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这是天之骄子萧一鸣的升学宴。

    烫金红色的横幅上点缀着清澈的大字——“恭喜萧一鸣同学被帝国军校录取!”

    自从十几年前基因检测出来后,基因测段便将人类分为四个基础等级。

    处在顶尖S级的人类,天生就高人几等,他们拥有智慧的大脑、强健的体魄;与之相对的是D级人,天生劣等、品质下乘,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刚出生就应该被淘汰。

    苏小蛮天生D等,从小不服,但今天他站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门口,像只灰溜溜的乡下老鼠,穿着低劣料子的白色衬衫,球鞋上面还有团泥渍。

    灯光明晃晃照射在他的鞋面上,让他瘦弱的脊背更弯曲了一些。

    他手里捏着阿太给的红包,红包重新使用过多次,上面敌我不分的贴着两个喜字,让苏小蛮内心酸涩又羞耻。

    “快去啊,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别不好意思,现在攀上大.腿,以后求人做事都有帮衬。”

    阿太在背后戳着苏小蛮的脊骨,完全无视他脸上交错的难堪。

    他和萧一鸣是十几年的表面好友,前几个月彻底闹翻。

    闹翻的时候,萧一鸣居高临下,以上等人的姿态蔑视着他。

    “一个下等废物,你连大学都考不上!又穷又傻,你这辈子完蛋了!”

    下等人也有自尊心,苏小蛮当场就碎了,并且发誓这辈子也不理萧一鸣。

    作为一个贫民窟的劣等人,他从小就得到一个观念——考上大学改变一切。

    他也挺努力,只是劣等人脑子真的不好用,就算他怎么努力,成绩也就平平。反观萧一鸣,他平时读书也不努力,但跟他的名字一样,一鸣、一鸣,一鸣惊人。

    苏小蛮没有考上大学,但萧一鸣轻松考上了帝都。

    巨大的落差和茫然的未来如同两条鞭子日日鞭笞着他。

    未来该怎么办?

    考不上大学的自己,难道要像下城区那些劣等人一样,去扫大街、去收送快递?

    他矜贵的自尊心让他作呕,同时也对萧一鸣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可他的等级,不允许他厌恶。

    他还得逢场作戏,把人情世故做满。

    萧一鸣就坐在收礼金的位置,不耐烦的翘着二郎腿,鞋子是全新名牌,苏小蛮又低头看了看鞋面,手指在红包上不安的搓了搓。

    他好烦躁,目光错开萧一鸣。

    走向萧一鸣的短暂距离,他心跳极快,酸痛羞耻满溢。他有点认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劣等人。

    而萧一鸣嚣张的眼神,更让他想跑。

    他想把钱扔给阿太,然后逃跑。

    但事实上却是,周围人看着他,打量着他那叠礼金的厚度,又对他露出可惜、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小蛮啊?小蛮考上哪个大学了?”

    “哦哦,就是那个被扔在垃圾堆的小蛮啊?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还担心养不活呢。”

    “……啊?没考上啊?没考上那就找个电子厂上班嘛,总归是能挣点钱的。”

    ……

    声声入耳,跟刀子扎身上似的。

    苏小蛮觉得自己应该麻木了,但内心还是抽抽的疼,他比谁都焦急,又比谁都耻辱。

    他心想,我该怎么办啊?

    他一抬头就看到萧一鸣得意的眼神。

    那种骄傲和猖狂,狂起来的时候,好像全天下的东西都属于他,包括他,苏小蛮。

    他苏小蛮就应该给他当一辈子小狗,当一辈子小跟班。

    恶心感瞬间如同疯狂摇动后的可乐,哗啦啦喷洒出来。

    苏小蛮不敢再看萧一鸣。

    他闷哼一声把红包扔在礼金桌上,匆匆移开眼睛。

    他知道萧一鸣不爽他的态度,他小腿都在打颤,恐惧之时,他目光落在了礼金桌上那碗小山的糖果上。

    那是下城区根本看不到的糖,跟糊嘴黏牙的小丫头奶糖不同,它清甜又化渣。

    苏小蛮满身口-欲,从小贫穷没吃过太好的东西,现在什么好吃的都想吃。

    萧一鸣拿了礼金,也没看,就随手往本子上登记。

    “登啥名?”

    苏小蛮没看他,觉得他明知故问。

    人情世故上当然登阿太的名,难不成还能登他的不成?

    萧一鸣声音就不爽了点:“脑子蠢到连名字都不知道吗?”

    苏小蛮又委屈上了。

    他还是没看萧一鸣,就捏着委屈那股调子,小声哼唧:“登阿太的名……你说话就说话,能别大声吼吗?”

    萧一鸣瞬间哑炮,憋不出个字来。

    顺手抓了把高级糖,叫苏小蛮过来,先是塞他左边包,然后又给他右边包塞满了。

    塞得苏小蛮连连抓出来,被萧一鸣凶了。

    “难得见的,多给阿太装几个!”

    苏小蛮只能红着脸,又酸又甜的把糖塞下,他觉得好丢人,更像是一只灰溜溜的老鼠,来都来了,还得多带点、多塞点,土包子似的——可他本来也是下城区、没人要的垃圾。

    他默默在心里把上文里的“像”字划掉。

    他就是一只灰溜溜的老鼠。

    而现在,来参加萧一鸣升学宴的人也都知道了。

    偏偏萧一鸣还凶巴巴拎了拎他的手臂,让他多吃点,吃不完打包带走,他说一会儿人多,不一定有空说话。

    苏小蛮巴不得他别跟自己说话。

    他气性大、心眼小,一气生到开饭。

    豪华宴席,山珍海味。

    还有许多根本没有见过的菜色。

    苏小蛮矜持劲儿上来,根本抢不过桌上的老客。

    落桌也有讲究,下城区邻里相亲坐一桌。

    下城区贫困,最近几年也算有了一些发展,不平衡之下,苏小蛮所在的兰花街贯彻了一如既往的贫穷。

    兰花街是条横竖不均匀的十字形状街道,沿着根系似的道路延伸,左右两边都是危楼危房。苏小蛮他住的那块,是靠着一栋废旧工人大厦桥洞搭起来违章建筑,由于前后漏风,出门就是公路牙子,以至于来往人能直接同他们打招呼。

    当然更多的是劝慰他家阿太不要烧煤,阿太说自己煤用得少,是真用的少,煤价格贵,所以她一般混合着木柴烧。

    木柴灰尘大,以至于他家里墙壁上,连挂着的蜘蛛网都是黑的。

    下城区的人聚在一起,能讨论的事情不多。

    苏小蛮性格内向,跟这群乡土气息的城里人聊不到一起,但吃也不敢吃,铁打的矜持让他形成了别扭的性格。

    他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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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洞听着周围人聊天,还不忘记附上假笑。

    兴许是升学宴的原因,能聊得内容也围绕着升学。

    苏小蛮没考上大学,光是这一条,已经可以抹杀掉他所有的努力。

    没有人会看到他的努力,但失败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

    穷乡僻壤出刁民,就算是当着苏小蛮的面,也没人照顾他的感受。

    饭桌上的人七嘴八舌和阿太讨论。

    “哎哟,你说你养他这么大,还是个D级,有啥用啊?以后也挣不到钱的。”

    “你家小蛮不是跟萧一鸣关系好吗,那千万别搞砸了,等他去帝都了,也让你家小蛮过去,去帝都找份工作。”

    “小蛮虽然只是个D级,但隔壁陈小姐喜欢,好几次来找我了,陈小姐家里有钱,小蛮入赘过去也不亏!”

    ……

    小蛮心说,那陈小姐今年38,都能做他的妈!

    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就连最喜欢的虾也没吃几口——宴席上的虾还得手剥,吃起来特别狼狈。

    吃完了也不能走,苏小蛮借口上厕所,脱离了话题中心。

    走前还听到一句。

    “小蛮啊,这辈子是比不上萧一鸣喽。”

    苏小蛮脚步一顿,两条腿像是陷入泥淖里,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他想,以后怎么办啊?

    去打工?以他的条件,能找到什么工作?

    累死累活两千块的工资,能养活自己吗?

    焦虑像蜘蛛网,一点点捆紧挣扎的蝴蝶。

    苏小蛮惊慌无措,刚打开厕所门,忽然被一只手压了回去。

    来人身上有股浓郁的酒臭味,混合着厕所里熏的檀香,令人头脑发晕。

    苏小蛮也说不出话,粗糙的手掌压着他的嘴唇,手指甚至入侵到了他的牙关。

    他艰难抬头,看到被酒气熏红了脸颊的萧一鸣。

    萧一鸣的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腰塞进了裤包,这些红了脸的不止萧一鸣。

    “你干什么!”苏小蛮挣开他的手,退坐到马桶盖上。

    萧一鸣掏出颗糖,撕了糖衣喂嘴里,随即用一种苏小蛮极度厌恶的眼神看向他。

    那眼神好像多了点温度,但仍旧是那副上等人蔑视下等人的态度,有几分怜悯和同情。

    苏小蛮非常不适,萧一鸣轻轻给了他一巴掌。

    萧一鸣没使劲儿,但苏小蛮皮薄肉嫩,彤彤就红了。

    萧一鸣心里歉意,居高临下敲着苏小蛮又红又可怜的样子,又觉得乖。

    他剥开糖纸,硬是要给苏小蛮喂一颗。

    苏小蛮拿舌头顶,萧一鸣就瞪他,逼得苏小蛮可怜的吃。

    萧一鸣看他吃了,才拍着他肩膀说:“你跟我去帝都,到时候我搬出来住,你跟我住一块。”

    苏小蛮不要。

    给萧一鸣当了那么多年的小狗,每一天他都非常痛苦。

    萧一鸣对他非打即骂,侮辱他、看不起他。

    同样的问题,他们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吵过。

    萧一鸣早早断言,他这样的废物考不上大学,像他这样的劣等人,根本就没有未来,不如早一点投靠他。

    人人都是这样跟他说,但苏小蛮就是不愿意。

    因为他知道,萧一鸣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