:“刚才看这一路地上都坑坑洼洼的,我就寻到这儿来了。”
“阿槿,我跟你讲,都忙活一天,也不知谁这么有劲儿把全村都扔酒窖里,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原来如此,舜华无话可说,虽不知道上面刚才打成了什么样子,但都看到她竟还敢下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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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不仅不困,还挺劲儿的。”
“我刚在洞口还看到了三具白骨和满地碎肉残渣,也不知是谁的,像是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舜华微微一怔,林成炀他们一家最后还是死了。
她也没多大的感触,虽知这个村的后人这一世也倒霉,投胎是个运气活儿,但她依旧凉薄地觉得这个村的人死不足惜。
心中的阴暗面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个村子早死绝了就不会有后人受罪了。
正吸着四面而来魂魄的林愿看着林蝓道:“哪来的臭丫头?。”
林蝓的性子再跳脱不过,林愿一直在落仙蛰伏难不成还没见过她。
眼前的那个本来和他们一同换上村中白服的少女的衣服再次成了桃色。
舜华突然意识到了个问题,这家伙既是村民居然不用穿白衣,难道不是村民吗?
可林成炀之前认了她这个村中人。
林蝓终于正眼瞧见了林愿,问:“这儿怎么有这么多断藤?这生的如此奇怪的孩子又是谁?你们怎么被抓起来了?”
舜华简明扼要道:“林愿,你们村中的邪祟。”
一听是邪祟林蝓立马往后跳了几步,她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朝一旁的草丛一甩,草丛便没了半截,对林愿道:“你别惹我,我可是高人。”
林愿也不跟她废话,又是一道赤网再次从地而起将林蝓也囚了起来。
现在好了,林蝓也被关起来了。
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屈竹,傅舟桓问:“屈竹没和你一起吗?”
林蝓摊手:“他也在井下的酒窖里,我可是个女子怎么搬得动他?这不就先过来了,找你们一同去搬。”
傅舟桓道:“我看你是懒得搬他。
林蝓十分耿直:“那是当然。”
又对舜华道:“阿槿我跟你说啊,刚才地面一直在震动我就知道村里肯定又出事了,本想干脆装睡过去的,但酒窖实在太香了我都要忍不住喝上两口了,那不是之前说好要等找到傅公子他们后一同享用吗?所以我干脆回家拿了武器来找你们。”
她嘴里依旧不停地絮絮叨叨,可以说对林愿视若无睹,不将他放眼里似得。
舜华不由地想知道她这是真呆还是假傻。
傅舟桓之前也这样,现在他倒是静了不少却又来了个新的。
那些浊气近乎都快被林愿吸收殆尽了,舜华知道林愿只会比当初白云寨的玉霜更强。
丹药让舜华的恢复了精气,断肠攀附在赤网上将囚着他们和林蝓牢笼绞碎,那不知为何疏通的经脉让她感觉全身都无比畅快,她刚才试着布下了十八罗阵。
大阵在她四周显露出十八个罗汉的金身幻影和符文。
舜华拔出灭魂带着夙灵与断肠向林愿杀去,可挥去的剑却落了个空。
一股怪力将林愿拉到月清的无头身体上贴着融合起来。
林愿本来胜券在握的神色被错愕所替,赤色的水珠不断向壁上砸去,每一滴赤珠都像穿透力极强的暗器将壁上贯穿出一个不知道多深的小石洞,落在无头身体上砸出的伤顷刻就复原了。
他又唤来了婴蛉想将无头身体彻底杀灭,可那些婴蛉却无法对月清亦是由婴蛉所化的无头尸身造成伤害。
林愿的挣扎居然一点用都没有,月清的身子和他融地十分迅速。
就要被融了一半时,林愿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声音凄厉嘶哑的不像个孩子,惨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月清,你的三魂七魄只有一魄是完整的,竟是个比我还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