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扫过第二条消息,阮灵真验证似的,滑出微信,点开了天气预报。
明日天气那栏,是个云朵上半露太阳的小图标,时间轴往后推移,显示九点开始彻底放晴。
疑惑他为什么忽然约她爬山。
但还是退回微信聊天框,问他:【你明天不上班?】
回信很快:【休息一天,我父亲回来了,明天他去医馆坐诊。】
她抬头看一眼窗外还在细细碎碎飘扬着的雪花,有些怀疑天气预报的准确性。
见她久久没回,他又发来一条:【你是明天有安排了吗?】
按理说沈佩然给批的半月的假期这周就结束了,但因莫斯科的一周紧急出差,她给她把假期延长了。
明天的确没有安排。
她回:【没有。】
想起自己好像是有很久没有爬过山了,上一次还是大学时期和舍友一起去的普陀山。
思考片刻,给他回应:【那明天几点出发?】
他答:【你几点可以起床,我们就几点出发。】
她笑了一下,回:【我几点都可以起得来。】
继而又觉得或许他是觉得需要照顾她的作息,所以才做出让步,于是直接给了个约定的时间:【六点半吧。】
他回:【好。】
-
次日,果然是个久雪放晴的好天气。
六点,天蒙蒙亮之际,阮灵真被闹铃叫醒。
一夜的好眠,有种神清气爽的轻快感,她起床,拉开窗帘。
雪真的停了,昨晚下的不久,积雪没能盖起来,远处的天际线隐隐看出一丝微弱霞光。
心中纳罕,她那被吐槽了数遍预报不准的天气App,居然准了一回。
洗漱结束,换好衣服,收拾一些临时用品装进登山包。
一边去烤箱中取她自制的简易早餐,一边打开微信,给靳聿珩发信息,告诉他,她已经准备好了,问他们约在哪里见面。
南临地处平原地带,山不多,也大多不高,全程徒步,从山脚到山顶也只需两到三个小时左右。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城南的云山以及城东的荆山。
但她一座都没去过。
学生时代忙于学业,偶尔空闲有朋友相约也都是去了别的地方。
后来从莫斯科回来,在元初她从协助业务转为正式入职,闲暇已是难得,有假期只想回家陪陪父母和二老。
去注了热水的杯中取药袋。
那天温祈叮嘱饭后半小时吃药,她打算带走路上再喝。
本以为他还要等会儿才会看到消息,正打算放下手机,对话框里就发来了消息。
靳聿珩:【我在你社区门口。】
看到这条消息时,阮灵真刚咬住递到嘴边的贝果。
看一眼手机屏幕左上角的时间。
【6:15】
她向来善于时间统筹,所以时间留得很充裕。
而从城南驾车过来,就算一路畅通无阻,也需要四十分钟。
也来不及细想他到底几点就起床了,快速吃完早餐,提起登山包,就急忙出门了。
从社区大门出去,天还没完全亮,世界像是浸在灰薄纱雾中。
对侧路边停车位上泊着辆黑色的SUV。
时间尚早,加上今天又恰逢周末,路上很是清寂。
她观察了一下两侧来车,从人行道横穿过去。
快走至车旁,靳聿珩降下了副驾这一侧的车窗。
她微微歪头,冲他一笑,走过去拉开车门,说了声:“早。”
他也浅浅勾唇,轻声回应:“早。”
将登山包放到腿上,阮灵真拉过安全带,低头扣好,回首看向驾驶位,“我们去哪?荆山还是云山?”
靳聿珩看着她扣好安全带,才启动了车子,答道:“云山,荆山属于文化山,风景可能不如云山好看。”
阮灵真点点头,她虽没去过,但也大致知道,云山是风景山,荆山古时大多用于祭祀用,文化底蕴更强一些。
从市区开车去云山需要近一小时的路程,靳聿珩调转车头,看向副驾,问:“要连CarPlay吗?”
早起的清晨总有种莫名的迟钝感,阮灵真靠在椅背看着车窗外,闻声转头看一眼中控屏。
反应慢半拍地回了声:“好。”
就在回完的一瞬间,她忽地想起了昨晚的“男模”插曲。
有些尴尬地迟疑了一下,故作自然地轻咳了声,指了指手中的手机,“我这个是新手机,还没连过你的车。”
得重新匹配。
靳聿珩察觉出了她音色里的窘意,微不可查地轻笑了声,应道:“好。”
阮灵真又不傻,当然也听见他鼻息间那轻微的一声笑意。
头低的更厉害了一点点,深吸了口气,阖了阖眸子。
方圆这笔帐她是记上了。
添油加醋造谣的本事整个元初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匹配成功,她当作全然忘记了那件事,选了个随机歌单播放,便在副驾上坦然坐好。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这个“别人”,此时除了靳聿珩也没其他人了。
那就让他尴尬吧!
那些话她本来就没说过,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在怕的。
-
车驶上高架时,靳聿珩的手机响了。
他看一眼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来电显示“修女士”。
阮灵真也发现了,看一眼前方的高架入口,指了指中控屏,问他:“你连蓝牙接吧。”
他摇摇头,“不用。”
随后偏头瞄一眼,点了接听键,又顺手打开了外放。
他喊了声:“妈。”
一道音色温柔的中年女声从手机内传出,“小择真~你一早去哪啦!我和你爸爸刚到静园,云叔就说你已经出门了。”
在此之前,修老师在阮灵真的心目中,一直是高雅矜贵的形象,在各大媒体采访中,更是温和知性的。
而此时电话那头,如果不是靳聿珩叫的那声妈,她实在难以将这个语气灵动可爱的女性,与荧屏上的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古琴届大师联系到一起。
靳聿珩目视前方,“出门了,您怎么也回来了。”
修令颐似是对儿子的反应不满,“什么叫我今天也回来了,你巴不得我天天在出差,这样就没人催你找女朋友了。”
靳聿珩似是有些无奈,笑了声:“我没这么说。”
闻言,修令颐“哼”了声,想起此番来电的正事,“对了,你昨晚和我说的要学古琴的小姑娘,是谁呀?”
语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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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意味明显。
靳聿珩从储物格拿出蓝牙耳机,戴了一只起来。
听筒内的声音瞬间消失,他看一眼阮灵真落在车内镜上的影子,“一个朋友的妹妹。”
阮灵真微微偏头看一眼。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靳聿珩先是“嗯“了声,而后微勾嘴角,回:“不是。”
接着,一阵短暂的静默后,他低应了声:“是。”
那边估计还在说话,他嘴角弧度扩大,笑起来,“我在开车,要挂电话了。”
说完,不顾对方的抗议,直接挂断了。
摘下蓝牙耳机,放入储物格,开口道:“我妈,问你妹妹学琴的事情。”说罢,转头看她,“你问一下你妹妹,哪天有空,去趟问心琴社,我妈最近都在那边。”
阮灵真应了声:“好的,谢谢。”
看一眼时间,阮怡然那丫头估计还没起床,决定今天给回去直接给她打电话说。
行程走至一半,阮灵真想起自己该喝药了。
从包侧拿出药袋。
靳聿珩偏头看一眼,放缓车速,打开储物空间,拿出一个工具小盒子,递过去,“里面有剪刀。”
阮灵真平时都是用手撕开顶端的小口,但这会儿坐他车上,怕撕不好弄撒。
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沿虚线剪开,看着药袋中棕褐色的药液,深吸了口气,捏住鼻子,将开口递进嘴里。
在家的时候她都是拿碗倒出来喝,口沿大,几口就喝完了。
药袋防止泼洒,开口较窄,连续猛喝了好几口才全部喝完。
刚把药袋从嘴边拿下来,一颗大白兔奶糖就从驾驶座那边递了过来。
她顿了一下,接过来,剥了糖纸,丢进嘴里,才腾出嘴说了声:“谢谢。”
看眼手中的油膜糖纸,有些饶有兴味地弯了弯唇,“你居然喜欢吃大白兔。”
上次在医馆,他买的也是大白兔。
靳聿珩轻笑了一声,没说话,提醒了声:“给你带了盒牛奶,在杯架里。”
阮灵真闻言扭头看向中控台方向的杯架。
果然放着一盒牛奶,还是上次在医馆他给她带的那个牌子。
抬头看眼他专注开车的侧脸,抿唇说了声:“谢谢。”
拿起牛奶盒,水杯架的持续加热保温,牛奶还是热的。
这个牌子的牛奶还是挺小众的,她问:“你平时都喝这款吗?”
靳聿珩看眼她手中的牛奶盒,“不是,我很少喝牛奶。”随后以为她是觉得不好喝,于是接着道:“不好喝吗?我看是货架上最贵的一款,觉得可能好喝一点。”
阮灵真笑起来,惊讶于他居然也会有这种贵即是好的思想。
摇了摇头,“挺好喝的。”
说完,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一如上次那般浓郁香醇。
靳聿珩再次看一眼车内镜上她的影子。
刚刚通话的最后。
修女士十分八卦地问他:“哪个朋友?女生吗?”
他答:“嗯。”
修女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发言:“普通朋友吗?”
他回:“不是。”
电话那头情绪更激昂了,“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喜欢的女生吗?是不是打算追人家?”
他笑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