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间，虞秋池无力抬起眼皮，看了看给自己擦拭身体的男人。
他在自己耳边呢喃什么，可惜她太困，什么也没听清。
傅江云看了她的课表，虞秋池第二天上午还有课，傅江云把人从床上拉了拉，哄她起床：“赶紧起来洗漱，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虞秋池很是艰难睁开眼，捞起旁边手机一看，立马弹起来。
换好衣服到洗漱，也不过花了五分钟。
“你怎么不早点喊我？”虞秋池慌慌张张穿衣。
“你确定是我没叫你？”傅江云脸上写满无语。
虞秋池懒得跟他争，“都怪你昨晚非要拉着我干那事。”
昨晚他们太疯了，害得她那么晚才睡。
“是么？”傅江云不赞同，“我看你不也挺爽。”
“也不知道是谁让我……”他感受到虞秋池看过来的目光，讪讪闭嘴。
“吃点东西再走。”傅江云简单做了点三明治。
她背着包，直奔玄关，余光瞥见饭桌上的食物：“早饭我不吃了，”
“慢点。”傅江云拿了帽子和口罩，“我送你。”
他装了两个三明治带车上，虞秋池路上刚好可以吃完。
他开车很快也很稳，一点不急躁，虞秋池吃完三明治还能给自己画个简单的妆。
涂完口红，整理了下头发，她把遮阳板盖上，打开副驾储物箱，把口红丟了进去，回头见傅江云认真看着自己，她发出疑问。
傅江云只是看到那一幕忽然有些感慨，他和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处，侵入彼此生活空间，他其实是个挺在意私人空间的人，但对虞秋池，却是完全相反。
车子进校得报备，虞秋池没让他开进去，在路边就要傅江云把自己放下。
“等等。”傅江云凑近，虞秋池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闻声回头，被他捏着后颈，偏头送上一个吻。
虞秋池怔住，很快反应，还好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否则她才涂的口红弄花，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下班我来接你。”傅江云提醒她赶快下车。
“别开进学校。”她只说。
虞秋池对着车窗挥了挥手，傅江云笑着看她小跑进校。
她觉得，跟傅江云有种恋爱的错觉。
“虞老师，你最近踩点打卡的频率有点高呀。”办公室里的同事谁不知道她最有时间观念，打趣她最近来得一次比一次晚。
“路上堵。”虞秋池放下包，抽出教材，“外加起得有点晚。”
同事哈哈大笑，得到关键信息，小声道：“你怕不是被男朋友缠着起不来。”
自从知道她非单身，办公室那些同事总是喜欢打趣她。
“没有！”她急着否认，两人并排而走，同事笑眯眯道。
“我刚刚在路上看见你了。”
虞秋池猛地回头，同事继续说：“你从那辆宾利下来，跟人摆手再见，我都看见了，你那笑，甜得哟。”
“简直和上班是两幅面孔。”同事吐槽。
虞秋池不知道如何回她，她又开始追问，“你男朋友什么工作啊？条件应该蛮不错，勉强能配上我们虞老师。”
虞秋池还没没开口，刚好快到教室门口，两人分别。
这一茬也就算过去了。
虞秋池接到齐歆电话那会，她人已经被傅江云接走了。
傅江云听到她在电话里提了自己，等她挂了电话，随意问了个谁。
“齐歆，她说想约我吃饭，但一听我跟你在一块就算了。”
傅江云：“……”
没约到人，她准备一个人出门，然而并不凑巧，齐歆临时接到通知，贾森那个广告拍摄时间提前了，她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团队去摄影棚。
品牌受众群体是全世界广大女性同胞，拍摄主题以展示女性阳光，健康，自信美为主，也贴合齐歆的形象。
齐歆换好网球服，直面镜头，摆出一个个飒爽自然的姿势，全程都很愉快，如果那个该死的顾西没来得话。
她也不知道顾西什么时候进门，以及进来多久了。反正他是在场所有人都金主爸爸，谁也不敢吱声。
“我觉得马甲线保留下来就好，齐歆小姐四肢的肌肉可以P一下，”摄影师指着屏幕，“这里，还有这里，把肌肉修掉，会显得四肢更加纤细。”
齐歆捧着热水在一旁休息，看了眼那边的大屏幕，出声道：“我不同意。”
齐歆蹙眉，修的什么玩意，把她辛辛苦苦练出来并引以为傲的肌肉线条全给p掉了。
“不用p成这样，原图我腿也不粗。”她一米七的身高，常年健身运动塑形，身材还是蛮有料。
“运动员有点肌肉也很正常，没必要给我p成细竹竿。”
“齐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上镜会拉宽你整个身体，p瘦一点会更好看，”摄影解释道。
“？”齐歆：“可你们不是主打一个展示女性健康美吗？”
摄影很是无奈看了眼身边的策划组长，那组长接过话：“主题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也得考虑经济收益等消费者的诉求。”
“无论男女，大部分消费者看了这两张图都会喜欢后者吧？”
“概念是要以收益为基础的。”
他说得很委婉了。
齐歆还是懂了，虽然大众都在反对白幼瘦，支持健康阳光美，可面对市场，主要消费群体还是喜欢前者。
极其可悲，一边鼓励女性觉醒追求自由，一边又将多元化扼杀在摇篮。
“那你们找我来干嘛？”齐歆叉腰，她摇头，“我想你们一开始就应该找瘦的皮包骨头的人来，也不用宣传什么健康美了。”
她的话有些偏激了，若是站在利益角度，任谁都会迎合市场，何况那修的几张图也不至于真到“竹竿”那一步。
不过是稍微修饰美化了些。
摄影师和策划人就觉得齐歆太较真儿了，“齐歆小姐，您别为难我们工作。”
顾西见她跟人起了争执，收起平板起身走向他们：
“怎么了？”
工作人员见着顾西，把事情经经过复述一遍。
齐歆靠在桌沿，偏头不看他们。
顾西扫了她一眼，最好一锤定音，“就按她的想法来。”
“亏损我兜着。”
他们真自大，怎么就认为一定会亏？小瞧她齐歆人格魅力了。
海报就这么完成，齐歆全程不看顾西，拍摄完就领了团队去隔壁五星级饭店吃饭。
绕是有人看出她和顾西之间有那么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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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问什么说什么。
她的经纪人虹姐，眼光毒辣，直接问她跟顾西是不是谈过。
齐歆什么都瞒不过她，嗯了下。
“他就是我那初恋。”齐歆从手机了抬起头，撂下这么一句又低头打着字。
虹姐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顾总就是那个负心汉呐。
不过看齐歆那个样子显然是放下，她就不担心了。
“今晚随便吃，我买单。”齐歆是个大方的老板，何况顾西才给她送了这么一大笔钱，挥霍好。
饭吃到一半，虹姐就看见那个负心汉朝他们这走来。
“方便单独聊聊？”
齐歆头也不抬，自顾自吃自己的。
虹姐看齐歆始终不拿正眼看他，很有眼里见的带着几个员工退去。
齐歆不怕得罪人，他们这些小打工人可害怕。
他们走后，齐歆忍不住把手里叉子一摔，“你满意了？”
吃个饭都不消停。
顾西在她对面坐下，“你不肯跟我吃饭，我只能再这里来找你。”
“你为什么非得缠着我不放？”齐歆气得胸口起伏，“我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顾西张了张嘴，没说话，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齐歆没耐心快走掉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可我真的还爱你。”他看上去颓废极了，“和你分手，我有我的苦衷。”
冷不丁的一句，把她拉入低沉情绪里。
齐歆盯着桌上的红酒，酒杯倒映出二人身影。
“老实说，你无非是觉得辜负了我，你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吧。”
齐歆平静看他，“如果你是觉得内疚，大可不必。”
“我现在过得非常好，你我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不好吗？”
撇开冷嘲热讽，他们也还是能好好交流。
不好，当然不好。顾西摇头，“跟你在一起那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我又何尝不是，”齐歆是真的想把所以话都说清楚，“可真当我走出来，会发现世界哪哪都好，运动快乐，读书快乐，喝酒快乐，干什么事儿都快乐。”
“所以顾西，”她看着他的双眸，重逢后第一次认真喊他的名字，“放手吧。”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可一点也不重要，不爱就是不爱了。
“顾西——”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等齐歆看清女生的面容，她早已到了顾西身边。
她曾在顾西手机里见过龚雪的照片，也就那么一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
“这位小姐是？”
“贾森代言人。”顾西不想齐歆跟人有太多牵扯。
“那你今晚还回老宅么？爷爷说明天生日，想早点喊你回去。”
此话一出，三人各怀鬼胎。
齐歆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打转，忍不住冷笑，她还是自愧不如。前一秒还说爱她，下一秒龚雪就找上门。
亏她刚刚还以为顾西真走不出来，还好心劝慰他。
顾西这种生物，骗得了她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听我说。”顾西眼里焦急，他想抓住齐歆，可龚雪一直在身后喊他。
齐歆摇头，看垃圾似的睨了他一眼，拿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