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是糖
    “不必担忧。灵渊灵气逼人,生机之力最是克制鬼气。”楚倾桉道。

    “我是担心哥哥,几大古门已全部派出了。”

    楚倾桉微低眉思量了一瞬,那些人是冲星辰花和故君生来的,又与珩曳两相勾结,人带的恐怕不多。

    如今那些鬼界之人一件都没办成,还让人救走了故君生,一定会和珩曳撕破脸的。

    “生机之力克制鬼气,灵渊中却出现了鬼界之人。”楚倾桉淡淡道:“是有人勾结鬼界。”

    “风姑娘不必忧虑,鬼界之人阴毒自私,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他们自然会自相残杀。”

    “那便好……”风轻仪松了一口气。在无尽谷的滤镜下,楚倾桉在她眼中是无与伦比的强大。她说的话,她信。

    “风姑娘,你可知除了无尽谷还有何处能离开灵渊?”

    “过去天外天坍塌将曦泗之地的一座岛屿砸向了下界,听说是祈灵山。姑娘阵法造诣极强,如要离开,可以去曦阖之地试试阵法能否连通祈灵山脉。”

    楚倾桉侧眸看向远处高皑的山群,平静的柳眸中闪过一丝涟漪。此刻依照故君生残留的神力根本无法救出祈灵,化灵针一日在灵渊,他们便还会来。

    阿笑……很聪明,一人应当可以。

    “好,此次有劳你们了。有机会再见。”楚倾桉话落,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楚倾桉一路西去,

    云团真变成了轻飘飘的云团载着楚倾桉一直到灵渊至西处。

    “阿姐,前面没路了。”云团落下身子。

    楚倾桉抬眸看去,此地竟然是荒芜之地。灵渊几乎绝迹的沉沙,祈灵山脉葳蕤繁茂,又怎么可能出自这片荒漠之地?

    “幻象……又是幻象。”楚倾桉微微闭眸,玄力慢慢的从她身上散开,她忽然睁开双眼道:“云团,你可知这是何种林木变幻的?”

    “荒芜木。”云团话落,楚倾桉忽然飞身而过,神翎骤然出剑落在一块巨大的荒石上。

    “轰隆!”

    荒石骤然从地表沉底,一道莹绿的光芒爆发开来。

    楚倾桉灵力低微,是断然感受不到这种相隔两界天地灵气的,“长澜上神。”

    扑天而来的奇香瞬间淹没此地。

    “我在。”长澜晏清忽然出现,却在指尖一缕星辰之力后同楚倾桉落入另一境地。

    长澜晏清落地后的那一瞬,周遭微凉,“是神都之境。”

    神都人气寂寥,华贵之气却是长盛,即使是夜晚亦是长夜通明,人声倒也涨了几许。

    一路望去,万颗夜明珠自长街排列而去,莹莹发光,玉石铺陈的路面被照耀得通澈凉润,场面极尽奢华。

    青山之上,杳霭流玉,种满了幽幽发亮的花朵,清风轻抚,便一齐绽放,风华无限。

    聚了头的几个小仙便大肆谈起了这神君大婚一事。

    “神君对长澜上神当真有心,久寒涯的千山幽兰要引东彧的神泉才能种活,这漫山幽兰怕是废了不少心思。”

    “长澜晏清怎么配成为神界的第一上神,一个入了魔的小人罢了!除了我们这些小仙来,你瞧着有几位上神肯赴宴这场大婚?”

    “上神之性向来都是让人高山仰止的,渊清玉絜,寒霜履雪。又怎么可能有因为贪求实力入魔的谬论?”

    “是啊,长澜上神万年居于暮栖山,矜贵端方,千年不出山一次,被六界奉为神明之首,又怎会有此般污蔑之言!”

    “呵!魔界发动战争,烧杀抢掠,让六界生灵涂炭。他那时入魔,谁知道他想的什么!”

    “下界可都是唾骂这长澜晏清的声音,我听说他神庙中的神牌都被人拿去生生踩在脚下,踩断了呢!”

    “若不是有神君护着,怕是这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没了他!”

    “你们可知他前几日是被神君从哪带回来的?可是下界最不入流的勾栏,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一身神力尽失,神骨尽折。呵呵,这样一个下贱之人也配拥有神格,真是肮脏透了!”

    “不过这神人间都言长澜晏清之容,举世无双,要不是想看看他生得何种勾人样,我可不会来这有辱斯文的大婚!”

    “可惜了,他在勾栏里没被我碰到,不然还真想尝尝这第一上神的滋味何种销魂!”

    楚倾桉与长澜晏清此刻正静坐在一个高楼雅阁中,相对无言。楚倾桉的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听着楼下自称“仙人”的污言秽语,一向平淡的眉也轻轻皱了起来。

    楚倾桉瞥过眼,看向长澜晏清。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只是那张清绝如玉的面上,仍旧任何波澜也不曾见到。

    拿出一枚丹药溶了进去,轻轻吹凉了些茶水,楚倾桉将茶杯递到了长澜晏清的手边。长澜晏清的感官是分外灵敏的,一下子便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那双手是极凉的,比之前握住楚倾桉时更甚。若是仔细看,那指尖还有些发白。

    楚倾桉轻轻挣脱了长澜晏清的手,也未有波澜,只淡淡道:“喝口茶吧。”

    长澜晏清端起那茶杯,手指静静摩挲着杯壁,感受到温温的热量,还是抿了一口。

    他的动作极尽清雅,那有些干的嘴唇霎时间便被茶水润湿了,倒显出几分气色,“你在里面加了丹药。”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楚倾桉一开始便猜到他能感受出来了,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将那杯茶浅尝完。

    长澜晏清放下茶杯,指尖却不离杯壁。许是茶水润了嗓子,音色也要温浅许多,“这种丹药对我无用。”

    “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