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还是药童,都是一份活计。
药童就是每日在医馆给人抓药,女大夫可以在医馆给人看病,也有机会出诊,工钱应该更多。
南妗明白当下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想争取。
“金东家,我想当大夫。”
对于这个回答,金东家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姑娘你有本事,也有自信,懂得为自己争取。”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我也得为病人和妙手回春堂负责。”
“金东家,我明白。”
“您可以和其他大夫考验我,过关了再让我当大夫,不然我愿意当个药童。”
“好,等会儿我带你去瞧几个病人,我和几位老大夫会在一旁观看。”
“你寻了病根,下准了药,就算你过关。”
南妗面露喜色。
“多谢金东家。”
“姑娘,我还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东家请讲。”
“你所持的伤药,我走南闯北,从未见过,但也能看出此药的精妙。”
“可否将配方卖给妙手回春堂?”
“这……”
南妗为难。
说了配方,他们找不到原材料,也做不出来。
万一用别的替代,起不到效果,岂不是害了人?
“不好意思金东家,此秘方是师父相赠。”
“师父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我没办法违背她的意思。”
金东家点点头。
“罢了,你不愿,我也不勉强。”
“你手上有多少这样的伤药,我买。”
“一瓶百文如何?”
百文啊!
十瓶就是千文。
集市上一个馒头一文钱,素包子两文,肉包子和糖包子三文钱。
按照薛家目前的情况,薛莹的药钱暂时解决,薛礼的工钱可以支撑家里的开支。
南妗主要考虑的是薛言的束脩费。
镇上有书院,有私塾。
书院的夫子有官府文牒,教习多方面,束脩费自然也偏高。
私塾则是族学,学生大多来自一个家族,授课的夫子也是族老。
千文大概能支撑书院的束脩费三四个月,私塾五六个月。
南妗心里更想让薛言到书院念书。
【这个奸商,本姑娘的药用的可都是最好的东西,百文一瓶就想把你给打发了?】
【一两银子一瓶,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南妗对这些药的价格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好意思金东家,您给的价格,比我预想的要低很多……”
“姑娘,这个世道,做买卖都不容易。”
“你又是个女子,想要找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瓶的价格,能让你一个月不愁吃喝。”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金东家,您走南闯北,见识多,您都肯定了这瓶伤药的价值。”
“镇上四通八达,只要我坚持,我总会找到愿意给予等同价值的人,买下这瓶药,您说是吗?”
南妗拿起桌上的药就要走。
“哎,南妗姑娘,你等等!”
金东家灵活起身挡在南妗面前。
“姑娘,有事儿好商量,你说,一瓶多少钱?”
“一瓶一两银。”
“一两?”
金东家猛地提高音量,方才装出来的沉敛气势荡然无存。
“姑娘,且不说你这种药特殊,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识货之人。”
“小小一瓶要一两银的价格,大家也不愿意当冤大头,你说是吧?”
金东家祖上几代皆行医,药好不好,他看一看,闻一闻,就能判断的七七八八。
小姑娘的药的确特别,妙啊。
妙在何处,给他点时间,他定能钻研出来。
这样的小姑娘,得先留在妙手回春堂,探探她的所有本事。
如果徒有其表,再想法子赶走就是。
哎,还是得先洒点钱。
金东家无奈叹口气。
“姑娘,我看在我俩有缘的份上,答应你。”
“一两银就一两银,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我只有十瓶。”
出门在外,留些心眼总是好的。
“成,我这就拿十两银子给你。”
金东家搓搓手,脸上堆着平易近人的笑。
“姑娘,今后有好药,可要记得给我过过眼啊。”
“放心吧,金东家。”
十两银子到手。
书院束脩费一年三两银,薛言总算可以去念书了。
她没有辜负薛奶奶的嘱托,南妗心中的大石头慢慢落地。
金东家把南妗带到前堂,药柜旁边有一个空位。
“向大夫今日有事儿没来,你暂时坐他的位置给人看病。”
“我给你选五位情况不同的病人,姑娘,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明白。”
给人看病不是儿戏,她自然不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
五位年纪不同的病人,已经给别的大夫看过,情况有轻有重。
南妗给他们看病的时候,几位老大夫就在一旁紧紧盯着。
压力之下,她不急不躁,自有一套流程。
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南妗把五张病方交给金东家他们过目。
几颗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
南妗没有听清,心中又开始忐忑。
【放心吧,有我的传承,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镯灵的话给南妗吃了一颗定心丸。
金东家抬起头,从几个老头中间走出来。
“南妗姑娘,你确实有本事,医的分毫不差,你就留在妙手回春堂吧。”
金东家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有两位病人的情况,南妗诊断的更仔细,下的药也更妙。
“多谢金东家。”
南妗深吸一口气。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家中有弟妹,离不开人,我可否将他们带到妙手回春堂?”
“可以,妙手回春堂有个专门晒药的木婆婆,她可以帮你看孩子。”
金东家答应的爽快,又介绍南妗和木婆婆认识。
木婆婆年过五十,两鬓斑白,无夫无子无女,看人的眼睛真诚慈爱。
薛莹交给木婆婆照看一二,南妗也能放心。
薛言去书院的事儿还得花时间办,南妗跟金东家说好,七日之后来妙手回春堂干活。
从妙手回春堂出来,时间还早。
南妗去米铺买几斤米,几斤面粉,油盐酱糖也都买了点。
肉摊裳剁骨头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她转个方向,又去肉摊割两斤五花肉和一斤肥肉。
屠户旁边有个桶,桶里都是骨头,剔得一干二净,瞪大眼睛也找不出一丝肉渣。
骨头里好歹还有点营养,可以买回去炖炖,给两个孩子和叶寻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