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寄生
    此时,一切麻烦的根源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它正好奇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它第一次寄生人类,它对身体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它还在一旁见证着这具身体的死亡。

    那时,它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心里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它前几次看到死亡都未曾拥有的感觉。

    眼前的人在白天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会哭,会笑,会担心,会思考,但现在他只能冰冷的躺在这里。

    它用舌头舔了舔对方仍有余温的手,却无法再让他鲜活起来。

    但它听见一个声音,不断地乞求道:“我还想活下去,哪怕多活一秒也好。”

    这种感情它很能理解,在诞生之初、将死之时,它也有这样强烈的渴望。

    于是它努力思考着回应道:“我能让你活下去,但你再不是你。”

    “没有关系……怎么样都行,只要能活下去……”对方的声音似乎非常虚弱。

    但他说出这句话后,又立马用尽全力补充说:“不……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很快,便彻底消散在空中。

    它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从这具身体上脱离,融入到另一具身体之中——现在的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具身体活下来,然后帮助“他”活下去。

    很快,它就从地上站起来,并把头安回了脖子上。

    它又“活”了。

    但最麻烦的地方却不是这个。

    事实上,寄生的过程并不困难,庞大的能量需求才是关键。目前它因为寄生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能量,只能勉强撑住几十分钟,如果想活下去,必须把脖子上的致命伤治好,否则很快它就会再次遭遇脑袋分家。

    就在它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时,一个老头出现在它眼前。

    “天啊——”

    它望向那张满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显然,对方不幸地目睹了它寄生的全过程。

    它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操纵杀死的那个警察,脑海中窜出一个好办法。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钟老头慌张地问道,他说完,一个转身似乎打算立刻逃走。

    “别动,否则杀了你。”它开口道。

    钟老头一听这话,迈出的脚立刻镇在原地。

    他浑身冒冷汗,扭头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它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大裂口,说:“帮我。”

    钟老头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会意,慌慌张张地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心里却想着等这个怪物一上手术台,就立刻杀了他。

    但它似乎也想到这一点,平静地说道:“杀我,寄生你。”

    钟老头吞了吞口水,他想起刚刚这个家伙死而复生的诡异模样,确信这不只是单纯的威胁。

    于是,两个钟头后,他们从一家地下诊所门口走了出来。

    “谢谢光临,一共二十七万联邦币,祝您健康平安。”

    钟老头不舍地打开智脑支付系统,给机器人扫描,满脸肉疼。

    他看着身边脖子缝了一圈儿,好奇打量着周围一切的家伙,不由得再次发问:

    “你到底是谁?”

    它看了钟老头一眼,没说话。

    实际上它自己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但它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从哪儿来。

    “那你总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吧?”钟老头接着问。

    它对上钟老头的目光,想了想说:“两个人,杀了维恩,带走爱德华。”

    “那两个人你看清了吗?他们把爱德华带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钟老头听着,又仔细打量了它几眼,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借用这个男孩儿的身体呢?你之前一直是呆在那个猫身上的,对吧?”

    这个问题它很难回答。

    事实上,它完全可以不用转移身体。

    但当它目睹那个男孩逐渐失去生命时,它本能的产生一种共鸣和冲动——它希望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

    它无法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它并不后悔。

    唯一让他苦恼的就是寄生人类需要消耗太多,之前它吃的“食物”能量一下子就消耗了大半,它必须去找新的“食物”了。

    钟老头看它半天不吭声的样子,心里翻起白眼,本来他还指望那俩小子能撞个大运,现在好了,反倒是给自己送来两个大烂摊子。

    他不知道那群追杀的人会不会再来调查,但目前这个能力诡异,却又好像小孩一样的家伙是没法抛下了。

    这么想着,钟老头默默叹了口气,带着它上了自己的车。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地下室内。

    这里是一个被废弃的书店,书架乱七八糟地倒在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废纸和老鼠屎,扑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霉味。

    钟老头咳嗽着打开灯,橘黄色的光照在二人脸上,他看了“维恩”一眼,说:“这后头有个浴室和厨房,你先去把这身血洗了,衣服换了,要吃什么自己去拿。”

    说着,他就走到书店的柜台前,蹲下,抹开桌角下的蛛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起子隆隆咚咚地捣鼓起来。

    它照钟老头的话穿过后门,发现浴室也像被野兽抢劫过一样,到处都是散落的衣服、空药瓶,混着玻璃渣和凝固已久的血迹,在时间的堆积下攒起一层薄薄的灰。

    浴缸里面还算干净,缸尾的嵌墙木柜里放着一叠被塑料包好的干净衣服和各种紧急药品。

    它转了一圈儿,花费了半个小时研究明白了花洒的使用和衣服的穿法,洗完澡后踉踉跄跄地走出浴室门。

    书店里,钟老头正操纵着一个老旧的台式电脑,用着它不曾听过的语言跟别人说着什么。

    于是它转头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一堆放过期的营养液和大大小小的蟑螂。

    “呼——”

    它赶走那些顺着冰箱门爬上他手臂的小家伙,把注意力放到眼前腐烂的东西、自己和这个破破烂烂的厨房身上。

    虽然它想不明白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它从心里升起一股后知后觉的愉悦,连带变质洗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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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味道都芬芳起来。

    ——现在,它也是人类了。

    它不必再过上从前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能够更随心所欲地探索这个世界。

    它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试探着摸了摸自己胸口,一刻年轻的人类心脏正在热烈跳动,滚烫,有力,正如它想象中的模样。

    但是,它却隐隐感觉自己缺少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地下室里,一个男孩儿也从昏迷中醒过来。

    头痛,想吐。

    爱德华从实验台上苏醒的那一刻,胃里就仿佛被烧过一般,忍不住干呕。

    他狼狈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纯白的房间。

    这间屋子十分特别,有点像他从电影中看到过的手术室,陈列着各种精密的治疗仪器,但房间的左侧是一整块透明玻璃,隐约可见几排黑色的座位。

    他靠近玻璃,玻璃上倒映出他瘦小的身影以及一个空洞的眼眶。

    他缓过神,努力回想着自己遭受的一切,大脑却像被剪断的胶片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醒了?感觉如何?”

    爱德华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你是谁?”

    “我是你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瑞德博士。”

    说着,房间的玻璃墙被光照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出现在玻璃墙外。

    “你们想做什么?”爱德华靠近玻璃,死死地盯着他问道。

    “不要紧张,孩子,”瑞德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道,“你本应该跟你那弟弟一样毫无价值的死去,而现在你却能在这里活蹦乱跳,你不高兴吗?”

    提起维恩,爱德华混乱的大脑一下子凝固了,痛苦的记忆碎片从阴影里涌现,他仿佛又看见那个雨夜,那一个浑身是血的无头尸体。

    他愤怒地捶着玻璃破骂道:“你们这群混蛋!不,你们就是一群无耻的畜生……”

    说着说着,泪水一步步浸湿了眼眶。

    瑞德看着他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玻璃上,却毫无作用,最终无力地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开口说:“看来你还保有一部分印象……不过死去的人早已不重要,未来才是。”

    “你知道自己拥有的力量吗?”

    说到这里,这个老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变化。

    他的脸抽搐了两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应该庆幸,是我救了你,让你拥有了重生的机会。”

    “接下来,你只要吃了睡,睡了吃,该做实验的时候就乖乖听话,像头猪一样活着就是你从今往后的任务,明白吗?”

    听到这里,爱德华又是一阵反胃,他冷笑一声,吼道:“去你妈的,你们还不如一开始就杀了我!”

    瑞德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所有人刚进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等他吃点苦头,自然知道什么叫服从了。

    很快,他便转身离开。

    一道红光浮现在玻璃墙的背后,那是一串红色的倒计时,在黑暗里像一个幽灵一样盯着他,似乎嘲笑着他徒劳无功的挣扎。

    爱德华怔怔地看着那道光,一脚踹翻身边的器材,转而却崩溃抱头,蜷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