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
    虽然晟徐让他们好好歇息,但叶抒苒和裴宴秋上半夜就没有入睡。

    下半夜时,叶抒苒实在撑不住了,便靠在某人身上瞌睡了起来。

    第二日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榻上了。

    而裴宴秋则是睡在不远处的软榻上,阖眼下方的睫毛打上了一层安静的阴翳,还裹着一张厚被褥。

    叶抒苒看了一眼裴宴秋,他睡这儿不会不舒服吗?昨晚应该是给她让出了床铺。

    要不把他抱回床榻上罢?叶抒苒悄咪咪地走近他的软榻,然后将他一把抱起。

    接着就对上了裴宴秋那惊讶到诧异的眼神,叶抒苒抱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眸,两人一时间无言对视。

    “大人,醒了吗?郑大人说要来看您,现在已经在院落里啦。”晟徐的声音又适时地从门外响起,所幸他没有推门进来。

    “咳咳,醒了,你们先好生招待郑大人。”裴宴秋窝在叶抒苒怀里,轻声道:“抒苒是想带我去哪里?”

    他那墨眸像黑曜石一般亮,就这么映住她的面容。

    “呃,我这是...想搬你去旁边的床榻上罢了。”叶抒苒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直接将他抱去床榻上放下。

    “多谢抒苒。”裴宴秋被放在床榻上,虽然知道他家抒苒力气大,但抱起他一个成年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

    “哈...不客气。”叶抒苒耳朵根都红了,眼神有些游移。

    “咳咳!裴大人,你还在睡觉么?”门外传来郑元安的声音,那人还敲了敲门,似乎竖起耳朵听里面的情况。

    “裴某还没梳洗,请郑兄到前厅稍后一会儿。”裴宴秋说道,边说还边看着叶抒苒。

    叶抒苒忽然意识到,那她等会儿要怎么解释呢?!

    “好罢。”郑元安应和了一声,似乎随着晟徐他们走开了。

    “他走开了?”叶抒苒轻声问。

    “嗯,应该罢。怎么了,抒苒?”裴宴秋眼眸中闪过玩味,还有些逗弄她的意思。

    “没什么,你们府上有后门吗?我准备走了。”叶抒苒打算趁郑元安没发现就跑掉,要是被这人知道了,怕不是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有,抒苒可以先换身衣服。”裴宴秋说道。

    裴宴秋站了起身,让屋外的丫鬟送水进来。

    丫鬟们自然也很识趣地端了两铜盆水进来,还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叶抒苒后,匆匆退下了。

    “嗯,再送一套衣裳过来了,给叶姑娘。”裴宴秋早就为叶抒苒购置好了各个季节的衣裳,只是都放在储物室内,不敢告诉她。

    “奴婢遵命。”丫鬟立马去了趟储物室,然后将衣裳端上来。

    “叶姑娘,需要奴婢伺候你换衣裳么?”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不用,你给我就好。”叶抒苒接过衣裳。

    “咳,那边有屏风。”裴宴秋示意她去屏风后面换,双颊有些泛红,还为了掩饰什么轻咳道。

    “好。”叶抒苒连忙应和了声,她都要羞冒烟了。

    一道屏风之隔,两个人都在换衣裳。叶抒苒才发现这丫鬟给她的衣料特别合身,还加了件鹅绒袄。

    这衣料质感尚佳,应该不会是丫鬟或者婆子的衣裳,只可能是裴宴秋...他购置的。

    叶抒苒觉着身上这衣裳都有些烫身了起来,那边的裴宴秋似乎不太方便,还低声呻吟了几声。

    对了,他的伤还没好!

    叶抒苒穿好衣裳便来到他跟前,问道:“是手不便穿衣么?”

    “是啊。”裴宴秋叹息了一声,神色颇有些讨好和期待的意味。

    “呃,那我帮你?”叶抒苒想到这屋子里就她二人。

    但说完这番话之后,她才意识到不是可以叫丫鬟或者小厮来给他换吗?!

    还有,他明明知道不方便,为什么不让小厮帮忙——

    “多谢。”裴宴秋的道谢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他这声音夹着甜丝丝的尾调。

    果然还是...故意的罢。叶抒苒没好气地睨了某人一眼,却得到了某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一刻之后,两人都收拾好了。

    “你去见郑大人的话,我就回铺子啦。”叶抒苒随着他出了房间。

    “嗯,好。”裴宴秋点了点头,应了声,但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此番郑元安来是不是说那件事情。”

    叶抒苒正抬起步子往外走呢,顿时身子一滞。

    郑元安作为知府,现在张国师的尸骸依旧在府衙里放着呢,他来找裴宴秋说不定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那我也不是很急着要回铺子。”叶抒苒讪笑两声,朝裴宴秋眨巴了一下眼眸。

    “哦?那抒苒要一起去前厅用膳吗?”裴宴秋唇角上扬了一小个幅度。

    “要,走罢。”叶抒苒便扶着他的手,一起前往了丞相府的前厅。

    前厅里一圆桌,外加几张凳子。郑元安就坐在其中,正喝着茶,吃着丫鬟们端上的点心。

    “元安,怎么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裴宴秋携着叶抒苒一起过来。

    “见过郑大人。”叶抒苒行了个礼。

    “宴秋兄,叶姑娘,各位新春吉乐啊。”郑元安匆忙擦了擦嘴边的碎屑,站了起身。

    “郑大人,你嘴边还有一些。”叶抒苒指了指自己右侧的嘴角说道。

    “啊真的?”郑元安连忙拿起帕子把另一边的嘴角也擦了一下。

    “真是失礼了。”郑元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叶姑娘怎么会这么早到丞相府呀?”

    说罢之后,郑元安在叶抒苒和裴宴秋两人面前打量了一下,似乎有了一些猜测。

    “呃,这个...”叶抒苒眼珠子一转,便想好了借口:“我想着来找裴大哥道声春节喜乐的,所以便早早来了。”

    没想到身旁的裴宴秋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这声音很轻,估计也就叶抒苒能听到了。

    “噢,叶姑娘倒是有心哎,有没有收到红包呀?我这儿...我...不好意思啊,今日走得匆忙,没有带红包。”郑元安说着就往身上翻找,却没找到,又尴尬笑了两下。

    “无妨无妨。”叶抒苒摆了摆手。

    “要谈些什么,都坐下罢,不要站着了。”裴宴秋说罢,立马就携着叶抒苒到一旁落座了。

    “有没有站累?”裴宴秋凑近她问道。

    “没有啦。”叶抒苒朝他一笑。

    郑元安看到两人的互动,眸中闪过惊奇和了然,险些就忍不住问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谢王爷最近还有找你么?”裴宴秋直接打断了郑元安好奇的思绪,将话头转入正题。

    “最近倒是没有找了...呃。”郑元安看了一眼叶抒苒又用眼神询问裴宴秋。

    “接着说。”裴宴秋说道。

    晟徐这边端上了新的糕点和热茶,说道:“慢用。”

    “张国师的尸首昨晚险些被烧了,幸好我们救火及时。但是国师的腿骨还是被烧了一部分,只是有件奇怪的事情。”郑元安便开始说道。

    “国师大人的骨头烧出一种很奇特的香味。”郑元安的眉头紧皱,“那种香味,我在香盈坊闻到过。”

    叶抒苒握茶杯的手指一紧,立马与裴宴秋对视,果然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情绪。

    “你们怎么了?”郑元安奇怪地看着两人。

    “没什么,元安你先继续说。”裴宴秋轻轻摇头。

    “嗯,太奇怪了。就是人的骨头怎么能烧出那种香味啊?”郑元安嗐了一声,“而且这香味竟和他手里攥着的香囊味道一致。”

    “那香囊有查出是谁的么?”裴宴秋却没有惊讶的表情,接着问。

    “查出来是香盈坊前些年流行的一款香囊,一些女子会送给她们的恩客。”郑元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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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所以说,杀了张国师的就是那些女子的某位恩客。”

    “大皇子和秦国公是香盈坊的幕后主理人。”裴宴秋补充道。

    “确实是,所以他们嫌疑也很大。昨晚密报传到陛下那儿去了,陛下让我们继续查。”郑元安说道。

    这会儿裴宴秋倒是有些惊讶了,说道:“陛下这态度有所转变?”

    这件事情涉及陛下的皇子们,没想到陛下还会让他们继续查。

    “这得多谢宴秋舍身救陛下了,陛下现在可信任你了。”郑元安指了指裴宴秋中伤的位置。

    “还有呢?”裴宴秋知道这人还没把话说完。

    “之前仵作不是验出张国师在死前还中了毒么,那种毒前所未见,不能确定是什么。”郑元安那种松弛的感觉又消散了,依旧蹙起眉头。

    “或许可以问问南越的府衙。”叶抒苒忽然出声说道,“找一下归乡的前鸿胪寺寺卿的死亡卷宗。”

    “什么?”郑元安一愣。

    “说不定和我祖父中得是同一种毒。”叶抒苒想起叶祖父也是身中奇毒。

    “等下,你祖父是前鸿胪寺寺卿叶无澜?”郑元安很惊奇,茶盏被他一手抖还险些掉出去。

    “嗯,虽然祖父他当时因为一些事情,被迫辞官归乡。可是归乡途中被人下毒,回到南越后坚持了不到两个月便离世了。”叶抒苒回忆道。

    “说不定是同一种毒,当时张国师与叶寺卿交好,两人总有书信来往,也可能是得罪了同一个势力。”郑元安连忙从胸衣的兜里取出纸。

    “给个墨!”郑元安说道。

    “嗯,给郑大人上墨。”裴宴秋让晟徐拿来墨砚和毛笔。

    郑元安立马就写了起来。

    “这是写什么?”叶抒苒附到裴宴秋耳边问。

    “写信给南越的那位知府呀。”郑元安这时的耳朵特别灵,明明叶抒苒问得已经很小声了。

    “哦,郑大人写信的速度挺快的。”叶抒苒点了点头,却见郑元安已经写完了信。

    “那是,我写的字他应当能看懂罢。”郑元安说罢还打量了一下自己写的信件。

    “这不好说。”裴宴秋打趣道,“还记得之前你赶奏折,交上去后陛下都看不懂你呈上去的是什么。”

    “怎...怎么会呢,这次我写得还可以的啦。我得让人快马加鞭过去。”郑元安正要出去找驿站。

    “等下,我们用皇龙密钥传过去罢。”裴宴秋连忙叫住郑元安。

    “这信件应该没关系罢?”郑元安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走了回去。

    “昨晚出那件事,说明你已经被盯上了,最好还是用陛下指定的传讯罢。不然你的信还未去到南越,就被拦下了。”裴宴秋眸色微暗。

    “也是,那还是交给陛下的亲信罢。”郑元安冷静下来。

    “嗯...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叶抒苒倏然想起阿檀所说的她祖父传递信息的密语。

    “什么问题?”郑元安有些疑惑。

    裴宴秋也望向她。

    “鸿胪寺之前是不是有过一些密语,是用麒麟的纹路来传递的?”叶抒苒问道。

    “呃,这个我倒是没查过,若是有密语的话,应该也还在鸿胪寺内。或许叶无澜大人已经销毁了。”郑元安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昨日...”叶抒苒同裴宴秋、郑元安讲了一下那些西夷人大闹陶记的事情。

    “竟然如此。”郑元安听了,沉思了起来。

    裴宴秋则是有些担心地问:“抒苒,那你没受伤罢?”没想到他的姑娘遇到那种事情,晚上还依旧回来找他。

    “没有受伤,谢王爷他们是知道这个麒麟纹样的事情,所以拿陶记作了一个局。”叶抒苒叹了口气。

    “拿你们铺子作局么?这倒是他会干的事情。”郑元安说道,话语间皆是对谢王爷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