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温馨
    南妗耸肩,“二者都有吧。”

    薛家的私事这么乱,她在这里的一年也偶尔会想,薛奶奶为何要坚持,为何不分家?

    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她从来没说出口。

    按照她对薛礼的了解,肯定不会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天大决定,也不知道他深思熟虑了多久。

    “南妗姐姐。”

    薛言轻轻扯南妗的袖子,他对分家的理解懵懵懂懂。

    “南妗姐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对吗?”

    “以后我们不跟几位伯伯一个家,他们就不会找大哥的麻烦了对吗?”

    南妗蹲在薛言面前,莞尔一笑。

    “阿言可以这么理解。”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家了!”

    薛言欢呼地转圈圈跑到灶屋,冲南妗和叶寻喊道。

    “南妗姐姐,叶寻哥哥,热水开了。”

    “好。”

    把一身粘腻的汗洗掉,南妗躺在床上,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薛礼回来了。

    她困得睁不开眼,很快便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南妗一觉睡到自然醒。

    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也睡不太多,太阳才半挂山头。

    薛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乖巧的坐在床上玩手指。

    她看见南妗醒来,立刻扭着身子拱进她怀里。

    香气飘进屋里,薛礼用骨头熬了粥。

    一锅骨头白粥,晾凉放一整日不馊,他们几个人刚好可以吃两顿。

    院子里有一簇丝瓜藤,昨日看见两根丝瓜偏细,跟薛莹的手臂一样。

    今日已经不见,藤上掰过的痕迹很新。

    篱笆上还有几根大小不一的丝瓜,有些刚长出来,跟手指一样细,有些再过两三日又可以摘了。

    南妗也不忘看一眼空间里的菜,长势很好,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不愁没蔬菜吃。

    早饭除了一碗丝瓜汤,炒野菜,还有两个孩子的蛋羹,一人一半。

    薛莹吃饱爬下南妗的腿,张开双手,摇摇晃晃的往鸡棚走去。

    鸡棚里有两只老母鸡,都是留着下蛋。

    薛老太原本想着,薛言和薛莹一人一个刚刚好。

    只是这两只老母鸡有点脾气,今天你下我不下,明天我下你不下,每日鸡蛋一个。

    咯咯咯!

    两只老母鸡被薛莹追的上跳下窜,扑扇扑扇翅膀想飞出去。

    薛礼无奈喊道:“阿莹,回来。”

    薛莹站在原地,两只小手交叠在身后,奶声奶气,“大哥,玩儿~”

    “老母鸡被你吓到,下不了蛋,你和二哥可就没有鸡蛋羹吃了。”

    没有鸡蛋羹吃?

    这可不行。

    薛莹小腿一迈,哒哒哒边走边说。

    “大哥,要吃鸡蛋羹~”

    薛礼一把将薛莹捞起来,放在腿上。

    “你可得好好听话,不能再追赶老母鸡了。”

    他担心老母鸡被薛莹吓到,要是不小心啄了薛莹可就不好了。

    薛莹的脑袋一点一点,挤出肉肉的双下巴。

    “嗯嗯,不赶不赶~”

    吃过饭,薛礼把薛莹放下,收拾好碗筷放进桶里,拿到溪边洗,薛言也跟出去。

    南妗哄了薛莹一会儿,把她放在床上自己玩,又去隔壁给叶寻换药。

    叶寻身上轻伤的位置已经长出粉粉的皮肉。

    腰部最重的一道伤口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你的伤恢复的不错,没有发炎的迹象,记住了,不要碰水。”

    “我知道了,谢谢你,南妗。”

    叶寻咧嘴笑。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是我救命恩人,有什么不能问的,问。

    “你……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家人不知情肯定会很担心,你要不要给他们写封信报平安?,

    “不用,我家人才不管我的死活。”

    “啊?”

    “我家人忙,几个月回家一次,不用担心。”

    “好,如果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叫我。”

    南妗回屋拿出小药箱,检查里面的药,又在脑海中把所有能力回顾一遍。

    薛礼和薛言很快回来,薛言把碗筷放好。

    薛礼进灶屋把昨日买的肉拿出来,一一洗干净,切块,下锅炒猪油渣。

    肥肉被熬焦的香气飘进屋子里。

    薛莹小身子一扭,趴在床上,朝着窗口的位置边爬边抬头看,咧嘴露出几颗小小可爱的牙齿。

    南妗走过去抱起薛莹。

    “你啊,像个小馋猫,但是猪油渣你不能吃哦。”

    薛莹愣住,迷茫又委屈地看南妗。

    “你还小,暂时不能吃猪油渣,会上火,等你再长大一些,就可以吃了。”

    听懂长大可以吃,薛莹又开心了。

    薛言围在灶台旁边,盯着浮起来的焦黄猪油渣,狠狠咽一口唾沫。

    香,实在是太香了。

    几个月前吃过的酥脆留香口感,好像还萦绕在口腔。

    薛礼把猪油渣拨到锅边沥油。

    “阿言,晾凉就可以吃了,你去叫……叫南妗出来一起吃。”

    “好嘞,大哥。”

    薛言迫不及待跑进屋,很快又出去,神色有点蔫。

    “怎么了?”

    “南妗姐姐说她还不饿,不吃了。”

    薛礼情不自禁皱起眉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怎么会不吃?

    难道是嫌弃他做的?

    不应该啊,早饭也是他做的。

    “不用多想,我真的不饿。”

    南妗走出来,一眼看透薛礼的想法。

    “叶寻呢?”

    “叶寻的伤还没好,不太建议他吃油炸的东西。”

    薛礼把猪油渣盛出来,放到薛言受中国。

    “阿言,你自己吃。”

    “大哥,你们不吃,我也不吃。”

    “你还在长身体,不能跟我们一样。”

    薛言懂事道:“那好,我只吃两块,剩下的留着炒菜。”

    南妗朝薛礼伸出手,一个很有分量的荷包立在他的掌心。

    这……这是银子?

    “昨晚不方便,没能把银子给你,里面有七两,你打算什么时候带阿言去书院看看?”

    七两银子可不少,能够一户人家过一年多呢。

    压在掌心的银子好像越来越重,薛礼恍惚觉得他快要握不住。

    张张嘴,艰涩又为难,“你当真要把银子交出来让阿言去念书?”

    “是,我既然答应薛奶奶照顾阿言和阿莹,就会尽到责任,报答你们收留我的恩情。”

    把奄奄一息的她从鬼门关拽回来,要花多少银子请大夫,薛奶奶从来不肯说。

    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更是不能用金钱衡量。

    她早晚会离开,离开之前,能做多少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