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情之请
    两张纸一次次被揉成一团,又一次次被抚平。

    南妗眨眨眼,一滴泪落在“誉国”两个字上。

    她幼时不止一次怀疑,她不是南家的孩子,父亲和祖母才会不喜她,忽视她,最后狠心抛弃她。

    却不曾想到,白纸黑字,真的残忍的写明,她不是南家血脉。

    她的人生,最会与她开玩笑。

    每一个,都是天大的玩笑。

    南妗走出客栈,慢慢悠悠走在路上。

    有两个小女孩从身边跑过,手上还拿着很可爱的糖人。

    “跑慢点,小心看路。”

    一男一女在后面紧跟两个小女孩,脸上尽是无奈又幸福的笑容。

    她找路边一家小摊子坐下,点一碗小汤圆。

    汤圆里面是芝麻,加了糖,很甜很甜。

    南妗搅拌许久,等差不多凉了,才一口一个快速吃起来。

    前一个没来得及嚼,又吃后一个。

    汤圆这个东西,是用糯米做,黏着呢,哪有人这么吃的啊。

    老板娘被吓一跳。

    “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姑娘,汤圆黏糊,得慢慢吃,小心噎着。”

    老板娘坐在南妗身边,好心关切。

    “来,喝杯茶,别急别急。”

    南妗努力把汤圆咽下去,对老板娘微笑。

    “我没事儿,娘子,谢谢你,你家的汤圆真的很好吃,糖水也很清甜。”

    南妗放下银子,寂寥的身影慢慢没入人群中。

    接下来要去哪里,南妗没有主意。

    白云镇来信了,医馆有事儿需要她回去一趟。

    南妗干脆收拾行李往回赶。

    身披最后一缕霞光回到白云镇,南妗直接前往医馆。

    医馆每日都有人值夜,今日是伊大夫。

    “东家,您回来了,礼小子也回来了,不愿回家,我把他安排在厢房等您呢。”

    薛礼回来是有一件不情之请,这些日子南妗不在,他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连忙开门出来。

    “南妗,你可算回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吗?”

    薛礼往南妗身后看,没看到别人,又揉揉眼睛,往光亮更多的方向看,还是没人。

    “伊大夫说景霄和你一起出诊,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前些日子景霄天天在医馆打杂,医馆的人都当他是东家新雇的伙计。

    “我俩只是顺路,我有我的事儿,他有他的事儿,怎么会跟我一起回来。”

    估计回京城了。

    一来一回,刚好错开。

    “算了,不说别的事儿了,你专门回来,是什么事儿?”

    薛礼先是跑回屋内拎出一个大食盒,把里面东西摆出来,又给南妗倒茶。

    “你舟车劳顿,边吃边说。”

    南妗今日是没停车,才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

    她也是真的饿了,没跟薛礼客气。

    看她吃的差不多,薛礼才开口。

    “我回到京城之后,见到了娘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

    “他旧疾复发,已有几个月,宫中派来太医,还是寻不到法子。”

    “南妗,我跟舅舅商量之后,舅舅同意我回来,请你进京一趟,救救外祖父。”

    闻言,南妗没有任何停顿,抿一口淡茶。

    没得到南妗的答案,薛礼忐忑。

    “南妗,我……我知道,回到京城,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儿。”

    南妗一小口一小口的把一杯茶喝完,又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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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片刻,慢慢放下,搁在茶盘中。

    她眼帘微抬,看一眼薛礼,又看他从京城带来的点心。

    “知道我是谁了?”

    轻飘飘一个问题,是薛礼不曾想到,措不及防。

    “南妗,你……你想起来了?”

    他震惊到忘记其他。

    南妗抬起头,薛礼将她眼中的清冷和淡漠看得一清二楚。

    “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丰功伟绩”,你和景家竟能放心请我去看景老爷子。”

    月中的月亮又圆起来了,以月亮为中心,四周铺开,都是圣洁清冷的光。

    闪烁的光晕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离得很近。

    “薛礼,你们放心,我都不放心我自己。”

    “南妗,你别这么说,我没相信,我和阿言都不会相信,景家也不会相信。”

    薛礼匆忙解释。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解释到最后,一眨眼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口中有些发渴,一杯茶被推到面前。

    对面的女子不紧不慢收回手,歪头对他一笑。

    不达眼底,没有任何深意的笑。

    薛礼冷不丁想到阿奶去世之前,两人的剑拔弩张。

    是啊,他原本对她的印象就不好。

    才改观多久啊,半年吧。

    半年时间,很难对一个改观之人的印象,深信不疑。

    他才到京城多久,就听到南妗的风言风语。

    再多听几次,他真的能像说出口的解释一般,继续深信不疑?

    他把南妗带进京。

    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

    在她为外祖父治疗期间,受到别人的影响,再次对南妗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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