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楠的话让江知渺紧张的攥紧了手。
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解释:“疼……哦,对!好疼,篮球砸的我脸疼。”
理由是假的,但疼痛感是真的。
这会,脸颊被篮球砸中的地方刺痛。
沈听肆闻言眉头微蹙,歉疚道:“抱歉,我们送你去医院。”
脸上没有流血,应该没多严重,江知渺连连摇头拒绝:“没事,不用,去校医那就行。”
身边的几人都劝江知渺去大医院上仪器查查,都被她以麻烦为由拒绝了。
-
校医务室内。
碘伏擦在江知渺脸上的伤口处,她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别动了啊,你越动我手底下越没法掌握力度。”
临近下班点突然来人,校医的神色有些不耐烦。
江知渺腰板挺得笔直,伤口处被校医一下一下上着药,她不自觉目光游移,环绕一圈去找医务室里沈听肆的身影。
沈听肆没有进来,只是懒懒散散靠在医务室的门框上,跟身旁的陆知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下一秒,墙边的少年眉眼清朗转过头来,江知渺不由自主的屏息,指尖微微蜷缩,慌乱低下头躲过视线交汇。
她听见他问:“医生,她的脸会留疤吗?”
“都没破皮,哪来的疤,顶多脸肿一段时间,等淤青退散。”
处理完后,校医给江知渺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叮嘱道:“一日三次,清理干净创口再涂抹。”
体育课是周五的最后一节,他们一行人从医务室出来后,整个校园空荡荡的。
大家互相道别,背上书包各自回家。
周五放学早,江知渺回到家时,正碰到准备外出家教的周宜芳在玄关处换鞋。
周宜芳看到她脸颊处的红肿,皱眉问:“你脸怎么了。”
“被同学不小心拿篮球砸了。”
周宜芳摸摸她的脸,表情心疼:“疼吗?渺渺,要不要今晚我推了家教,带你去医院看看。”
江知渺乖巧笑笑:“外婆,我没事,你看,脸都没破皮呢。”
周宜芳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她按时喝中药。
等她离开后,江知渺按部就班热剩饭,喝中药,写周末作业。
临睡前,她鼓起勇气拿起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
左脸颊有大面积红肿,最中央处有块拳头大的淤青。
她长叹一口气,本就不富裕的外貌,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
周一早读期间,教室门口有其他班的学生喊了江知渺的名字。
“许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高一年级的所有老师在一个办公室里,许河工位靠办公室门口,年级主任高亮的工位在最里头的角落。
江知渺进门时,老高正指着沈听肆鼻尖,火冒三丈的训他:“你这发言稿写的什么呀?”
沈听肆松松垮垮站在那,毫无被训话的羞耻感,他不紧不慢的回话:“没办法,我写作水平就到这了,您要不把我换了?”
一中的新生开学大典于一周后举行,沈听肆统考第一,也就被老高安排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但沈听肆交上来的演讲稿,极具个人风格。
老高心中理想的新生演讲内容应该是积极、向上、正能量、鼓舞大家为了三年后能考到理想的大学而拼搏奋斗。
沈听肆则满纸荒唐言,奉劝大家别因为埋头苦读而耽误享受校园青春。
江知渺心思全放在沈听肆那处,许河一直跟她说话,她都没听进去。
许河看她精神迷离,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关心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这才集中精神,略带歉意的回:“老师,我没有不舒服。”
许河颇为惋惜道:“唉,把你叫来本来想说开学典礼上有个升国旗环节,需要两个护旗手,校领导本来安排你和一班的沈听肆,但我看你这脸这样子,应该是上不了了。”
原本淮南市一中一家独大,每年招收最好的生源,年年省高考状元也大都出在一中,但近两年,高考状元陆续出在二中,分流了一大批好的生源过去。
淮南一中非常重视这次的开学大典,专门请了省上的领导过来参加,还聘请了专业的摄像师拍摄录制,打算做成校宣传片。
原本定的左右两个护旗手是沈听肆和江知渺,但她破了相,自然会被淘汰。
中奖了。
但是过期了。
少有的和沈听肆并肩的机会错失,江知渺觉得有些遗憾,但又无能为力。
大概是老天爷都觉得他们不相配。
老高在办公室上蹿下跳的训了沈听肆很久,但对方油盐不进,顽固不灵,坚持觉得自己的演讲稿没问题。
要不是沈听肆成绩够好,家世背景优渥,脸又上相,老高早把他换了。
课前预备铃响起,老师和主任让两人回去上课。
沈听肆迫不及待,长腿大步迈出,与在办公室门口的江知渺擦肩而过。
她行动迟缓,快要踏出教师办公室前,听到年级主任无耐地说:“许河,你找个写作能力好的学生,给沈听肆改改演讲稿。”
江知渺脚步顿住,指尖用力捏紧到泛白,她鼓起勇气转身:“许老师,我可以。”
那两人疑惑地齐齐看向她,按理说这是份苦差事,没人愿意接。
江知渺尴尬笑笑,找了个借口:“我想为学校贡献自己的力量。”
高亮把沈听肆的演讲稿递给她,欣慰一笑:“小姑娘,可以呀,集体荣誉感很强啊,有前途。”
回教室的这一路,江知渺小心翼翼的拿着稿子,生怕它碎了一样。
自这一面后,校考前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江知渺很偶尔的才能见到沈听肆。
江知渺从来都不是天赋型选手,她刷过的题,补过的课,用完的中性笔芯,写满的草稿纸比谁都要多。
这次校考期间,课间十分钟,放学路上,每晚睡前她都争分夺秒刷题,拼尽全力想要去争第一。
与她死板发灰的校园生活截然不同,沈听肆鲜活、洒脱。
江知渺唯一见到他的机会,是他每周五下午都会来敲响她身侧的窗户玻璃,喊陆知言放学后去网吧打游戏。
转眼间已到九月末,校考当天。
江知渺上完厕所,重回教室取文具袋时,班里就剩徐绍远一个人。
她拿了文具袋离开教室,赶往自己的考场时,发现徐绍远看着她一脸坏笑。
校考的考场和座位是随机的,江知渺被分在了高一十五班,她耽误了些时间,到考场时坐满了人。
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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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渺全身难受。
冥冥之中,她好像和沈听肆是有点子缘分的。
他就坐在她身后,而陆知言也跟她同考场。
开考前,打开文具袋时,她才知道徐绍远为什么笑。
她装进文具袋的2B铅笔被人拿走了,江知渺从不犯丢三落四的毛病,她笃定是徐绍远做了手脚。
没有铅笔无法涂答题卡,马上要发卷了,她也来不及回教室拿个新的。
江知渺犹豫良久羞涩转头,难为情的盯着沈听肆:“同学,我忘带铅笔了,你有多余的能借我一支吗?”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沈听肆那张桌子干净的比他脸还白,只有一支中性笔和一支铅笔,甚至都没有橡皮。
他大早上神态疲惫,瞥了江知渺一眼,似是对她的搭话并不在意。
但稍后便拿起桌上仅有的一支铅笔,用力掰成两段,把原本削好的那端给了江知渺,而自己只用掰断时露出了一小段铅墨的后半段。
手中的半截铅笔仿佛千斤重,压在江知渺心头,她指着那段残缺的铅笔内疚道:“我用那段吧。”
沈听肆薄唇掀起一丝笑,漫不经心道:“无所谓,我用哪段都一样。”
江知渺收下了那支铅笔,趁着老师发卷的空隙,她将橡皮掰成两半,悄悄递给了后方的沈听肆。
但橡皮却从后面被递了回来,身后的人淡淡道:“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这场试考的江知渺心不在焉,浑身不舒服,老是觉得后脑勺在被人盯着看。
但其实沈听肆没再看过她一眼,昨晚通宵排位,快速答完卷后,他举手示意要提前交卷,却被监考老师拦了下来。
他困得不行,手撑着头低下,远看像在答卷,其实他早就睡着了。
考完一天的试,考场里学生们满脸疲惫,只有补了一天觉的沈听肆神清气爽。
听到后座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江知渺知道沈听肆要走了。
她慌忙站起身,原本想向沈听肆道谢。
但他头也没回的朝外走,陆知言跑去搭上他的肩。
江知渺跟在两人身后,听见陆知言不怀好意问:“你和我们班江知渺是不是有一腿?”
她脸颊爬上一抹羞涩,微微发红,霎时,便冷了个彻底。
沈听肆疑惑皱眉:“江知渺是谁?”
陆知言震大惊:“坐你前面那个啊,我看你只有一根铅笔还给她掰了半截。”
沈听肆脸上云淡风轻,却说着对江知渺来说最残忍的话——
“不认识,半截铅笔和一截铅笔对我来说都没差,借给谁都行。”
言外之意,跟江知渺本人没一点关系。
如果心痛有声音,这一刻一定震耳欲聋。
那天傍晚天气阴沉,乌云翻滚,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江知渺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就像是上天预示了悲惨结局,可江知渺执拗,最终黄粱一梦,困了她八年。
从校外的最初相遇,再到开学第一天的重逢,还有篮球场的小插曲等等。
那么多和她有交集的事,他却从未记住过她。
原本以为他接二连三的帮她,多少是因为对她些许好感。
其实不然,他本就是个顶顶好的人,这只是他对陌生人释放的善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