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看我这一跳
    坦白而言,这计划远远谈不上完美。甚至娜塔莎还没把话说完,我就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了。只是此时此刻,没有时间回头去开什么见鬼的战前讨论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果我们四个今天注定要葬身海底,我也只能认了,并且由衷希望自己下辈子能够拥有一条鱼尾巴。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不做,二不休。

    当娜塔莎告诉我们该从哪条路朝哪个方向走,接下来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整个监狱正像海怪利维坦一样缓慢但却气势磅礴地接近水面——根据安全规章,除去有限情况,木筏监狱必须停留在水下。因此当我们进入内部之后,这个庞然大物就重新沉入海底。而如今,它即将再次升起。

    因为罗杰斯来了。

    “我们需要抓住这次机会。直升机会在外面等着我们,真正关键的只有那五到十秒。”娜塔莎说这话的时候正飞快地往外掏东西:十三个方形的黑色盒子,上面带着指示灯,用途不言而明。“监狱的外墙最薄的地方也有将近十英尺,更别提还要计算水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班纳低声说:“所以出路就是排水口了,对吧。”

    “哦,这真是个糟糕的计划。”死侍说出了我的心声,但他的语气可疑的愉快,“我们要炸开排水口,然后像冲浪小子那样冲出去吗?”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娜塔莎耐心地说。

    死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班纳则平静地看着她。

    “排水口被毁会对整体结构造成严重的安全威胁。如果监狱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整座监狱可能都会被毁,到时候许多人都会死。”他说,“而他们并不全是九头蛇的爪牙,很多人只是做了自己的工作。”

    死侍嘀咕:“见鬼去吧,我可不在乎这个。老实说,你也不该在乎这个,你可是他妈的浩克。”

    班纳几乎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仍旧专注地看着娜塔莎,“小娜,你确定要这么做?”

    娜塔莎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没能成功逃出去,那你就必须杀死我,因为我绝不能被罗杰斯抓住。你做好这个准备了?”班纳没有回答。几秒种后,她偏开视线,深吸一口气,“会没事的,布鲁斯。如果他们够聪明,爆炸之后他们就不会把这玩意儿重新沉回水底。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问题,顶多是有些漏风。没人会抱怨,皆大欢喜。”

    终于,班纳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我们正位于监狱的四十二个排水口之一。当然,理论上离真正在排水的那个东西还有一墙之隔。水声现在听起来就像打雷一样。排水舱正在向外喷水,好让整座监狱浮出水面。舱门是那种双层的密封气闸门,航空航天级别的。

    “找好掩体,爆炸倒计时,”娜塔莎的声音恢复了不可思议的冷静,“五、四……”

    我靠在角落里,分不清耳膜里咚咚作响的究竟是我的心跳声,还是那该死的水声造成的负面影响。如果娜塔莎的计划成功,我们在三十秒之后就会进入直升机,然后结束整个令人蛋疼的任务。然而我内心深处并不相信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我就是没法相信。

    “……三、二、一。”

    我抬手捂住了耳朵。很快,爆炸声就盖过了水声,但没有预料中的火光。飞溅的水泥碎块和钢筋像暴雨一样朝走廊这边倾泻而来,伴随着的是喷涌而出的水和浓烟。显然排水舱还没有清空库存,炸出来的洞口立刻成为了另一个泄洪口。

    “走!”娜塔莎喊了一声,率先冲了出去,蹚过淹至大腿的积水钻进了仍在喷水的破口。

    眨眼间,我们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像四艘迷你汽船一样奋力在洪流中前进。然而冰冷新鲜的空气就像胜利信号一样振奋人心,我几乎可以闻到自由的味道,尽管事实上我鼻腔里几乎都是硝烟味。

    还有一个好消息:排水舱结构受损使得向外的排水口压力骤减,于是,原本喷射的水流开始逐渐减弱。阴沉的阳光透过半个排水口照射进来,在水面反射出令人压抑的灰色光亮。

    我能看到水面漂浮着破碎的墙体和其他一些破烂,位于水面下的双腿也时不时撞到坚硬的金属和笨重的石块。涌动的水流先是向后,随后又带着我们向前。水声强烈到我们根本无法通过语言交流。

    娜塔莎回头朝我们打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然后就继续朝前冲了过去。我只好跟上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兴之所至打算蹦极的极限运动员。

    “我们要死了!”死侍欢呼了一声。

    “他妈的闭上嘴!”娜塔莎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然后加速在水里冲刺几步,在水流的托举下一跃而起,紧接着像只折翼的鸟一样直直掉了下去。轰鸣的水声中,我清楚地听到外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她一定是被直升机接住了,因为她的声音很快从狂风巨浪中隐约传来,恶狠狠地催促着我们。在那片刻,班纳似乎匆匆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会儿功夫,整个世界仿佛已被各种震耳欲聋的巨响淹没。眨眼间,我也被水流推到了出口。一眼望出去,那架该死的直升机看起来仿佛和硬币一样大,从大开的舱门伸出来的绳梯在半空中翻滚,而班纳挂在上面,缓缓向上蠕动,仿佛一只表演杂技的跳蚤。

    “冲!冲!冲!”死侍呐喊着,然后飞起一脚把我踹了出去,自己也紧随其后。水花和气流迎面而来、令人窒息,我勉强睁大眼睛,看到飞速朝我撞来的直升机舱壁。螺旋桨和发动机的响声听上去史无前例的大,简直要震碎我的耳膜。

    我伸出手,眼看自己和直升机的距离越来越小,两道精准的弧线即将相交。然后我一把抓住了绳梯的最后一截,在停止自由落体的同时拽得直升机猛地往下一沉。

    同样往下一沉的还有我操蛋的腰带。因为死侍这王八蛋没去抓绳梯,而是抓住了我的裤腰。如果不是这身制服足够结实,这会儿他已经直坠几十英尺,在海面摔成碎块了。而我则会光着屁股挂在直升机上,一边诅咒他一边在狂风中往上爬。

    相信我,这绝不是什么美景。

    “我们成功啦!”死侍像个五岁小孩一样欢呼,“复仇者万……”然后机枪的声音骤然划破长空,他的声音顿时转为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快爬上去!快爬啊你这个狗日的!”

    他说着狠狠抽了我的屁股一下。我一边往上爬,一边狂风骤雨似的问候他八辈祖宗。绳梯疯狂地翻滚着,让我的胃颠过来又倒过去,手指在粗糙的绳索上不断打滑,接连制造即将滑落的假象。

    直升机为了躲避子弹,忙着在空中做各种高难度动作。我和死侍被甩来甩去,眼前一会儿是死灰色的天空,一会儿是同样死灰色的大海,到最后只剩下满眼金星。

    “大摆锤跟这一比简直逊爆——了!”死侍的声音隐约从我身后传来。他还牢牢抓着我的腰带,两条腿也紧紧勾住我。说实话,我挺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的,如果这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谋杀的话。

    “快点!你们这些废物!看在上帝的份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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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娜塔莎的声音听起来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该死,小心——”

    当绳梯“啪”的一声被子弹打断的时候,我才刚刚拼尽全力爬了一半。而我们的直升机在另一架战机的追击之下狼狈不堪,仍旧未能离开木筏监狱的上空。

    我伸出手徒劳地捞了一把空气,然后就像失去翅膀的伊卡洛斯一样直直的摔了下去。死侍和我一道,因为他还没放弃我的腰带。我们两个在半空进行了短暂的三百六十度转体,紧接着先后在木筏监狱露出海面的平台上进行了硬着陆。

    那感觉,就像是灵魂和肉|体一起四分五裂。

    我当场呛了一口血,滚烫辛辣的液体从鼻腔和气管同时涌出来,叫人难受得要死。但我还是咬牙爬了起来,很慢,但到底还是爬起来了,因为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正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冲过来。如果我的哪根骨头打算休个假,它也得等我打完这场仗。

    “操。”死侍拖长声音骂了一句。他比我爬起来得快,尽管我刚才似乎瞥到他的腿摔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但他现在却站得好好的。“好吧,火力全开。”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故意弄出“咔吧”声,然后从背后抽出了双刀。

    只可惜我们真的不是在那种敌人拿枪光冲锋不开火的电影里。那些警卫在离我们二十步远的地方站住,朝我们整齐划一的举起枪。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领头的人冲我们大喊。

    “忘了这回事吧!”死侍冲他们喊回去,“如果你们现在放弃抵抗,也许、八成、没准儿,我会大发善心让你们这帮人渣见识一下,英雄也有温柔的一面。”

    我瞥了他一眼。他洋洋得意地看着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当然不是英雄,但这看起来是个假装英雄的好时机。”

    “我们需要一架飞机。”我也同样压低声音,“这下面一定有停机库。”

    不等死侍给出任何不靠谱的回答,飞机引擎的声音忽然接近我们上方。然而却不是我方救援,而是那架刚才把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战机由远及近掠过我们头顶。

    就在那短暂的一瞬,一个黑影从上面一跃而下,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落在我们面前。

    “嘶。”死侍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我们静静的注视下,那个人缓缓直起身子。那面熟悉的星盾佩戴在他手臂上,除了制服的颜色更深之外,他看上去和我几个月前见到他时没有任何区别。

    罗杰斯。不是我们的史蒂夫,但看上去该死的像他。

    他也静静地看着我们,身后是包围我们的警卫。他的眼神不像在视频中射杀巴基时那样的空白,尽管他很好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极力压抑的愤怒。

    以及一些我看不懂、也不想懂的东西。

    “嘿,这个对话仅限于你我之间。”死侍不怕死地开口,“我保证不把这个消息卖给小报记者,所以大方地告诉我吧——你的脚麻了吗?你的膝盖不疼吗?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不带降落伞,是出于耍酷的心态,还是你单纯不会背降落伞包?我知道,那玩意儿可不好背,问问克里斯·埃文斯就知道了。”

    罗杰斯打断了他,严厉地看着我,“我真希望我们不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的。”他缓缓地说,“我很高兴你还活着,但你真不该这么胡闹。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反问。

    从这一刻起,我就猜到这场对话不会有什么好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