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极乐
    “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许鹤龄看着梅傲雪期待的表情,有些紧张,身体也跟着微微发热,他不知道是不是“登仙”再次发作了,这次没有其他人在,若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那所有失态的样子都会被梅傲雪看到,他不能接受。

    许鹤龄掐住自己的掌心,梅傲雪却收敛住那一丝笑意,正色道:“没什么,你快说吧。”

    “那我说了啊。”许鹤龄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想听?”

    梅傲雪点头,“我真想知道,快说吧。”

    许鹤龄在心中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大概是你死后的一段时间,有个人找上我,说他那有个好东西,吃了就能享人间极乐,我没理。”许鹤龄道。

    梅傲雪问他:“人间极乐?你就不好奇那是什么吗?”

    许鹤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这么说,但梅傲雪似乎没有别的想法,他苦笑了一下,道:“不好奇,当时的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体会到快乐了。”

    “嗯……”梅傲雪若有所思,问:“这就是你叫焚琴君的原因吗?”

    焚琴煮鹤,若不是心死,又何必给自己起这种名号呢?

    许鹤龄一顿,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梅傲雪:“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你还要听后续吗?”

    他这么一问,梅傲雪也将焚琴君抛开,“那你接着说吧,我保证不打岔了。”

    “真的?”

    “真的。”梅傲雪犹嫌不足,又补了一句:“我发誓。”

    “后来我误食了‘登仙’,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他说的人间极乐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许鹤龄似乎觉得有些难堪,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讲道:“其实我一直知道那是幻觉,但是我确实戒不掉,直到另一个人找上我,我这才下定决心把它戒了。”

    许鹤龄没有再说话,房内一片寂静,梅傲雪还想着等他的下文,发现他确实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开口问道:“就没了?”

    “没了。”

    “那你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梅傲雪嘀咕道:“药魔说的都比你多。”

    许鹤龄闻言心头一跳,“他都说了什么?”

    “你自己都说不清楚,还想从我这里套话?”梅傲雪睨他一眼。

    许鹤龄一时语塞,摸了摸鼻子。

    “有三件最重要的事你没说。”梅傲雪看着许鹤龄的眼睛,这双眼睛总是藏着心事,从来不肯告诉她,“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梅傲雪从床边站起来,替许鹤龄掖好被角,语气认真:“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找殊兰他们。”

    这个态度反而让许鹤龄着急起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梅傲雪按回床上,“刚刚宗主已经给你开了药,我还算个丹修,对这边也还算熟,我会拜托别人照顾你的。”

    说完这些,梅傲雪没有留恋地离开了药房。

    许鹤龄大概没有说谎,但其实也没说什么,经历过之前那些事,她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也没有打算强求,晾他一会儿他自己会急的。

    不过她也不全是为了晾他,算着时间,文殊兰他们应该快回来了,还得解决掉那个姓郑的老东西。

    梅傲雪走进丹房,找了个她还算熟的弟子,拜托他好好照顾一下许鹤龄,又往人手里塞了好几个丹药,那人推辞一番后收下了,梅傲雪这才放心地离开,往大殿走去。

    *

    云霄宗也算个大门派,云霄殿作为日常集会最常用的地点,修得也挺气派。

    梅傲雪甫一踏进门,便看到文殊兰抱臂站在旁边,莫离站在她身后半步,郑老爷气势汹汹地站在大殿正中,旁边还站着另一个长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戒律堂的执法长老,却没有看见文成德。

    梅傲雪心下疑惑,文成德不是说去接文殊兰吗?为什么没有见到他,执法长老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走到文殊兰身边,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文殊兰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解释了一句,“没什么可说的,这人非要闹到这来,我反正是无所谓的。”

    文殊兰当然是无所谓的,但其他人显然就不是这么想的了,梅傲雪看向执法长老,他的神色显然不是很自然,而郑老爷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心下有了几分猜测,看来郑老爷并不知道文殊兰的身份,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郑老爷想用钱买通云霄宗的人,却没有想到他想害的人是云霄宗宗主的女儿,光看执法长老那精彩的脸色就知道等会儿的事会有多好笑。

    在郑老爷目光的示意下,执法长老硬着头皮走到他们身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郑老爷挑衅地看向梅傲雪他们,道:“你们这几个弟子,接了我的委托,但却盗走了我内室的财物,还想就这样逃走,却被我在路上拦住,而且路上他们还想杀了我!”说到最后一句,郑老爷的情绪更加激动,声音也随着变大。

    文殊兰嗤笑一声,“若是我们真的要杀你,你现在还有命到这里来?”其实这话她说的也没错,他们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何必留着这个活口。

    郑老爷气结,指着文殊兰怒道:“看看!都到这个地方了她还这么嚣张!可想而知她平日里会是什么样!”

    梅傲雪抿唇,极力忍住笑意,这里从某种程度来说才算是文殊兰的地盘,再加上她没有做错什么,对着这个坏人,态度怎么好的起来?

    执法长老看向文殊兰,态度也不敢太过强硬,毕竟是他做了亏心事在先,若是宗主真的要徇私,他也无可奈何。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文殊兰不理会郑老爷,转向执法长老,道:“长老,您也是长辈,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们在这人家里发现了魔修,而且不是一般的魔修,是修真界忌惮已久的药魔!”

    文殊兰的话将执法长老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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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郑老爷的目光带着些许震惊,显然他也没想到郑老爷会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郑老爷的反应更是让他如坠冰窟,他看上去显然有些心虚,显然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不过他并没有打算直接承认,而是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凭什么说我和魔修勾结在一起?这是诬陷!”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证据?”一直沉默的梅傲雪突然开口,她作为杀掉药魔的人,自然是留了些东西在身上。

    听到梅傲雪这样说,郑老爷显然有些慌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有线索!郑老爷虽然还在嘴硬,但心中却非常慌乱,药魔在修真界可以算得上是恶名远播,但却依然逍遥了这么长时间,必然是因为修真界的人拿他没办法,但……看她的态度,她的手里应该是真的有些东西的。

    郑老爷越想越害怕,若是他们真的在密室里见到了药魔,又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药魔被他们杀了。

    思及此处,郑老爷看向梅傲雪的眼神有一丝恐惧,据他所知,她应该是一个丹修才对,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解决掉了药魔,那他真的还能全身而退吗?此刻他相当后悔自己要来云霄宗的行为,他本以为自己花了钱一定能解决掉的……

    梅傲雪将这么看着郑老爷变幻莫测的表情,冷笑道:“还是说,郑老爷想亲自确认一下?”

    “不——不用了!你不用拿给我看,我什么也不知道。”郑老爷磕绊道。

    “是吗?”梅傲雪并不在意他拒绝的话语,从袖中拿出那串蛇牙项链,在郑老爷面前抖落,问道:“还眼熟吗?”

    郑老爷猝不及防被蛇牙项链吓到,后退半步,却又发现自己的这个行为十分可疑,勉强稳住身形,道:“不……不认识。”

    “既然郑老爷不认识药魔,那便算了。”梅傲雪淡淡道。

    执法长老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被梅傲雪吓到了,他也被她冷厉的气质震得说不出话来,但她现在似乎收敛了周身那股骇人的气息,又变回那个普通的丹修样子。

    执法长老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梅傲雪,你说说这东西是什么?又是哪里来的?”

    梅傲雪却不正面回答执法长老的问题,她现在并不相信执法长老,“既然郑老爷说这东西不是药魔的,那长老便当做我拿了一个赝品来吓唬人吧。”

    执法长老闻言不再强求,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没有人承认而已。

    他看着梅傲雪,心中有些发怵,一边是可能杀掉药魔的人,一边是宗主的女儿,他为什么要答应郑老爷这个请求,不如现在将钱还给他吧,可是若是被宗主知道他做的这些事,他在云霄宗大概也待不下去了……

    执法长老还在纠结自己的选择,一道洪亮的男声传来,“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都聚在这!”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大门,是文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