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章 痒意
    狐妖死后,任务数值发生改变,罪恶簿一如既往提醒她任务进度。

    [已清缴罪恶值:74(狐妖)]

    [未清缴罪恶值:79452]

    [任务时间:五年]

    [任务判定:十级雷罚]

    祝胭最近击杀了不少恶妖,既然今晚裴守卿没回家,正好方便她出来执行任务。

    道一没穿天玄宗给门下弟子统一发放的服制,但腰间挂着的两仪盘和红线缠绕编织的一串标志性铜钱,凡是懂门道的便知这位是天玄宗的核心弟子。

    他身上佩戴的铜钱一共八枚,寻常弟子一到三枚不等,铜钱数越多地位相应的越高。

    他身边戴着面具的男人应是神子,暂时看不出修为,白雾想来也被什么物什盖住,反正有天玄宗管着,她倒是能免去不少麻烦事儿。

    狐妖的红珠她拿着没用,不如顺水推舟送给神子还能留个好印象,等他日后进了天玄宗,别学老一派总盯着她的错处使绊子。

    “你……”

    男人的声音被伪装过,低哑得听起来像年岁已高的老者。

    裴守卿的视线缓慢地从手上血淋淋的红珠上移到祝胭脸上。眼前之人面容白净陌生,是那种看一眼容易忘记的普通长相,挑不出一丝伪装过的易容痕迹。

    可天生敏锐的直觉,裴守卿知道,她就是祝胭。

    “什么?”祝胭回头。

    裴守卿摇摇头,强忍着没说话。

    轰——

    撕开夜色的雷骤然响起,照亮半边天幕,倏然消散后又一道雷电接踵而至。

    妖在雷雨天里总是不适的,此地不宜久留,祝胭随意摆摆手,没多看神子一眼,转瞬消失于夜色中。

    裴守卿脚不听使唤,追了半步,伸出的手慢慢收回。

    今晚算是有惊无险,道一递给裴守卿一瓶丹药:“受了伤,赶紧回去疗愈。衣服也没办法穿了,去我那处收拾收拾,还是说……师弟你就这样回家?”

    现在不是回家的时候,他得给阿胭预留出休整的时间。

    “去师兄那里。”

    裴守卿悻悻。

    道一将狐妖装进葫芦,多叨念了句:“师弟,心性一事还需磨练,下次万不可被幻术迷住心神。好在有异士相助,不然今日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离开都难说。”

    撤了法阵,坍塌的屋舍没法复原,砖瓦茅草堆积巷中,碎了的大缸门窗凌乱歪倒在路边。

    “今晚见到狐妖的百姓怎么办?”

    桂城对妖的消息向来处以封锁态度,今夜打斗的范围并不算小。

    道一先是给小修士发了传讯符,然后才回答裴守卿:“等你拜入天玄宗,自会学习复原术与记忆篡改法,一会儿师侄们会过来处理。”

    “记忆可以篡改?”裴守卿停下脚步。

    “自然。”

    “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被篡改过记忆呢?”

    见他感兴趣,道一多解释了两句:“被篡改记忆后通常第二天脑袋昏沉,篡改初期脑中可能会闪过零星的片段,之后便与平常无异。后期去分辨的话,常见的便是找其他几人比对事情的蛛丝马迹。

    如何矫正原有的记忆,要么自身实力强过施法者,法术自动解除,要么便是施法者主动解开。通常记忆被篡改都是出于好意,否则直接剔除记忆来得更快些,只是这样于身体有损。”

    裴守卿若有所思。

    远处闪过几处亮光,是师侄们快到了。道一系好腰上的葫芦。

    “走吧,师弟。”

    -

    祝胭跟拂尘学过不少道教法术,并不意味着她不惧怕天雷。出门一趟,不知是被天雷不慎击中,还是因为无意中踩进了天玄宗的法阵。

    回到小院后,她感知到体内气息不稳,妖气絮乱,识海中波浪翻腾。

    “娘亲,你怎么样?”阿乾见识海不对劲,立即掏出一堆灵丹妙药。

    祝胭接过,囫囵吞了一把,掐了净身诀,盘腿调息。吐息一个周天后,识海风浪平静。

    她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依旧不太舒服,好在没有刚回来时头脑发胀之感。捏了捏眉心,余光里瞥见一应物件。

    床边崭新的春杏绣花鞋、桌案上妆匣里花枝流苏步摇和桃花耳坠、瓷碟里茯苓糕玫瑰饼。家中角落无一不摆放着男人归家时为她添置的各式礼物。

    城里的工钱确实比村里高上不少。

    祝胭穿上鞋,手持油灯出了卧房,将院门口两盏方形灯笼一一点燃。

    时至丑时,夜深人静,远处人家传来几声犬吠。她倚靠在木门旁,心境与初来时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回来。

    屋里同样留下一盏灯,回到卧房褪.去衣裳,躺下后盖上被子,意识昏沉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夜里鸡叫了几轮,雨势渐小,桂花树上月明星稀,四下寂静。

    裴守卿是寅时一刻回到丹桂村的。

    狐妖袭击后的伤口过于明显,为了不露馅儿,道一用了许多法子才让皮肤逐恢复原貌。

    上药时肩膀的痛楚记忆犹新,细沙漏斗流散的时间漫长得很。他不习惯夜不归宿,心里着急,没有一刻不思念着祝胭。

    乡间道旁人户已然歇息,沿途一片漆黑。远处传来两三声犬吠。

    过了石板小桥,豆大的烛光甫一出现,犹如灯塔之于航船,犹如风浪之于港湾。

    思念积攒,到达顶峰。

    裴守卿毫不犹豫用掉一张增速符,疾行至小院前。他推开门,院中烛火照亮家中石子路,明亮蜿蜒进属于他的巢穴。

    裴守卿冲洗一番,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祝胭睡得沉,耳垂处感受到绵长湿软的痒意,包裹着耳垂裹进温热,耳蜗里气息不稳的热浪温灼,湿湿嗒嗒的模糊声音。

    或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或许只是片刻,耳垂处的温软不停,从耳垂滑到耳廓,留下湿痕,温软绕了弯,慢条斯理的朝下,水迹未干,复又交叠。

    饶了清梦,祝胭发出不满的闷哼。

    耳垂处的动静停住,祝胭以为到此为止可以睡个好梦时,湿软再次袭来,只是动作相较之前更加轻柔,宛若羽毛来回拂过。

    祝胭迷糊的睁开半只眼眸,男人穿着素白的贴身内衬,玉瓷般的脖颈散发熟悉的草药香,清爽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也难免增添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祝胭并未阻止,手碰到裴守卿披散的乌发,安抚式摸着。

    “回来了?”

    耳垂被搅弄得更加水灵,含出粉白的蔷薇色泽。

    “嗯……”

    含糊不清的应答,祝胭没抵住昏沉的睡意,迷蒙间又睡了过去。

    归家时间被占,今日同祝胭的相处实在太少。或许也因为两人伪装时遇上,祝胭的转身给裴守卿埋下了潜意识的隐忧。男人毫不停歇,亲到天边泛着鱼肚白才将将停止。

    他似乎患上了肌肤饥.渴的病症,短暂的分别得花上成倍的时间去疗愈心底关押的怪物。

    裴守卿蜷缩着窝在祝胭怀里,眸色变深。

    独自晚归的路上,脑海中阴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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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无孔不入,漆黑尖锐的树林轮廓飞出嘎嘎怪叫的黑鸟。

    ’看,她肯定有事瞒着你。‘

    ’想记起自己被篡改的记忆吗?不用怀疑,你自己分明很清楚,就是她动的手脚……‘

    ’你那么爱她,她怎么能那么干脆的转身就走?‘

    ’你说,她要是到了炼骨期,会因为你留在人界呢,还是弃你而去?只要你听我的,稍微使点手段,我保证她永远都待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裴守卿封闭感官忍了一路,直到见着院门暖黄的烛光,它照亮的方寸充满魔力。自然而然,阴恻的声音再没出现。

    收回思绪,裴守卿下颚微抬,埋进祝胭的秀发里。细长的眼眸隐忍,瞳孔里泛着血丝。

    -

    江家的阴私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去,女性掌权的总是难的,江家嫡小姐江筱燕继任主家家主后,下面的叔伯不服气,仗着年长的辈分、老道的经验和蛛网的人脉经常给她使绊子。

    大家族的牵扯影响不到小小的丹桂村,每家每户的炊烟照旧升起,朝阳带来新的一日光景。

    惊蛰过后,雷雨天变多,晨间时分天边还能瞧见几缕阳光,过了午时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下了学的孩童手举着宽大翠绿的芭蕉叶,光着脚丫你追我赶,嬉闹声隔老远传来,伴着风,同院子里青葱的绿植构成一个生机的春日。

    裴守卿原本同道一商量,逢单修炼,逢双休息。只是祝胭身体一直不大舒服,最终还是病了,这几日他都待在家悉心照料。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把过脉,脉象虚弱无力,是气血亏虚之症,配合补气血的药膳和食疗温补即可。

    裴守卿端着红枣乌鸡汤进屋,面无表情,脸板着有好几日了。

    祝胭坐在床头看话本子,瞧见他那样也乐了:“你呀你,都说了不是日常饮食不均的问题,怎么还在自责。比话本子里的小相公还要难哄。”

    裴守卿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书,右下角盖了章的署名又是“文音先生”,本就郁色的面容更添冷峻。

    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笔者,整日写些情情爱爱的人妖恋,偏偏闺中女子喜欢看,祝胭在书摊翻看过一本,于是家里便堆了不少“文音先生”。

    由于祝胭喜欢,因此裴守卿一本不落的看过,甚至逐字逐句记得□□成。

    裴守卿对除了祝胭以外的女子或妖都不感兴趣,他不喜欢“文音先生”最重要的原因,是书里的男主角各式各样,有霸道不羁的、运筹帷幄的、温润矜持的、清冷淡然的……

    可以说,无论要什么样的好男人,世上有的没有的,书里都可以有。听说近日还推出人设定制,在闺中女子中甚是推崇。

    而每一款,阿胭似乎都喜欢。

    他有时故意弄出动静,也没能把祝胭的目光引来。她顾着手里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那是自然,守卿这脾气怎么能比得上温柔知性的小相公。阿胭莫不让小相公来照顾你。免去我.日日被汤罐子热气烫伤的烦恼。”

    细长的手上确实被烫出几处伤口,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间的豁口处,划出一条凸起的深红色伤痕。

    祝胭放下话本子,伸手将裴守卿拉到近前,心疼的抚摸玉瓷上突兀的凸起。

    “不是说抹了药油便能好吗?这都第三日了,怎么还如此严重。”

    裴守卿放下汤碗,顺从的半蹲而下,脸窝进祝胭的手心上,下巴轻轻蹭了蹭。

    “阿胭的病不好,守卿的这点小伤怎么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