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烟梨
    林夕眠惊讶道:“竟能以一敌百?她是何方神圣?”

    王管家伸出一根手指,一双眼睛比他光秃秃的头顶还亮,道:“当今江湖第一,钟瑶兮,钟女侠是也。”

    钟瑶兮……竟然是她。

    她也来到了黄泥镇。

    闲来无事,江潮经常同她讲一些江湖逸闻趣事。这位钟女侠是江潮原身的偶像,自然成了两人避不开的话题。

    钟瑶兮,人称“烟梨玉娥”,又有“烟梨剑仙”的美誉。

    “烟梨”二字来源于一件趣事:传闻钟瑶兮天资卓越,却依旧勤奋刻苦,每日早出晚归,在僻静山林中练功。

    春三月,风光旖旎,花香满衣。她在梨花林中练剑,皎洁的花瓣簌簌而下,让她整个人如同包裹在薄雾之中,又似是淋了半身冬雪。

    其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其景美不胜收,过目难忘。

    钟瑶兮师出魏榆宗,剑术无双,自十七岁拔得武林大会头筹,迄今蝉联武林魁首十年之久,实乃当今江湖中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她不仅武功高超,还是济世的侠客。钟女侠行踪不定,经常外出,若是路遇不平,管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是恃强凌弱的鼠辈,一个个不留。

    她在黄泥镇现身,“黄泥圣主”盗墓伤民的好日子可就彻彻底底到头了。

    林夕眠道:“钟女侠如今在何处?”

    王管家道:“在客栈休息,一会儿就去收拾那外来的假皇帝。”

    林夕眠眼眸晶亮,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去见她。”

    王管家皱眉,“什么?林姑娘不早日离开么?若是让少爷知道……”

    林夕眠却道:“就是要少爷知道。你想,少爷练剑十载,最崇敬的人是谁?正是这江湖第一的‘烟梨剑仙’。今日如此良机,怎么能错失。”

    王管家面露难色,“可是少爷知晓他不会武功的事,小的们就难办了啊……”

    “他不会知晓,”林夕眠自信满满,“少爷大病初愈,使不出功夫是自然的事。我与他同行多日,何时露过馅。”

    “……这倒也是。”

    说服了王管家,林夕眠赶紧拉上江潮与马钱多,直奔黄泥镇客栈。

    无他,林夕眠也想见识见识江湖第一的盖世本领。

    *

    钟瑶兮所在的客栈,正是林夕眠探访过的那一家。三人急匆匆赶到,生怕错过了什么。

    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全部是黄泥镇的百姓。盛夏炎炎,人群里各种各样的气息交杂,林夕眠掩鼻。

    三人只能待在门口,听着耳畔喧闹,根本挤不进去。林夕眠踮起脚尖,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林夕眠拉拉身旁人的手袖,道:“江潮,你个子比我们俩高,你能看见吗?”

    江潮摇头,满脸无奈,“看不到,这里人也太多了。”

    马钱多叹气道:“可惜我们得到消息晚了些,如果早点到就能看见剑仙了……”

    热浪铺天盖地,林夕眠抹抹额上汗水。

    她无奈,可又不愿无功而返,于是竖起耳朵听,试图从嘈杂的环境里了解客栈内的情况。

    有人道:“剑仙说了,她要去亲自杀了那个作威作福的‘圣主’!”

    另一人道:“‘烟梨剑仙’举世无双,什么劳什子‘黄泥圣主’,就是几百个魔教死士来了,也是她的剑下之鬼!”

    周围的人附和着:“就是就是!”

    这话林夕眠也认同。钟前辈的剑术不容置疑,再加上“黄泥圣主”本就是个半吊子,估计顷刻之间就能结束厮杀。

    热气聚散,鼻腔里的恶臭越来越浓,是汗味脚臭混杂的气息。林夕眠恨不能屏住呼吸。

    周围又有人道:“……既如此,‘烟梨剑仙’在里头做什么?怎么还不去竹林处为民除害?”

    “你急什么,钟侠女在问罪呢!这江湖名门正派就是不一样,她要我们将‘黄泥圣主’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说出口、列下来,好让恶贼悉数奉还!”

    “原来如此,好啊,好啊!”

    忽然听一人高声喊:“出来了!出来了!剑仙来也!”

    闻言,拥挤的人群从客栈让出一条狭窄的缝隙。林夕眠赶忙拽着江潮和马钱多,站在了街道两侧的石头上。

    这个位置高,一会儿钟瑶兮路过长街,一定能将她瞧个仔细。

    江潮附在林夕眠的耳边,有意打趣她,“夕眠,你这样很像狂热粉丝参加偶像的见面会啊。”

    “天下第一,我是真的想见识见识。”林夕眠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敬之情。

    “对啊,人之常情,就像我喜欢仙姑一样,”马钱多道,“来了来了,阿眠快看!”

    林夕眠去望。

    人头攒动,只窥得那一抹素衣如雪。

    一阵凉风袭过,日光从缝隙散落。那白洁的身影缓步行来,仿佛碎雪融化在天地间,瞬间消弭热气。

    女侠身姿修长,气质高雅,衣袂飘飘,恍若空谷幽兰。那张脸庞果真人间绝色,面容清冷,远山如黛冷寂,双眸如冰疏离。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两鬓几缕发丝随风飘动。

    手中拿着一柄银色长剑,散发凛冽的寒气。长剑本无名,到了众人口中,便随着主人叫“烟梨”了。

    马钱多看呆了,“那就是‘烟梨玉娥’,果然是倾国倾城……”

    林夕眠大饱眼福,当即道:“钟前辈要去竹林抓贼,我们也跟着去。”

    “好。”

    一群人随着钟女侠往竹林去,队伍浩浩荡荡。林夕眠三人使劲力气往前赶,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看戏”的位置。

    一人指着远处竹林若隐若现的府邸,高声道:“女侠,便是此处!”他说这话底气十足,仿佛寻得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靠山。

    钟瑶兮面色淡然,“嗯。”轻而冷的口气。

    他们正欲继续深入,竹林里有人呵斥道:“你们一群人在此地作甚?难不成要造反吗?”

    他们动静太大,早就惊到“黄泥圣主”。如今斥责的人,正是“圣主”的手下。他站在山石边,腰上挂着一把剑。

    钟瑶兮面不改色,冷声问道:“你们的头领在何处?”

    许是被眼前的场景唬住了——毕竟来黄泥镇月余,眼前这一群老实的百姓鲜少敢拒绝他们的要求。

    何况……男人望向钟瑶兮。

    出尘的气质,天晓得白衣女子是何方神圣。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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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强撑着气势,道:“不知道。你是谁?”

    钟瑶兮不答。

    “你们一行人私自征收赋税,可属实?”她拔剑而出,光影凌冽,她的语气又冷了几分,“聚众谋私,其罪当诛。”

    一见到剑,那男人便傻眼了,转身要跑。

    哗——

    银光闪射,顷刻间,钟瑶兮的“烟梨”剑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下。

    竹叶簌簌而下,如同沐浴一场青色小雨。

    男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连连求饶,“……姑奶奶,小的错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钟瑶兮无心于听他的诉苦,耐心地再问:“你们的头领在何处?”

    “在在……”男人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林中屋子,“在、在屋里……”

    钟瑶兮寒声道:“带路。”

    男人颤巍巍,“是、是。”

    听得外面闹腾,屋中正喝酒吃肉的大汉们坐不住了。

    如林夕眠所料,只有头领会武功。因为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竟然还是“圣主”亲自出手迎敌。

    她可算是见着了“黄泥圣主”,那人黑衣黑袍,被面具遮住脸。不过,看起来年纪不小。

    擒贼的速度比林夕眠想象中还要快。

    因为钟瑶兮的剑,太快了。

    几乎是一切变幻都在须臾之间,剑刃锋利,动作流畅,真不愧为天下第一。

    “烟梨”出鞘,剑刃光影摇曳。钟瑶兮一把取下男人的面具。

    所谓的“圣主”“土皇帝”,其实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他脸上布满沟壑,皮肤黝黑,看起来与无数田间劳作的农民无异。

    几十人只能乖乖跪下认怂。

    黄泥镇的老百姓高兴了。有几人大着胆子上去踹了几脚,被钟瑶兮制止。

    钟瑶兮道:“你们来到黄泥镇,只是私征赋税?”

    “圣主”道:“是是是……”

    “总共得多少银两?”

    男人指了指身后紧锁的房门,“回女侠的话,都在那屋子里。我们愿意双手奉还,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

    一名大汉猛地撞开房门,惊喜道:“女侠,里头确实有钱!”

    钟瑶兮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只有这些?”

    “是。”

    “都在此处?”

    “是。”

    ……他们不知道盗墓的事情。

    “不!他们撒谎!”林夕眠忽地从人群中跳出来,她抬头挺胸,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钟前辈,他们几十人还是盗墓贼!”

    钟瑶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林夕眠也不啰嗦,将窑洞中的发现一五一十吐露而出,“……前辈,还要让他们把赃物归还!”

    钟瑶兮冷冷扫过“黄泥圣主”,道:“这位姑娘所言,可属实?”

    “……是是是!女侠,饶了我们吧下次再不敢了……”如此情况,只能全招了。

    周围人叽叽喳喳。

    “原来是这样!”

    “就是欺负我们不会功夫……”

    “富商的故事我也晓得,竟然让他们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