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先看到点心,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发现是阳春。反应过来后默默吐槽自己,屋子里只有自己和阳春,不是他是还能是谁。
她连忙从碟子里捻起其中一个小巧玲珑的点心送进口中。
点心入口即化,回味间口齿留香,很好吃。
“你做的?”
“我买的。”
哈哈,别开玩笑了,她一直在门口坐着,阳春什么时候出去的?可别说是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若换做其他人云水可能会相信,但若是阳春……,云水一点也不相信他会为了普通的点心废这般劲跑出去和人打交道。
“你做得真好吃。”云水毫不吝啬地给出评价。
阳春听到云水的评价,默不作声,他放下碟子转身进屋,谁知进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云水忍不住扶额,她叫住阳春,“你想去学堂吗?”
阳春进屋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顾不上什么,“阿姐你要赶我走吗?你不是说……”他低垂着眼眸,将要被抛弃的孤寂席卷全身。
“不赶你走,我是说你若是想去,我存点钱供你去。”
“我不去。”听到不赶他走了,阳春浑身孤寂应声退下,他轻轻丢下这么一句话进屋了。
阳春如此不爱学习的样子,云水无奈至极,想劝,但又不知从何劝起。她还是攒钱罢,没钱这学堂就算阳春想去也去不了。
她吃罢点心,拍了拍手上的碎渣,趁着夜幕还没有降临,撇下阳春和铺子,踏着夕阳上街溜达去了。
她对于寡妇说的话很感兴趣,于是上街去打听打听静谷山庄相关的消息。
云水像个街溜子一样,哪人多往哪窜,什么茶馆,瓦舍,酒店,她都进去凑一凑热闹。
终于在云水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还真让她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和寡妇说的内容大差不差,静谷山庄的确在招募人,庄主为了让爱子多吃一点东西,真是广撒钱财,煞费苦心。
不过有一点出入的是,他是分批次的,需要自己写信报名,截止日期就在这两天。
云水赶在宵禁之前来到邮驿站,忍痛花了三十文雇了一只信鸽,将自己的信息写在纸上,卷起来塞到信鸽脚边的小木桶里,让专人一齐送飞。
等待消息的这几天,云水开始大展身手,磨刀霍霍向点心。
她不断创新点心,加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做完之后自己还不吃,都拿给阳春尝尝。阳春不会反抗,每次不管好吃与否,都是全部吃光。
云水讶异,心说我只让你试吃一个,你怎么全部吃完了。吃完便吃完罢,问你怎样,你就说好吃,也不给个建议。
次数多了,云水每次创新完就不让阳春试尝了,自己先尝第一口,觉得好吃再拿给阳春尝尝。
瓦舍背面的一条阴街儿里堆满杂物,无人经过。几个地痞歪着身子懒懒散散的互相依靠着,闲散的听着对面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发号施令。
从态度上看,地痞们似乎一点儿也不怕这个兜帽男子。其中两个吃的干龙眼,听到兴处,嘿嘿笑了两声,把核儿随意吐向兜帽男子的脚边。
那颗沾了唾液的核儿滚了滚,碰到兜帽男子的布鞋头,立刻泅湿一块。
那兜帽男子见状立刻嫌恶的拿出绢布擦了下,而后狠狠踩在脚下碾着。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嘶哑混沌,“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呵,谢记点心铺对吧。”为首的地痞掂量着兜帽男子给的一荷包沉甸甸的银两坏笑道。
“知道就好,”兜帽男子满意了,“剩下的,看你们完成的如何再说。”
今日天气不错,云水把自己房里和阳春房里的被褥抱到院子里晾晒,然后时不时给它翻个面,让它尽情吸收日光的精华。
阳春在院子的另一角推动着笨重的石磨碾着爆糯米花。他干活很认真,垂着头一圈一圈推着磨石。风轻轻拂过阳春的额头,调皮的吹动他的额发,吹落几根发丝倒垂挡在阳春眼前,莫名使他充满少年气息。
云水一直把阳春当作小孩子,眼下见到这一幕,也不得不感慨阳春再像个小孩,也掩盖不了是大孩子的事实。
云水不想干活了,虚靠着被子偷会儿懒,忽然一只白色小鸟从空中飞落,滑了几下,稳稳当当地立在云水的肩头。
静谷山庄传来消息了!云水为之一振,赶紧取下信鸽脚边捆着的的字条,解下字条上束着的小小一枚青铜元宝,十目一行地看了起来。
信鸽任务完成,扭着屁股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报名成功了,对方来信说两周之内到静谷山庄凭借元宝入门即可。云水高兴坏了,这下四舍五入等于一百两到手了。
云水把好消息分享给阳春,让阳春也开心开心。
阳春不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但是看见云水这么开心,他不扫兴地熟练勾起唇角的弧度微笑。
“哈哈,阳春你也很高兴是吧,我们就要有钱了。等把债还完,咱们出去好好大吃一顿如何啊。”云水看见阳春笑了,更开心了。
这时,外间铺子来了几个客人。
云水放下手中的东西,撩开外间和院子隔着的一道门帘进来了。
“几位客官想要买点什么?”云水往襜裳上擦了擦手,笑着迎客。
“哦,我们看看。”
进门几位客人身形懒散,衣着邋遢,嘴里嚼着什么,目光随便轻浮。
他们进门后随意打量屋内陈列摆设,看着不像是来买点心的正经客人。有两个胆大的把目光投向云水,肆意轻浮地上下打量着云水。
云水有些受不了这些过于直白的打量目光,她环起手臂挡在胸前,耐心地又问一遍客人需要买些什么。
“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老子包起来。”其中一个客人终于选品了。
云水如临大赦般跑到柜台前拿出一只托盘,开始为客人装点心。
装好后,云水把点心简单包起来递给客人,那客人接过点心却不松手,反而借着油纸包摸上云水的手。
云水立即甩开客人的手,后退两步警惕地望着面前的客人。
那客人朝身后的同伴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当着云水的面打开点心自顾自地和同伴分吃了起来。
云水很煎熬,方才那肥粗黢黑的胖手摸上她的手时的感觉,如附骨之蛆一般恶心。
她僵硬地候在一旁笑着,感觉过了很久那种恶心异样还在,让人恨不得剜了那块肉。
有个客人吃完点心,满嘴渣子笑眯眯的靠近云水。
云水默默仰天长啸,谁来救救她?她悄悄地抓紧身后柜台上的算盘,打算给这恶心的客人脑袋上开上一瓢。
就在形势一触即发之时,阳春从院子里出来了。他拎着一桶滚烫的开水,绕过外间铺子经过云水和几个客人,进了隔间将热水和生糯米倒进大锅里,生火烫米。
那靠过来的客人见外面有人进来立马停下来,但看见进来的阳春只是个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扔在地上的瘦弱小子,立马放下心来,收回警惕,继续朝云水走过来,同时他向身后同伴比划了一下手势。
身后的同伴会错了意,立马将手上还没有吃完的半块点心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其他人见到动手信号,纷纷把手上的点心扔在地上。
而后几人开始破口大骂云水的点心是猪食,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朝云水指指点点,推推搡搡。
几人骂到兴处,随手掀了身旁的货架,随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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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砸什么。
云水哪能让这群无赖人胡来,连忙阻止,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这几个大汉的对手,只一下云水便被推搡在地上。
隔间的阳春听到动静出来,发现云水卧在地上,连忙过来将云水扶起来。
他将云水拉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几个地痞无赖破坏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钱买的,云水一点也不能忍受自己看着它们被破坏。
她挣脱阳春的手,跑出去阻拦着那些无赖。
几个无赖砸完外间,砸里间。
推搡间,里间烫米的大锅倒了,滚烫的糯米或者热水撒在云水的手腕上,瞬间红了一片,云水忍不住痛呼。她看见一个无赖想要砸了正在炖煮的铁锅,急忙忍着剧痛阻止。
时间一瞬间好像暂停了,外界事物在阳春面前极速消退再消退,直至消失,什么都没有了。
不,不,还是有的。
阳春眼里只看得见云水通红吓人的手腕,耳朵只听得见她的痛呼声。心跳有一瞬间停止,荒芜了十来年的情绪骤然急速波动起来。
刹那间,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阳春已经扭断其中一个想要抓住碍事的云水的无赖手腕,借着力往后一甩,那痞子倒在散发着余热的糯米堆里哀嚎。
闹事的地痞无赖们惊呆,下意识呆住停下。不知道为何瘦小的阳春突然暴动,不敢再动。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奇葩之人,方才一直站在角落冷淡看着他们砸店铺,一动不动的,怎么就突然暴动起来,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阳春如此突然的行为让云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阳春。直到手腕的灼痛感再次猛烈袭来,拉回云水迟钝的心神。
阳春去屋东头的水井处打了满满一桶刺骨冰凉的冷水,拎过来,扶着云水坐在倒了的货架上,将井水小心地浇在云水的手腕上。
“阿姐,”阳春叫了她一声后便不作声了,只继续拿井水冲着云水的手腕。
阳春他屏蔽外界,眼里没有任何人,也不管还僵持在原地的无赖们如何,也不管被他扭断手腕骨的地痞如何。
他只知道打水,浇水,再打水,再浇水。
云水的手腕被刺骨冰冷的流水冲洗着,冰冰凉凉的,好受了一点。但一旦停止冲洗,灼烧感就会再次强烈地卷土重来。
众人僵持着,一动不动,只看着阳春一遍一遍用井水冲洗云水被热水烫过的手腕。
终于,无赖头目收到外面望风的人传来的消息,有人报了案,官府的人正在赶来。
几个无赖们像是找到了自我,解除僵硬,纷纷四下作鸟散去。
阳春还想再去打水,被云水拉住了,她没事了。
街坊邻居们见无赖们走了,纷纷探出头来,有几个担忧云水的街坊踩着满地狼藉进了屋来。
“谢丫头,没伤着吧。”一个脸上有斑点的妇人说。
“没事没事,被水烫着了,没什么大事,让你们担心了。”云水让阳春扶着站起来吸气道。
“我说丫头,八成你这是让人记恨上了,找人来干的。”其他的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大家纷纷赞同,这群无赖们平时和她们这些街坊邻居井水不犯河水的,无缘无故怎么会干这些事。
“丫头赶紧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有人关心云水。
“诶,要我说,云水家这个小伙计真是看不出来嘛,平时木讷,关键时候还顶用,小小年纪比有些男人还管用。若不是他把那群无赖镇住,怕是等官府来人了还不肯结束。”一个街坊发现盲点和旁边的人讨论。
“我看见官府的人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