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今日天色不错,阳光很好,落日余晖令春华苑内薄薄的积雪都化开来消散不见。

    云姝醒来时,正躺在屋内的软榻上,身上的嫁衣已然被人给换了下来,只套了一件薄薄的中衣。

    昨夜还格外寒碜的屋子似是被人重新布置过,摆上了炭火,添置了不少东西,若非是窗台上那枝折下的梅,她怕是会怀疑自己换了一个地方。

    “夫人醒了?”一名侍女打扮的人柔柔一笑,面色从容,瞧着要比朝颜稳重许多,“奴婢芙蕖,是主君派来春华苑伺候夫人的。”

    “芙蕖?”云姝重复了一句,撑起身子环视了一圈屋内。

    芙蕖瞧着很会察言观色,忙伸手扶起她:“朝颜去厨房端膳食了,主君方才请了大夫,还亲自来看过夫人,屋里的东西都是主君特意吩咐人添置的。”

    “是吗?”云姝眼睫轻颤,心底一阵苦涩。

    这会儿安排个伺候她的侍女,恐怕是用来监视她的罢?

    “那主君,可曾说过什么?”云姝抬眼看向芙蕖,眸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芙蕖也不知当如何回答,只道:“主君昨日入了宫,这才没顾得上夫人,说不定今晚便会来春华苑呢。”

    云姝点点头,哪怕岑祁此人如此凉薄,如此可怕,她也不能躲,那是她的夫主。

    在这偌大的岑府,她只有受宠,才能好好活下去。

    “夫人先将药喝了罢,这是方才大夫开的驱寒的汤药。”说着,芙蕖转身从桌上端了一个鱼白的瓷碗过来,里边儿黑乎乎的汤药晃了晃,泛出苦味儿,闻着就令人作呕。

    云姝忙避开了些,轻轻喘着气。

    芙蕖看在眼里,柔声道:“夫人,良药苦口。”

    “加点蜜饯罢。”云姝说道。

    芙蕖一愣,摇摇头:“怕是会中和了药性,减弱效果。”

    云姝沉默良久,瞧芙蕖的神色颇为坚持板正,便还是妥协,伸手接过碗将汤药灌进了口中。

    瞧她喝干净了,芙蕖才恭恭敬敬收过碗。

    口中的苦涩许久都挥之不去,云姝小脸皱起,莫名想起往日在云府的时候。

    那时她也每月都会喝几日汤药,虽也不会添上蜜饯,可朝颜都会备下一块方糖,在喝完汤药后给她。

    这里,什么都没有。

    思及此处,那口中的苦涩似是蔓延到了心头,令她鼻尖一酸。

    朝颜这时候带着吃食进了屋,面上瞧着余愠未消,在瞧见云姝时眼眸才终于亮了起来:“夫人醒了!”

    她将食盒放下跑过来,确定云姝身子并未有何不适后,才气道:“这些嚼舌根子的刁奴,简直不可理喻!”

    芙蕖歪了歪头,好奇道:“嗯?他们说甚了?”

    “他们说夫人不受主君宠爱,洞房之夜屋内的灯亮了一夜便也等了一夜,天亮时才终于等到主君回府,主君却不理不睬……”

    朝颜越说越气,愈发觉着这岑祁不是个东西。

    大婚不来迎亲,洞房夜不见人影,却跑去宫里给什么明阳公主过生辰。

    云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夫人先吃些东西罢,莫要饿坏了身子。”芙蕖转头打开食盒,将里边儿的碟子摆在了桌上,“用过饭后奴婢给夫人好生打扮准备一下,夜里主君来了也欢喜。”

    云姝沉默着颔首,在朝颜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了桌边。

    饭后,云姝便依着芙蕖的意思叫水沐浴,而后坐到了梳妆台前,由着人摆弄。

    灯架上的烛灯亮着,暖色的光晕照在少女的脸庞,本就似是精雕细琢般的容颜此时瞧着如出水芙蓉般,格外动人。

    芙蕖在心中暗自惊叹着,手的动作也未曾停下。

    生来条件便好,只需稍稍修饰便能令人眼前一亮了。

    朝颜就在一旁候着,瞧着芙蕖不知摆弄了什么,令云姝整个人肌肤白皙中透着红润,如小粉桃子般,似是能掐出水来。

    为云姝换上清透的纱裙后,那肩头手臂的肌肤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要揭开一览无余。

    “好了。”芙蕖停下动作,从铜镜中打量着云姝,“待会儿主君来了,夫人可得好生把握。”

    “嗯。”云姝应了一声,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薄汗,心底莫名多了些许的期待。

    毕竟那日在如意轩时,她整个过程都失去了意识,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那是何感觉,只在清醒过来时觉得浑身酸痛无力罢了。

    若当真圆房,今夜便才是她心中的第一次。

    屋内静悄悄的,烛灯燃烧着偶尔发出啪嗒的声响,在这只剩呼吸声的屋中尤为明显。

    子时过去,芙蕖低头从屋外进来:“主君今夜歇在书房了,夫人便……先歇息罢。”

    云姝怔愣了一下,颔首没有出声,只静静在软榻上躺下,盖上被褥合眼。

    她也不知自己现下是何心情,许是期待落了空的那种无力感罢,有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也散不掉。

    朝颜与芙蕖对视一眼,许是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见云姝歇下了,芙蕖便欲上前熄灯,倒是朝颜忽然拉住了她,轻轻摇头。

    二人就此退出屋子,关好门。

    “咱们不熄灯就走了?”芙蕖很是奇怪。

    朝颜叹了一口气:“夫人从小便是点着灯睡的,她怕黑。”

    “原来如此。”

    接连着几日,云姝都未见到岑祁的影子,府上下人瞧她的眼神也更为鄙夷。

    有谁人见过被这般冷落的新娘子?

    这日天色阴沉沉的,朝颜从外悄悄带了一封信来,信上乃是江子衍的字迹,他许是也知晓了外边儿的传闻,字里行间都是担忧。

    他在为云姝的处境而忧心,他怕她会过得不好。

    云姝认真读完了信,便执笔回了一封,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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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朝颜。

    “夫人,江二公子都说了,若有需要,可以相助于您,您为何拒绝?”

    相助,便是摆明了可助她做任何事情,包括逃婚。

    云姝看了朝颜一眼,垂着眼道:“我从小便习女德女戒,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主君是我的夫主,我当对他忠心不二。”

    “夫人……”朝颜很是不忍。

    她觉得云姝近日变了些许,似是被拴住了,困住了,困在了这个精致的牢笼里。

    云姝没再多言,披上一件朱红狐裘,将下巴埋在雪白松软的毛领中,叫上了芙蕖便出了屋子。

    岑府一片平静,京都的大街小巷中倒多了好些趣谈。

    “这首辅夫人怕也只是空有名头,入府时穿的可是妾室的玫红嫁衣呢!”

    “听闻洞房夜,这新夫人点着灯守了一夜都没等到人!”

    “瞧那日迎亲的寒碜样便知晓,这首辅大人,瞧不上这位新夫人。”

    “当真是可怜,嫁了高门却被这般羞辱,若是换了我,大婚当晚便上吊自尽了!”

    ……

    如今大街小巷的谈论,云姝也略有耳闻,无非是说她夜夜不熄灯只为求主君宠幸。

    朝颜在一旁抱怨外人胡说八道,又苦恼不知事情是如何传出去时,云姝只是在一旁浅浅一笑。

    “我听闻,明阳公主每次出宫都会来岑府,她对主君有别的意思,自会收买府上的下人。”说着,她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梅花,“她在意主君,下人们自然也会更愿意她这样的金枝玉叶来做他们的新夫人,自然不会喜欢我。”

    朝颜愣了愣:“夫人的意思是,这些事儿都是府上下人得了明阳公主的指示,散播出去的?”

    “不一定。”云姝眼眸微眯,转头看向身侧的芙蕖,似是意有所指,“她会收买人心,哪怕不说,也会有人前仆后继地效忠于她。”

    芙蕖明显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连忙跪下:“奴婢之前一直在主君书房伺候,与明阳公主并未打过照面,奴婢忠心耿耿于主君,更不敢背叛于夫人!”

    “你紧张甚,我并未说不信你。”云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伸手将芙蕖扶起,“你跟在主君身边的时日长,定是比我更了解主君,你认为,主君何时才会来春华苑?”

    “奴婢……”芙蕖睁大眼只觉惶恐,“奴婢万不敢揣测主君心思,只是夫人,主君近日忙碌,无暇来春华苑,那您忧心主君劳累,自是可以亲自送些东西去书房,让主君瞧见您。”

    芙蕖垂着头,神色却极为笃定。

    这位新夫人身段玲珑,姿容绝代,那双眼平白的便能让人升起怜惜之意,她不信会有男人对这样一位美人无动于衷。

    她这是在为云姝出主意了。

    云姝轻轻笑着:“说得在理,那你可知主君可有甚喜欢的吃食?”

    “主君喜素,多爱清淡,在书房时常饮乌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