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出了邪祟。
陆灵蕴在店里拿黄纸叠元宝时,听来人对她师父说的。
来的是周家老宅的管家,他语气凝重,连哄带求:“陆神仙、陆爷,您一定得赶紧去看看,实在是太吓人了,老太太现在连觉都睡不安稳!”
说话间,又往她师父手里塞了张银行卡。
周家有钱,据说生意已经做到了海外。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她师父能让磨推鬼。
人走后她问师父:“这圈子里大师不少,周家怎么就来找你?”
“缘分呗。”
陆震一边拨电话查余额,一边说:“他们家那个独苗苗,周中阳,2岁上中邪,差点噶掉,幸亏遇上我,名字还是我改的,他以前叫周大盼。”
周大盼……真接地气。
“哈,50万!”陆震乐得合不拢嘴:“有钱人就是大方!丫头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吧。”
她有点意外:“啥?我也去吗?”
以往师父最多让她在店里打个下手,驱邪这么洋气的事,可轮不到她。
陆震一边把卡揣进兜里,一边说:“不是你也去,是你先去!”
见她要急,他又补充:“我干完杨总那一票,就去跟你汇合。你先去周家露个脸,人家给咱这么多钱,咱得先摆个诚意不是。”
杨总那一票,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杀人放火。
陆灵蕴不情愿地说:“我可不会驱邪,上个月那个艳鬼……”
陆震:“你到他家院子里走几圈,装装样子,我也就到了。”
陆灵蕴还是不甘心:“你就不怕我被那邪祟给收拾了?”
陆震:“你命硬!”
陆灵蕴:“……”
陆震早年是个杂牌道士,天南海北的走过一遭儿。之所以说他杂,是指他的经历。
他十来岁时,曾正儿八经的拜过一个师父,学习了几年道法,后来他师父驾鹤西去,他衣食没了着落,就自谋生路,入世干过很多行,出世在山里的道观也清修过几年。套路有点深,你说他德高望重吧,他办事有时候坑蒙拐骗,说他不靠谱吧,他又有些真东西。时间长了,就在这个圈子里有了点小名气,但也不咋好。
陆震三十多岁时捡了个孩子,就是陆灵蕴,后来就在这城市定居了,在医院旁边开了个丧葬用品店。
关于她被捡这事,她听师父讲多个版本,陆震喝的酒不一样时,捡的过程也大相径庭。
喝了东北的烧刀子,说她是他在乱葬岗捡的;
被客户的茅台熏晕后,又说她是豪门争财产不要的牺牲品;
跟隔壁医保药店老板撸串,被啤酒干翻后,她又成了人家未婚先孕,他从医疗废弃箱中捞回的半死婴儿。
总之,师父嘴里,陆灵蕴虽然命途多舛,但命是真硬。
命硬,通俗理解是这个人的能量强,气场强,不易被邪气所侵。陆灵蕴命硬,陆震没少拿她“镇鬼”用。
典型的是,有次他接了一个倒卖凶宅的老板的活儿,那房子此前发生了凶杀,屋主死状极惨。几年后卖给了一对夫妻,结果不到仨月,女的吓死了,男的侥幸活了,成了个有证的精神病,天一黑就大喊半张脸。那老板来找陆震,他也像这次一样,一时腾不出空来,就让陆灵蕴先去那宅子里睡了几晚,结果消消停停的,直到陆震来收拾干净。
被师父坑的次数多了,陆灵蕴被迫练得胆子比本事强。
去周家老宅,陆灵蕴带的行李不多,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剩下都是些符纸、元宝、香烛之类。
她想好了,即使命硬,要真遇到什么危险,烧钱和祭符总是没错的。
那元宝是她拿黄金箔纸叠的,成本可比普通黄纸高了不少,灵符也是她师父开坛做法画的,驱鬼的、保命的、开运的,她都装了一些,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她师父这符箓,平时卖得可贵了,即便她自己用不完,卖一卖,也能换点钱!
第一次坐飞机出远门,她的行李箱过了一遍就被扣了。
“你这里东西没拿干净!”安检小哥哥一边说一边自行去开她的行李箱。她来不及阻拦,就见“哗啦”一下,元宝和符纸撒了一地!
小哥哥傻眼了:“什、什么情况?”
周围的人纷纷后退,后排几个乘客,悄无声息地换到了隔壁队伍去安检。世人眼里这东西多少有点晦气。
陆灵蕴讪笑:“道具道具,哈哈。”
她弯腰去捡,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有大病!这玩意还值得拖上飞机。”
她扭头,是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只展示了妖娆身材的女人,她拎了个小手包,身后跟着个小姑娘,却拖了两只大箱子,一看就是哪个骄纵的小公主、小明星或者小网红。
安检小哥哥最后从她的行李箱摸出来一串钥匙,这才放行。
飞机上,她好奇地望向窗外,云海如仙境一般。道家讲三十六重天,这重重云雾、虚无的高处,是否真的有神仙?她看了一会云海,神游了一会儿,就有些百无聊赖。
刚好空姐来巡航,她前面就是头等舱,门开了,她抻着脖子朝里望。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一小片雪白的床,那上面一双美腿,修长、白嫩,因为门突然打开,仓促间从另一双穿了深灰色运动裤的大长腿上挪了下来。
有点香艳,门又关上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头等舱里竟是这样的。
飞机落地后,她跟着人流走,走走就发现,前方不远正是骂她有大病的那位姐姐。她挽着一个穿深灰色运动服的男人,男人身高腿长,步子迈得矫健。那姐姐踩着双高跟鞋,一步三摇地使劲跟上,全没了奚落她时的嚣张。他们身后,还是那个小助理,托着箱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嗯,那双修长白皙的大腿和运动裤,腿看着眼熟。
周管家亲自来接她,见了面很客气:“陆小师傅辛苦了!上次拜访匆忙,没和您说上话,正式介绍下,我叫周聪。”
她笑着回话:“劳烦周先生了!我师父本来是跟我一起的,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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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被一点事绊住了,不过很快也就到了。”
骗鬼骗多了,骗人的脸皮也厚了不少。
周聪将她带上了一辆奥迪,倒是低调。车子一路开得很稳,穿过闹市区,又开进郊区一处幽静的傍山别墅区,最终在一处古朴的大门前停下。
跟他们前后脚停下的,还有一辆骚包的红色玛莎拉蒂,从上面下来的,竟然是墨镜姐姐和她的运动裤。
周聪惊喜地打招呼:“真巧啊,你们也是今天回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家才貌双全的小少爷,周中阳;这位是我们家大明星、大美女雨浓;这位是陆震师傅的高徒,陆灵韵陆小师傅!”
待看清对面的男人,陆灵蕴呆了!
这不就是会所里那个艳鬼,他出现在了这里。
周中阳,周大盼,呵!
对面的男人自然也认出了她,眼底的戏谑都要藏不住:“呦,这不是往我脑门贴符那小师傅嘛!”
她麻了!
雨浓语气里的讥讽就更明显:“原来机场遇到的是陆小师傅呀!看不出来,陆小师傅小小年纪,还是个玄门高手!”
这一趟开局这么霉气吗?
陆灵蕴脸皮厚,也掐出三分笑说:“机场里我就觉得是哪个大明星,没想到是「穿书遇见二百五」中的白月光,姐姐人漂亮,演技更好!”
那短剧中的白月光,是个二百五女配。阴阳一下,谁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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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出马,虽然是来装装样子,但陌生的环境和未知的危险,还是让陆灵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周家这个宅子不算小,古色古香的,是个前后院。
周聪说老太太住在这里,孩子们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好在她身体好,养了2只猫,在前院侍奉了一些花花草草,倒也自得其乐。
前院那个花圃,种了不少难得一见的花草,看品相就觉得价值不菲,只是花圃中一些花草有明显的败像,还有些空的花盆带着泥土堆在一角,也未见人清理。
穿过满月门进到后院,周家老太太已经在开心地迎候了。周中阳和雨浓给老太太一个大大的拥抱,亲亲热热地喊“奶奶”,陆灵蕴则是客客气气地问候:“阿婆好。”
周老太太慈眉善目,过来拉起陆灵蕴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说:“陆师傅把你养的可真好,又漂亮,又灵动!早前我还担心,想接你过来,毕竟你师父虽然一身本事,但他四处奔波,带着你也是辛苦,可他就是舍不得,后来果然为了你安定下来了,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
竟然还有这档子事?
她差一点就从卖骨灰盒的,变成财阀家的小公主了?
她师父可真是耽误事!
老太太说:“你在这里不要客气,需要什么就直接说,也可以随着他俩,叫我奶奶。”
陆灵蕴倒是会顺杆爬,开开心心喊:“奶奶!”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从周老太太嘴里,陆灵蕴知道了她师父和周家,竟然还有一段诡异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