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醒着?”
黎艾看着他,目光冷冽而防备。
瞧她这模样,陈茂林笑了,“放心,我没打算对你怎么样,只是想拍两张照片恶心恶心陈添。”
说着,他拿出手机,坐到黎艾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就开始拍。
黎艾想推开他,但连抬手都困难的她根本推不开他,声带像是被什么黏住,连个“滚”字也说不出。
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后,她放弃徒劳的抵抗,趁陈茂林拍照,自己也还算清醒,她赶紧按了两下腕间手表旁边的一个按钮。
这块手表是陈添为她特制的,在两年前她被仇视陈添的一方势力报复后,陈添就找人为她做了这块表,只要在两秒内按动两次那个按钮,陈添和警方就会收到她的求救信号。
手表里有定位,警方会在最快的时间赶来。
现在,她只求陈茂林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打算对她怎么样。
“你说……”
陈茂林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紧接着,她的下巴又被他抬起,她看到陈茂林在笑,笑得极为恶劣。
“你说,陈添看我搂着你,还跟你过了一夜,他对你还硬得起来吗?”
黎艾没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视线又开始变模糊,头也开始发沉,她用力做着深呼吸,努力保持清醒。
因用力的呼吸,她胸口起伏明显,让陈茂林以为她是在害怕,“怕了?听说你很野来着,这就怕了?”
黎艾已经看不清他的脸,面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眼皮不受控地往下坠着,她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保持睁眼,不让自己晕睡过去,这让她即使半搭着眼,眼神里也带着股劲,看起来颇为凌厉。
“哦!我知道了!”看她这眼神,陈茂林玩味笑道,“你不是怕我会对你怎么样,你是怕陈添不要你,对不对?”
这事儿似乎让他很兴奋,他大笑起来,像个癫狂的疯子。
足足笑了十来秒后,他打开手机把刚刚拍的照片给黎艾看。
“我呢,打算把这照片发个朋友圈,文案就写……”他故作思考,嘴角的笑意收了两秒后又很夸张地上扬,“写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哈哈哈哈!”
他再次丧心病狂地大笑。
黎艾看不清他的笑容,但光是听笑声就知道他笑得有多令人恶心。
她知道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他就是想恶心陈添,让人以为他给陈添戴了绿帽子。
所以,黎艾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里似乎离他们办杀青宴的地方并不远,还在城里,那警方肯定能很快赶来,陈茂林即便想给陈添戴一顶真的绿帽子也来不及,何况他不敢。
然而,她低估了陈茂林的卑劣。
他是不敢强上她,但动动手脚的事儿,他还是敢的。
黎艾如果能看清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他此刻捏着她的下巴紧盯着她,像漆黑密林里一只缠绕住猎物的毒蛇,眼中闪动着兴致勃勃的光。
“陈添眼光还真不错,”他唇边荡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他妈简直是个极品。”
黎艾昏沉的大脑猛地清醒了一瞬。
“真他妈想把你上了,但不是就陈添懂法律,我也懂的,所以……”他声音里的笑愈发明显,还故意拖长了尾音凑到她耳边,像在逗弄一只即将变成一盘美食的羊羔般压低声音说,“我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就因为他这句话,黎艾完完全全清醒了过来,至少是这在一刻,药性败给了愤怒。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失去的力气霎那间回到了她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她抬手就给了陈茂林一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狠狠踹了他要害一脚。
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她这么一踹,陈茂林瞬间倒地不起,两手捂着裆,表情狰狞无比,痛得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黎艾想再上去补两脚,但药力又上来了,她刚迈过去一步就摔倒在地。
刚刚她有多清醒,现在反弹得就有多厉害,脑子里天旋地转,晕得她都有种窒息感。
之前她还能让自己保持睁眼的状态,现在她完全抵抗不了那股晕眩。
完蛋……
所有力气被彻底抽空,意识逐渐模糊……
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耳边隐约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
她希望是真的。
-
凌晨一点,一辆私人飞机降落机场。
一身冷冽气场的男人从机舱里大步迈出,走向另一架直升机。
男人登机后,直升机即刻起飞,朝着黎艾所在的医院驶去,用时二十分钟抵达医院住院部大楼楼顶。
楼顶站了一排人,《越关山》剧组导演、制片、出品人、监制……能来的都来了,连影视公司的董事都来了两个,个个面色惶恐,见男人从直升机上下来,他们连忙弯腰低头,姿态卑微,齐齐紧着喉咙喊:“添爷。”
陈添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往电梯走。
后面一群人赶紧跟上,但没人敢跟他坐同一间电梯。
电梯下行,在一分钟内到达了黎艾所在的楼层。
有护士在楼梯门口迎接,等电梯一开便给陈添指了路。
陈添三步并两步走到黎艾的病房门口,医生在里头候着,他知道黎艾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没有问医生,迈步走到了黎艾身边。
她还昏迷着,但并没有什么大碍,等药效过去就会醒。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她只是睡着了,但陈添还是想先过来看看她。
他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过了十来分钟,他转头问还守在病房里的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明知她不会被吵醒,他依旧将声音放得很轻。
“大概七八个小时后。”
七八个小时,够了。
继续握了会儿她的手后,他起身,缓步走出病房。
在病房外,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他人在哪儿?”
他口中的“他”,当然是陈茂林。
陈茂林也在这所医院的vip病房,就在下一层。
陈添坐电梯下去,往陈茂林所在的病房走,病房门口的过道上站着二十多个身穿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不是陈茂林的人,是防止陈茂林跑路的。
见陈添出现,二十多号人齐齐颔首鞠躬。
陈添从人群中走过去,迈进病房。
病房里,陈茂林躺在病床上,表情还挺镇定。
他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进行任何挣扎,像认了栽。
陈添走进病房后,站在门口的人将门关了,密闭的房间里一共四个人,除却他和陈茂林,还剩两个西装男,其中一个西装男为陈添搬来椅子,陈添坐下,习惯性地后仰,姿态随意,却愈显气场。
他看着陈茂林,没说话。
在他的注视下,陈茂林明显没刚刚那么镇定了,眼神开始发虚,呼吸也变得急促。
看出他的恐惧,陈添蔑然笑了下,“就这点儿胆子,还找死。”
陈茂林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挑衅开口:“有本事,你他妈真把我弄死。”
陈添还是笑。
“我不弄死你,”他眼睛稍稍眯了眯,语气轻飘飘地吐出后半句,“我让你生不如死。”
陈茂林眼神猛地一颤,脸色都被吓白了。
以往看到别人被自己吓破胆,陈添会愉悦地勾起唇角,但今天,他的眼神却一沉到底,瞳孔内一片漆黑,落在陈茂林身上的目光如刀刃般又冷又利,似极力压抑着想要一刀一刀将他活剐的冲动。
冷冷盯了他许久,陈添才缓缓眨了眨眼,脸上重新浮上些许玩世不恭,他没再看陈茂林,垂眸把玩着一枚打火机,语气漫不经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猜,你应该是犯了什么事儿,所以他们把你推出来,想让你把我拉下来,但不好意。”
他掀眸,寒刃般的眼神落回陈茂林身上。
“我没那么蠢,”他语气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感,“你动黎艾,我确实是很想不顾家规律法弄死你,但犯不着。”
说到这儿,他眼底透出笑意,心情不错般微勾着唇朝陈茂林偏了下头,“能让人生不如死又不留下什么伤害痕迹的方式,多得是。”
说完,他唇角弧度扩大。
看着脸上的笑,陈茂林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陈添像是看够了他这个表情,眼皮一掀,向站在他对面的那个西装男投去一个眼神。
西装男会意,伸手抓着陈茂林头发就把他床上拖了下来,就这样一路将他拽去了卫生间。
因为是VIP病房,卫生间空间很宽敞,还配备了浴缸,浴缸里早早被人放满了水。
男人把陈茂林拽过来后,一把将他按进了水里。
鼻腔里被猛地灌进水,陈茂林本能地剧烈挣扎,但按着他脑袋的男人力大无比,不管他怎么挣扎都始终被男人死死按在水里,直到感觉他快到极限才抓着他头发把他从水里捞起来。
终于能够呼吸了,陈茂林嘴巴大张,跪在地上十分剧烈且夸张地呼吸着,头发和脸都滴着水,脸涨得通红,红得都发了紫,模样狼狈至极,丝毫看不出他曾是个风光无限的公子哥。
陈添慢悠悠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样子。
身后的另一名西装男将椅子搬来了卫生间,他坐下,单手支颐,像欣赏世界名画般看着眼前的一幕。
男人并没有给陈茂林太多喘息的时间,很快又将他按进了水里。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没有人比此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陈茂林更能切身的明白。
反反复复被按进水里二十多次后,陈茂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可夜还长,陈添当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添爷。”男人抓着陈茂林地头发让他面向陈添。
陈添起身,双手插兜走到陈茂林面前,半弯腰,笑着俯视他。
“看你没什么力气了,我们换个玩儿法。”他颇有兴致地弹了个舌,卫生间里响起清脆的一声响。
尽管已经意识涣散,听到这句话,陈茂林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很快,陈茂林面前出现了一根中医用来针灸的银针。
他嘴里被粗暴地塞进一张毛巾,塞得他口腔没有任何的空隙,让他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淹他水的男人继续抓着他头发让他跪在地上,并将他的左手别到了背后,另一名西装男半蹲下来,抬起他的手,拿着那根银针,一点一点刺入他指尖。
十指连心,陈茂林顿时疼得浑身都暴起了青筋。
看他满脸痛苦,陈添心情颇佳,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时间还长,”陈添扬唇,“我陪你玩儿到天亮。”
……
早上六点,泠泠晨色透过窗照进房间。
陈添看向窗外那抹天光,而后转了转有些疲劳的脖子。
陈茂林这会儿头发已经干了,但脸上身上还是湿淋淋的,因为出了太多汗,都是被疼出来的冷汗。
“今天到此为止,”陈添垂眸看着地上如一条死鱼般的陈茂林,“天亮了,我得回去陪她了。”
提到黎艾,陈添觉得还有必要再警告陈茂林一句。
他贴心地蹲下来,好让陈茂林将他接下来说的话听得更清楚,“你要还敢动她,我不光让你生不如死,我还让你死得干干净净,骨灰都不剩。”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这间病房,没有嘱咐其他人什么,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怎么做。
回到黎艾的病房,她还没醒,陈添在床边的椅子坐下,静静守着她。
像是能感应到他的出现,黎艾很快醒了过来。
睁开眼,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你怎么来了?”她问他。
青港离这里那么远。
陈添却说:“我怎么可能不来?”
短短七个字,她心底忽的涌起一股暖流,特别暖。
她知道,他不光连夜赶来了,还一夜未眠地守着她醒来。
她无从得知他是否一夜未眠地守着她,但他一向如此,所以她就是知道,在她没醒之前,他不会睡。
“什么时候来的?”
“收到警报的时候。”
黎艾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那你见过陈茂林了?”
陈添“嗯”了声。
“他手机里的照片你删了吗?”黎艾坐起来。
“删了。”
黎艾眨了眨眼,目光望进陈添的双眸,“看到照片什么感觉?”
“想弄死他的感觉。”陈添语气平静。
“就没了?”黎艾微微睁大双眼。
“没了。”
“你都不问问他都对我做了什么?还是你已经问过他了?”
“没问。”
“这你都不问?!”黎艾稍显激动,“你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似是怕她误会他这句话是不在乎她的意思,陈添补充道,“警察送你来医院后,医生第一时间给你做了检查,你身上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所以我没问他对你做了什么,但即便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现在什么年代了,我没那么封建。”
“黎艾,”他喊她的名字,总是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他此时神情认真地告诉她,“你是受害者,不应该被任何人问责,包括你自己。”
黎艾看着他,眸光微微地颤着。
她以为,男人在这方面都是狭隘的,所以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说。
受害者不应该被任何人问责,包括受害人自己。
如果每一个受害者都能听到这样一句话,那这世间一定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凉的故事结局,有太多受害者陷入自责的漩涡,走不出那片灰暗,自己将自己拉入更漆黑的深渊,让他人的过错将自己困住。
“知道了没?”看她好久都没说话,陈添皱着眉问她。
黎艾没回答,却忽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知道陈茂林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什么?”
“他说,你看着他搂着我,以后还对我硬得起来吗?”她偏头,笑盈盈地等着他的回应。
这下,陈添也笑了。
“放心,”他凑过来,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你,我一辈子都硬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