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本来以为自己会随着电梯落回地下五层。
毕竟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早就已经设计好了自己的结局。
但现实发生的一切常常不会和人脑海中想象的一样,就比如现在。
极速下坠的电梯外传来了可怕的轰鸣声,而因为电梯的电线设施早就被他自己破坏,一片昏暗中他根本无法得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可怕的巨颤传来,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电梯外试图将这个密闭的空间撕出一条口子。
当昏暗的备用灯光从楼道中照到太宰治脸上时,他终于看清了那位神秘的来客。
虽然太宰治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但那看上去确实是一只驼鹿。
比普通驼鹿要更加巨大的鹿角彰显着它的身份,应该是一个庞大鹿群中的首领。
但随着那庞大的身影完全进入相对于来者过于庞大的体型而显得狭窄的电梯后,太宰治终于看清楚了全貌。
这是一个鹿首人身的“人类”。
头挂兽首、身披兽皮。身形魁梧,鹿首上的眼睛看上去居然还有着光彩。
太宰治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在现实世界里见到过如此魁梧的男人,甚至那些依靠吃蛋白粉而获得健硕体型的肌肉男都完全无法跟眼前人的身形相比较。
一米八的太宰治在这个人面前跟个小鸡崽子没两样。
完全就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小山。
太宰治比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头还没有眼前人的拳头大。
他试图朝后退去,可因为快速坠落而导致的骨折让他一旦试图移动自己的腿就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啊,好疼。”
他皱着眉抱怨道。
很奇怪,明明在面对着这样未知的存在,太宰治却意外的提不起任何恐惧的心理。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视角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太宰治还得抬头才能仰望这个不知道到底还算不算是人类的陌生人,而现在他居然侧过脸就能看到了。
腰上被束缚的感觉并不刻意,太宰治甚至还有心情戳了戳被陌生来客系在他腰上的彩色气球。
然后他就找到了好玩的东西。
“这个气球怎么戳都戳不破啊!!!”
下一秒,他就抱着自己被陌生人戳了戳的断腿鬼叫起来。
——怎么会有人猛戳瘸子的伤腿啊!
太宰治很想吐槽,眼前这个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家伙一出手就是下黑手,大概心脏都是黑色的吧!
“善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太宰治惊恐侧过脸看来,那驼鹿的头颅依然保持不变,嘴巴没有张开。
并且太宰治能肯定一件事。刚才他只是听到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呢喃,就像是那种无法说话的人发出的声音。
而且还不是先天失去语言能力的人,而是因为生病,或者一种太宰治更熟悉的方式——
被活生生拔掉了舌头。
但太宰治只是听着那咿呀声就明白了他们代表的含义。
又是一阵呢喃,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有些触动。
因为他也理解了第二句话。
那声音说的第二句话只有五个字,却让人从心底里觉得悲哀。
那声音说:“就和我一样。”
太宰治这下确定那呢喃声是神秘人发出来的脸。
明明拥有着人类的思维,却有着一个驼鹿的头。身上的皮革外套和腰带上挂着的各种工具已经明晃晃地诉说了他的身份,最起码太宰治已经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
这家伙是个护林员。
或者说,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工作身份是护林员。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光是看他那个代替了他本来头颅的鹿首就应该明白了。
还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有一颗驼鹿的头?
意识到太宰治能听懂他说话的神秘人仿佛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妈妈说过与人为善会让灵魂变得安宁,但她错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最难修理的东西就是人心,而因为善良,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不该让和同行的人去见那个男人的,他会被那一团浓重的黑色欺骗,然后陷入更深的深渊。”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太宰治觉得这个护林员在遭遇变故之前,应该是一个和中岛敦一样的,热心肠的人。
而能让老好人变成现在连心都是黑色的模样,可见当时发生的一切有多严重。
但太宰治做不到像江户川乱步那样推测出那个故事,所以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个满脸都带着“终于有人能听懂我说话”的兴奋的憨厚老实人聊着天。
在嗯嗯啊啊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太宰治突然正色。
“你叫什么名字?都走了快十分钟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但太宰治却表现的仿佛这就是最严重最需要加急处理的事情一样。
“我?”
神秘人停了下来,仿佛在运行着那和他身体不匹配的大脑。
过了很久,他开口回答道:“我是米诺陶诺斯,我是「黑鼻子」……”
因为记忆的混乱和无法运作的大脑,他沉默良久后,终于说出了最后的名字。
“……我是班恩·佩雷兹,不归林的看守者。”
听到某个熟悉的名词后,太宰治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不归林不正是小千叶天天挂在嘴边的散步场所吗?
虽然太宰治合理推测按玉千叶那个懒鬼德行,大概是从没去散过步,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因为散步的原因把自己从床上挪动下来的。
但这也不妨碍太宰治知道这个地方。
而根据太宰治的合理推测,不归林的看守者在某种角度来说,不就是他的娘家人吗!
看看这硕大的肌肉,大概一拳就能把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个家伙锤进地底吧!
一联想到陀思被嵌在地板里,半死不活,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太宰治觉得这个世界斗美妙起来了。
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娘家人(打手)的太宰治居然觉得虽然自己腿断了,但好像结果还更好了!
电路的被破坏导致监控室里的陀思无法再监控到太宰治的位置。而更糟糕的是,他也失去了中原中也的方向。
玉千叶离开后自己跑出来的西格玛正仰躺在他背后。放大失神的瞳孔和几不可闻的呼吸告诉众人他虽然还活着,但恐怕已经遭遇了非常糟糕的事情。
但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难看,甚至带上了狂热的疯魔。
“这样的破坏力,你来了!”
他苍白的手使劲揉搓着自己满是潮红的脸。相较于之前欺骗西格玛的行为,他现在的动作和表情可以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我的天使!我的神明!”
陀思高高仰着头,脸上全然疯狂,神色狰狞又偏执:“你知道吗,最多再过十几秒,我们马上就要迎来那个我所期待的,完美的世界了!”
他哼起了关于赞颂神明的钢琴曲,对神明诞生之时的描写在空间中盘旋。
一切都在按他设定好的剧本走,而这一幕戏即将走到最后。
电源已经被切断,已经无人能阻止他的计划,那么留在监控室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陀思拿出从果戈里那里得到的通行卡,朝着救生楼梯的方向走去。
虽然默尔索监狱的绝大部分地方都是通过电梯通行,但还是有备用的安全通道存在,但就是需要自己慢慢爬楼梯。
陀思虽然身体不好,但走两步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走到这所号称密不透风的监狱的最顶楼,只要推开面前的门,他就获得这场无聊且戏剧的果戈里游戏的胜利了。
——不是向来如此吗?
陀思脸上带着自负的微笑。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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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狂妄,而是现实中所有胆敢与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抗的人,都会迎来凄惨的死亡。
从他出生到现在,无一例外。
于是陀思一把推开了门。
目不斜视的他朝前走了一步,伴随着咔嚓声,脚部传来了可怕的剧痛。
就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夹住,那东西上的尖刺还穿透了整个脚踝那样。
于是陀思猛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陈旧的捕兽夹,带着无法辨别到底是他的还是其他人的斑斑血迹。
“我的挚友!”
果戈里充满精神的大嗓门从前面传来。
“你也和我一样被夹子夹住啦!这样的默契,我俩不愧是挚友啊!需要我给你来一首凄美的钢琴曲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使用异能传到楼上就被捕兽夹夹住,再传送一次另外一只脚也被夹住了,而且还差点夹在了我的屁股上。但我还是觉得我俩很像啊挚友!”
陀思随着声音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一只脚踩着一个捕兽夹,唯一能活动的双手正死死抱住正在发出响声的音响的果戈里。
而因为得到了他的情报而昏迷在监控室里的西格玛正面朝上安稳的躺在距离果戈里不远处的空地上。
陀思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和果戈里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他蹲下身子试图去掰开这个可怖的捕兽夹,可却发现自己无法再动一步,甚至连手都无法使用。
——异能物品?
他正在思考,太宰治那欠揍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了。
“我劝你别动哦。”
“就凭你们可是没办法逃脱护林员特意布置的捕兽夹的哦~”
还没亲眼看到,但只靠猜想那个讨厌的男人那满脸小人得志的表情陀思就想生气,不过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陀思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我的天使又选择了站在你那边。”
这个陈述句里充满了陀思对自己同类又没有选择自己的怨念,但却没有任何其它的负面情绪,比如嫉妒。
“输给她,我倒也算心服口服。”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太宰治扣着鼻孔翻白眼。
“你连中也根本就不是吸血鬼都没能察觉到,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啦。”
伴随着他的话,中原中也从黑暗中踏了出来。
漆黑的特制美瞳已经被他摘下,而他本人则正在对Mafia首领森鸥外死死粘在他牙齿上的假牙发起进攻。
“该死,boss因为觉得好玩把它粘的太紧了!”
中原中也也没想到,自己被派来这所监狱唯一做的事就是假扮吸血鬼听从陀思的安排,而世界的拯救这一关他一点力没出就结束了。
“所以还是得靠我伟大的玉千叶大人吧!一下子就一网打尽了!”
小女孩张扬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几人抬起头,一艘印着缪斯印记的飞行船随着第一缕晨曦,正好悬停在他们头顶。
“一群笨蛋还是得靠我来解决一切。懒得跟你们计较,速速给我上船!”
小女孩看着眼前一点不惨烈的画面皱了皱鼻子,满脸嫌弃。
可以活动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率先登上了这艘天空中的飞行船。而昏迷的西格玛,以及被捕兽夹困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则被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的机械玩偶打包也带了进去。甚至连被遗忘在角落的解毒剂箱子都被机械玩偶提上了。
“根本不用担心。”
坐在主驾驶位上使劲伸脚试图去把开门开关踩下去的玉千叶一脸狰狞,最后还是中原中也走过去将那开关关上了。
“整个默尔索监狱所有的电路都被破坏的前提下,这里的所有反恐设施都已经瘫痪了。”
然后她摸出太宰治那个笨蛋放在庄园那个小花园里的手机狠狠砸过去。
“赶紧给江户川乱步打个电话,让他阻止你们社长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