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新研究
    许鹤龄直觉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任何事,所以他无辜地眨了眨眼,选择装傻充愣。

    意外的是梅傲雪并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她只是盯着许鹤龄看了一会儿,又突然扬起嘴角,许鹤龄微妙地感受到她的不同,她似乎是真的很开心。

    “喝药。”梅傲雪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着她进来时要做的事。

    药甚至还没有凉,淡淡的冒着热气,让人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密室内缺乏光线,在昏暗的地方总是容易让人怀疑自己,不过梅傲雪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那个咬痕,她相信许鹤龄也看到了。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即使没什么光线也能看清楚对方的一切。

    在她端起药碗的瞬间,许鹤龄的目光不可抑制地落在梅傲雪的手腕上,他的脸泛起薄红,梅傲雪在心中默默将这件事记上一笔,眼下时机不到,她还没有着急到现在就要许鹤龄吐露一切。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想要让许鹤龄亲自说出一切,只不过现在多了些别的事罢了。

    许鹤龄没说话,但是凑过来的动作表明他至少还有理智。

    梅傲雪突然觉得他像一只小狗。

    乖巧的,听话的,没法离开主人的。

    她压下心中这不合时宜的想法,认真地喂着许鹤龄喝完药,然后就这么离开了房间。

    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这件事并没有再提起,仿佛它没有发生过一般,许鹤龄是不敢,梅傲雪是不想。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从那天之后,许鹤龄的状况好转了很多,类似的症状没有再发作过。

    也让他们几个安心了很多。

    *

    一晃便又过了一月有余,许鹤龄恢复得很快,几乎已经可以自控,在文成德确认过后,他终于可以出门活动,回到正常生活中来。

    太久没有见阳光,再加上被毒瘾折磨,许鹤龄的皮肤苍白,看着便让人心疼,便是一向喜欢和他拌嘴的文殊兰都不再挖苦他。

    反观莫离这边,虽说许鹤龄总是对他抱有敌意,但他还是会认真关心许鹤龄,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这倒把许鹤龄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这样的日子相当轻松,每日炼丹、练剑、嬉戏打闹,渐渐的让人忘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梅傲雪倚着栏杆,看着底下并排站着的文殊兰和莫离,最近他们的关系进展许多。

    文殊兰大概是研究出了什么新配方,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冲着莫离撒娇,大概是想拿他当试验品。

    莫离眼神里有些抗拒,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是因为文殊兰真的很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上次梅傲雪被她哄着吃了下去,结果是让人听力变好的丹药,但也因着这个药,梅傲雪一晚上没睡着。

    毕竟总有一些人半夜不睡觉在宗门里乱逛,练剑的、炼丹的、炼气的,甚至还有半夜对着自己的灵草说话的。

    自从这件事之后,梅傲雪对于吃下文殊兰新研发的丹药这件事就有了心理阴影,于是文殊兰将目标转向了莫离,虽然他每次都会拒绝,但最后还是会吃下去。

    今天大概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文殊兰又研究出什么来了。

    虽然莫离还没有松口,但是梅傲雪知道他最终还是会吃的。

    许鹤龄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顺着梅傲雪的目光向远处的两人看去,问道:“他俩在干嘛?”

    听到许鹤龄的问题,梅傲雪一时更觉得好笑,不过这段时间许鹤龄不在,他不知道也是合理的,于是梅傲雪解释道:“最近殊兰不知道从哪里迷上了研发新丹药,现在应该在求莫离帮她试药。”

    许鹤龄不解道:“这怎么了吗?你不是也会帮我吗?”

    “不,完全不一样。”梅傲雪无奈道:“她上次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增加人听力的。”

    “这不是挺好……”

    “是我吃的。”

    “……”

    “我一晚上没睡着。”

    “嗯……”许鹤龄顿了片刻,“一码归一码……她这些想法确实,挺奇怪的。”

    “你变脸倒是快。”梅傲雪失笑道。

    许鹤龄倒是坦然,“就事论事嘛。”

    梅傲雪“哼”了一声算作应答,问道:“你猜莫离会不会吃?”

    “打个赌怎么样?”许鹤龄提议道。

    梅傲雪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她很清楚莫离会怎么选择,“好啊。”

    “我赌他会吃。”二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这句,他们又对视一眼,无声地笑起来。

    “这还怎么赌啊?”

    “那就不赌了,反正结果我们都知道不是吗?”

    但许鹤龄这些日子都在密室里,怎么会觉得莫离会答应呢?梅傲雪这样想着,便也问出口来。

    他的回答倒是简单,“直觉。”

    很好的一个答案,完美的避开了所有需要解释的点。

    但梅傲雪也没打算深究,毕竟莫离看上去确实相当喜欢文殊兰,所幸文殊兰也喜欢他。

    果不其然,莫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从文殊兰手中接过药瓶,又抬手将她散乱的鬓发别至耳后,在文殊兰期待的眼神中倒出一粒小药丸来,直接咽了下去。

    梅傲雪观察着莫离的反应,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药效,这让梅傲雪更加担心,因为下一个遭殃的绝对会是他们。

    莫离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扭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的嘴巴里冒出一缕缕白烟,他惊讶地睁大双眼,却又在文殊兰的注视下开口说了些什么,他们离得远听不见,但能看出来文殊兰笑得很开心。

    许鹤龄调侃道:“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梅傲雪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不然怎么赌他会吃呢?”

    许鹤龄自知失言,又将话题转开,“你不躲着点吗?待会儿她估计就要来找你了。”

    梅傲雪摇头道:“这次的丹药看起来还算有趣,左不过是说话的时候会吐烟,你不打算试试吗?”

    许鹤龄见梅傲雪这样说,倒也有几分想尝试,毕竟梅傲雪都打算吃的话,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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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也不好意思推脱。

    思及此处,许鹤龄点头道:“那走吧。”

    梅傲雪挑眉,率先往文殊兰那边走去。

    许鹤龄跟在她身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样简单的日子,就和当年一样。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文殊兰见到梅傲雪他们,热情地挥手道:“你们来啦,快来试试我新研发的东西。”

    梅傲雪明明知道她手里的是什么,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这是什么?”

    文殊兰狡黠一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梅傲雪将许鹤龄拉至她身前,道:“他说他想试试。”

    “诶——”许鹤龄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就被文殊兰强行喂了一个下去。

    她笑嘻嘻地说:“太感谢你啦!”

    身后的莫离同样无奈地看着许鹤龄,但他显然也是存了坏心思的,不然不会从见到他们起就一言不发,多少也该提醒他们一句才是。

    梅傲雪揶揄地看向许鹤龄,他一副想说话又不敢的样子,文殊兰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明白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和梅傲雪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莫离无奈地看了一眼文殊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文殊兰默契地读懂了他的意思,道:“我们去吃饭吧,听说今日饭堂有红烧肉,我馋了好久了。”

    眼下也快到用膳的时间了,没有人会拒绝这个提议,四人结伴往饭堂走去。

    梅傲雪走路速度快,许鹤龄伸手拉了拉梅傲雪的衣角,故意落下他们半步,让文殊兰和莫离走在前面,许鹤龄捂着嘴,道:“你走那么快干嘛?上赶着做电灯泡啊?”

    她看着许鹤龄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也不用这样说话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起吃,结果你居然骗我。”许鹤龄嗔怪地看了梅傲雪一眼。

    梅傲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这个,嗯……”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许鹤龄“哼”了一声,但他也没有真的生梅傲雪的气,只不过借着这个由头和她多说几句而已。

    谈笑间已经来到饭堂,文殊兰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莫离给她打饭,梅傲雪笑着摇了摇头,跟上莫离。

    梅傲雪没喊他,但是这句话很明显是和莫离说的:“你们最近关系很好?”

    莫离淡淡一笑:“嗯,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吧。”

    “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梅傲雪问道,其实她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莫离有没有考虑过和文殊兰的未来——若是他真的喜欢她。

    但莫离显然是想到别处去了,他道:“我以为相处了这么久,梅姑娘该信任我了。”

    梅傲雪闻言眉心微蹙,这句回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随便应了一声,转而向座位那边走去。

    文殊兰虽然没有过来,但目光却是一直跟着他们的,梅傲雪一转身便对上了那双眼睛,她的眼睛是如此清澈,梅傲雪想,无论如何她也得保护她。

    这个一直以来对她真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