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大干一场(二合一)
    大理寺。

    仲岳拿着本这两天才从闻墨书坊买的话本,站在东南角几棵略秃的树下,皱着眉头看书里书生、富公子,画师在一凉亭齐聚,会见女主且争风吃醋的情节。

    他越看脸色越古怪,表情逐渐麻木。

    “到底是谁在看这话本?你怎么选的话本。”仲岳把书丢给买书来的随行衙役,感觉出来没能歇口气,反而脑子更沉闷了。

    随行衙役手忙脚乱地接过书,不服气的辩驳:“仲捕头,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可是今年京城时新的话本,卖得可好了!”

    他底气非常足:“而且这可是颖悟侯提出的征文故事里的一个,叫什么……修罗场,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霸气吧?我就是听说这个霸气的名字,觉得合适咱们,才特意买来的给捕头你看的!”

    他不认识几个字,也没看故事内容,也不知道好多小厮丫鬟还有代买的人,是偷偷买回去给京城里妇人小姐看的。

    是这个时候,难得一本女性视角,且不是扶贫、下嫁给穷书生之流的话本,故事新奇,独一无二,自然受到欢迎。

    仲岳迟疑的看向那话本,怎么也想不通故事里的内容和天煞修罗有什么关系,“又是闻墨书坊的征文?”

    他还蛮喜欢“天降奇宝”、“收复失地”两个题材的话本的,于是犹豫地拿回来,试着往后再翻翻,觉得会不会后面会有自己没有看到的内容。

    但依旧没有看到期待的“天煞修罗”一类的或果断杀伐,或快意恩仇之类内容,反而越看越有一种熟悉感。

    “怎么跟狄昭那小子有点像?”仲岳随意翻着书,嘀咕着。

    刚刚走出衙署公房,熟练拐个弯,也来这个角落透气松快会儿的狄昭,倏地止住脚步。

    他眼神很好,刷一下就瞟到了话本,熟悉得很。

    狄昭:!!!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脚步这一停顿,身后立马传来热情和迫切的声音:“狄寺丞得闲了?”

    又是一道拖动椅子的“刺啦”声,“巧了,我这刚好有两枚指印,是从被捂死的死者脸侧取到的,变形太严重,与狄寺丞此前提起的还原术很匹配,还想与你再探讨一番。”

    ……

    起初几天,还有人看着狄昭昭脸嫩

    ,玩笑般称呼他为小大人,小神探,随着龙虎榜日日更新,端正称呼他官职的人越来越多了。

    狄昭倒是不在意这点小事,但是才听到仲岳的话,又忽然听到身后几道声音,莫名有点心虚的退了两步,回头:“脸侧的指印?我来看看。”

    狄松实走过来,远远就看到狄昭嗖的一下转身蹿进屋内。

    他狐疑的看看这间衙署公房周围,顺着狄昭此前前进的方向,顺着往那个方向看,最后目光落在东南角的那片树荫处。

    “狄寺卿又来报喜了?”仲岳笑道,作为老油条,一点也没有被抓到摸鱼的心虚,反而很顺口的把“打鸡血压榨”说成“报喜”

    狄松实自然听懂了他的揶揄,但也面不改色:“是有几桩案子传来凶手归案的消息,自然该与破案的功臣通报一番。”

    “这次又有几桩?”仲岳忍不住好奇,尽管知道这是鸡血,但身为捕头,不可能不为凶手落网而振奋。

    “五桩。仲捕头威名赫赫,在南山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好似在攻坚会上兴致不高?若有困难或不便之处,尽可与本官提。”狄松实神色和蔼,语气关切。

    若不是知道狄松实的真面目,仲岳还真以为他是关心自己了,他不接茬,只随意笑笑:“老胳膊老腿了,哪里有年轻人干劲足?”

    仲岳在南山一代几十年积累的经验,也是他在南山一代无往不胜的根底,但出了南山,有许多经验不适用,终究是削弱了一层。

    他在南山一代早有了神捕的名号,对匾额的渴切也没有旁人深,眼看里头都斗急眼,争出火星子了,他自然就开启了准时上下衙的日常生活。

    目前在龙虎榜上不上不下,是个中游的水平。

    他明明一身武功在一屋子人里头算是顶尖的,这会儿,不仅厚着脸皮说自己老胳膊老腿,还朝里头努努嘴:“狄昭都被您玩出花了,里头就差打起来,今年攻坚会的战绩,怕是十分惊人吧?”

    又感慨:“家中有小辈如此出息,后继有人,当真是羡煞旁人。”

    被点出在四处点火的狄松实微微一笑,“若能在攻坚会上拿个好名次,又带回一笔丰厚的奖金,想来仲捕头家中妻儿也会高兴不已,孩儿与朋友们骄傲炫耀自家父亲时,也会羡煞旁人。”

    仲捕头

    淡定的笑容,微微凝滞。

    随意放在身侧的松弛手指,也不自觉的微微蜷曲。

    狄松实邀请着仲岳一同回去,路上随口说着狄昭昭儿时如何雄赳赳气昂昂在大理寺夸爹爹,如何在年节时日,亲朋好友面前挺胸抬头、满脸骄傲说爹爹最厉害……

    直说得仲岳心里发痒。

    等到了衙署公房内,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挂在前方的龙虎榜,上面隐隐呈现出一番龙争虎斗的景象。

    除了狄昭昭名字下一马当先的黑长“正”字竖条,格外突出,旁边的一条条正字条,也都高低起伏,犹如连绵的山峦。

    光是小组第一的位置,几乎每天都在变。

    先是画像组异军突起,霸占两天,后又被指印组奋起直追,紧接着组一的红旗,又被足迹组夺去,今儿眼瞧着形势不明,不知会花落谁家。

    仲岳亲眼见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起初还有点不敢相信,后来观察了两天,不得不信了——竟都是那黑芝麻馅的家伙在玩平衡之道!

    在有争先优势的几个大组里,谁弱了,谁落后了,他就顺势在人家找来的时候去掺和一脚,帮帮忙,拉一把。

    始终让竞争处于激烈的局势。

    简直可耻!

    仲岳心里暗暗唾弃,坐回去之后,看着分到卷宗组的卷宗,脑子里忍不住浮现狄松实说的话。

    这要是拼一把,带着匾额回去,妻子怕是几个月都不会念叨他,每天和几位夫人喝茶闲聊回来怕都是都要多给他几个笑脸,孩子也会听话许多。衙门威风、家中舒心,一年半载的神仙日子就有了。

    思及此,他微微侧身与旁桌的中年人低声说话,撺掇道:“老张,你有没有听说过,狄寺丞看卷宗,有一手料敌于千里之外的本事?”

    眼看着他们这组落到倒数,张全自然也急,要是自然增长也罢,努努力也不是追不上。但一个个都像是磕了药似的兔子似的,走着走着就忽然往前蹦跶一截。

    谁顶得住?

    能坐在卷宗组的,还能看不出这间屋子里汹涌流动的暗潮?看不出才叫眼瞎,奇怪了。

    张全飞快的瞟了一眼狄昭昭,身体十分诚实地往仲岳身边凑了凑:“略有耳闻,仲捕头是想说……?”

    狄松实进屋后,先到龙虎

    榜前交代一番,又仔仔细细地打量龙虎榜。

    很快,有大理寺差役用红色颜料,在其中一些黑笔画上,镶了个鲜红亮眼的边。

    有大概十分之一的“正”字笔画被镶边。

    不少人都有,但因为狄昭昭那一溜的“正”基数最大,所以红得格外突出亮眼。

    见大伙都被这一变化吸引得看过来,狄松实环视一圈,正色道:“今天大理寺又收到从各地传回来的消息,有五桩案子凶手落网,审讯结束,可以归案。”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众人明显振奋了不少,屋子里的呼吸都因激动急促了几分。

    不管在这间屋子里争得多么激烈,但听到有案子真的顺着他们提供的线索被破,凶手受到惩治,这才是最让他们兴奋的事情,从中获得莫大的成就感。

    如果不能破案,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狄松实继续说:“今天传来的消息中,五桩案子,第一起是梅济府破门劫杀案,已经根据画像抓捕到曾经踩点的嫌疑人梅某,审讯后招供了案件始末,与当年细节都对得上号,被劫走的孩子据招供是卖掉了,根据当年买卖人找到孩子,是当地衙门接下来的目标……”

    “第二起是奇台府剖腹取紫河车案……”

    狄松实简单总结了五桩案子的结果,没有占用太多时间。

    一人一盏茶时间算下来,近百人浪费的时间也很惊人了,狄松实哪里舍得?

    “……今年咱们攻坚会的战绩非常好,堪称成果斐然,若这个势头保持下去,定能打得四方宵小闻风丧胆,气焰全无!届时本官定会为大家请功,今年的封赏和记功,也会比去年更为丰厚。当然案子对应的赏钱,也无需我多言,想来诸位都心中有数。”

    谁会心里没数呢?

    瞧瞧那一个个正字,还有代表了已经彻底告破的红颜料镶边的案子,谁心里不清楚此次战果?

    要知道许多府衙一年下来破的案子,都没有这次攻坚会多,更别说全是各地遗留下来的疑难旧案。

    狄松实最后简单激励一番离去,整个衙署公房内的气氛也为之一变,好像一下被鸡血打满,暗暗沸腾起来。

    狄昭昭自然也是情绪激昂。

    尽管他知道祖父打

    的是什么主意,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每每多破一个案子,或者每每将自己从学习包里系统学来的技巧传授出去,就会有多一桩案子被破,就会有多一位凶手受到惩治,就会有多一个家庭从苦难中挣扎出来。

    年轻气盛,本就更热烈昂扬,狄昭昭受到的激励更大,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龙虎榜,还有一道道代表公义的黑红印记,只感觉胸腔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狄昭昭乌眸炯亮,精神振奋。

    准备大干一场!

    同样被鼓舞了一点的周道耕、仲岳、齐见晨等人,身体才刚刚热起来,忽然就感觉背后有点毛毛发凉。

    办案多年的潜意识嗷嗷狂叫,不妙!不妙!不妙!!

    ***

    狄先裕躺在小院里,手边摆着盘酥炸零嘴,忧郁地看着天边鲜红似火的晚霞。

    “昭哥儿今天又不回家。他语气有点小哀怨。

    吃过饭,也在小院里纳凉的顾筠,看了一眼正常消耗的酥炸小零嘴,还有吃得喷香的夫君,“非要昭哥儿在做甚?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懂不懂!!他悲愤,“明明昭哥儿从小跟我亲,怎么没学一学我,反而被爹一下就带跑偏了!

    这合理吗?不合理!

    咸鱼有点委屈:“我都好几天没见着昭哥儿的面了,我还没起他就走了,等晚上回来洗洗就匆匆睡了。

    快乐的亲子时光都没有。

    顾筠也慵懒翻看着账本:“我看你是一顿不逗逗昭哥儿就不舒服。

    也不知哪来的德行。

    狄先裕振振有词,理直气壮道:“年纪轻轻学着跟爹一样老成稳重做什么?

    “那你明日去大理寺给爹和昭哥儿送饭?顾筠提议。

    咸鱼顿时怂了。

    介于他现在的名声,还有每次去大理寺都被坑的经历,他现在还真的有点不敢去大理寺。

    尤其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真的害怕这个什么声势浩大的攻坚会,磨刀霍霍向咸鱼。

    他咳咳两声,怂怂道:“还是不去了,免得打扰他们忙正事,感觉这个会听起来还蛮重要的。

    他就是有点心疼昭哥儿嘛,但如果需要他勇闯虎穴的话,那

    还是不要心疼了。

    年轻人嘛,锻炼锻炼也是应该的!

    无良的咸鱼,底线十分灵活地想着。

    顾筠笑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干,倒是可以去悦来客栈,或者云祥客栈看看。

    翌日。

    外人眼里聪明绝顶,灵感沛然,实际上成日没事瞎逛、瞎玩的幸福咸鱼,溜溜达达地就走到了昨天媳妇提起的其中一间客栈。

    虽然颖悟侯的名声很响亮,但许多人还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狄先裕很自然的走进客栈,挑了个不起眼的桌子坐下来,又让小二上了几个店里的特色菜。

    才拿起筷子,门外就急匆匆跑进来个人,急得在门口踉跄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但他顾不上起身,忙大声喊:“荣家的!!荣家的!!赶紧去大理寺,有信了!

    围坐在靠里一桌的一对夫妇,也忙推开人群冲出来,脸上又惊又喜,急切到颤声:“在呢,在呢!!

    得知了有这样一群人守在京城后,狄松实就派了个人把这批人登记了一遍,大理寺人手很紧张,就让两边各出一人,帮着大理寺通传消息。

    荣家夫妇检查着户籍之类的信息,又忙慌慌边跟着人往外走,边走边问:“小张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消息?是画出了脸,还是知道了身高体型年龄这种信儿?是狄昭大人发现的,还是哪位……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太乱,以至紧张得有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一大堂的人乌泱泱的跟出去,原本坐得满满的大堂,忽然只剩下狄先裕一个人。

    举着筷子的狄先裕,忽然觉得有点突兀得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破了案子是好事!

    狄先裕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正准备下筷子。

    刚刚跟出去的一群人,又乌泱泱的回来,语气有点羡慕,又带着一点喜悦。

    “不愧是京城啊,荣家那事我听着也头痛,感觉衙门人厉害也不一定能查出来,结果狄昭大人还真行。

    “荣家是幸运了,案子落到狄小神探手里,赵家、齐家都带信来了,他们的案子可都结案了,害人的凶手都抓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我的。

    ……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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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八舌的声音随着人群逸散过来,已经刻入悲伤的面容中,浮现出一丝丝难得的喜意。

    黑压压的乌云堆里被钻了一个小洞,透出一束难得的明亮阳光。

    被阳光束照射到的咸鱼:“……

    有点别扭的挪挪屁股,又状若无事的竖起耳朵。

    从外面回来的一群人,有点奇怪的看着这个用筷子夹空气吃的富家公子哥,很是不理解。

    但是也没太在意。

    大堂内很快又恢复了低声讨论嗡嗡一片的平衡氛围。

    狄先裕吃完,想了想,又把几个随侍叫进来吃。

    吃了一个多时辰。

    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狄先裕把大伙的遭遇,零零碎碎听了个十之一二,一个案子都凑不齐,但只是这十之一二,咸鱼都感觉自己要受不了了,眼睛酸酸的。

    这段时间,大理寺一共来了两次消息。

    第二次就不是狄昭昭了,而是一个狄先裕没听过的名字,叫周道耕。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听大伙提起的时候,也是很感激,很激动的。

    狄先裕还收获了好几个名字,百姓如数家珍的说着他们的擅长的技术,还有破过的案子。期盼着自己的案子能落到他们手上。

    又相互鼓励着:别心急,再等等,都来了京城了,这里聚集了全天下破案最厉害的一群人,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狄先裕耳根子软,最听不得这些了。

    如果不是真不会,他都恨不得自己冲去大理寺,撸起袖子咔咔一通干,把这些案子都给破了!

    咸鱼灵活的底线再次降低,觉得昭哥儿要不还是多加点班好了?

    反正昭哥儿从小跟个小牛犊一样壮,精力满满,成天来掀他被窝,闹他起床陪玩。

    多干点活全当消耗那一身精力了!

    他这么想着,打算像偷偷来一样,又偷偷走。

    不过巧合的是,这次案子情况可能特殊,有个大理寺的差役一同来找人。

    他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

    那差役一愣,显然认出了他,下意识行礼:“见过颖悟侯。

    大堂一静。

    “颖悟侯?

    “是那个颖悟侯吗?

    “是他!!

    我没听错。”

    这一刻大伙脑海里想的并不是狄先裕那些功绩唯一的念头是他是发起攻坚会的狄寺卿的儿子狄昭大人的亲爹!

    那个写书告诉他们狄昭大人有多厉害的垂钓仙人。

    狄先裕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到重重的“扑通”一声他脑子一白有人朝他下跪了!

    他记得这个人

    大雍礼节中跪礼是大礼日常中几乎不用连平日上朝都无需行跪礼只有祭祖、登基大典等要事上才会用得多些。

    前后两辈子还没被人跪过的狄先裕吓得一蹦三尺高。

    他下意识后退几步。

    但抵不过涌上来的人群。

    太多人说话了以至于他压根听不清大伙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好多人在喊他的名字昭哥儿的名字还有他爹的名字。

    满耳朵都是一声叠一声的谢字举目望去都是通红含泪的眸子掺杂着声声哀求、哭诉、渴望。

    极力维持的表面平静下方是汹涌到几欲决堤的洪水。

    狄先裕试图稳定场面失败等他终于从巷子离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心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闷头睡了一下午咸鱼扑棱蛾子一样倒腾起来准备了一堆吃食重操旧业跑到大理寺去送饭。

    “爹爹你怎么来了!”跳上马车的狄昭昭惊喜坏了“还带了这么多我和祖父爱吃的!”

    还有糖葫芦!

    看到这些吃的狄昭昭有点疲惫的眼睛都唰的一下亮了。

    他饿坏了保持着基本的用餐礼仪就狼吞虎咽起来。

    狄松实倒是知道一点消息但这会儿也没说什么从食盒里拿了份自己爱吃的清淡的猪肚鸡汤就低头吃起来。

    狄昭昭埋头吃了一会儿幸福地抬头囫囵问了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狄先裕摸摸后脑勺:“就当我今天良心发现了吧。”

    他旁敲侧击的打听问些诸如“今晚要什么时辰才回家?”“看起来还蛮高兴的今天进展顺利吧?”的问题。

    狄松实倒是看穿他在打听。

    狄昭昭本就对爹爹不设防这会儿还吃着喜欢的糖葫芦问什么就说

    什么,俨然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今天可能要晚一点,我打算再讲讲暴力凶手猎取被害人的方式和形成猎取地点的关系模式。”

    “我发现我果然超会当夫子的,一教大家就会!”

    听到这一点,狄松实和狄先裕飞快的默契对视一眼,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表情难言。

    狄昭昭说到兴处,压根没发现:“虽然大家很厉害,但是我也不差哦!我今天从卷宗里,足足十个人的口供里,发现了他们编造逻辑里的不对劲……”

    看着少年眉飞色舞,说着让人满怀希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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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先裕摸摸心口,也感觉振奋起来。

    这世间终究是有人,毫无畏惧的冲锋在前,徘徊在黑暗边缘,高歌黎明。

    他家昭哥儿啊!

    “爹爹,你明天还来送晚膳吗?”狄昭昭期待的亮着眼睛问,有点馋。

    狄先裕伸手撸了一下他脑袋:“天天这么吃宵夜,小心胖成猪。”

    “怎么会!!”

    “怎么不会!!”

    “反正我要吃。”狄昭昭气势汹汹。

    “你求我啊。”狄先裕得意咧嘴笑。

    狄昭昭拳头捏紧,可恶!

    他表情恶狠狠,憋出一句,“才不!”

    狄松实见状,无奈摇摇头,先一步下了车,慢悠悠地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一会儿,就依稀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小声“求你”的字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加快了步伐。

    在祖父离开后,狄昭昭飞快小声丢下一句:“好爹爹,求你。”

    随即飞快跳下马车,嗖的一下消失不见,朝着前面祖父大步追去,高声喊:“祖父,等等我!”

    狄先裕今天有点沉闷的心情,顿时开阔!

    他想到刚刚昭哥儿那个表情,忍不住躲在马车里笑出猪叫。

    第二天起床,他吩咐了小厨房准备吃食后,就钻进马车,大手一挥,宣布出发。

    头一次主动去拜见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庞大人。

    单单靠他家昭哥儿一个人,累死也破不了所有案子啊!!这该死的格物学怎么还没进展,昭哥儿托他在学堂里加塞的刑侦学也跟着一起没影。

    虽然昭哥儿对他自己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