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书信
    “那封书信有问题。”

    蒋安沅见屋内只有剩下她和陆九昭,也不理他之前的玩笑话,一脸正色地同他说道。

    “在官署搜到的那封?”

    “恩。”蒋安沅神色有些凝重,但语气却是不紧不慢,“我父亲六日之前就被御史中丞告发,当晚禁军就闯到我家来搜证据,但是什么都没有搜到。不过在两天之前,婉凝同我说在户部署衙找到了我爹和别人勾结往来的书信。”

    “那日这么晚了,禁军也要来搜家,我不信当天圣上没有让人去搜过官署!就算当天没有去搜,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何两天前才找到那个什么书信,我不相信会这么巧事!”

    陆九昭斜靠着桌案,双手环抱在胸前,勾着唇,黑曜一般的眼瞳饶有兴致地盯着蒋安沅。

    蒋安沅自顾自地说着:“况且官署里有那么多官员,人多眼杂,我父亲就是再蠢,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堂而皇之的藏在那种地方。”

    “还有,既然有人对书信的内容供认不讳,假设我父亲是清白的,那书信中涉及到的人就必然有问题。”蒋安沅的目光倏地转向陆九昭,面色还是一如之前那般凝重。

    陆九昭:“你说完了?”

    蒋安沅点点头:“嗯!”

    陆九昭追问:“蒋大人近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爹为官以来就是个耿直性子,有什么便在朝堂上说了,若是得罪了同僚,想要报复,我觉得不至于会等到今日。”

    蒋安沅说到此处,忽然间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立马向陆九昭走近了几步,低声道:“婉凝同我说起过,那个告发我爹之人其实是四殿下的人,会不会……”

    “不对,不对!”还未等陆九昭说话,蒋安沅就否定了她之前的话,“我们蒋家素来不参与立储之争,就连当初我大哥娶亲都是避开了沾了皇亲的人家,不可能……”

    蒋安沅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对陆九昭过于信任了,竟在他面前议论起立储之事来,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又是祸事一件?于是赶紧止了声。

    陆九昭:“你说那告发你爹的是四殿下的人?”

    蒋安沅:“对,是四殿下!”

    陆九昭:“谢婉凝跟你说的?”

    蒋安沅点了点头。

    陆九昭眸光一闪,半响才轻声一笑:“风雨来时,又能有几人安之?一个月前,圣上不仅在朝堂之上多次提起立储之事,还私下以密函询问,朝堂内外早已是风云诡谲。你可知,这一个月来,受到弹劾的官员有多少?”

    蒋安沅闻言,倒是想起之前到书房找过蒋晟,无意中在桌案上看到了一封明黄的信函,看着像是宫里来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密函了。

    可是那密函是递给宫里的,旁人怎么如何得知?

    蒋安沅顿时睁大了眼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陆九昭。

    见她已明了,陆九昭也不再多说,只道:“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一声,这几日我会离开京都,我明日会派一队人过来任你差遣。”

    蒋安法疑狐道:“你留人给我干嘛?”

    陆九昭换了调侃的语气,道:“你明日不是要到城外施粥吗?”他知道,就算今日发生了劫盗之事,她还是会继续到城外去。

    蒋安沅被他说破了心中所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不自觉得烧了起来。

    “要是明日再碰到个什么盗匪,你爹没救出来,你自个儿倒是先下了黄泉!”陆九昭见自己说中了,便又开始打趣起了蒋安沅。

    虽说蒋安沅心中明白,陆九昭是在怕她再遇上贼人,但是他说的话听着实在不顺耳,于是有些气恼:“我自己有护卫,不用留人给我!”

    只听得陆九昭一声嗤笑:“就你那些个护卫,我单手就能……”

    见蒋安沅表情微怒,陆九昭又笑着说道:“嘿嘿,那个什么,事我也给你说完了,就先走了,事情有进展我会让人通知你。”说完就往书房外走去。

    蒋安沅有些犹豫,但还是叫住了他,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瓷瓶递到他眼前:“这是我姨母配制的药膏,对外伤很有用,恢复得很快,而且不会留疤。你若觉得好用,我以后让姨母多配些,对你军中的将士也是有益的。”

    陆九昭接过了蒋安沅手中的瓷瓶,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故作嫌弃:“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过就是皮外伤哪用着这些瓶瓶罐罐!”

    “你、你不要就还给我!”蒋安沅抬手就要把药膏夺回来,结果被陆九昭躲开了。

    陆九昭把那瓷瓶往怀里一揣,说道:“你这疯丫头怎么这么小气,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往回拿的道理!”

    正说笑呢,蒋安沅突然带着哭腔:“陆九昭,我爹的案子就拜托你了!若我爹能平安回来,安沅定当涌泉相报!”说完就要跪下。

    陆九昭见状赶紧拉起她来:“你突然这样,我、我不习惯。不过你放心,十天后你爹一定会平安回来。”

    陆九昭离开蒋府后,乘着马车回了国公府。

    马车内,陆九昭时不时地把蒋安沅给他的蓝色瓷瓶拿出来看看,又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地兰花香扑面而来,然后就是一阵傻笑。

    待回了庆国公府,陆九昭先是同陆公和他爹娘辞别,经过一番叮嘱后,才回了屋收拾行李。

    正收拾着呢,陈景年突然冒了出来,想在背后偷袭陆九昭,但却被陆九昭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然后再一个后撤步锁住了陈景年的右手。

    “呀呀呀,疼疼疼,你这臭小子,还不快放手!”陈景年吃痛,一边左手不停地拍打着陆九昭的手,一边哀嚎。

    陆九昭笑了笑,随即松开了手。

    陈景年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抱怨:“臭小子,一回来就谋杀亲哥呀!”

    “你错了,不是亲哥,是表哥!再说了,谁让你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哪个浪荡贼子跑到我陆家来图谋不轨呢!”

    陆九昭话一说完,锦洪就在一旁憋笑。

    “我说你有没有点眼光,哪个浪荡贼子有本公子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陈景年正说着呢,就见一件狐裘朝他飞来,正盖在他脑门上,然后说出剩下的两个字,“临!风!”

    “没大没小!”陈景年把头上的狐裘拽了下来,见陆九昭在收拾东西,又道:“诶,你这才回来又要去哪啊?我还说过来找你喝点呢。”

    也没等陆九昭说话,陈景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不在,凌子卿那个书呆子又忙,都没人陪本少爷。哎,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结果你又要走,又只剩下我这孤家寡人,这日子可怎么活呀!”

    陈景年一边说,一边幽怨地看向陆九昭,盯的他直发毛。

    “好好说话!你是孤家寡人,那瑶娘子不是人哪!”陆九昭打了个颤,十分嫌弃地说道,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停了,半响又道,“再等我几天,回来时定然请你和怀远好好喝一杯!”

    陈景年闻言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说完便四处张望着,不经意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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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桌上的瓷瓶,随后拿起来瞧了瞧,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说着就要打开看看。

    陆九昭见状立马夺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一个盒子里:“小心着点,别给我碰碎了!”

    陈景年见他这么宝贝,以为是他买的胭脂什么的,一脸坏笑:“你小子,开翘了呀,都学会买胭脂送姑娘了!”说完然后又走到陆九昭面前,嫌弃道:“啧,你要讨姑娘欢心只送胭脂可不成,你得送金钗玉镯什么的。我跟你说,在这方面哥哥我可比你有经验,你得听我的,要不然姑娘可跑了!”

    陆九昭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陈景年却是来是兴致:“你别害羞呀,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①’。这有什么的,你跟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姓甚名谁?年芳几何?可有婚配?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一说起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陈景年就有说不完的话。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什么胭脂,那是药膏!你没看见你表弟我脸上有伤吗?”

    一听说是药膏,陈景年便没了兴致,但见刚刚陆九昭紧张那样,于是又带着笑:“不对!是药膏的话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哦,你小子,被我说中了吧,你小子就是动春心了!”

    “那姑娘是谁?”陈景年紧追着不放,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该不会是……”

    听他这么说,陆九昭心里莫名地有些慌,直直地看着陈景年,生怕他说出那个名字来。

    陈景年:“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那个融国的萧卓芽吧!”

    陆九昭闻言心中倒是松快不少,不过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你是活够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我陆家不得被那些个言官参个‘通敌卖国’?我们陆家遭了罪,你这个玉树临风的陈大公子也得下来陪我!”

    陈景年讪讪道:“我这不是说笑嘛!再说了,你跟那个萧卓芽在石岭关之战的事早就被人编成话本在各大茶肆酒坊传开了。一个是玉面将军,一个是帼国美人,彼此情愫暗生,但却因家国仇恨,不得不站到对立面,相爱相杀,最终爱而不得!”

    说到动情之处,陈景年还不忘假装擦泪。

    “什么乱七八遭的!迟早有一天我要把那个乱写乱说地通通抓起来,”陆九昭负手而立,“然后,让他们专门给我写个《陆九昭传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兵在沙场上奋勇杀敌,屡建奇功,最终成为一代名将的传奇故事。想想就觉得可歌可泣……”

    陈景年听后“哕”了几声:“锦洪,快给我拿个盆儿来,我今天吃多了,有点想吐!”

    锦洪知道他是在说笑,便也没有理他,只是跟陆九昭说道:“公子,行李都收拾好了!”

    陈景年闻言,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好了要请我和凌子卿喝酒的,可别赖账啊!”

    陆九昭拍了拍他:“放心吧,等我回来!”话毕陆九昭一刻也没耽搁,带着几人骑着马一路往茺州赶去。

    一路上,陆九昭都在想着这件案子。

    就已有的口供来看,这案子很简单,就是茺州的知州觊觎通判的美娇妻,设计霸占了去。通判知道后心中气愤不已,索性便来个鱼死网破,连夜写了封举报信,结果两人都被关进了诏狱。

    经过审问,这两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地方大行贪腐,背后的靠山竟是户部侍郎蒋晟,所以才有了蒋晟的贪污案。

    但他知道,这事情只怕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