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收好后,月长霁又看了一眼灌木墙,感知其暂时没了动静后,转身对身后一众人道:
“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占你们的好处,惦记你们那护身符?”
她看了看关煜等人道:“若只有我一人,我根本不会在这耽误时间与你们废话。我希望合作,完全是想给我的同伴多一些保障,同时也是将你们看作未来同窗去建议。”
“入口处就有如此厉害的东西,如果大家不齐心,不统筹安排各种手段去保命,你们觉得进了迷宫阵之后,身上有多少个护身符够你们消耗?”
之前对月长霁出言不逊的人,这会全都不吭声了,包括赵嗣之聂文宇亦是如此。
刚才突如其来的袭击确实让他们心有余悸。
月长霁又道:“我的‘诚意’,就是我的身手我的战力。打头阵可以,但我要确保你们不会在后面下阴手。若是想知道我采取各种办法过关,那便以诚相待,先交出护身法宝,统一安排。”
“我最后说一遍,若是诚心合作,我月长霁定力保在场四十六人安全出关。若还要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耍什么心眼,我只等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她又掏出三枚铜钱,“给你们十个数时间做决定,跟,便拿出护身符,不跟……”
“那别怪我见死不救了。”铜钱在她手中上下抛动,好似变成召唤墙中凶物的钥匙。
关煜七人已经堵在入口,只要月长霁轻轻将铜钱抛向灌木墙,他们就立即跟着她冲进阵中,留这些人自己慢慢对付三只藤木大蜘蛛。
“一……二……”月长霁开始数数,铜钱越抛越高。
“三……”
“我同意!”才第三声,刚才那少年便手拿一块玉佩,一张符纸递到月长霁面前。
随后,一声声有些气闷不甘又无可奈何的同意响起,不到五秒,除了赵嗣之聂文宇外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与月长霁站在同一阵线,同意合作。
他们中最少也拿出了一张符纸或是一些别的功能的宝物。
月长霁本来不想管赵嗣之他们的,他们不参与更好,但见两人在一旁脸憋得通红的样子,她忍不住开口嘲讽道:“看来两位高贵公子还有宝物无数,足以应对迷宫阵中的凶险了,难怪方才说话如此傲气。”
赵嗣之又一次被这平民丫头压了一头,此刻他气血上头,却不得不将羞愤忍下。
他放缓语气道:“我们确实还有一二护身符,所以我们也同意合作。”
关煜本想挖苦两句,但他也知道他们在此地耽误太长时间了,月丫头既然没有明确拒绝这两人,那便是同意他们加入。
也是,若放任他们不管,这两人要死了便罢,若真侥幸活了下来,只怕会成为更大的麻烦。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月长霁站在所有人中间,快速解释道:“相信各位多少也对这试炼阵法中的关卡有了些猜测,第一关为石,第二关为火,第三关为木。”
“我虽不知这阵法如何形成的,但这三关也给了我一些启发。既然我们在阵中试炼闯关,为何不能自行造出一个简易的‘阵法’呢?”
少年思及此,眸色一凛,散去手中的水剑,手掐法诀,直点眉心。一滴血眉心血渗出落入指尖,他面露决绝正要施以密术,一阵如蚊般的啜泣声传入耳中。
他如惊弓之鸟猛然侧目,望向声音来源处。
几棵灌木间挤着块半人高的石头,这一阵阵细小的哭声自那传来,在这山林间显得尤为诡异。
银丝锦缎已被汗水浸湿,刚才以眉心血祭水灵的动作被突然打断,他受到反噬,内里伤得不轻,但还是强忍着施法让河中水化为一条巨蟒向石头后袭去。
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在少年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视下,那条水蟒卷着个不过三岁的小女娃向他飞来。
“呜,呜呜……”
小女娃满眼惊恐,脸色涨红,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上下嘴皮打颤。或许是上半身被水蟒勒得太紧又或许是太害怕,连哭声都小得可怜。
此刻少年的脸放大般出现在女娃眼前,她才真正看清这少年的长相。
一双桃花凤眼上挑着,用一种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毒蛇眼神如有实质地盯着她,略带稚嫩的面孔上表情阴鸷。
少年脑袋嗡嗡作响,怎么也没想到令他如此狼狈的竟然是个鼻屎大的小娃娃。
“你是谁?”他冷声质问道。
眼冒蓝光的水蟒长着大口在女娃耳边嘶吼,她被吓得不轻,似听不见他问话一般拼命挣扎。可不论身子如何拼命扭动小腿如何乱蹬都不见这条水做的怪物松开分毫,她瞬间哭成个泪人腿抖如筛糠。
“说话!”此时他已是一头的汗,嘴角着渗血,可却顾不上调息,操控着水满缠得更紧。
尽管在他的探查下已经确定她体内不没有半点灵力,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半夜独自出现在这种地方,刚才的异象要说与半点关系没有,柳云贤不信。
“啊、啊啊。呜……”女娃被勒得吱哇乱叫,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眼里满是哀求。
居然是个哑巴?
少年这才仔细打量起她。粗布衣裳,被蹬掉只剩一只的宽大棉鞋,唯有身上那件兽毛背心勉强像个样子,这打扮一看就是那些乡野人户家的孩子。
难道真是他多心了?
正当他疑惑着稍放下戒心时,手中罗盘竟又震颤起来。
灵宝出现了?!
罗盘从袖中飞出,少年慌忙将其控在手中,紧盯着盘面的指针。
女娃心里疑惑,这东西怎么又动起来了?要不要趁这修士注意力被此物吸引直接出手?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妙,视线默默移到罗盘上。
盘身发出呲呲声,指针一顿一顿的转动滞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往前,直走,再往左……”
少年面露喜色,顾不上一旁的小丫头,他如追着饵的鱼儿,被罗盘上的指针引着南北东西地不断变换方位,直到最后指针终于停止转动指向一处。
他一抬头,眼角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