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在地上齐声呼喊,被欺负过的孩子们也都失声痛哭。
一时间,场面让人唏嘘。
贺兰麓名怒不可遏,指着苏永成愤愤说道:“苏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这件事你若不能给这些百姓一个交代,明日一早,本将军必将禀明圣上!”
“别别别!”
苏永成吓得脸色发白急忙阻拦,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苏耀祖一眼。
这下,别说他只是一个六品小官,就是皇亲国戚只怕也护不住苏耀祖了。
为了弟弟的孩子,牺牲他这么多年努力而来的前途,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没有人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苏永成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决绝。
他大声说道:“从今日起,苏耀祖与我苏永成之间再无半分关系,最迟明晚下官就会将弟弟一家三口送回乡下,绝不会再任由他们留在盛京为非作歹。”
贺兰麓名冷哼一声,依旧不满。
“苏大人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了?他犯下的错就不需要弥补了吗?”
“将军息怒,下官一定尽全力弥补这些受到过伤害的百姓。”
“你如何弥补?”
“自然是赔礼道歉。”
“好,苏大人这般有诚意,想必一定会挨家挨户登门道歉送上赔偿,对吧?”
苏永成被噎得咽了咽唾沫,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是!下官一定挨家挨户登门道歉,并且送上赔偿。”
“这可是苏大人亲口说的,不是本将军逼你的。”
“那是自然,都是下官疏于管教才会酿成这样的祸端,多亏将军及时告知,下官才能悬崖勒马,不至于事情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苏永成看似谦逊地低头鞠躬,实则内心恨透了今日闹事的所有人,包括苏阑音。
他终于察觉,这个小女儿跟从前判若两人,甚至已经成为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依稀记得从前的苏阑音可是最听他的话,不仅如此,还十分讨厌陆婉君。
但是自从老夫人寿宴她落水后,仿佛一切都变了。
自此后苏阑音不仅处处维护陆婉君,还与从前疏远的哥哥们也逐渐恢
复了儿时的亲近。
他这么想着,目光便充满探究地落在了苏阑音的身上,那双眼睛犹如利刃,恨不得将她穿透,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苏阑音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用想也猜得出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所以,她主动向前两步,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的神情,责怪道:“爹爹,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很好,毕竟苏耀祖一错再错,确实跟您与祖母平日里的溺爱脱不开关系。
“上次他推我落水,害得我险些淹死,可您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训斥我母亲不该小题大做让人看笑话。
“因此,苏耀祖做错事都有你们为他颠倒黑白,正是这样不辩是非的撑腰,才会让他越发变本加厉。
“这次也是,明明是他在书院中欺负了同学,可婶娘却处处维护,甚至反过来责怪被欺负的孩子,连人家的母亲都一起辱骂。
“这般目中无人,怕是连皇亲国戚都不敢如此猖狂!您自己想想,女儿说的有没有道理?若不是为了维护苏家,我何必背上一个大逆不道的骂名!
说着说着她用袖子擦着拼命挤出来的眼泪,看上去委屈至极。
苏永成气得暗暗咬牙,当着众人面实在不能发泄,袖子里的手攥得骨头都疼了,硬是把这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贺兰麓名欣然点头,对着苏阑音露出赞赏的目光。
“你就是苏家的小女儿苏阑音吧?先前皇上亲口夸赞过你,本将军记得很清楚。
苏阑音连忙行礼一副乖顺端庄的模样:“承蒙将军记得,小女不敢当。
“如此明辨是非懂事乖巧的好孩子,苏大人怎么不知珍惜呢!若是我的女儿,我绝对将她护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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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允许她受半分委屈。
贺兰麓名与苏永成年纪差不多,都是四十出头,只不过他和妻子的身体原因要孩子晚,三十多岁才怀上贺兰叶。
一旁的于慧看着苏阑音,眼底闪过动容,不由感叹道:“当年我也曾怀过一胎,只可惜一直在战场上无法安心养胎,那孩子不足三个月就没了,若是能平安降生,只怕如今也和这丫头差不多大了。
贺兰麓名闻言也是面露悲伤:“是啊,你我一直都想要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可惜无法如愿,而苏大人明明拥有却要赶出家门,真
是悲哀。”
苏阑音一听心中隐隐有些触动若是能抱上贺兰将军府的大腿以后报仇岂不是事半功倍?
可是……有些事她不能主动说更不能现在说。
想到这里她从容谦逊地颔首:“将军与夫人琴瑟和鸣
这番话说得苏永成的脸绿了黑黑了绿牙都要咬碎了可也不能发作只能硬忍。
贺兰麓名大笑道:“所言有理苏大人你可听到了?若不能好好教导孩子们走上正途便是你人生的一大败笔希望苏大人引以为戒可别再糊涂。”
“是!下官谨遵教诲。”苏永成黑着一张脸拱手鞠躬。
不过陆奕辰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三两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眼底满是怒火。
“苏永成你别以为将他们三个赶出家门就没事了我妹妹的事还没交代清楚呢!”
“陆奕辰你放开我!这光天化日的你怎么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简直有辱斯文放开!放开我!”
苏永成奋力挣扎可他这瘦弱的身板儿在陆奕辰面前完全不够看。
被他拎着直接拽到了一旁一甩手就扔到了地上。
“哎哟!”
苏永成疼得龇牙咧嘴躺在地上满脸痛苦地哀嚎着模样极其狼狈。
柳如烟见状也顾不得淡然自若急忙冲上去挡在了苏永成身前。
“住手!你怎么敢打我夫君?再敢如此我绝不会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