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头金发看起来桀骜不驯,但熟识谢燃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在谢家三兄妹中,属于最沉稳最耐心的那个。陈少桁跟谢燃一块长大,几乎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
所以当谢燃这么问时,陈少桁想也没想,揶揄道:“杂物间估计有吧,你要那个干嘛,看上哪个妹子,想直接套麻袋逮走?不能吧三少爷,你还有这种癖好呢。”
谢燃没像平时那样回应他的调侃,只是平淡地点了个头,就径直朝杂物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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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从酒吧出来,心事重重地走在马路上。
他打算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一趟谢氏总部。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没看母亲发来的消息,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低电关机,举目四望也没找到个租充电宝的。
还好酒店够近,就在两个路口之外。梁泊决定走路回去。
他刚在原本可以在酒吧里就直接和谢燃谈,但梁泊潜意识里,并不想和谢燃谈生意。这几日跟谢氏接触下来,梁泊打听到,谢家管事的并不是谢燃这个三少爷,而是他的大哥谢煊。上次谢燃来小星镇,也只是替他大哥跑个腿罢了。
那既然如此,谢燃也就只是个混娱乐圈的纨绔子弟——或许连混娱乐圈都算不上,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是挺有人气,但还没到一线大歌星的地步。
想到这里,梁泊下意识浮起鄙夷的表情。
这种人是梁泊最不屑的,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实际上没什么本事,就只知道花家里的钱。搞音乐?他们这种搞音乐节的,背地里谁知道睡过多少粉丝,私生活一定糜烂得不像话。
许之桃居然为了这种人,敢忤逆他的命令,不肯删谢燃好友,简直就是瞎了眼。
一想到许之桃,梁泊脑海中就不可避免得浮现出那天带许之桃陪谢燃吃饭时,谢燃看许之桃的眼神,让梁泊十分不舒服。
许之桃是个单纯的女孩,太容易被骗了。梁泊甚至敢笃定,许之桃最近这么不听话,说不定就是跟谢燃学坏了。
谢燃在酒吧跟他聊天,说的话也怪怪的。
半小时前,谢燃拿起一杯酒,兀自绕到隔壁梁泊这一桌来。坐在梁泊身旁的同学下意识给他让了个空档,谢燃也不客气,大咧咧坐下来。
“梁经理,来上海玩呢。”
梁泊笑笑,心里更加确定,在谢氏,谢燃就是不管事的。不然,他怎么会问自己这话,他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天天往谢氏跑,腿都要跑断了吗?
“过来谈生意,真巧啊谢总。”
“怎么没见许老师?”谢燃好奇地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卡座里的人。
从他嘴里说出许之桃的名字,梁泊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但他还是陪着笑:“在家呢,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让她准备婚礼。”
“你们要结婚了?好事啊,给我份请柬,到时候去吃个喜酒。”谢燃笑得张扬真诚。
“是,等请柬印出来,一定给谢总送一份。现在还在筹备呢。”梁泊皮笑肉不笑。
谢燃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手里的酒:“那我可就等着了。我家小孩最喜欢许老师了,开学以后还总念叨要去许老师的画室。”
是,他谢三少爷还是有儿子的。梁泊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更不高兴了。一个有妇之夫,儿子都那么大的人了,看他未婚妻许之桃的眼神还那么毫不遮掩。
梁泊心里一股无名火悄悄地冒,又被他暗暗按下去。
不能惹。就算是个不管事的纨绔子弟,也不能败光在这个纨绔子弟面前的好感。万一他给他大哥吹吹风,说他梁泊几句不是,讲不好生意就黄了。
沪城有钱人不少,但是像这种大世家,老钱家族的,也就那么几个。要攀上他们,光谈公司实力谈业务是不够的,人情很重要。
既然谢燃对许之桃印象不错,兴许多提提许之桃,能拉拉近跟谢燃的关系。
梁泊心头矛盾,表情也格外复杂。眼下许之桃还不知行踪,等自己找到她,一定要狠狠惩罚她,为她的不听话,为自己今天的委曲求全。
“哈哈,可能不太行了,我老婆结完婚就不工作了,在家专心备孕带娃,侍奉老人。”
谢燃神情一顿,终于抬眸望过来。
酒吧光线晦暗,谢燃的目光也闪烁不明。
“做家庭主妇了?那还真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我也不是养不起她嘛。她本来就没什么能力,在外面也干不出什么来。谢总,你说这女人啊,不就图个男人能养着她,给她大房子住着,好饭好菜养着,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嘛。”
梁泊是真的认真想过和许之桃婚后生活的。每一次他都会搂着许之桃,得意洋洋地描述:以后咱俩结婚了,你就别去工作了,在家待着,孝顺我妈,给我做饭,以后再给我生三个娃,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长得漂亮,女儿就随你,儿子就随我,咱们一家人过得幸幸福福。
但许之桃那时是什么表情,梁泊倒从没注意过。
她往往是被梁泊揽在怀里,低着头,不说话。
梁泊心情好时便不会有多在意,心情不好了或是喝了酒了,就会凑过来,硬要她给点反应,要她配合他遐想,或是干脆把她按下去再来一次,惩罚她的不专心不听话。
谢燃对梁泊的话不以为然:“可我觉得许老师很有才华,她如果到沪城来,完全可以找一份设计的工作,或者干脆做个画师。”
“您也说了是到沪城来。我们是小地方的人,没那个打算。”梁泊说到最后也没怎么客气了。
谢燃沉默了一下,耸耸肩,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燃很快就回了陈少桁这边的卡座。其后他脸色倒一直如常,还说了几个笑话惹得发小几个哈哈大笑。
所以,陈少桁压根不知道,谢三少爷竟然真的去了他的杂物间,拿了一个麻袋和一根棒球棒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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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小时,梁泊终于来到了医院。
他气急败坏地让医生替他报了警,可那个小巷子里偏偏没有监控,也看不到是谁将他突然拽进巷子里,套上麻袋就是一顿暴打。
没伤着骨头,就是背上手臂上腿上全是青紫。打他的人似乎很懂,专挑又疼又不会留多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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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下手。
警察也只能替他备个案,让他回家等消息。梁泊知道这基本就等于是没什么结果了。他现在这个模样,明天谢氏怕是也去不了。
很烦。
“警察同志,你再看看,到底是谁打的,现在天眼不是很牛吗,怎么连一个巷子都看不到!”
“你别急嘛,确实没看到啊。你也看到监控了,那个巷子是个死胡同,里面本来就没监控。”
“你放屁,我明明看到那里有扇门!”梁泊急了,拍桌而起,“我们纳税人辛辛苦苦交税,养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打人的都找不出来!”
警察也怒了:“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梁泊心知对警察发脾气也是无用,只能气鼓鼓地抱臂。
那个巷子里确实有扇门,是陈少桁那家酒吧的后门。可当梁泊领着警察上门查监控视频时,视频里清清楚楚显现出,除了酒吧的服务生出去倒过一次垃圾以外,去往后门的必经之路根本没有别人。
况且服务生出去又回来的时间,也和梁泊挨打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梁泊戳戳电脑屏幕:“这里,这个角落呢?”
陈少桁撇撇嘴:“那是洗手间门口啊大哥,不是吧,你让我监控洗手间啊?”
梁泊不忿:“这里是监控盲区!”
陈少桁:“警察同志,你可评评理,我这镜头往洗手间再挪一点,客人们可要告我不尊重隐私了。”
最终梁泊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很快怀疑到了谢燃。但他没有证据。
谢燃一个喜欢唱歌睡粉玩机车炸街的废物少爷,怎么敢做这种套他麻袋打人的事?再说了,他凭什么?
梁泊无可奈何。
做完笔录,梁泊跟陈少桁一块走出派出所。
一辆迈巴赫停在派出所门口,车窗摇下来,正是谢燃。陈少桁上前和谢燃打招呼,很自然地开门上车。
谢燃眯起眼打量了梁泊半晌。
“梁经理,你怎么弄成这模样了,许老师知道该多心疼。”
梁泊实在笑不出来,沉着脸点了个头就走开了。
陈少桁在车里支着颌看着梁泊的背影:“行了三少爷,你杀人还要诛心。下次干这种事先提前跟我说声,不然我可真的兜不住。”
谢燃缓缓关上车窗,发动车子:“一时兴起的事,我怎么提前跟你说?”
陈少桁:“所以你为啥要套他麻袋啊?”
谢燃想了想,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看他不爽。”
“真稀奇,头一回见你干这种事。”
“是吗。”谢燃嘴角浮起一丝笑,“那你得习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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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回到酒店,脱了衣服,给自己上药。手机充上电,好不容易开机了,母亲的消息第一个跳出来。
梁泊瞥了一眼,心跳陡然加速。
母亲告诉他,许之桃回来了。
梁泊难掩兴奋,心头又浮起一股欲望,一股想狠狠惩罚许之桃的欲望。
这次一定要让她服服帖帖,认清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