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鲍比已经在伦敦东区当了十几年的流浪汉。
伦敦的天空依旧暗沉,厚重的云层压迫着地面,路人行色匆匆,低头赶路。
老鲍比一觉醒来,扫视一圈,发现距离自己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同样坐着一个流浪汉。
一个中年男性,似乎是个新面孔。
老鲍比把地上的被褥衣服一股脑塞进超市推车,然后推着推车,向那个新面孔走去。
来到对方面前,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可以说是见外没有一点。
老鲍比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非常自来熟地问道:“嘿,朋友,没见过你啊,才出来流浪?”
对方抬起头,瞥了老鲍比一眼,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老鲍比对于这位新伙伴的敷衍不以为意,自我介绍道:“叫我鲍比就好,我可是在伦敦东区流浪了十几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没有人比我更懂流浪。”
“夏利。”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之所以老鲍比一眼就能看出夏利是刚流落街头不久,不仅是因为他是个生面孔,最重要的是夏利有一种刚刚丧失稳定生活、然后被迫流浪的窘迫感和羞耻感。
这种气质只有刚刚加入流浪汉群体的人身上才有。
老鲍比很大方地把自己的面包分一半给对方,在一旁絮絮叨叨:“唉,流浪的生活就是这样,你得为了吃饱饭忙上整整一天。”
见拿着面包的夏利似乎有些犹豫,老鲍比知道他在想什么,很贴心地解释:“放心吧,这不是从垃圾桶里捡的,是昨天我去教堂拿的。距离这里两个街道的教堂每周都会发救济餐。公益救济组织给的食物更丰富,但时间不确定。不过话又说回来,等你饿到一定程度以后,总要学会在垃圾桶里找美味的。”
老鲍比和初次见面的夏利分享自己的流浪经验。
一起啃着生硬的面包,夏利和老鲍比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开始简单的闲聊,不再是老鲍比一人自说自话。
老鲍比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告诫梅森:“相信我,夏利,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脱掉鞋子。”
夏利不解:“为什么?”
老鲍比:“如果不这样做,你的鞋子就会被偷走。”
夏利非常惊讶:“居然有人会偷流浪汉的鞋子?”
老鲍比嘲讽一笑:“是啊,很奇怪是吗?但事实上,经常会有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鞋子被偷走。那可是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你将不得不在满地玻璃渣、蟑螂、尿液的道路上光脚走路。相信我,这样的事情你一次也不会想经历的。”
彼此熟络些后,老鲍比问夏利:“你是因为什么流浪的?看你似乎谈吐不凡,以前应该是个大老板吧,难道是破产了?”
夏利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之前是个商店老板,后来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之后你懂的,欠债、保险停交、变成信用黑户、再也无法工作,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最后只能流浪。”
老鲍比拍了拍夏利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们很多人都是这样,原本都有正常的收入、家人和工作,但是从某个节点开始,因为一些意外而破产,最后进入死循环。”
夏利这时有些迟疑,似乎在心中评估老鲍比的可信度,最后下定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老鲍比。
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认识他吗?”
老鲍比一边从夏利的手中接过照片,一边吹嘘道:“夏利,不是我自夸,整个伦敦东区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流浪汉。”
看到照片后,老鲍比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他啊,我知道,我们都叫他酒鬼库克。”
老鲍比把照片又递还给夏利,“他可以说是我见过酗酒最凶的人了,每次都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就算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也要把仅有的钱拿去买酒喝。”
老鲍比摊了摊手,说了个冷笑话:“不过这事得怪教堂和救济站,谁让他们只发食物不发酒呢。”
夏利问:“那你最近见过他吗?”
老鲍比:“你还别说,我确实有段时间没看到他和他的酒鬼小团体了。”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听我句劝,最好不要和他有来往,他只会把你的钱全部骗走,然后拿去买酒喝。”
夏利苦笑一声:“不瞒你说,他其实之前在我的商店干过一段时间,但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的商店频繁遭到偷盗、抢劫,这算是间接导致我流浪的原因。”
老鲍比露出同情的神色:“他可真是个混蛋。你是想找他讨回公道?只是我最近确实没看到他,你要知道,流浪汉,尤其是年轻的流浪汉,经常会莫名其妙消失的。”
“消失?”夏利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消失呢?总会有痕迹的吧?”
他故意提出质疑:“不会是他们选择去别的街区流浪,只是你不知道吧?”
果然,老鲍比无法忍受夏利的质疑,他的声音的抬高了几分,急切地证明自己的正确性:“怎么可能!我能不知道离开和突然消失的区别吗?”
“你见过换个地方流浪,但却没有带走自己的全部家当的吗?库克甚至连藏在被褥里的钱都没拿!”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片刻不离的推车。
老鲍比唾沫横飞地说道:“对于流浪汉来说,守好自己的衣服不被偷不被抢可比找工作都难,更何况是一堆没人看守的衣物呢?酒鬼库克的东西被一群人瓜分的时候,我可是就在旁边看着的!”
老鲍比质问夏利:“你说,他这种情况该不该算作突然消失!”
夏利很配合地赞同道:“你说的对,刚刚是我想当然了,我向你道歉。”
得到夏利的认同,老鲍比这才得意一笑。
被挑起了话头,老鲍比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在附近后,他往夏利的身边又靠近了几分,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嘿,夏利,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可别跟别人说,会惹来麻烦的。”
夏利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把头偏向老鲍比:“哦?什么秘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发现啊,政府其实在有组织地消灭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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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群体。”
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劲爆的阴谋论,夏利十分错愕地看向老鲍比,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阵“咳咳咳咳”的咳嗽声里,他的脸都咳红了。
老鲍比对夏利的反应很满意,他十分贴心地拍着夏利的后背,一边解释:“你可不要觉得我是阴谋论噢,我可是有依据的。”
夏利喝了口老鲍比递来的水,终于缓过来,他清了清嗓子,问老鲍比:“你,咳咳,你有什么依据?”
老鲍比:“据我多年的观察,别的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是在伦敦东区,像酒鬼库克这样一个招呼也不打,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情况可一点都不少。只是因为从来都不会有人关注一个流浪汉的死活,所以也就只有我发现了这个秘密。”
夏利问:“那你怎么确定这事是政府做的呢?”
老鲍比为夏利分析道:“你想啊,像你我这样的流浪汉,既不能纳税,又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政府是不是非常看不惯我们?”
夏利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鲍比继续说:“让流浪汉摆脱流浪生活并不容易,政府可得花费比单纯救济要多的多的钱。所以,为了解决流浪汉的问题,直接一劳永逸暗中消灭流浪汉群体,是不是很合理?”
他用眼神制止了忍不住想要提出疑问的夏利,说道:“不过我说的消灭,并不是指□□上的消灭。我认真考虑过,政府最有可能的做法,应该是把绑来的流浪汉当成免费的劳动力,把他们秘密安排到某个军事基地里干活······”
夏利有些无语地看着滔滔不绝的老鲍比,他试图插话,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被迫听着老鲍比兴奋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脱身,夏利,也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但幸好此行收获颇丰。
走在回贝克街的路上,夏洛克掏出手机,打给麦考夫。
电话响了几声,麦考夫接通了电话:“夏洛克?什么事?”
夏洛克问:“麦考夫,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正在调查的这个案子吧?”
麦考夫皱了皱眉:“我当然知道,怎么,你又要找我帮什么忙?”
夏洛克露出有些恶劣的笑容:“目前的调查结果显示,这起案子最大的嫌疑人是······”
夏洛克故意卖了个关子。
麦考夫:“谁?”
夏洛克:“是你,我亲爱的哥哥。”
大英政府约等于麦考夫,这很合理。
麦考夫满头问号,甚至重新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夏洛克,没错啊。
他对夏洛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如果是我做的案子,你觉得你能调查出来?嗯?我的笨蛋弟弟?”
听到麦考夫的嘲讽,夏洛克脸上戏谑的笑容消失了。
好气哦。
这让夏洛克想到了麦考夫曾经对他说的话:“我一直以为你是世界上最笨的小孩,直到后来我遇到其他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