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臻再次醒来时,身上的酸痛已经消失了大半。他眯着眼睛活动了一下肩膀,伸展手臂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感受到了坚硬而温暖的东西,他睁开双眼,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围在了他的身边。
“老板,他醒了。”被闻臻手臂戳到的男人冲着身后坐着的男人说道。
“知道了,都干活去吧。”男人优哉游哉地看着眼前的老式纸质报纸,说道。
众人纷纷退了出去,狭小拥挤的房间顿时显得宽敞明亮。
“你师傅手术已经成功了,现在还在隔壁房间休养,没什么大问题。”
闻臻感激地看向男人,刚想要下床却差点跪倒在地。他撑着床边又重新坐了回去,经历了高烧和被蒙面男人殴打后他又强撑着在暴雨里跑了几公里。所幸黑市的赌场老板找到了他,并带着回到黑市,和师父一起在黑市的小诊所里接受治疗。
“诺,轮椅。另外,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所托。”男人指了指放在病床另一侧的轮椅,不紧不慢地翻阅报纸的下一页。
“不是,我想要跟您合作。”
赌场老板将手中的报纸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中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严,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闻臻,说道:“哦?你说说看。”
对面的男人虽然并没有施压,但闻臻却莫名的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从收到那团秘密纸条时,他就知道苏榕再次帮助自己救下了师父。当得知师父安全后,他内心升腾起一股视死如归的怒气,既然自己失去了价值,也没有能力保护师父,那就跟着蒙面男人同归于尽,这样师父就彻底安全了。直到听到了他贩卖黑市的新闻依旧被毁掉的信息,才终于意识到福利院时间背后的靠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脑海中的一切变得清晰,昨天医院来了两拨人,一拨是把师父带走的赌场老板的人,一拨则是把自己打晕带走的蒙面男人的人。一开始他只知道蒙面男人属于福利院暗地交易团伙,但蒙面男人为何会对黑市贩卖的新闻这么在意,那新闻里的主角明明是智脑十年前的仿生人产品,和福利院、暗地交易团伙之间又能产生什么关联?除非,蒙面男人的背后东家就是智脑。这一猜测虽然荒唐,但却合理,如果他留在蒙面男人这里必定会死路一条,哪怕他与蒙面男人同归于尽,面对智脑的针对,师父最终也将无法安享晚年。
“我想要跟您合作,一起扳倒智脑。最大的仿生人公司倒闭绝对会被周围的企业瓜分干净,但如果抢占先机的话,不知道您能不能吃得下……”
“哼,口气真倒是不小,谁不知道智脑倒闭会重新分割整个江市的市场。”
闻臻看到男人虽然嘴上不信任自己,但眼中却毫不避讳地冒出了侵略的精光。他有把握自我意识的新闻发布后会重创智脑,不然蒙面男人也不会这么想要杀了他。
“不管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这段日子我都会保护好你和你师父,至于合作的事,看你表现。”男人从椅子上起身,不紧不慢地拿起报纸,离开了房间。
闻臻重新躺回被子里,他看着天花板,只觉着世事无常。一开始的他跟随师父的脚步坚守正义,从福利院出来后他却因为师父的手术费用放弃了维护正义。治疗师父的钱凑好了,手术时间也预约成功了,他原以为一直遮蔽在自己头顶的阴霾终于消散。但却没想到这一切才是厄运的开始,师父无端被毁坏的药品,手术医生莫名遭受到的袭击,一桩桩一件件压在他的心里。直到他被蒙面男人无情打击的那刻起,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一再忍让不过是助长黑恶势力嚣张的气焰。
他不该死,也不该与蒙面男人同归于尽,他要做的是将背后的真凶抓出来,让其接受真正的审判。床头柜旁的手机消息音响起,闻臻看着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内心泛起酸涩。他突然想到几天前清晨时,苏榕突然打过来的那次通话,也许苏榕比他更早知道了智脑的阴谋,也许那次电话是需要他的帮助,但最终却选择不连累自己。他按下按键,一字一句地敲下了回信……
*
乌云遮蔽了皎洁的月光,余问、里亚诺、仿生人苏一和苏榕围坐在智脑安市分部的办公室桌子上,商讨明天的外出训练计划详细指南。
“已经这么晚了吗?”余问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走向窗边,“喂,里亚诺,快来看,楼下亮着的那个像不像你的雕塑小鸟。”
“是雪鸮。”里亚诺起身走到窗前,认真纠正道。
办公室商讨的圆桌上,只留下了写写画画的苏榕,以及毫不避讳地望向苏榕的仿生人苏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苏榕终于抬起头,注意到了身旁消失的两人。她低头,就像是在逃避仿生人苏一的目光,但很快又像是下定决心般的抬头看向仿生人苏一。
“明天,”苏榕刚说了两个字,就注意道仿生人苏一坐到了自己身旁,认真且耐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咳,我是明天训练计划的主要负责人,记得跟紧我。”
苏榕不自然地继续扎进笔记里,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与不知所措,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仿生人苏一。
“嗯。”简短的回答,没有任何疑问或是更多的话。
“你们两个快过来!好像有人在准备放烟花哎!”余问兴高采烈地招呼着苏榕和仿生人苏一,脸上的困意和疲惫早已消失不见。
突然,“咻”的一声,烟花抛入天际的光亮闪烁绽放,就连遮蔽月光的乌云也识趣的走开,月光与烟花交相辉映,此刻的美景让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呼吸。
“哇,快,快许愿啊!”余问地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愉悦和笑声随之而来。
里亚诺却罕见地双手合一,闭上眼睛,对着窗外的烟花虔诚许愿。余问不可置信地看向声旁的里亚诺,好奇道:“你也有愿望吗?我以为你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呢。”
面对余问的起哄,里亚诺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哇,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了,肯定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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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有关系。”余问笑着调侃里亚诺,不一会儿,又盯上了站在角落里看烟花的苏榕,“苏榕,你呢,你的愿望呢,快趁着烟花结束之前许愿!”
苏榕摇摇头,并没有想要许愿的意图。
“不应该呀,人怎么会没有愿望呢?”余问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没过多久又被烟花转移了注意力。
月明星稀,烟花一次又一次绽放在黑夜里,转瞬即逝,又绚烂至极。仿生人苏一注意到了苏榕的不对劲,走到了她的身边,试图缓解她的悲伤。
“我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实现愿望,找到苏一。”
仿生人苏一明白苏榕的难过,也理解苏榕的逃避,甚至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会让苏榕更加痛苦。从在总控台搜寻到苏一信息的那刻起,他就不再奢望能够继续陪伴在苏榕身边,只希望自己能够去分担一些她寻找苏一过程中的伤痛与压力。
苏榕听到他的话后停顿了一瞬,但又很快垂下头去,快步离开这里。仿生人苏一感受到了苏榕的排斥与回避,他看着苏榕走出办公室的身影,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大衣,追了出去。
电梯临时维修无法使用,仿生人苏一看着半开的应急通道楼梯,担忧地走了进去。空荡的楼梯口回荡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仿生人苏一找到了苏榕,将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女生停下脚步,回头与他对视。
月光透过楼道的通风窗,柔和的洒在空荡的安全通道里。仿生人苏一分明看清了苏榕脸上的泪痕,以及决绝的目光。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机械心脏变得很疼很疼,比拆开机械躯体重新安装时疼,比装入痛觉系统体会心脏麻痹时疼,甚至比看到苏榕在地下仓库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时还要疼得多。
“苏一死了。”
这四个字组成一句话,砸在仿生人苏一的心里。加速的心脏跳动以及无法喘息的窒息感像是传染病一样,从苏榕传给仿生人苏一,此时的他感受到了苏榕的切身痛苦与不安,他的内心却像星火燎原一样,不安的念头迅速席卷到意识的每一块领域。他终于找到了苏榕从地下仓库出来后逃避自己的根源,但这事实就像钉子,硬生生地钉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之前面对苏榕的回避他还能安慰自己,可现在他只感觉一脚踏入深渊,无法逃离。
如果苏一死了,那他呢?他对于苏榕又算什么?是苏一死亡的提醒,是痛苦记忆的具象化,是想要忽视想要逃离却挥之不去的恶魔。不,他不是。
仿生人苏一追上走出应急通道的苏榕,他跑到苏榕面前,眼底的不安暴露个彻底。
“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他的声音不似往常那般温和自在,仔细听还能听到声音中的乞求与抖动。他看着苏榕,往常他只要这样看向苏榕,她就会心软接近自己,只不过,今天眼中的湿润与不舍要比往常真心上千倍万倍。只是眼前的苏榕却麻木地摇了摇头,连一眼都没有留给自己就快步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