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脚挽狂澜
    随着蒋安沅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少女身穿套桃红色锦裙,柔美如玉,笑起来颊边显现的梨涡增添了几分可爱。

    蒋安沅见她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觉得相熟,仔细回想了好一阵,却还是有些不确定:“婉凝?”

    那少女闻言笑意更浓了几分,直接起身向蒋安沅这边走来。

    谢婉凝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了捏蒋安沅的脸颊,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这小妮子好没良心,现在才认出来。”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谢婉凝是宁安候府的嫡女,因着宁安候夫人和蒋安沅的母亲杜茹韵来往颇多,所以蒋安沅和谢婉凝自幼便相识。两人年纪相仿,也十分合得来,在幼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蒋玉芝和蒋玉妍见谢婉凝来了,也起身施礼,齐唤了声“谢姐姐”。曹氏一看来人是谢婉凝,不免也对她客套一番。

    谢婉凝也十分有礼数,一一福身回礼。

    谢婉凝转头看向蒋安沅:“前几日便听说你要回京都,便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见你一面,没成想在这儿碰上了。”

    蒋安沅感慨道:“真是好久未见了,你可安好?”

    谢婉凝:“安好,安好,倒是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蒋安沅:“我一切都好!”

    一旁的蒋玉芝故做吃味:“谢家姐姐好生偏心,见着二姐姐便忘了我这个妹妹。”

    谢婉凝莞尔一笑:“哟,这是哪家的醋坛子翻了,怎么有股子酸味呢?”

    蒋玉芝闻言,娇羞道:“谢家姐姐就知道取笑我。”

    谢婉凝只是笑笑,随即又和蒋安沅说起话来。

    蒋玉芝几次三番想插话,但都被一句话敷衍回来,蒋玉芝见状,只得知趣地走开。

    蒋玉芝一心想和像谢婉凝这样的京中贵女打成一片,奈何父亲蒋哲只是个从六品,她知道,这些个名门闺秀面上和她笑盈盈的,实际根本却没把她当回事。

    谢婉凝又和蒋安沅说笑了一阵,见比赛要开始了就各自回了彩棚。

    而刚刚离席的蒋安衡也在这时回来了,满脸的笑意,好似有什么喜事一般。

    蒋安沅见了正想询问,但蒋安衡一看到她就立即板着个脸,但到了蒋玉芝面前时,又咧着一口大白牙。

    蒋安沅无奈,只得苦笑。

    蹴鞠场下,浮春社的丁教头着急地询问着其他人:“石安呢?石安那个臭小子还没来吗?”

    众人摇头,也纷纷开口怨骂,毕竟他可是球头啊。

    以往的比试正是靠着他精湛的球技,浮春社这才能在今年的岳云赛上脱颖而出,但谁知却在今天最紧要的关头失了踪迹,马上下半场就要开始了,而他们浮春社却一筹都没有拿到。

    “这个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

    丁教头话音未落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老丁头真是对不住,哥儿几个对不住啊,家中有急事来晚了,对不住啊,对不住。”石安一边穿着蹴鞠服,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

    众人一看是石安来了,心里又是开心又是窝火,上前对着他就是一顿“礼貌”招呼。

    丁教头走过来,沉着脸:“好了,下半场要开始了,好好做准备。”然后又看向石安,瞪了他一眼:“赶紧穿好衣服,归队!要是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安却是一脸轻松:“知道了老丁头!”

    就在这时,蹴鞠场上传来阵阵鼓乐声,上半场休息结束,着青色队服的麒麟社和着红色队服的浮春社重新回到了蹴鞠场上,场下的人们无不喝彩,气氛更甚。

    浮春社的丁教头领着队员走在前头,不过人们的目光却都落他身后的石安身上。

    许是他身材修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又或是他戴着一张精致的银色印花面具,只露出了半张脸。虽叫人看不清楚模样,但却轮廓分明,面具下那双明亮的眼眸透露出从容,清瘦的下巴微微抬起,唇角上扬,又不乏少年人的桀骜。

    “噫,浮春社好像换人了。”蒋玉芝看着蹴鞠场的人说道。

    蒋文衍知蒋安沅不认识人,便指着场上那个带面具的人说道:“戴着面具的那个人就是浮春社原本的球头,名唤石安。”

    蒋安沅闻言便向蹴鞠场看去,只见两队分别站在球门左右两侧。

    那球门立于场地中央,两柱高三丈二尺,两柱之间阔九尺五寸,在彩丝结成的球网中间留有直径为一尺的圆洞,称为“风流眼”①。球过“风流眼”且球未被对方接住,球落地便得一筹,赛七筹,以数多者赢。

    笛鸣鼓响,司宾②大喊:“开球!”

    左侧的麒麟社率先开球,在队员间数次来回颠球后传与他们的次球头,与此同时,其中一名队员弯下腰,次球头再次传球给球头,球头双手撑在队员背部,来了一个漂亮的前翻,将球踢过“风流眼”。

    “好啊,好啊,这招“流星赶月③”使得真好!”看台的人们纷纷感叹道。

    由于对方传球的力道强劲,浮春社队员第一时间没能及时接到球,石安眼看着球要落地时,快步冲上去,一个一字马把球接住,然后再次传球,来回几次后,石安抬手做个手势,其余人心领神会,随即变换阵形,左竿网、右竿网马上扎马半蹲,石安借势来了个后空翻,使出一招“倒踢紫金冠”,球过“风流眼”,麒麟社的人被这强劲的力道打倒,人和球一起落了地。

    司宾唱筹:“浮春社得一筹。”

    蒋安衡开心得跳了起来,拉着蒋玉芝的手开心地说道:“阿姐,我就知道有石安在,浮春社不会输。”

    听到蒋安衡叫蒋玉芝“阿姐”,还有说有笑的样子,蒋安沅心里总归有些不好受。

    离家五年里,蒋安沅自知没有尽到一个长姐的责任,安衡对自己冷淡也无可厚非,只愿往后能将这姐弟情补救回来。

    谈话间,下半场的比赛也接近了尾声。

    场下众人都在感慨浮春社下半场强劲的势头,观云台上也是如此。

    “这浮春社的球头果然有点真本事啊,连追三筹,今年这岳云赛甚是精彩!”崇文帝不由得感叹石安的球技。

    底下的官员也纷纷地附和着点头,可三皇子周景赫的脸色却是不好看,四皇子周景楦扫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了笑意。

    这最后一局甚是关键,众人都注视着场上,谁赢了谁就将获得今年岳云赛的桂冠。

    麒麟社因为被人连追三局,球员神情略显紧张,而浮春社的人则是越打越有劲儿,唯有次球头和散立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时不时地向观云台看去。

    随着司宾开球,双方又开始了紧张的攻防战。

    浮春社率先发动攻势,石安找准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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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脚将球踢了过去,麒麟社的人接球也十分及时,在来回传球后,使出一招“流星拐”,球过风流眼。

    浮春社接球的散立脚上一滑,竟摔了下去,眼看球就要落地时,好在石安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使出了一招“转乾坤”平稳地将球接过,多次传球后,石安将球踢了过去。

    双方你来我往,就这样过了好几个回合,每次的传球都牵动着场外众人的心。

    此时,麒麟社的球头找准时机筑球,可惜方向准度不够,被网弹了回来,人们都以为球要落地时,好在队员接球及时,球头又重新筑球。

    浮春社及时变换阵形,数次传球后,次球头接球,石安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可这次球头不知为何,一直不传球于他。

    石安:“快传给我!”

    那次球头面色凝重,在石安的几翻催促下,终是把球传给了他,但传球时却是松了力道,石安见状一个滑跪颠起了球,抛到空中,一脚飞踢,稳准狠地将球踢过了“风流眼”,球飞冲破了麒麟社队员的防线,球到后位时,麒麟社以为球必过界,便没有做出动作,不想球在离边界线三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司宾唱筹:“浮春社再得一筹,浮春社胜!”

    场下众人欢呼雀跃,崇文帝看得也十分开心,随后浮春社众人赶到观云台前跪谢恩典。

    三皇子周景赫一脸铁青,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睛怒视着浮春社的次球头和散立,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二人不敢抬头,生怕触怒了他。

    四皇子周景楦将周景赫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甚是舒畅。

    崇文帝审视着下方的带面具的少年,道:“你们球头叫什么名字?”

    石安:“回皇上,草民石安。”

    “怎么不以真面目视人?”

    石安顿了顿,回道:“回皇上,草民脸上有块被火烧伤的疤,平日里怕吓着别人,便以面具遮挡。”

    崇文帝又道:“朕看你蹴鞠之术不一般,可愿加入麒麟社?”

    加入麒麟社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众人都以为这球头会答应时,没想却听他说道:

    “多谢圣上厚爱,原本草民是万不敢推辞的,但是草民早已答应了家中老母,这次岳云赛过后便不再踢球,所以还请圣上治草民的罪。”

    崇文帝闻言并没有开口,但周景赫却按捺不住。

    他本就因麒麟社输了比赛一肚子火没地儿发,这个球头竟上赶着找不痛快,于是大声喝道:“你这个贱民,父皇让你进麒麟社是看得起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来人,把这个贱民……”

    “算了!”崇文帝道:“你既不愿意朕也不强求,行吧,时辰也不早了,摆架回宫!”随即一众侍从佣着崇文帝离开了。

    此时,三皇子周景赫正要向石安发难,四皇子周景楦却上前来,笑道:“皇兄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不会赌输了钱吧?”

    石安见他二人说着话,赶紧混在人群中出了观云台。

    三皇子周景赫看着四皇子周景楦那副得意得样子,更是气愤不已,不过随即又扬起了嘴角,拍了拍他的肩,附耳说道:“四弟有这闲功夫还是担心担心你母妃的病吧。”随即愤愤而去。

    周景楦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也沉了下来,不过转眼又恢复了常色:“三哥,时间还长,这场赌局最后的赢家是谁还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