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斗神
    内心的活动只是瞬息之间,甫一感觉到中毒,任平生立马从衣带里摸出一个很小的黑色药丸,塞到嘴里吞服下去。

    还清丹,憾解门“三还”之一,全以毒草配炼成的药,服下令人神志清明,能抵御大部分迷药的效力。

    迷药若是施以银针刺穴的手法,一般喂在针头很短的地方即可,且用的针为求隐蔽不宜长,而若是伤人致命的药,针头寸许皆需喂药,且要使用更为坚实的针,配合劲道发出去,才好一击致命。

    一摸到针,任平生就知上面喂的十有八九是迷药,迅速服下还清丹后,他心神稳住还不致立刻昏迷,不过还是有疲软的困意慢慢袭上身,估摸着药效也只能撑住一炷香左右。

    到这时候,几乎可以确定所谓的“神子”就是个人,且心思缜密,武功极高。

    任平生只能等。

    没让他等上多久,就听到轿帘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练武之人修行内力,五感皆有增强,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捕捉到这轻微的声音,换了一个不会武或武功低弱之人在此,是万万听不出异常的。

    来者非善,先下手为强,任平生心道。我要先发制人了,大冰块你这家伙平时看着靠谱,居然在关键时候睡着。

    那边还是没有回声。

    于是任平生便开口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相公做甚徘徊帘外,不来与娘子我相对共欢?”

    他男声变女声,用的是苏扶楹的声音,又故意装腔造作娇颤颤地说出,快把他自己恶心坏了。可脑海里一想到苏扶楹若是对他说出这番话是怎生情景,面庞又有些微微发热。

    他说出话的时候外面脚步声就止住了,显然那人愣在了外面,搞不清楚轿内的状况。

    说时迟那时快,任平生早已集结了“凌绝顶”在掌内,掌心骤然一立大力向前推,邪肆凌厉的内力激发出去,霎时到了轿子外那人跟前。

    帘外风声一紧,那人的身手果是不凡,应是一步腾空,避开了“凌绝顶”的主要锋芒,打到身上的内力只有少许。

    谁想这一掌掌风中竟夹挟了外物,是六张梅花形薄如蝉翼的纸片,极轻极柔。那人因为是横起身子腾空,脖颈上沾到了一片,那纸片竟如糖纸般,一挨到皮肤上就化为无痕,留了一个梅花形的乌青在颈上。

    趁那人身在半空之际,任平生掌不及收回,袖中银蛇飞游而出,是藏于袖底的“认输”。

    招势连绵,络绎不绝,一式未尽而一式又起,是任平生的得意打法。再加上他善出快招,且快得出神入化,往往一阵急风骤雨打得对方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一鞭“认输”挥出去,鞭法为柔,蜿蜒而动,此鞭道道名只一字,曰“水”。

    “水鞭”虽柔,去势却快,像长了眼一般直奔那人腰身。

    那人身子在半空中,没有借力之处,眼见“认输”就要缠上,那人也不简单,出掌向左前方狠击一掌,掌风似乎是打到了墙壁上,反向推动他往右后挪了半寸,避开长鞭正面攻势,同时左脚踢上鞭身,借力向后翻转了半圈,重重落到地上。

    任平生收鞭,“认输”回游之际劲风一扬,惊得轿帘飞停到喜轿轿顶,终于让他看清轿子所在之地。

    光线很暗,只有接姻烛微光两点。勉强看出四方残壁,地上有些破絮的蒲团,还有许多散落的香火,大约是深山里一座废弃的荒庙。

    此室颇大,除了少许杂物,光秃秃几乎一无所有,还就是正中的这顶喜轿、轿上千娇百媚的任平生和不远处的一个人。

    只一眼任平生就记住那人的特征,身高不到七尺,比他略高些,但绝没有申欢高,体型瘦削,背挺得很直,穿一件玄色紧身衫,脸上带了个巨大的面具,是一张惨白的人脸,大张着口,瞳仁占据了几乎整个眼眶,无神地紧盯着前方,乍一看十分瘆人。

    “装神弄鬼之辈,都不配败在小爷的‘认输’之下!”

    喊声未落他就展开“流霜”闪到那人跟前,长鞭甩动这次极为刚猛,鞭道道名同样是一字,曰“雷”。

    那人应变也快,上半身弯折向后,以一个极夸张、快要平行于地面的角度躲开这一击,随后转身飞奔向墙壁,斜身游踏在直壁之上,转眼到了喜轿旁边,期间惊险地避开了“认输”两鞭。

    那人抓起喜轿轿把,直接将轿子甩向任平生。“咔擦”石破天惊一声,一鞭直接被劈成了两半,那人凌空接住较长的一根横木,奋力挡开了一鞭“雷”。

    “认输”鞭道急促,任平生离他越来越近,手下招招是夺命式,语气却轻松戏谑:

    “喂,我说你打个架都要伪装,到底累不累?你一直只守不攻,也不出招,是不是怕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小爷可好心提醒你,这么拖下去可对你没好处,小爷我既然敢来拿你,就必然留有后手,小爷的两位朋友呢,估摸着也快要到了。”

    他当然不知道申欢和附子这时候确实已在赶来的路上,但两人交手已久,任平生也瞧出些门道,对方只守不攻,却能避开任平生所有招式毫发无伤,若不是他为了隐藏身份有所顾忌,只怕武功未必比任平生弱许多。

    再者对方虽是功力不及任平生,但内力优在绵长,而任平生的“凌绝顶”属于邪路,爆发力极强,但若要比持久却不占优势。

    若要拿下这人,速战速决是最好的选择,对方一直存着力和他周旋,故而他要以言语激上一激,诱他尽快出招,才好寻找破绽。

    他的话果然奏了效,对方闻言就显得有些沉不住气,收了满屋子跑的脚步,拿木棍的手往上一挑,长木“呼”一下刺空,从任平生头顶往下劈来。

    来劲了,正戏开场,任平生心道。

    对方的路数揉合了快慢二势,以慢招为主,显然他平时所用的兵器并非棍棒一类,一开始用木棍很不顺手,但三招过后就迅速融招式于棍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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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小孩和大冰块在场就好了,他们必有一人能看出这人的门派。任平生心说。

    他瞧不出对方的出身,只觉他所用招式精妙异常,虽走的是慢路但动势却快,在空中劈砍挑刺,木棍使在他手中倒像只巨大的木笔,勾画描摹的线条似乎并非随意。

    “认输”的鞭道渐渐竟压不住他,任平生瞅准时机,选在半招鞭道之时变鞭为剑,第一剑就是集中全力发出的“问鼎”,剑气两问分别从左右两侧包围了那人,剑啸成鼎自天引气直从上方击向对方一身。

    缠斗已久,此一剑必定成败。

    对方没想到他的兵器还能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已被问气包围在中间,眼看头顶的鼎气就要砸下来。

    毫发须臾之间,那人举棍直直上砸,周身气海爆裂,竟生生将“鼎”向上顶开一尺,他毫不犹豫地立即横棍向四周一扫,尘飞絮起,烛火顿灭,两问霎时被破,趁上方的“鼎”还未下落,他俯身以极高的轻功贴身从“鼎”边擦过,下一秒鼎气归尘,地面瞬间多出个大坑。

    “妙极”,任平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那人就已到了他跟前。那人自爆气海抵挡他一招,真气涌泄已是不可自制,现在的状态就如同烟花般燃烧所有内力得到武功境界的大幅提升,任平生已非他的对手。

    依旧是在勾画,一横、一竖折,最后上方一点,这次任平生认出来了,是一个“亡”字。

    他仿佛透过面具看到背后那人杀红了的眼。

    装神弄鬼的结果是真成了魔。

    他的剑一碰到木棍就知根本打不过,便立刻很明智地含气回体,刚护住了关键心脉处就被真气震飞了出去。

    他背摔在地上,同时喷出一大口血,咬牙想要爬起但手脚都不听使唤,反而意识迅速变模糊。

    受了伤,还清丹的药效减弱许多,之前中的那人的迷药开始生效了,真是老天不保佑,英明一世的“邪毒”居然要败在小小迷药上。

    眼见那人两步到了跟前,任平生却倒在地面动弹不得,对着挥下的木棍不自觉闭上眼。

    “当”一声,再睁眼就见那人手中的木棍已被一把剑定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剑的形状任平生只需看一眼就完全放下了心,这冰块,总算来了。

    他躺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朦胧看见申欢面无表情地接住那人砸向他的木棍,向后一挥木棍就成了灰烬。

    那人拼命向门口奔去,被后赶到的附子用“汪洋肆”逼了回来,那人左右看看无路可逃,伸手从身上掏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珠子,一下子捏碎。

    混乱中,他仿佛听到荒庙外响起一阵极悠扬的笛声,再一细听似乎又是幻觉。

    草木的清香氤氲了整个荒庙,随之有一股浓烈而熟悉的味道从庙外飘进来,任平生的头脑更加沉重,只听得附子大叫一声“不好”,接着任平生就实在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