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愣了愣,很快想明白了。
明日便是陆绥与江玉茹成婚的日子,只是她未想到,竟来得这般快。
“嗯,妾身明白了,夫君放心便是。”云姝笑了笑,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妾身定不会给夫君丢人的。”
“好。”
云姝眉眼弯弯地看着岑祁,瞧着极为开心。
倒不是因为明日要去陆家,只是因着这个她自己都不满意的香囊,岑祁二话不说便收下了。
自除夕之后,那夜的事儿再没人提起,她总觉得,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岑祁似乎,待她多了些许耐心?
或许,她当真可以期望一番,夫妇一体,琴瑟和鸣。
思及此处,云姝忙道:“夫君,妾身给你抚琴罢?”
岑祁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你指腹都是绣香囊留下的伤口,近日便歇歇,不必抚琴。”
闻言,云姝眼睫轻颤,眸中多了几分动容。
“那便听夫君的。”
-
翌日天亮,云姝早早便起身梳妆打扮。
朝颜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夫人似乎对今日去陆家格外感兴趣。”
“非也。”云姝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着细碎的光,“今日不同,今日是我头次同主君一起赴宴,如此正式的场合,自然要上心些,不能给主君,给岑府丢脸。”
朝颜轻声笑笑:“夫人说得是。”
收拾妥当后,岑祁正好下朝回来。
瞧见云姝这般架势,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不急,吉时还早,这会儿陆绥怕是连新娘子都未曾接到。”
“是。”云姝应了一声,神色有几分异样,岑祁未曾察觉,进屋换衣裳去了。
倒是朝颜敏锐地感知到了云姝的情绪,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怎么了?”
云姝摇摇头:“无事,只是在想,陆公子待江姑娘真好,亲自去接亲。”
话音落下,周遭陷入了沉寂。
这江玉茹是江家的庶女,尚能得到陆家如此对待,那……她呢?
云姝垂着眼帘,低头不知望向何处。
片刻,岑祁换好了衣裳出来,在她身前停下。
她微微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腰间戴着的那只香囊。
她亲手做的。
云姝眸光闪了闪,忽然便释怀了。
当初是当初,而今是而今,陆绥与江玉茹本就有情,而岑祁同她在婚前甚至没有交集,待遇有差别,倒也是正常的。
“在想什么?”
清冽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云姝笑了笑,仰头看着岑祁:“在想,夫君是否能一直待妾身这般好。”
岑祁一怔,哑然道:“会。”
闻言,云姝笑意更浓,伸手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夫君真好,咱们何时出发?”
岑祁对于她的主动亲昵倒也没说什么,沉吟片刻:“你听。”
“什么?”云姝眨眨眼,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噤声放轻呼吸听了起来。
好像是从街上传来的唢呐声,还有锣鼓声。
岑祁唇角微勾:“是迎亲的队伍路过,可要去瞧瞧?”
“好。”云姝点点头,忙不迭地拉着他往大门而去。
越往外,外边儿的声音就愈发的清晰,云姝甚至觉着这锣鼓声有些震耳。
推开大门时,街上的队伍正好从门前路过,她见到了在马背上一身红衣的新郎官,陆绥。
陆绥望了过来,笑着同这边招了招手。
云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同岑祁打招呼。
岑祁微微颔首。
喜轿从门前经过,队伍渐渐远去。
“真是热闹。”云姝看着远处的队伍,微微抿唇。
岑祁看了她一眼,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一群群在街边围观的百姓四下散去,一边儿走,口中还在讨论着今日这陆家娶亲的阵仗。
“陆氏这样的世家竟会迎娶江家的庶女做正妻,真是想不到。”
“要说这江氏还真有些本事,竟能将陆家公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婚事大操大办,做足了排面,往后这江家怕是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你说,若当初云家那姑娘能有这本事,婚事也不至于这般寒碜……”
“慎言啊!那位如今可是首辅夫人,这不远处就是岑府,可别让岑府的人听了去,到时有你好果子吃!”
……
云姝垂下眼,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料。
他们也并未说错,这是事实……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忽然,她的手被一只宽厚的大手包裹着紧紧握住。
她怔愣了一下,抬头望去,见岑祁垂眼认真地看着她:“不必在意那些庶民的闲言碎语。”
“你如今是首辅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云姝沉默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夫君,妾身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若是重来一次,你可会来迎亲?”
话音落下,周遭静了片刻。
一缕清风拂过,带来些许淡淡的清香。
“若是重来一次,以现在的心境,会的。”岑祁看了她一阵,紧接着道,“既夫人问了我一个问题,礼尚往来,我如今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夫人。”
“倘若重来一次,那日在如意轩,你还会来吗?”
云姝眨眨眼,沉默片刻道:“会。”
毕竟,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不能对自己入狱的父亲置之不理。
见她神色如此坚定,岑祁眸光暗了几分,微微颔首:“明白了。”
对于勾结恒王,设计攀上他自毁名节的事,她并不觉得后悔罢。
云姝奇怪地看着他。
明白了?明白了什么?
车夫赶着马车过来,在二人面前缓缓停下。
岑祁瞥了一眼,淡淡开口:“行了,马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云姝紧跟着岑祁上了车舆。
马车摇摇晃晃地开始行驶,可她莫名觉着舆内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她方才……
应当是没有说错话的吧?
思索间,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在陆府门前稳稳停下。
云姝小心翼翼看向岑祁,轻声道:“夫君,咱们到了。”
“嗯。”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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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应了一声,睁眼便起身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云姝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她看了看已在不远处背对着她站定的岑祁,最终还是搭上朝颜的手下了马车。
递上请帖,门前的小厮很是热络地领路。
入院前,云姝瞧见墙角处高大的梨花树,眸色多了几分动容。
其实这陆府,她并非是第一次来。
前些年,云睦的品级不过七品,她家世低微,能来陆府做客也是对方看在她曾经的闺中好友,王家姑娘的面子上。
可哪怕是来了,其他应邀做客的贵女们也没一个能瞧得上她的。
当时的赵今宜虽有了个才女的名头,可其他世家公子私底下也有在议论,说真正论才学,还得云家姑娘为首。
这类言语她也是听江子衍说起的。
她这般势微都尚且能听闻,更何况是赵今宜呢?
或许也就是因此,赵今宜常联合着其他贵女随意找个由头欺负她。
曾就是在这棵梨花树下,她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倒是当时还尚是白身的岑祁途径此地,替她说了几句话,她现在还记得。
“公主金枝玉叶,一件普通衣裳是入不了公主殿下的眼,可民生疾苦,百姓哪个不是穿的麻衣粗布?殿下食民之禄,当行爱民之事,为陛下分忧。”
清冽低沉的嗓音就似余音绕梁般,在她心头盘旋了好多年。
云姝记住了他,打听才知他是岑家常年留在府中养病的小公子,从前都不曾出门。
俊逸清冷,矜贵却不奢靡。
这样的人放在世家公子中格外独特。
自然,此宴过后,岑祁这个名字便在世家贵女中传了个遍,有兴趣之人都在默默关注,也包括赵今宜和陆家三姑娘,陆秧。
她们四处打听岑祁的消息,才得知此人将于一月后参加科考。
对此,赵今宜抱着看戏的态度,并未做什么,说实话,她就算是想做手脚也没有法子。
她只是在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
若他中榜,便才说明此人是值得她爱的男人,这样才够格,不会掉了她身为公主的面子和身份。
果然,岑祁不负众望,中了状元封了官。
如此身份天差地别,云姝再想见他就难了。
她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岑祁近日做了什么,得了陛下赏识,同公主殿下走得很近。
但其实这同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总忍不住偷偷打听。
“夫人?”
思索间,一道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云姝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随后拉住了他的手:“夫君。”
岑祁低头看了一眼,眸子暗了几分,淡淡道:“在想什么?”
“是妾身失态了。”云姝微微垂着脑袋,模样很是乖巧。
岑祁并未再说什么,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走来的江子衍身上。
江子衍似乎正是冲着他们而来,在二人面前站定,而后微微福身拱手:“岑大人。”
“江二公子,恭喜。”岑祁看着他,就似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语气淡淡道,“如今令姐觅得良缘,倒是不知何时才能喝上江二公子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