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他的这话一出,冯氏立刻便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生怕落水的那个人是谢怀安。

    苏岑落在冯氏身后两步远的距离上,问着谢钰道:“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谢钰摇头:“泡水的时间估计很久了,根本就看不清是谁,只能从衣裳上看出来,是去做帮工的。”

    “你大哥身上可有什么好辨认的法子?”

    虽说谢怀安不会死,但苏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哥只有一双眼眸跟着寻常人不同,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可这死人又看不到眼睛。

    苏岑安慰着谢钰道:“你放心吧,你大哥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是他。”

    谢钰这才稍微放松了口气。

    等着他们到了河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在,谢瑾还不懂,正跟着人在岸边上看着。

    河里的人还没有被打捞上来就已经有不少人哭作一团。

    苏岑怕着冯氏会难过,扶着冯氏安慰道:“阿娘放心,不会是安哥儿的。”

    冯氏眼睛已是通红,点着头道:“我知道,不会是他。”

    她说的虽是坚定,但微微颤动的音节仍旧是出卖了他。

    苏岑朝着河里的人看了过去,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河水泡的腐烂,人的身子肿大,已经是什么症状都看不出来。

    好似已经在水中很久。

    可这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这人瞧着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是不是前些日子山里出事故的时候死的?”

    “这塌山不是已经很久了?”

    人群里一人一句的正说着。

    “还不都是前两天捕鱼,封了上游的原故,这水涨了上去,就把着尸体给冲了出来,要不然成了白骨都不一定能出来呢。”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嘘!小点声儿,你没看见这人身上穿着的是刘员外家里的衣裳?”

    那人明显不信:“不能把,这府里头丢了人,刘家不报官和上门来找?”

    “就是,也没听说有人丢啊。”

    可那人摆明知道些什么道:“这去了刘家,好几年难得回来一趟,谁知道自己家里死了人?”

    这倒也是。

    平坡村里去刘家的就两户,一户是李大爷家的,一户就是谢怀安。

    李大爷天天在城门口见着李淮生,那就不能是他。

    见着冯氏来,不由地可怜起她来。

    不少没有见过苏岑的人,也小声嘀咕着:“这就是安哥儿刚娶进门的媳妇儿,还没见着面吧,安哥儿也真是可惜了。”

    谢钰听着这话,顿时就有些气愤:“你们别乱说话,这不可能是我哥,我前几日刚还见过大哥呢,这人都肿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大哥。”

    谢怀安回来的事情,只有苏岑和谢钰知道,冯氏一听便立刻问到:“安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天前的晚上,大哥回来被我瞧见了。”谢钰如实的说着。

    “晚上啊,别不是魂儿回来的吧。”

    有人听着便开始忍不住造谣。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谢钰恨不得立刻就朝着人扑了上去。

    一群人正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阵铃铛声儿再不远处响起,李大爷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娘子,安哥儿的信回来了。”

    提及这个名字,声音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谢钰一股脑的朝着李大爷跑了过去,将谢怀安的信拿了过来,对着那人道:“看见了没有,大哥写信回来了。”

    李大爷刚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人多,便也下了车过去瞧瞧。

    “嘁,谁知道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这人似乎就是认定了死的人是谢怀安,怎么都不肯松嘴。

    李大爷这一看吓一跳,他怎么会不认得刘府的衣裳,也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顿时道:“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刚从隔壁村里回来,还见过了安哥儿,少说着有的没得,安哥儿日日跟着淮生进城,我能见不到?”

    李大爷听着对着那人没好气道。

    那人这才噤了声。

    水里的人也被打捞了起来,吓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脸已经被鱼啃的有些残缺。

    不少胆子小的早就已经背过了身去。

    确认了不是谢怀安之后,冯氏已经没了那么担心。

    秉着眉,目光一直注视着刚被打捞上来人的身上,叹着气。

    都是做母亲的,就算不是她的孩子,也是别人十月怀胎身下来的,这没了性命,家里还是有多担心和难过。

    “咦!”

    正看着,人群中不知道谁带着疑惑出了声:“这不是隔壁村慧姐儿的丈夫吗?”

    苏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平坡村里的人是知道的,连着谢钰都知道。

    冯氏听着,朝着地上人的腿上看了过去,小声道:“是他,没错。”

    “是他是他,慧姐儿从前没少抱怨他丈夫是个瘸腿的,腿上还有疤呢。”

    苏岑听着也朝着腿上看了过去,这人虽然被泡的看不清样子,但是腿上一长一短的还是很明显,尤其是左腿的小腿肚上,有着一片淡淡的疤痕,像是被火烧过的样子。

    冯氏向着苏岑解释着:“这慧姐儿以前是咱们村子里的,后来嫁到了隔壁村子,听说她的丈夫小时候被困在大火里面,逃出来的时候被大火烧到了腿,还成了瘸子,没成想这千辛万苦活下来,最后竟然还成了这样子。”

    “这慧姐儿才刚生了孩子,没了丈夫,以后可怎么过活啊。”

    知道了这死的是谁后,倒是都不由得可惜起来。

    “你个天杀的,怎么就死了。”

    一道哭声从着背后给传了出来,一个穿着黄衣的女子红着眼正站在不远处的地上,身上还背着个孩子。

    有认识她的人,朝着她走了过去:“慧姐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慧姐儿的双手此刻正握着孩子身上包被的绳儿,神情凝重,眼眶微红透着一股压抑,却始终不愿让着眼泪留下:“有什么好节哀的,他死了我一个人正好。”

    要不是她今儿正好回了娘家,怕是连这人死了都不知道,还要被人瞒在鼓里。

    冯氏听着又是一声叹息,对着苏岑道:“回去吧。”

    苏岑便只好扶着冯氏朝着屋子里头走回去。

    “阿娘是觉得这慧姐儿不顾念情分,看不下去了?”

    冯氏却是摇头:“这慧姐儿的丈夫,虽是身残,可人还是不错的,当年那场大火,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自个儿一个人奋力工作,将这个家重新变了样。”

    “阿娘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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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可惜了?”

    “怎么能不可惜,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可怜了慧姐儿以后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

    可苏岑却是看不出慧姐儿有伤心的样子:“难说,说不准她以后还能再嫁呢。”

    冯氏看着苏岑道:“你觉得慧姐儿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听着旁人的话,好似这慧姐儿一直嫌弃丈夫,连死了都是没一句好话。

    “要是凭慧姐儿的性子,若是不喜欢,她怎么会嫁,她今儿只是不敢接受现实罢了。”

    说到底总归是别人的家事,她们也插不了手。

    冯氏说着,想起谢怀安送回来的信道:“对了,安哥儿的信里写了什么?”

    谢钰拿到信后,便转交给了苏岑,苏岑就一直放在袖子里,此刻拿了出来,将信给打开。

    信中写着三个字,尽快归。

    得了谢怀安的回信,冯氏的心情俨然好了起来,他说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只是苏岑不由的有些担心,他说回,又会是怎样的回来。

    傍晚的天又开始暗沉了下去,厚重的云层汇聚在了天际,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带着些许凉意,也带着一丝晦暗的压迫。

    苏岑抬头看着天色,这雨估摸着还有几日才能下的来。

    晚上要做松子鱼,苏岑回了院子便开始准备杀鱼,打算做个三条,将着鱼清晰干净,去腮去鳞片,肚子里的鱼杂放在一个碗里,放着等会准备爆炒。

    里面还有不少的鱼籽,要是炖着火锅可能会更好吃,只可惜她没有买着铁锅。

    正处理着鱼,谢钰和谢瑾从着外面回来,回来便跟着苏岑说着外面的事情。

    “方才官府衙门里面来人将尸体给带走了,慧姐儿却是死活不肯,要将着她丈夫给下葬,衙门里面的却说,他的丈夫还是刘家的仆人,要等着刘家发话之后才能将人给带走。”

    苏岑抬起头,停了手上的动作道:“连着衙门都怕刘家,这人都死了,刘家还要人做什么?”

    谢钰也不懂只道:“以前出事的时候,刘家也是这么办事的,有的时候会将人给还回来,有的连尸体都不愿意还。”

    “这慧姐儿肯?”

    她瞧着慧姐儿是个泼辣的脾气。

    “她就是不肯,跟着官府里面的人闹了起来,乡亲们见不得,也都帮着她,官府里面的人没有办法,便去请了刘家的人来。”

    “刘家的人来了?”

    谢钰摇头:“没见,只是官府的人带着三两银子来了,后来慧姐儿接了钱,官府的人就把尸体给带走了,说着等事情结了在通知人去领。”

    哪有人死了,还要等通知才能下葬的,真是太奇怪了。

    除非这个人还涉及些什么勾当没有了结,可这外出打工的人,涉及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刘家?

    这里面乌云密布的,苏岑想不明白。

    “村里面的人都在讨论刘家太邪门了,说是以后都不会再让着孩子去了,都已经死了好几个。”

    谢钰越想越害怕,和风还说着什么大哥回不来的话,担忧的问着苏岑道:“嫂嫂,大哥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苏岑继续清洗着手里的鱼道:“他说会尽快回来的,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谢钰重重的点头,恨不得大哥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