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文学城
    很难想象,在云静漪那样一张恬静美好的面孔下,有一个躁动叛逆的灵魂。

    在世宜一中那两年多,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席巍偶尔听闻老师同学们对她的评价,除了长得漂亮,就是性子乖巧随和,像展厅角落里,一樽遗世独立的白瓷花瓶——有一定的观赏价值和实用价值,但太保守太平庸,不够吸睛,也不够好用。

    就连她那一对谦虚惯了的父母,跟同龄人聊起孩子时,他们既不好意思把她的美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也难以无视她徘徊在中上游的成绩,夸她天资聪颖,出类拔萃。

    只能笑笑说,她性格很好,乖巧听话。

    她有一定的存在感,但存在感又不那么强烈,惹人生厌。

    所以很多人初见她,都乐意和她交往。

    尽管高中不在同一班,可毕竟是同级,席巍没少见她和朋友们聚在一起,或是体育课解散后去小卖部买水喝,或是下课一起去打水、上厕所。

    几个女孩子胳膊挽着胳膊,行走在人潮中,说说笑笑,青春明媚。

    不过渐渐地,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男女女,会逐个缩减,最后,她的朋友数量稳定地维持在两到三个。

    曾有男生说,是因为她太寡淡无趣,所以才放弃继续追求她,甚至懒得继续跟她维系普通的朋友关系。

    席巍听了,差点笑出来。

    云静漪性格确实好,确实温柔,可越是这样,越能证明她心理防线高,有很强的距离感,不是谁都能进入她的圈子,了解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抱持着“我不麻烦你,你也别麻烦我”的原则,无论云锋和陈巧莲说过多少遍“有不懂的地方就叫哥哥教你”“东西太高拿不到就找哥哥帮忙”“害怕一个人回家就让哥哥接你”,云静漪都不会轻易找他。

    比起麻烦他,她永远更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

    解决不了,就全网搜索寻找答案,最最最次,才是开口向外人求助。

    直至高二暑假那次意外发生前,席巍其实蛮喜欢和她像这样,愉快平淡地相处下去。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见云静漪成绩总是不上不下,担心她高考连个普通二本都考不到,陈巧莲心焦气躁,麻烦席巍多多帮助她。

    席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然是点头应承下来。

    他缺钱,没少干家教的活,接触过那么多纨绔子弟小恶魔,对比之下,云静漪简直是天使宝宝小乖乖,只是她有注意力无法长时间集中,和轻微拖延症的毛病。

    以往,他们也曾待在一间房里看书写作业,他也曾帮她检查作业,查漏补缺,喂题补习。

    不过,那都是顺手而为。

    不像这一个暑假,他专程带她学习,两人每天每夜黏在一起,严苛到她洗澡多浪费了五分钟,他都会敲门催促她快点。

    可能是他逼得太紧,她压力太大。

    反正,等他意识到补习过程中存在这个问题时,云静漪已经找到了她的解压方式。

    彼时,她正抱着他的手机,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他手机没贴防窥膜,以前无所谓在他面前玩手机的她,这次一反常态,缩着肩膀,往角落里躲,手机屏幕偏斜到另一侧,小心翼翼地,防止被他看到。

    她过于专注,殊不知他早已察觉她异样。

    她越是遮遮掩掩,他难免越在意她,水笔不经意从指间滚落,他俯身捡拾。

    少女晃动的腿一滞,他眼睁睁看着她两条细白的腿紧密交缠,仿佛拧成一股扯不开的绳,两只小巧精致的脚亦是用力紧绷,足背弓起,圆润可爱的脚趾蜷曲,趾甲透出鲜艳的樱花粉色。

    有热汗自她腿弯缓慢滚下来,悬在纤细白皙的脚踝,说不清的淫靡色气。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那般模样,好像被人欺负惨了,嫩白皮肤漫上绯色,双眼失焦,眼尾泛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贝丨齿咬着下丨唇,却怎么也止不住陡然溢出的一声低吟。

    在她身后,窗外有树影摇晃,他忽然觉得她像一颗被风打落的烂熟水蜜桃,红透的皮薄薄一层,他好险才将她接住,她却恩将仇报,不堪重负地爆溅他满手清甜汁水。

    他是有天大的意志力,竟能忍住不舔食手上这颗软熟的蜜桃,品尝她的香甜味道。

    女孩子脸皮真的很薄,云静漪俨然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之后连着两三天和他在一起,她动不动就面红耳赤,跟全身都安了开关似的,碰一下就抖一下,碰一下就抖一下,还挺好玩。

    不过时间一长,大概是他表现得淡然,所以她戒备心降低,又开始用他手机看那本小说了。

    她很小心,每次用完他手机都会清除痕迹。

    可再怎么小心,也会有不小心的时候,席巍知道她看的是一本骨科文了,品味真独特。

    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才留意到——

    平均每半个月,她都会去一趟图书馆,如果借的是拿得出手的世界名著,她会坦然把书摆在桌上,如果是《决战王妃》这类玛丽苏小说,她决计不会当着他的面掏出来,而是拉好床帘,开着台灯,躲在床上偷偷看;

    他还曾见她买回一个漂亮的手账本,以及不同风格的贴纸和胶带,不过从未见她动手写过,后来才意识到,她应是躲起来偷偷写了;

    她会少女心爆棚,买很多可爱的吊带短裤小裙子,就连内内都是成套的可爱风,也偶尔叛逆,尝试黑色系哥特风;

    她镜头感很好,拍照很上相,她也擅长给别人拍照,不过她拍景比拍人好看,更有氛围感;

    她擅长做计划,会将自己的奋斗目标和计划列成表格,张贴在墙上,尽管她行动力不足,总是停留在“计划”这一步;

    她走神时,外表看着呆呆的,但她大脑早已经过激烈的碰撞,不知不觉间完成了一场辩论赛、一次人性的探讨,或者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她不是展厅角落里,一樽遗世独立的白瓷花瓶。

    她是空白房间里,一只白色的氢气球。

    建议不要轻易碰触她,更别过分地刺丨激她,否则,“嘣!——”气球将爆出数以万计的亮片和彩带,五彩缤纷,洋洋洒洒,落满整个空间,即便你躲闪再快,也不可避免受她影响,被沾到身上的细小亮片刺到皮肤发痒。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云静漪仍是时不时叫他“哥哥”。

    席巍不知道她这样叫他时,抱着什么心态。

    因为在他回应她时,他也不清楚,自己抱着什么心态。

    骨科,多禁丨忌,多变丨态。

    白天,他们兄友妹恭。

    入夜,他浅眠,听着上铺的她辗转难眠,细微的动作激得实木双层床轻响,吱吱嘎嘎,伴随她情难自抑,从细弱脖颈滚出的一声闷哼。

    像可怜兮兮的小奶猫在讨饶,或者在讨好,歪着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去凑主人的手,想要被抚摸,被夸奖,只要一句“good girl”,她能兴奋到眯眼,乖乖躺在地上,任由主人抓摸她柔软的腹肚。

    结束后,他会听到她幽幽叹出一口气,有种陡然从云端掉坠的落差感。

    稍作休息,她就会掀开床帘,光着嫩藕尖似的小脚,轻轻踩着楼梯下床。

    而后,脚步声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知道,隔着下铺围拢的一层床帘,她正在打量他,猜测他到底睡着没有。

    猜测无果,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去洗手间做收尾工作——擦拭,清洗,再接一盆水,洗净被打湿的胖次。

    完事后,她折回来,爬到床上,拉好床帘,盖上被子,舒舒服服地陷入梦乡。

    这种情况经历过几次后,席巍观察得出,她再怎么小心翼翼,也只是掩耳盗铃。

    爽后第二天,从她不敢直视他眼睛开始,就显现端倪,

    不出意外的话,去到阳台,能看到两条挂着的少女胖次,不是同一时间洗的,干湿程度不一致。

    她从不用隔尿垫,但床上时常备着一条小毛毯,那是她盖腿用的,后来用途变了。如果打开洗衣机,或许能看到她奶杏色的小毛毯上,沾着点不明水液。

    到此为止,她还算有分寸,直到有一天傍晚,他进房间,她刚巧在拆一个快递。

    拆到一半,被他推门声吓到,她下意识把快递藏到身后。

    四目相对,席巍戏谑问她:“你藏炸弹啊?”

    “……”云静漪红了耳根,支支吾吾地反驳,“不行?”

    “小心玩脱了,炸着自己。”他懒得同她掰扯,到书桌拉开椅子坐下,自顾自地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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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探头瞄一眼快递盒里的东西,又鬼鬼祟祟地瞄他一眼,飞快拿出来,想塞进裤袋里,不巧口袋太小,东西没塞进去,反而“啪嗒”一下掉出来。

    他条件反射地看过去。

    那是一个水蜜桃挂件,粉粉的,很可爱,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水蜜桃外层套了个保护用的硅胶壳。

    当时没深思,等到入夜,听到上铺传来不寻常的嗡嗡震动声,他才恍然大悟。

    小朋友已不满足用手探索新世界,要开始借助工具了。

    这次相当夸张,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她压抑的泣声。

    “哥哥……”她意识迷离地喃喃。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呼吸渐渐加快,心跳渐渐加快,在她抖颤着声线,轻唤出一声“席巍”的瞬间,他呼吸凝滞,心脏骤停,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击中,灵魂剧烈震颤。

    云静漪短暂陷入昏迷。

    那两秒钟,全世界都彻底安静下来。

    席巍躁动不安地翻了个身,上铺的人恢复呼吸,双层床再次发出轻微的动静。

    她这次的动作很慢,肢体麻木到分不清轻重了般,下楼梯的脚步声比往常要大,停在他床边的时间也比往常要长。

    按理来说,做这种事,害怕被发现的人应该是她,心虚到彻夜难眠的人也应该是她。

    最终却是他,屏息凝神,心脏快要撞破胸膛跳出来。

    次日周末。

    他到阳台,往洗衣机倒满一瓶盖的洗衣液,盖上盖子,准备揿下按键时,云静漪突然急慌慌地跑过来,“我来吧。”她说。

    一看就是刚醒没多久,头发还乱糟糟的,眼睛有点浮肿。

    他垂眼,目光落在她手里团成一个球的奶杏色小毛毯上,嘴巴有点干渴,他舔唇,没离开。

    云静漪打开盖子,把小毛毯丢进去,没整理好,毛毯散开,深色水渍明显,相当大的一片,像打翻了水杯。

    他深知那是什么,见她慌里慌张地遮盖,莫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这么大人还尿床?”

    “……”少女一张瓷白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在床上喝水,不小心洒了。”

    “哦~”拖腔拉调的一个音,摆明了不信。

    云静漪捋一把蓬乱的头发,清晨阳光打东南方向照来,她每根软顺的发丝都像在发光。

    他知道她在偷瞄他脸色,大概是见他眼底有淡淡的青灰色,他听到她呼吸乱了一息,“你……昨晚没睡好?”

    她在试探他。

    席巍故意“嗯”一声,把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直接吊到嗓子眼。

    “一整晚都没睡?”她声音都是虚飘的,面颊浮现不正常的红。

    席巍毫不怀疑,他说一个“是”字,她兴许会羞愤到从三楼跳下去。

    “做噩梦了。”他好歹给她几分薄面。

    果然,她长长舒一口气,葱白手指轻轻拍抚了下饱受惊吓的心脏,故意睁着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眸,无辜至极地望着他,“梦到什么?”

    他垂下眼睫。

    洗衣机急速转动,“轰隆隆”好像时光机,带他穿梭回昨夜惊心动魄的每一个瞬间。

    他说:“一颗烂熟爆汁的水蜜桃。”

    *

    云静漪醒来时,周身场景已经从他客厅沙发,换到了他那张软硬适中的大床上。

    她喜欢浅色系床品,可席巍喜欢深色。

    不止是深色跟公寓整体现代化风格更搭,也是因为……深色会衬得她皮肤更白,视觉冲击力更大,稍微被折腾出一点红印,看着都更明显些。

    她侧躺在床上,大脑还迷迷糊糊的,先是察觉到身后躺了一个人,再是察觉到被子下有东西在动。

    她皱眉,直到感觉愈发明显,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干嘛?”

    “挖桃肉。”身后,席巍回她,晨起时特有的沙哑声线很迷人。

    云静漪的手下滑,隔着被子,摁在他不断挖掘的手上,呼吸凌乱,慢慢往后蹭着,白嫩的天鹅颈扬着,意识不清醒地从唇间溢出一个婉转的“要”字。

    席巍恶劣地笑出声,倏然停止动作,坐起身时,被子滑落,她不明所以地回头,他用湿透的手指掐她脸颊,“如果你打算翘掉一节早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