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幻境2
    忽地,一具躯体丢向闻玥,正是那具傀儡。

    小小的身形一闪,墨玄闪至先皇后身侧,用力一踹,先皇后重新倒飞而出。

    墨玄有些意外。

    这么弱?

    倒不像是在人间纵横两个月的恶鬼。

    墨玄觉得若只有这种程度,虽说人界的菜鸟公主肯定指望不上,但自己还是能解决的。

    然而,下一刻,墨玄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灵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只得抛下先皇后,飞至厢房。

    临走之前,手心一翻,一枚金龙玉佩便飞向闻玥。

    闻玥连忙穿进傀儡身体,接住金龙玉佩。

    片刻后,国师踏剑而至。

    一阵清风徐来,吹起额前尚未束起的碎发,仪态依旧端庄,好生雅致。

    闻玥见到国师就脑壳疼,随手把金龙玉佩塞进衣袖,手举阎王谱,戒备地盯着国师与先皇后。

    王大人在瞧见国师后,更如获新生,急忙指着先皇后,叫道:“大人,救命啊,她死了都不安生,要弑父啊!!”

    国师未搭理王大人的呼唤,他略有困惑地看向闻玥,疑惑道:“公主殿下,这不是你的身体吗?”

    闻玥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愣愣盯着先皇后。

    方才,先皇后一直是狂躁的状态,可在国师出现的那一刹那。

    出奇的,她变得很安静。狰狞的表情归于平静,不再疯魔。

    安静地从地上爬起,静静地站在国师身后,神态宁静,温和如水,一如初见。

    闻玥突然很难过,不明就里,可却难过至极。

    她一字一顿道:“你在纵容她。你明知她已误入歧途,可你还在纵容她。”

    国师闻言,神色平静,道:“我知道,我愿承担责任。”

    闻玥道:“弑亲之罪,不论身份,不论经历。一律贬入畜生道,再无来生。你难道不知?”

    国师道:“再生之时,容貌不再,回忆不再,爱恨不再。说是转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人。既如此,入不入轮回,又有什么要紧的。”

    闻玥:“……”

    歪理邪说!

    她可想转世啦!

    闻玥企图讲道理:“那啥……好,就算她不转世,但贬入畜生道,可是生不如死啊。她受不住的。”

    国师道:“既做了,便不怕承担任何后果。”

    闻玥:“……”

    她算是看清楚了,她同国师这种理智到可怕的人,是讲不通的。

    她根本没办法洗脑好不好。

    人家都愿意承担任何后果了,闻玥还能说啥,还敢说啥?

    识海中,杀生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当如何?”

    闻玥道:“想死。”

    杀生宽慰:“别放弃啊。”

    闻玥都快疯了,要是她同先皇后打一架……先皇后指甲随便扒拉两下,闻玥直接落地成盒。

    本以为魔界少尊能帮点忙,结果墨玄又跟猫见耗子似的,对国师避如蛇蝎。

    就她这点道行,国师只需甩一剑,闻玥直接头七,升天那种。

    国师偏头,平静地看向先皇后,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润尔雅:“你去吧,我来垫后。”

    先皇后不知听没听清,一言不发,随后左摇右摆地走向王大人。

    王大人愣了愣,继而暴怒:“国师,你这是何意!”

    国师道:“袖手旁观。”

    王大人急道:“你可是国师!再生台上,你立过誓言,会庇护盛朝!保黎民安宁!你怎可如此!”

    国师道:“是,那又如何?”

    王大人绝望道:“你不配为国师。”

    继而将头转向闻玥,苦苦哀求:“姑娘,求你了,救救老头子吧,家门不幸啊。”

    闻玥:“……”

    您老可算是看见我了。

    说真的,闻玥挺不想救这个老采花贼的。

    没皮没脸的。

    同她父皇简直臭味相投一脉相承。

    闻玥别过头,犹在挣扎:“新帝不会让他嚣张太久,又何苦如此。”

    国师缓缓摇头:“殿下,不一样的。”

    闻玥:“……”

    都是死,哪不同了?

    “金龙玉佩。”

    虚空之中,墨玄慢悠悠道。

    闻玥一怔:“什么?”

    墨玄道:“摔碎它。”

    摔碎作甚?

    闻玥沉吟片刻,拿出金龙玉佩,狠狠摔在地上。

    管他的,先摔再说。

    闻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身体猛然传来一阵失重感,眼前又是一黑,整个人便摔了下去。

    ————

    闻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入目便是一片血海,她坐在一叶孤舟之中,满目血渍。

    血雾弥漫着整个河面,不见尽头。

    几只海鸥偶尔落下觅食,从河里叼出的却不是鱼,而是人的手臂,耳朵,腿……

    识海之中,突然传来杀生的惊呼:“血魔河!?你做了什么?!”

    闻玥眼中没有焦距,她呆呆瞧着河面,眼角含泪,一言不发。

    远方似传来轻柔带笑的呼唤,河中有某种魔力,她竟有跳下去的冲动。

    杀生叫道:“这是幻觉,是幻境。你不要发疯,跳下去就……”

    闻玥道:“我知道。”

    她的眼眸依旧呆滞,可内心却渐渐归于平静。

    她道:“跳下去,就彻底死了。”

    她自言自语,声音极轻,却很坚定:“没有人,可以要我去死。”

    下一刻,血雾消散,海鸥消失,眸光重新恢复清明。

    又是一段变换,闻玥落在一片云彩之上。

    闻玥猛然回神,她站起身,天色大亮,“南天门“三个字各外耀眼,每隔几个呼吸,便会有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而至,神色肃然。却不知为何,竟跟瞧不见她似的。

    她眼露迷茫:“方才,发生了什么?”

    杀生比她还茫然,急道:“你刚才去血魔海了!可是不应该啊。只是金龙玉佩而已,怎么会把你传送到那处……不对,你根本就不该进幻境,主人从一开始就没对你施法啊。”

    闻玥勉强捋清思绪:“你是说,我是被金龙玉佩吸进来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杀生语气不屑:“金龙玉佩只是一个载体而已,真正强悍的,是背后的那个东西。以幻境杀人于无形的东西,最为下作。除了主人,整个魔界可没人敢用它。”

    闻玥看着脚下的云彩,随口接道:“他为何敢用?”

    杀生道;“废话,因为有我啊。我可比那个专戳人痛处的东西强多了,天天就晓得耍阴招的东西。”

    在杀生心里,大抵除了自己,全都是垃圾。于是闻玥不打算与他多费口舌,问道:“说实话,这是哪里啊?他们都瞎了吗,怎么都看不见我。”

    杀生嫌弃道:“九重天阙,你们凡人口中的天堂。这是你们亲亲国师的幻境,你是外入者,他们当然看不到你。也不晓得那东西发什么疯,把你搞进来……可怜我主人在外面累坏了吧?”

    国师?

    眼前场景又一变化,眨眼间,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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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双脚落地。

    台阶往上,大殿最高位。

    一位容貌俊逸,衣容华贵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上,神色自若,不怒自威。

    右侧,坐着几位妇人,身着华冠丽服,皆有堪比西施之貌。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黑靴,双目紧阖,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左侧,七位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的男子各自归位,正数第三个座位无人安坐。

    七人中,有人面露担忧,略显苦色。有人无所事事,神游天外。有人神色严肃,面含谴责。

    大厅最中间,一片空荡。一人端跪在地,白衣染雪,绾髻凌乱不堪,右臂以一种格外别扭的姿势半垂在侧,背影是说不出的萧条。

    几人之下,至少有上千人挤在下面,看上去心情奇差,个个气愤填膺,民愤激扬。

    闻玥飘过去瞧那人,一张熟悉的,坏她好事的脸就这么出现了。

    国师。

    闻玥:“……”

    她是幻觉了吗?

    这……这……好像是天界的议事堂吧?

    高位之上,中年男子冷冷道:“玉焕,你还有何话要辩?”

    此言一出,无人接话,倒是识海里的杀生炸了:“天帝老贼?!靠,老子要宰了他!”

    闻玥:“……”

    玉焕,好像是……

    天界三殿下,就叫玉焕。

    别问她怎么晓得的,天界诸事,她母亲都很懂行。

    天族实力强劲,自诩一族之力可抵魔,人,妖三界。也因此,天界之人大多性子高傲,目中无人。

    在他们眼中,魔族是手下败将,人族是枯木朽株,妖族是阿猫阿狗,全都不值一提。

    给人界当国师,毕生守护人族,还是尊贵的天界三皇子,搞笑的吧?

    国师答:“无话可说。”

    天帝还未言语,反而是下方的人先怒了,民情鼎沸。

    “三殿下可正理直气壮啊,要是我,我不得羞愧死。”

    “这可不是,你说,三殿下输也就算了,偏偏输给魔界之人。输给魔界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还输给了墨玄小儿,四界无人不知,那墨玄小儿还是个稚子啊。”

    “我们天界力压魔界十万年之久,妖,人两界为我们马首是瞻。此番大败,叫我们天族人出去怎么见人!又怎么敢出去见人!”

    “若我输给一个修为不及我,年龄比我小这么多的小儿,我必将引颈受戮,也不会像三殿下这般苟活于世!”

    “断剑之耻啊,连剑都让人家折了。修剑之人没了剑,那还有什么!真是耻辱!”

    国师紧阖双眼,再无人能透过那双眸子,窥探他的几分情绪。

    天帝无言,可闻玥能感受到,天帝应是失望透顶了。

    他看向国师的眼神,真的像极了新帝看先帝的眼神。

    下面的天界众神仍愤慨不已。

    “帝君,请严惩三殿下。”

    “此番,三殿下必要给我们,也要给天界一个说法。”

    “其子犯错,其母当以同罪论处。云妃娘娘教子不严,也当受罚。”

    “说到底,到底是教子不严,还是天赋就是如此。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是不知晓。可云妃娘娘乃凡人飞升成神,血脉不纯,没能让三殿下有胜于墨玄小儿的天资。说到底,也是过错!”

    “飞升上来的,就是靠不住!”

    国师猛然睁眼,手腕一翻,身旁的断剑霍然出鞘。

    他一步未动,仍旧跪地,背对着众神。可那柄断剑,就是准确无误地劈向出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