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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两人到了酒会场地,路易然在后座脱掉外套,又脱掉毛衣。

    年轻男生双手朝上掀起衣摆,严峥在旁边一件一件接着,看着路易然的身形从圆滚滚变得瘦长纤细,怀里的毛衣带着浅淡温度的香味往鼻腔里钻。

    他说:“要不不去了。”

    路易然脱完了,他里面两件是勉强算正式的翻领衬衫和针织马甲,马甲勾勒出柔韧纤细的腰肢。

    “说什么呢,”他看看严峥,凑过来在这人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大口:“走吧。”

    严峥要去的酒会大多是熟人,不少知道两人性向的老总多看了这一起来的两人一眼,心里寻思着难道还真看对眼了。

    两人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单是路易然在江市的圈子出名后就被查了个清楚,都知道他的脾气不是很好。

    但是严峥也是个硬脾气,一时间真没人把两人往一对身上想到一起去。

    路易然找了个沙发坐下喝酒,严峥在另一头同几个朋友交谈。

    路易然支着下巴看了半天,身旁忽然坐下个有点面生的老总。

    他有点意外,这种场合,一般不会这么就近坐下,除非有事要谈。

    不出所料,这个老总坐下没多久后就叫了他的名字。

    路易然有礼貌地点了下头,要是严峥在,就会发现路易然现在的样子和当初他扔自己名片的时候差不多。

    老总轻咳了一声:“听说你喜欢男孩子是不?我家有个小子……”

    路易然有点震惊地坐直了身子,看向身边的老总。

    另一头的严峥目光没有从路易然身上移开过。他站在酒台旁边,身边几个老总的聊天内容从一只耳朵里钻进去,一边耳朵跑出来。

    “老严你怎么回事呢,来这一口也不喝。”

    有老总看一眼严铮的目光方向:“这是看小路总?我上次和他见面还聊了几句。”

    严峥:“聊了什么?”

    那老总笑了起来:“还能聊什么,当时见面,我就劝了两句让他快回家,别让老路总担心了呗。这地方环境不好,不如先假意回去,反正之后在外面玩也没事。”

    严峥有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担心路易然当时会暴起。

    因为他老婆是真的会打人。

    但是看着老总的反应,路易然当时应该是忍住了。

    他说:“他不喜欢这样做。”

    “别说,你还挺熟悉他的性格的,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老总点点头,“当时小希的爸爸就在旁边听着,他对小路总很满意嘞,知道他的性向后还一个劲问我,一看就是心动了。”

    心动?

    严峥一下子警觉起来,路易然确实是很招人喜欢的小孩儿。

    小希是这群人以前试图介绍给严峥过的一个小孩儿,不是江市的,但是也很近,据说性格特别好,是一个很顾家的小孩儿。

    不过严铮对这个类型不感兴趣,小希的老总爸爸也没看上严峥,两个人都有点看对方不顺眼。

    “今天他特意来这找人,你看,不是在小路总旁边?”

    严峥闻言定睛一看,果然看见路易然身边坐着的那个老总有几分眼熟。

    他凶悍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寒意,像是黑脸了。

    给路易然介绍对象?

    他大步走过去,还没走到呢,就见那路易然支着下巴,笑眯眯地问:“所以你不找严老板当女婿,是因为觉得他太凶了,会打老婆?”

    刚走到老总身后的严峥气势汹汹的动作一僵,莫名有点虚了。

    “也是我儿子不争气老总没察觉身后来人,反而叹了口气。

    谁让他儿子细细瘦瘦的,看起来就是一个压不住对象的呢,他说:“严老板那体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说句难听的,在他们这儿这种体格都是牲口一样的,太折腾老婆了,要不是很强的娘们也不会随便和这样的人搞对象。

    没看严铮单了那么多年吗?就是那体格子太吓人了,一般男的也镇不住他。

    严峥的体格哪怕在东北都有些过于高大,一米九几的个头再加上一身实打实练出来的肌肉,光是往原地一杵,就没几个能干的过他的。

    路易然乐得眼睛都弯了,时不时往上头瞥一眼严峥。

    他眼睫浓黑,眼珠子也是漆黑的,看严峥的时候里头像是有钩子。

    路易然趴在沙发扶手上,手背垫着下巴,看起来又乖又软,是大部分长辈都会喜欢的那种小辈,更不用提他说话轻声细语,带着点尾音,他对面的老总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听到路易然脾气差的话是不是谣言了。

    “放心,阿叔,虽然我有对象了,不可以和你儿子在一起,”路易然说,“但是我身边朋友很多,要是他有喜欢的,我可以介绍给他认识。”

    这个老总听见前半句直点头,也是个不乱搞的好小子,听见后半句就更愉快了。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老总走的时候被背后站着的严峥吓了一跳。

    这大爷什么时候到他们后头的,刚才那些坏话没被听见吧。

    他担心的看了一眼路易然,路易然笑眯眯地朝他挥挥手告别,老总走开几步,看见严峥走近了,路易然伸手去牵严铮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

    那一刻他恍然大悟。

    儿豁,这么一个好小伙子,怎么就栽严峥身上了呢。

    路易然拉拉严峥示意他坐下:“听见了吗?我是别人心里的合格女婿耶,你在别人眼里这么凶。”

    严峥顺着他的力气坐下:“他们实话实说。”

    路易然被严铮的诚实逗笑,他伸手在严峥攥着自己的手心挠了挠:“凶一个给我看看?”

    严峥看了他一眼。

    路易然没心没肺的看着他,手上还和猫爪一样轻轻挠着,让人一时间有点心痒。严铮往四周看了一圈,路易然挑的地方很清静,没有多少人会注意这里。

    严峥凑近路易然,在他震惊的目光下,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路易然??

    他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一个激灵就把严峥推开了。

    严峥像是察觉到他会这么做,他在的手还没碰上肩膀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退开了。

    路易然震惊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然而能来这里的都是人精,他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说:“这算什么凶???”

    严峥眉目不动地说:“你平常不是经常说我亲的凶?”

    路易然

    所以这人根本就是找了个借口亲嘴而已吧!

    严峥把路易然带回家。

    路易然刚才震惊一阵就过了,虽然有点大胆,不过国外乱七八糟的事情更多,遇见多的,就学会及时抛开不用烦恼。

    他等着悍马到了院子门口率先跑进屋里,周叔已经给他寄来了一副,路易然要冲进自己的院子里,严峥在他身后说:“收好了,在我的卧室。”

    路易然在院子门槛上一个急刹,紧急转向,又冲进了隔壁。

    严峥不紧不慢地走在后头锁门,等路易然抱着衣服出来的时候,他才走到屋子门口。

    路易然洗完澡跑到回卧室,钻进了严峥铺好的被子里。

    被子刚刚换过,蓬松松软,路易然钻进去滚了两圈,只闻到浅淡的洗衣粉香味,倒是没有严峥身上的皂香。

    路易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在严峥身上闻到的香味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他的沐浴露。

    路易然有点震惊,严峥平常用的都是那个该死的硫磺皂,现在讲究一点,用的香皂,但是就是不爱用沐浴露,说用起来滑溜溜的。

    结果居然背地里偷偷用他的!

    他冲到卫生间门口,严峥刚刚进去几分钟,应该还没有脱完衣服。

    他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去:“被我发现了,你偷偷用我的沐浴露——”

    他推开门就顿住,因为严峥刚刚冲完澡,浴室里的水雾很淡,只有墙壁上凝结成珠的水汽在缓缓下滑。

    可路易然愣是从男人的眼神里看出了火一般的灼烫。

    路易然一愣:“你为什么洗这么快?”

    严峥说:“哪里快。”

    路易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火速退出去,边退边嘀咕:“早就叫你修这个破门,死活不修,洗澡的时候就冷嗖嗖的,现在还被我看光了!”

    严峥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不紧不慢地擦干身上的水。

    路易然不在家,他几乎注意不到这么小的细节。

    他的头发还没擦干,水珠不断从紧实的胸膛滚下来,一路汇进腰腹和浴巾间的缝隙里。

    “没关系,我不介意,不过被看光的是我,为什么你表现得这么激动?”

    路易然

    他也不知道。

    他噔噔噔地又跑回了卧室里。

    严峥给他的小猫头鹰专门安排了一个底座,不知道这几天怎么照顾的,路易然甚至觉得猫头鹰身上的木头都变得光滑了不少。

    要知道当初成品的时候他偷懒了,可是没有打油的。

    路易然顺手把小猫头鹰拍翻,然后蹦上床。

    严峥慢了几步从他身后走来,一手臂弯里搭着毛巾,另一只手把猫头鹰扶正,放回底座上。

    他坐在路易然身边的床沿一侧:“拍它干什么?”

    屋里来了暖气,严峥穿得有点单薄,被底下的肌肉撑起来,形状优美壮硕。

    路易然看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又把小猫头鹰戳倒了。

    他太久没见着严老板,一时间看着心痒痒,总想做点什么事。

    严峥看他一眼,把小猫头鹰放好后,把路易然的手指抓住,攥在掌心。

    不让戳?

    路易然曲起手指,像是在酒会上那样,不服气地戳了戳他的掌心。

    严峥又看了他一眼,攥着人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不准戳了。”他说。

    第82章

    路易然自己给自己买的机票,因为工作室还在初创阶段,他给自己买了特价机票,时间是周一。

    因为路易然的惊喜,严峥罕见地在工作日连休三天,三天后是周五,路易然陪他上一天的班之后,又有一个周末可以过了。

    路易然把地位好像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的小猫头鹰转放到了严老板的书房,小猫头鹰变得光溜的原因也找到了,原来是严老板特意找人给它上了桐油。

    严老板不让路愿意以身相代的原因也找到了,因为还要上第二道,不能乱戳。

    路易然端着猫头鹰的底座,像是不认识一样在眼前转了一圈那你就放在那里上好了再回来嘛。”

    他仔细看了看,看不出来昨天被自己戳过的痕迹,松了一口气。

    严峥是找老师傅给他上的桐油,路易然知道这种老师傅最会骂人了。

    老师傅住在旧城区,路易然没来过这里,到了门口就没进屋,去四周的老房子玩去了。

    严铮捧着小猫头鹰独自进去。

    路易然雕刻的手法生涩还有点粗糙,严老板用的是最好的油,帮忙上油的老师傅有点心痛:“这种初学者弄出来的东西,你哪怕用价格次一点的桐油,也不会损伤到什么细节的。”

    严铮不这么觉得,路易然做这只小猫头鹰的时候可能有一点暴躁,猫头鹰翅膀上的纹路有一块相当凌乱,可以想象当初是路易然闭着眼敷衍的样子。

    是严铮还没有接触到,对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很感兴趣的路易然。

    老师傅继续上,时不时惊讶一阵:“哎咦,这材料用得也很好嘛,怎么不给他请个好师傅呢。”

    严峥说是我爱人刻的。”

    他语气里还带了一点炫耀的意味,老师傅听出来了,看了他一眼,没说不是,但是他问的也不是这话啊。

    他低下头嘀咕:“说的啥啊。”

    严峥说:“我买了三桶这样的桐油,要是有剩的,你可以都拿去用。”

    老师傅的动作立刻利索了不少:“哎呀,其实也不是不能看。”

    路易然找过来的时候小猫头鹰看起来和送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它跟两人的宠物似的,还要好好看护着。

    路易然走进来,凑近看了一会儿:“好了吗?”

    老师傅这儿常年会有慕名的人来学手艺,开始还以为这个小年轻也是过来看热闹的,等着小年轻转头问身边那个大高个之后才意识到这俩是一块来的。

    老师傅多看了两人一眼。

    路易然戳戳严铮,他看着严峥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似的,还有点好奇。

    老师傅抬头:“这是你雕的?”

    路易然不知道刚才严老板和老师傅说了什么,应了一声。他蹲下身子,仔细看排在一连串精美木雕中的潦草小猫头鹰,左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

    老师傅拍大腿,痛心疾首的叫他过来:“你从哪里学的,我重新教你。”

    路易然呆了一下,像是被他的反应震住了,乖乖地走过去蹲在老师傅身边:“说吧。”

    路易然实在是一个喜欢发问的学生。他雕刻的手艺全靠自己胡乱琢磨。

    他拿着刻刀跟着老师傅学了几个手法,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严铮皱着眉担心的看着他抓着刻刀的手。

    毕竟路易然平常在家里是个连菜刀都不碰的人,一时间拿起刻刀严峥会担心他受伤也是情有可原。

    路易然低下头,继续听讲。

    老师傅一开始还觉得这小年轻挺聪明,不管是什么手法都一教就会,就是熟练程度的问题,结果教到后头原形毕露,开始问一些古怪的问题。

    比如什么手势最不容易受伤,要是被刻刀弄流血了什么止血最快。

    “你抓一把木屑,最快了。”老师傅答了几个问题后有点不耐烦了,这么乱来,看来能弄出个猫头鹰还是算这小子聪明。

    他不耐烦地转头对严峥说:“快,你,还是过来把他领走吧。”

    路易然笑眯眯的被严峥领走了。严峥带着他去逛了附近两个熟悉的老城区,两人在外头待了三个小时才回来,小猫头鹰已经可以带回家了。

    严峥走的时候,老师傅说:“下次别把你对象那些东西带过来给我,我以后再也不接了。”

    严峥顿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路易然的反应。

    他像是有点慌张转头的动作很大,让人难以忽略。

    路易然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怎么了?”

    路易然虽然对性向问题坦荡,但是爱大庭广众之下并不经常主动牵严峥的手,他是有点娇气的人,夏天会嫌严峥的手太热,就不让他碰了,倒是冬天主动的时间多了不少,有时候还会主动把手塞进严峥的口袋。

    这直接导致严峥的衣柜里多了许多大口袋风衣和棉袄。

    他说:“你不介意?”

    路易然甚至没反应过来介意什么,有点迷茫的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啊?”

    他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抓着严峥的手晃了晃。

    江市的冬天实在很冷,一到室外,血液似乎都开始冻结,不过严峥的手心很热,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

    路易然捏捏他的手:“不介意呀,要是你夏天凉凉的,夏天也可以牵我的手。”

    他的手刚刚捏过雪球,此时摸起来很热乎,摸了两把后就努力把自己钻进了严峥手里,像是使劲蛄蛹的小动物。

    “还是说你介意?这老师傅嫌弃我的手艺,你也嫌弃我?”

    严峥立刻收紧了手指:“没有。”

    路易然哼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严峥抓着他的手,两人慢慢走出老师傅的庭院里。

    老师傅的院子里只扫了一条路出来,两侧是堆积了脚踝那么高的雪,路易然扶着严峥,踩上去嘎嘎作响。

    严峥说:“秋天呢?”

    路易然想了想:“秋天我可以穿少一点,那样你摸起来就更暖和了。”

    “春天?”

    路易然唇角的弧度扩大,严峥怎么这么可爱。

    他晃了晃手,拉长的声音和落在身后越来越远的脚印一样:“春天嘛,你多亲亲我,求我一下,我也可以给你牵。”

    严峥开着车载他回家,他挑了一条路易然没有走过的路,路边还有一些光秃秃的花坛。

    路易然趴在车窗边,严峥有时会回头看他的毛茸茸的后脑勺,有一种陌生的幸福感盘在他的心口,压得人有点恍惚。

    路易然毫无所觉,趴着看了一会儿后说:“我记得你上次带我走这种路,还是去看日落那次。”

    严峥笑了下:“就是那条。”

    路易然趴在车窗边,才发现确实路过了严铮曾经带他来过的大桥。

    上次的大桥上都是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落日,现在的大桥上却很安静,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几乎都被安静的冰雪覆盖。

    刚出的太阳挂在天上并不强烈,至少连大桥扶手上的积雪都没有融化一点。

    路易然叫严峥靠边停车,又试探地开了一点车门。

    外头寒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钻进路易然的秋裤和外裤之间的缝隙里,还在试图从秋裤的纹理中爬上路易然的皮肤。

    路易然又把车门关上了。

    本来想要浪漫一把的,但是实在是太冷了。

    不过还好,现在的季节桥上几乎没有人,他们停在这里也能看见太阳。

    现在时间还早,要再等一个小时太阳才会落下。

    路易然检查车停好了,从中间爬到后座,做好后又朝严峥招招手,示意他一起过来。

    严峥刚刚看了他半天,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路易然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就拉开车门下车,上车,一气呵成。

    路易然被涌进车里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严铮拉开棉袄的拉链,把他藏到怀里,同时解释道:“我跑不过来,中间的空间不够大。”

    路易然把冰凉的爪子贴在他的胸口,过一会儿,不满足地伸进了严峥的后颈。

    他挂在严峥的身上说:“不信。”

    严峥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一下:“怎么样才能信?”

    路易然像是要做什么贼胆包天的事情一样,哪怕知道这车的玻璃防窥,还是凑到后视镜看了一会儿,确定桥上安安静静,才大胆的凑过来。

    路易然说:“让我摸摸我就信了!摸到天黑!”

    严峥平静地等着他,路易然也等了一会儿,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后严峥抓着他的手,从自己的毛衣衣摆下探了上去。

    路易然不死心的抓了两下胸口:“不是这么摸。”

    抓着人摸自己有些羞耻,不过严峥的脸上依旧老神在在,像是只是签个文件那样沉稳。

    他嘴上说别闹。”

    但是路易然手底下的腹肌已经紧绷起来,一路摸上去,严峥的胸口心脏在乱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

    路易然学着严峥心脏的跳动数数,又凑过来,抽出手捧着严铮的脸亲了亲。

    好像大多时候都是严峥同他表白说话,路易然甚至也有点记不得,自己有没有主动说过这话了。

    严峥总是太不计较。

    他有点抱怨的想着,又捧着严铮的脸左右亲了两口。严铮黑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看着他,似乎路易然怎么胡闹,他都会这么看着。

    路易然也知道自己有点嘴硬,脾气有点怪,可能,再多一点点难伺候的娇气。

    他和严峥对视了一会儿,一直到严峥有点不解地蹙起眉,目光浅浅扫过路易然的表情,像是在观察他是不是舒服。

    路易然忽然凑近了,在严峥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严老板,我好像真栽在你身上了。”

    他很苦恼地说:“好喜欢你。”

    第83章

    严峥怔了一下,似乎只把这当成路易然新发现的甜言蜜语,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你。”

    路易然伸手摸摸他的胸口,砰砰砰,严峥的心跳得乱七八糟的。

    路易然窝在他的胸膛上,有点忧愁地说:“栽得太彻底了,要是以后分手怎么办?”

    严铮听见这句话皱起眉来,想说什么,就听见路易然接下来的话。

    “我又要和家里解释一遍,老头子太烦人了,我挑谁挑都不满意。”

    严峥的话到嘴边卡了卡:“……什么?”

    和家里解释,什么?

    路易然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他的眼睛盯着车窗外在云层边忽隐忽现的太阳,像是没有听见严峥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找个外国的他嫌弃我崇洋媚外……”

    他磕巴了一下,因为严峥没得到回答,搂着他的腰给他换了个方向。

    路易然跨坐在严峥身上:“你干嘛。”

    严峥抬腿颠了他一下,路易然没扶稳,整个人都扑到了严峥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大叫:“干嘛!”

    严峥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和家里解释什么?”

    路易然瞥瞥他,没说话,严峥于是凑上来亲亲他精致小巧的鼻尖,轻轻咬他的唇珠,像是在咬一只猫,丝毫没有呷昵,是一种纯粹的亲昵,像是喜欢满得要多出来了,只好这么一点点渡过去一点。

    路易然被这老男人蹭得心都化了,甚至觉得这个时候有点反应的自己真是有点不礼貌。

    他往上抬腰调整了一下位置,从严峥的大腿坐在他的腰上:“解释我回老家半年,怎么就多出来了一个男朋友。”

    严峥:“你把我们的事和家里说了?”

    路易然玩着他的手,不经心地说:“说了呀。”

    严峥任由他玩着手,垂下了目光,挺拔的眉骨遮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上次赵子俊还说他想多了,现在看,是赵子俊错了才行。

    这人连见家长都摸不透,更别说送什么东西了。

    严峥决定换个军师,正思索着,听见坐在他身上的路易然说:“老头子太挑剔,我找个年轻的嫌岁数不够成熟,就连薛学明他也嫌弃。”

    他嘀咕道:“总不能每个都让楼女士来摆平。”

    这是老头拿着梁文寄到家里的照片当着路易然的面一个个数落的,路易然当时在书房困得摇摇欲坠,都记不太清了。

    严铮听着,忽然捏了捏他的手:“什么叫‘就连’?”

    路易然顿了顿,严铮目光安静平和地注视着他:“嗯?”

    路易然一时不察说错了话,轻咳了一声,凑上去亲亲严峥的嘴巴:“我都和家里说了耶,你不要问东问西,不然很像是小心眼的男人哦。”

    严峥说:“我是。”

    路易然笑了起来,他像是小兽一样啃了会儿严峥薄薄的唇。

    他很喜欢这样亲严峥,因为严峥的唇形看起来实在是冷酷又薄情,配上他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只有亲红的时候有几分人情味。

    路易然坐在这人的腰上低头猛亲。

    严峥被他亲得嘴唇周围的皮肤下都泛起了薄薄的红色,终于侧头躲了一下:“我对你还不够有人情味?”

    路易然这才发现自己不留神说出来了。

    他咬了咬严铮的下唇:“哪儿有人情味了?就会亲亲,我的嘴都要给你亲秃噜皮了,上次还要我求着你才帮我。”

    严铮低低笑了一声,低沉的笑声顺着胸腔溜进路易然的耳朵里:“你那个叫求?”

    当时路易然要回家,严峥亲得太狠,直接把路易然亲得直往被子里缩,等他问怎么了之后,路易然才恼怒地看他一眼,要严峥自己给他负责。

    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路易然踩在严峥大腿边的床单上,白玉一样的脸皮底下带着薄薄的一层红色,说话还是高傲的。

    路易然:“那你想我怎么求你?”

    严峥想了想,不用求。

    他就喜欢路易然这么翘着尾巴在他旁边走来走去,凑过来踩他的脚背,甚至咬他的脖子,咬他的脸也没有关系。

    劈头盖脸打过来的桔梗花苞是香呼呼的,等打完后,留在脸上的不是疼痛,而是花瓣特有的,软乎乎的触感。

    严峥莫名笑了一下,路易然觉得他笑得有一点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想钻进他的脑袋里看看。

    车窗外头的太阳逐渐落在天际线边,周围的云层被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色,路易然凑到车窗边,被那光芒衬得嘴唇殷红,脸颊也红。

    严峥的手在他的裤子里,轻轻搭在了他清瘦的胯骨上。

    年轻男生的身体像是一只小兽,蛰伏,美丽,且蓄势待发。

    严峥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小兽弓起仿佛在蛰伏的脊背上,路易然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美景上了,反而会凑过来,轻轻咬严峥的脖颈和肩膀。

    严峥身上的肌肉太硬,泛着小麦一样健康的颜色,有时会随着用力绷起很好看的肌肉线条。路易然就随着那线条一点点地咬过去,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

    严峥的体力是很好的,哪怕抱着路易然看景色,也丝毫没有出汗,反而是路易然趴在他的肩头,盯着窗外的脸上覆了薄薄一层亮闪闪的汗珠,像是碎掉的钻石一样,随着偶尔的晃动而汇成一颗,坠不下去,会被凑过来的严峥吻掉。

    他有时候也会吻小兽一样的路易然,抬起小兽的脑袋,平常薄薄的,看起来很冷情的唇泛起一丝血色,含住路易然的,很浅地研磨着唇舌。

    路易然的头有些发昏,他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车窗外了,两人专门等了一个小时的天色在短短几分钟内黑了下来。路易然也眼前发昏,头脑像是被人扔进愉悦的漩涡,恍惚间看见几道细小的闪电飞快地在天际窜过,像是幻觉,给人带来阵阵颤栗。

    路易然把严峥推开了。

    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暗了下去,半天也没有一辆车。

    严峥调整车窗,打开一条极小的缝,让车内的空气更快的换走。

    路易然轻轻地吸着气,伸手摸了下严峥刚才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他轻轻骂了句脏话,严峥没听懂,是句外语。他凑过来问:“说了什么?”

    路易然瞥他一眼:“我说,老古板也很进步。”

    严峥的唇浅浅的弯了起来,路易然眼睛被烫到似地移开,又看见严铮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流畅隆起的肌肉一路从肩颈延伸到手臂,路易然几乎可以记起来严铮的手臂用力时鼓起的肌肉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的样子。

    他猛地又收回手,坐回位置上。

    严峥反而像是那个满足了的人,单手解开里头的衬衫,衣服下饱满紧实的肌肉紧绷着,靠在座椅里头,神情有些餍足地看他:“嗯?怎么了。”

    路易然捂住了脸颊。

    北方太干了,他流鼻血了。

    第84章

    路易然就说严峥是一个很古板的人,得知自己已经在路易然父母面前过了明路,先是欣喜,后来就开始焦虑两人说得是不是太早了,显得有些轻浮。

    路易然说这简单,那他们只要和家里人说分手了,再过两年复合,就不早了。

    他这话说完就被严峥打了屁股。路易然现在对严峥的手的位置非常敏感,在他的手碰上自己前就跳开。

    “说了不准打这里!”路易然说。

    严峥看他一眼,把手放下了:“不要说这样的话,那下次打哪里?”

    “……什么下次!”路易然:“你还没打够?!”

    “……”

    过了个把月,老头子在手机里从偶尔会看见严峥的背影,到路易然天天捧着手机在严峥背后溜达给他爸爸脱敏。

    等老头子终于不冷哼着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路易然甚至回去过了个年,在正月还没过完就跑回了江市。

    这下严峥坚持要带东西去拜访。

    从他们这里到海市足足要坐六个小时的飞机,严峥的事业正在上升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忙,整天和陀螺一样。

    路易然躺在床上,很不满意地说:“你不能把和我一起的时间分给老头他们。”

    严峥坐过来亲了他一口:“我没有。”

    他的吻越来越温柔,路易然眯着眼睛,有点享受地蹭了蹭:“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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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严峥说完,转头看了眼助理买来的礼品,又皱皱眉,“你爸爸真的喜欢黄酒?”

    路易然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把脑袋压上了严峥大腿。

    “我哥喜欢钱,我爸喜欢黄酒,妈妈喜欢首饰。”路易然的脑袋滚了一下,被严峥伸手托住,严峥的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后颈,手指有力又温暖。路易然舒服得伸展了一下:“还有,我家的管家,周叔,对我特好,你也不要把他忘记了。”

    又秃噜出一个新名字,跟小鱼吐泡似的,按一下秃噜出一个。

    严峥轻轻给人按着,凑到他耳边:“还有没有?”

    路易然看他一眼,伸手捞住这人的脖子:“还有他们家的小儿子!特别漂亮,喜欢手表,越贵越难得的越喜欢,绝版的最好了!”

    他戳戳严峥胸口:“记住了没有?”

    “嗯,记住了,”严峥说,“说说,周叔喜欢什么。”

    路易然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当晚,严峥被赶去了书房睡觉。

    两人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周末两天,严峥正好在海市囤地皮,也一起过去看看。

    路易然讨厌早起,自从起床后脸色就不太好看,加上他无精打采耷拉着的桃花眼,看起来有些戾气。

    严峥一路把人哄上了飞机。

    当天中午,等在机场的周管家就看见路易然臭着脸闭着眼睛往外走,跟在他身后的高大男人看着吓人,但是在低声同路易然说着什么,还时不时身后给路易然调整方向。

    路易然困得只睁开一边的眼睛看看路,左边看累了就看右边。

    严峥知道路易然一旦早起,哪怕之后补觉了眼睛也会疼,在飞机上就帮他热敷按摩。

    两人一直走到了周管家跟前,路易然臭臭的脸色终于好了点。他停下脚步喊了声:“周叔。”

    严峥不认得,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同他点下头。

    周管家原本想看看严峥有没有他认得的那些北方人在外的大男子主义,尤其是不能被人看见自己被自家婆娘管的样子,没想到严峥神色如常,一直到上了车还开了点窗,给路易然按着手,凑到路易然耳边轻声细语地说话。

    说什么听不清,脾气看起来倒是挺好的,别以为他没看见,路易然在偷偷踩他的鞋子。

    周管家的目光收了回去。

    两人到了路易然家门口,路爸脸色僵硬,他可没想到几个月前才接受儿子交了个老男人当男朋友,几个月后这人就要上门。

    楼女士在一旁嘲笑他:“你也好一起说人家老男人的啊?”

    老路总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新年的氛围还没有散去,路家大门上贴着红色的对联,就连马路上也有人打爆竹留下的碎红纸。

    路易然趴在窗户边看着,还有点恍惚,想着自己怎么就光明正大带了个男朋友回家。

    明明去年还在为了性向这事儿和爸爸闹得不可开交。

    路易然转过脑袋,看见严老板那脸色比谈合同的时候还要严肃,心里的惆怅一下就散了,他有点乐还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看严老板,哎呀,好紧张,肌肉都绷紧了。

    他伸出爪子摸了两把,被严峥抓住。

    严峥的脾气其实很好,只是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攥着他的手压在了大腿上。

    车很快开到了家门口,周管家来打开车门,路易然很自然地就往下蹦跶。

    车的位置停得很好,刚刚够门口的人看清车内路易然和严铮牵着手的情景。

    老路总的眼皮跳了下,就几天,这点时间都忍不了,就硬要牵手吗?到底是谁要牵的?

    倒是楼女士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哎呀,感情不错的嘛。”

    路易然听清了,意识到后“嗖”地松开。

    严峥这时候终于拿出了点商海沉浮的老练,面色不变,从另一头自己下来了。

    路易然给他挑选了一身,严峥走过来的时候,门前台阶上一排人都要抬起头来看他,原本硕大的礼盒在他手里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娄女士看这笔直的大长腿和挺括的身子,懂自家小儿子怎么每次说起对象的时候就嘿嘿直乐了。

    严峥是海市名声鹊起的新企业家。他的长相并不是很正牌的英俊,反而经常因为过于凶悍的体魄看起来像是个坏人。

    路易然非常喜欢他狭长的眼睛和挺拔的鼻梁,特别是垂眼睨人时,因为紧张显得面无表情,微微抿起的唇带出的冷酷和漠然极为唬人。

    “乖乖,”阿姨和周管家小声说,“易然这是领了个黑老大回来伐?”

    周管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以前严峥租屋子的时候,看起来也没这么凶啊。

    严峥和几人打了招呼,周管家接过礼物放进家里,路奉笑眯眯道:“严总受累了,我们收拾了客房。”

    严峥神情平静地“嗯”了声,倒是路易然愣了下。

    几人一前一后地往屋子里走,路易然落在后头和他哥并排,路奉说:“不要想着半夜溜过去找他。”

    路易然看他一眼,路奉继续说:“这几天爸妈都盯着呢。”

    路易然扁了下嘴巴:“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变态。”

    严峥那个变态也喜欢往家里装监控,以前还收敛着,现在堂屋里一个,院子里一个,路易然怀疑他以后还会往厕所装。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上面海市和江市口味的菜一般一般,严峥淡定地扫了一眼。

    其实这些菜色已经经过了好几轮讨论,楼女士觉得不好为难人家,但是老路总眉毛一横,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自家吃亏,硬是添了几道海市菜。

    严峥和路易然并排坐下,路易然很自然地开始挑食,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把里头的蒜台偷偷摸摸夹到严峥碗里。

    这是海市菜,楼女士清咳了一声。

    “没事的妈妈,”路易然说,“在家里我们都吃海市菜的,严峥会做。”

    楼女士瞪了他一眼:“给人家吃剩菜干什么?不想吃就扔掉。”

    路易然“哦”了一声,在桌子底下赤着脚,轻轻踩了踩严峥的脚背。

    严峥默不作声地吃掉了绿色的蒜台。

    路易然支着下巴勾了下嘴角,还要踩,结果被严峥抬腿夹住了。

    饭后,老路总和路奉接连和严峥去后院聊起来,路易然和楼女士在客厅吃水果。

    严峥去之前还在陪路易然看电视,路易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先往严峥嘴巴里塞一个。

    严峥低下头,路易然就把整个橘子塞进他嘴巴里,去剥另外一个。

    严峥体格健壮,剪裁正式的衬衫下强烈富含荷尔蒙都要弥漫出来,肌肉鼓涨着,低下头时却显得很听老婆的话。

    老路总看得在心里冷笑,真是享福,吃他儿子剥的橘子。路易然从小就懒得吃水果,今天还是他们特意让人这么原模原样弄过来的。

    路易然又剥了一个给严峥吃,吃第二片的时候严峥躲了下,路易然像是明白了,把橘子一片片扔进自己嘴巴里。

    老路总咳嗽一声,把严峥叫走,顺便也分了路易然手上一半的橘子。

    橘子甘甜多汁,老路总夸了一句,路易然笑眯眯地并不接话。

    等这三人都跑到院子里,路易然这才扔掉橘子跑去洗手。

    楼女士就看他跑来跑去,难得地不嫌累,也笑了起来。

    真稀奇。

    “……”

    路易然一开始还在客厅等着,结果这三个人跟公司开大会似的,一聊就是一个小时,路易然和旁边贴着面膜的娄女士都开始打哈欠了,外头的人还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

    路易然一开始看外头严峥站在外头石子路上的背影,挺拔,迷人,一直到现在,只觉得这人可真能站着,听他哥和他爸说的话也不嫌累。

    路易然过去想叫人没成功,拉着娄女士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到了半夜,路易然熟门熟路拔掉监控的插头,然后溜进了严峥的客房。

    严峥刚刚冲完澡,换了宽松的短款睡衣,就撞上门口的路易然。

    他显得有些意外,路易然飞快地关上门,挂在了他的身上:“妈妈和爸爸又很久没见,才没时间管我们,我哥呢,他估计在门口蹲我,不过他蹲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只会恨自己为什么心眼子这么多。”

    严峥低头无奈地笑了一下,单手把人提起来,抱回了自己床上。

    路易然这时才露出一个被酸到的表情,小脸皱得紧紧的:“你晚上说甜的那个橘子还是有点酸。”

    严峥托着他的后腰,年轻人的腰肢柔韧纤细,热度透过丝绸睡衣传过来。

    他摸得有点出神怎么一点酸也吃不了?”

    路易然只要吃到酸味就会哆嗦,所以他不喜欢吃橙子橘子,甚至有些苹果也不吃。

    严峥有时都担心他挑得太过,这个时候路易然就会捧着柠檬水吸溜两口,和他说这个酸他就喝,弄得人哭笑不得。

    路易然说:“就是很酸,下次再甜一点的你再给我吃。”

    严峥应了声,路易然蜷缩起腿,严峥就抱着他的膝弯让人躺在自己怀里。

    “不好奇你爸爸和我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好好对我,不然完蛋了之类的,”路易然去摸严峥的脸,“没关系,要是你以后变心了,我会跑得很快的。就是可怜你,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对象。”

    严峥“嗯”了一声,会跑就行,要是以后的他变心了,路易然就带着他的财产快快跑掉。

    其实老路总还说了路易然的不少确定,盯着严峥的表情,像是他露出一点惊讶或者包容的意思,就要把他赶出去。

    好在当时的严峥神情淡定,甚至还补充了两个,让老路总哑口无言。

    江市的气候恶劣,水也少,养花难,养人更难。

    严峥早就知道路易然是一朵招摇又漂亮的小白花,要很仔细很仔细地呵护,不然一不开心就会死掉。

    路易然花苞一样地依偎在严峥怀里,是一株很漂亮,被养得很好的白桔梗。

    严峥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路易然等得太久了,时间好晚。

    他趴在严峥胸口,嘟囔着:“我哥是等不到了,不如就在这里睡吧……”

    他说着没了声,严峥保持这个动作等人睡熟,才抱着人去了找了找路易然的卧室。

    他只在视频里见过几面,不过实在很好认,因为路奉真的在门口。

    严峥抱着人的动作顿了顿,路奉和他对上目光,又看看这人怀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弟弟,闭了闭眼睛,露出一个后悔的表情。

    严峥难得地忍耐了笑意。

    路奉让开一点,给他开了门,在严峥进去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同他说:“五分钟后我去恢复监控,要是你不出来,明天大家看见的就是你从他的屋子里出来。”

    路易然那个小王八蛋,不仅拔了电线,还关了不少地方的电闸。路奉还要去地下室一个个打开。

    严峥“嗯”了一声,和他擦肩走掉了。

    等他爸路易然放在床上准备离开,路易然忽然清醒过来,捧着他的脸吧唧了一下。

    “没关系的,”他显然是听见刚才哥哥的话了,迷迷糊糊地同他说,“我把关键的几个监控画面覆盖过了,他怎么恢复都没关系。”

    他说:“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严峥失笑。

    路易然给他指自己柜子上大大小小的照片和奖章,他一一认过,看着快困到闭眼睛的路易然好笑地说:“好了,看完了,睡了。”

    路易然闭着眼睛点点头:“你也睡了,严老板。”

    严峥要起身,被路易然拉回来,这人还皱着眉,迷迷糊糊地往他身上爬。

    “干什么,去哪里呀。”

    严峥低声说:“回我的房间睡。”

    “哪里。”路易然显然是困得迷糊了,他有点茫然地想,这里不就是他们的家了吗。

    他困得像是在找花盆的花,找到点土壤,一个劲地往里扎根,用腿缠绕住严峥的腰,脑袋也埋进他怀里:“那快点吧,记得躲开我哥,快点找好我们一起睡。”

    他努力地又睁开一边的眼睛,看看严峥,捕捉到位置后亲一口,彻底睡着了。

    严峥像是中了定身术,靠在床头。

    算了,明天四点钟回去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