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坏了,李落河的卧室没法睡,陈峙将人安置在自己房间。抹去李落河唇上的水光,陈峙低声说句“等我一会”,就出去了。
刚刚在会所里看到满桌的酒瓶,怕李落河太多伤胃,陈峙打算煮点粥给他喝。
煮的时候,他在厨房柜子里找到一盒只剩一半的干百合,想了想,陈峙放了一把进去。
煮粥花了点时间,陈峙盛好一碗端进卧室。
房间里,李落河已经躺着睡过去。
陈峙把碗搁在床头,轻声把人叫醒:“落落,起来喝点粥再睡。”
李落河迷迷糊糊被叫醒,脸上带着不明显的干涸泪痕,看清端着粥的人是谁也没说什么,撑着床躺起来一点。
刚刚都抱着亲了,喂个粥又算什么。
因为只开了盏小灯,李落河低头看不清碗里有什么,张嘴吃了一口。
刚嚼一下,熟悉的沙糯感充斥口腔,李落河脸色猛地一变,偏头全吐了回去。
突如其然的反胃,陈峙怔住没反应过来。
把嘴里吐干净,李落河嫌恶地别开脸,抽纸盖住嘴,问:“你加百合了?”
陈峙迟疑道:“加了一点,你以前不是喜欢……”
“太恶心了。”嘴里全是软绵绵的沙糯,李落河顿时失去进食的欲望,扔掉纸巾,他翻身躺回去闭眼,语气嫌弃,“不想吃,拿走。”
陈峙怔愣在原地,嘴里一句“你以前喝粥不是喜欢加百合吗”兜兜转转没有说出口,李落河这明显不是爱吃的反应。
他端着碗站了一会,捡起地上的纸,轻轻带上门出去。
砂锅里还剩半碗没盛的粥,陈峙盯着面上的熟百合,用碗盛出来,一勺一勺吃光了。
叫来阿姨收拾厨房,陈峙把那罐干百合拿在手里,语调随意:“阿姨,这是给落落煮粥用的吗?”
阿姨收拾台面的空隙看了一眼,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东西:“这个呀,这个不是。李先生两年前开始就不喝加百合的粥了,这是太太偶尔煲汤用的。”
两年前。
陈峙掂了掂罐子分量,放回原位。
房间里的人已经彻底睡着,陈峙躺上空出来的那边,和熟睡的李落河面对面。
睡着的李落河安静乖巧得过分,不会推开他,也不会说刺人的话,陈峙不知不觉迷恋地看了很久。
李落河的手无目的地往身侧抓了下,陈峙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两人身上,抱住他,将脸蹭在他锁骨处,动作轻柔,没有惊醒李落河。
怀抱的温度令人留恋,陈峙如羽毛拂过般在李落河锁骨印下一个吻。
三年,他错过了太多。
翌日,李落河醒时整个人被陈峙圈在怀里,他睁眼忽然看见一张放大数倍的脸,十分不习惯。从怀抱里挣脱出来,李落河翻身坐起到床边,脚踩着地板,开始回想昨天酒后的记忆。
亲了。这不是陈峙回国后第一次亲他,但李落河昨晚是第一次没有推拒,甚至好像还有回应。
眼皮浮肿明显,李落河摸完啧了声,还哭了。
丢人。
身后一道温热的身躯忽然附上来,陈峙从后圈住李落河的肩,贴着他的耳廓,声音带有清晨的沙哑:“醒这么早。”
“嗯。”李落河拉开陈峙的胳膊,踩着拖鞋走进浴室。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陈峙盯着雾面玻璃门,慢慢挑起了眉。下床走到门边,他敲了下玻璃门:“要衣服吗,我去你卧室拿。”
“要。”
门外脚步声隐去,李落河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不禁在心里发出疑问,他昨晚哭得有这么厉害吗?怎么跟被人打了两拳一样?
冷水洗完脸看起来好多了,李落河冲完澡系上浴袍出去,陈峙两手后撑在床上看他,示意:“衣服在沙发上。”
“嗯。”李落河擦着头发,没看他,“我用完了,你去吧。”
陈峙洗漱完出来时,李落河已经换好了衣服。换下来的浴袍搭在床上,李落河衣冠整齐地单手拄着软椅把手,食指中指夹着根抽了一半的烟。
听见声响,李落河回头,等陈峙走到面前,他点了下对面的椅子,语气平静:“坐,谈谈。”
陈峙嗯了声,反而走近了些,镇定自然地问:“谈之前能亲一下吗?”
李落河怔住:“什么?”
“昨天没亲够。”陈峙弯腰抬起李落河的脸,不等回答就直接贴上去,攻势温柔,耐心地引导着他的爱人放开自己。
李落河下意识抬起手想推,手指却在刚沾上陈峙的衣料的时候停下来,他看着陈峙闭眼下垂微颤的睫毛,片刻后垂下手,闭眼张开了嘴。
他们在一隅角落中安静地接吻,交换体温和气息,陈峙尝到了李落河口中浅淡的烟草味道。
一吻结束,彼此都有些轻喘,陈峙亲了下嘴角,轻声道:“下次别抽烟了吧?”
李落河:“你管这么多?亲完了就坐对面去。”
劝导失败,陈峙笑出声,最后贴了贴唇,按李落河说的坐到对面的单人椅上。
周围氧气含量上升,李落河深吸口气平复紊乱的心跳。手边没有镜子,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从面颊的温度感觉来看,肯定红了。
抽完最后一口烟,李落河按灭烟头,在平复冲动的这段时间里一错不错地看着陈峙。
熟悉的脸,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接吻技巧,还有熟悉的心跳。
心脏在胸腔用力跳动,李落河很想像之前一样硬气说不爱,但现实却让他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他还爱陈峙。
尽管陈峙宁愿分手也要出国,,尽管他一走三年不回头,尽管恨那么强烈,李落河还是爱他。
感情骗不了人,自欺带来的只有痛苦。
李落河第一次觉得感情令人变得如此软弱,明明大脑理智而清晰地记得一切伤害,但心脏的跳动速度却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变化。
你记得,但你爱他,所以你才感到甜蜜与痛楚。
爱这个词,或许本身就痛乐交织。
“昨天你说……”李落河闭了下眼,扫清脑中的杂念,“移居是假的?”
陈峙笑敛回一点,承认:“嗯,假的。”
李落河现在没心情追究为什么从陈远山嘴里说出的话是假的,他只关心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出国?”
陈峙又像昨天一样沉默。
李落河耐心地等了很久,但陈峙一个字都没回答。
陈峙不想说一件事的时候,就算是李落河也没法从他口中挖出答案。
“不想说?”李落河点了下头,把头撇向一边。
过了会转回来直白地问,“陈峙,你爱我吗?”
这次陈峙没有任何迟疑:“爱。”
“我也爱你。”李落河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平静地承认这个事实,“但我接受不了我还爱你。”
“我无法忘记你抛下我的事,也不可能当这三年不存在。自打你回国,这是我第一次问你离开的理由,陈峙,如果今天你不说,那以后我不会再问,我也会学着彻彻底底地将你剥离我的生活。”
陈峙脸色逐渐变得沉重,李落河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三年做不到的事,十三年,三十年,我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这么长,总有一天能做到吧。总不可能离了你我就活不了。”
听完,陈峙手心握拳安静着,良久才开口:“落落,出国不是我的本意,那时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做了些选择和取舍……不管怎么样,那时候我没有想过一去不回。”
李落河很固执:“所以理由是什么?你的本意又是什么?”
有一瞬间,陈峙很想把事实说出口,但回想起李落河三年里身上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只道:“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们就重新开始,直到你觉得我做的能盖过我带来的伤害,我们再在一起,你再继续爱我,好吗?”
说了一大段,就是不愿意给个理由,李落河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样,莫名笑出声。
“重新开始?”李落河重复一遍,点头,“重新开……好。”
站起身,李落河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峙,字字清晰冷漠道:“那请你记住自己应该有的距离,在我们重新在一起之前,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他可以加重语气,说完不管陈峙有什么反应,忍着怒火摔门出去。
楼下李绅和路泱正在吃早餐,看看李落河从二楼下来也没惊讶。路泱叫住正满心窝火的李落河:“落河,把早饭吃了再走。”
李落河往前冲的脚步刹住,顿了顿,到餐桌前坐下,让阿姨给他上份早餐。
李绅往楼梯望了一眼,问:“小峙起了吗?让他也下来吃饭吧。”
阿姨说了声“我去叫”,往楼上去了。
路泱吃着燕窝,问起早上阿姨跟她说的事:“你卧室的门怎么回事?”
李落河吃早餐的动作一顿。
李绅也好奇:“听说是小峙把锁撬了?”
“哦,是。”李落河掩饰刚才一闪而过的异状,语气随意,“我钥匙丢了打不开,陈峙没办法才撬的。”
路泱不赞同:“家里有备用钥匙,你让小峙用脚踢,受伤了怎么办?”
李落河没反应有受伤这回事,毕竟正常人都想不到陈峙会踹门,他张了张嘴只能说:“忘记了。”
“路姨,李叔。”
说话间,陈峙已经从二楼来到餐厅。
李落河低头喝了口白粥,不情不愿地抬头飞快往陈峙脚下瞥了一眼。走路正常,脚踝线条看起来不像受伤的样子,李落河在一秒内判断完毕,收回目光。
陈峙拉开李落河身边的椅子坐下,等待阿姨给他上早餐的时候跟路泱和李绅随意聊着天。
李落河默不作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得太专心,以至于李绅叫他的时候,李落河第二声才听见,他放下勺子:“怎么了爸?”
李绅笑呵呵地,说:“你自己带公司带了快三年了,经验累积得够多了。以后啊生意场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地盘,我和你爷爷想把你重新送回集团,也该让你接触接触集团事务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