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者鹦鹉选用的是拜厄小鹦鹉,这种鹦鹉智商较大鹦鹉稍低,体型小巧,通常体长约30厘米,性格温顺、服从性好,是拜厄官方常用的工作鸟类。
卡特琳娜手里的这只13号的羽毛呈淡灰色,头顶有明显的橙色斑块,颈部和脸颊有淡淡的蓝色。灵智有被开拓的痕迹,眼睛大而明亮,喙短而坚固,看起来非常机灵,怪不得阿伦会与它培养出魔法联系。
“凶手!凶手!”13号在卡特琳娜的手中扑腾着,却挣脱不得。它用它短短的喙来啄卡特琳娜的手指,却根本伤不到她。
明明卡特琳娜是用凯特罗琳的脸,但13号却指责她是凶手,说明它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作为一个监督者,所有学生都在它的眼皮底下。而且它还是凯特罗琳和阿伦*沙穆之间的秘密信使,它知道她是凯妮丝倒也不算奇怪。
必须杀了它才行。
虽然阿伦在木屋周围设置了隐蔽魔法,但也有被巡逻的警员发现的可能,所以卡特琳娜谨慎地在地面摸到了一块蕴含灵力的石头。她加固了隐蔽魔法,抓着13号到了木屋里面。
“这就是阿伦,不,克里斯托弗的秘密基地?”
卡特琳娜饶有兴味地逛了起来,木屋内部很小,但几乎装满了东西。阿伦收集了许多植物和动物标本,动物标本都是一些昆虫和小爬行动物以及小型鱼类。
她对标本不感兴趣,她只对监督者13号感兴趣。
它知道阿伦的真名是克里斯托弗,它绝不会是一只普通的鹦鹉。
她放开了手,13号立即往窗户飞去。但窗户在卡特琳娜的控制下关上,令它逃脱不得。
“你这只小鸡倒是灵活。”卡特琳娜哼笑一声,看着13号噗嗤噗嗤四处寻找出口,“你跟其他监督者不同,你是怎么回事?克里斯托弗对你做了什么吗?”
13号找不到出口,只能趴在窗边用嘴啄木质边缘。它听到卡特琳娜的话,很不服气,大喊大叫道:“我才不是小鸡!我是鸟!是鸟!”
它的音调很高,但仔细听会觉得与人类女孩的音色相似。
卡特琳娜立即发觉了异常之处,她再次抓了13号在手里,仔细观察。她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原来的13号对吧?”
她印象中,监督者都是一群例行公事的小鹦鹉,就像是小机器人一样,被设定了固定的程序,行事风格相当模式化。
在长期的培育过程中,它们已经能够舍弃恐惧。只有不惧怕威胁和伤害的监督者,才能够最公平公正地将审查材料提交上去。
但13号很怕她,就像是小鸡怕蛇,老鼠怕猫,监督者13号现在对她非常惧怕,甚至于有了失禁的倾向。
卡特琳娜改为提着它的两只翅膀,不能让它的排泄物脏了自己的手。
13号听到她的问题,大惊失色,叫道:“没有!没有!没有!我就是鹦鹉,我是鹦鹉!”
不仅情绪充沛,还能够说谎,这两个特质无论是哪一个都不符合监督者的选用标准。
这让卡特琳娜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变成青蛙的时候。人变成什么动物越久,越容易被同化。她几乎能够肯定,这只不知道谁变成的鹦鹉,已经很难再适应原本的自己了。
“小鸡,你做鹦鹉有多久了?”卡特琳娜让它站在自己的手指上,她见这小家伙不吃硬,只能用怀柔政策。她的语气变得轻柔起来,用另一只手给小鸡顺毛。
13号的情绪仍不安定,瑟瑟缩缩地回答:“没有!没有!我不是小鸡!”
卡特琳娜觉得必须扭转它的观念,用注入了灵力的话语说道:“你当然是小鸡,你是一只小鸡,你后来才变成鹦鹉的,所以你本质上就是小鸡。告诉我,阿伦是怎么把你变成了鹦鹉?”
监督者鹦鹉每一只都有编号备案,所以绝不会是物理上的改变,而是灵魂层面上的魔法。也许,与克里斯托弗*莱斯利占据阿伦*沙穆的身体是同样的原理……
在卡特琳娜的注视下,13号终于不敢再犟嘴,承认了自己的来历:“是……是的,我,我不是真正的13号……”
“所以你害怕被警方进行回忆重建,就逃到这里来了?”
“是,是的,但也不完全是。我看到了阿伦的尸体,但克里斯托弗的灵魂一定还存在。我担心他,如果他在,他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我想来这里碰他……”
卡特琳娜就知道有收获,追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克里斯托弗根本不是自愿被召唤到人世间来,他想要回到幽冥之国,所以一直在尝试不同的方法……这里有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他一定不舍得放弃……”
“什么宝贝?”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在那个抽屉里。”
卡特琳娜顺着13号的视线看过去,是书桌旁侧第二层锁住的抽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她不敢贸然行动,怕会出现意外。
13号知道太多事情了,绝不能留它活着。
她继续盘问:“小鸡你呢,你做了鹦鹉也变笨了吗?如果你不告诉我克里斯托弗对你做了什么,我很难保证你能继续活下去……”
“……”一段沉默之后,13号不再装傻,终于开口说话,“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你是杀害克里斯托弗的凶手,你现在捉住了我,一定不想留我活口。说实话,做了鹦鹉之后,我不太适应,我的状态时好时坏。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成为真正的鹦鹉。”
它说的话不太连贯,但卡特琳娜理解它的意思。
“这很好,我会在你认为自己是鹦鹉的时候杀了你,让你不那么遗憾。”卡特琳娜答应它。
“既然克里斯托弗的灵魂还能存在,那我死了之后,你能不能也保留我的灵魂?我还不想要消失。”13号可怜巴巴地哀求她,为此缩成了一个小毛球,露出亮晶晶的小眼睛。
卡特琳娜不是这么心软的人,她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她问:“这取决于你对我有多大的用处,13号。”
13号见她没有立即置它与死地的意思,赶紧表忠心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凯妮丝。甚至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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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改造我的灵空间,让我被警方抓回去,那样的话就能够让你彻底摆脱嫌疑。”
它提出的这个办法倒是卡特琳娜没想到过的,如果它愿意配合,绝对是对她有最大的好处。
“好,你先告诉我,你和克里斯托弗的关系,我再考虑要不要留下你的命。”卡特琳娜下了最后通牒。
13号回答道:“我刚刚说了,克里斯托弗想要回到幽冥之国,所以一直在尝试不同的方法。其中的一个尝试,便是偷取了教皇的秘典,用其中的邪术将我召唤。
“我与克里斯托弗*莱斯利是幽冥之国的同胞,我们曾并肩作战,所以有着灵魂层面的联系。如果我们任何一方消亡,另一方都能够感觉到。
“他当时迷晕了凯特罗琳*古奥斯,希望我能附身到她身上。但遗憾的是并没有成功,我意外附身到了碰巧飞过的这只鹦鹉。
“后来,克里斯托弗也想尽各种办法想要将我从鹦鹉身上替换出来,但相当困难。他与凯特罗琳亲近的目的,便是想要找机会施行还魂术。
“我以为,你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会杀他。刚刚我看到你以凯特罗琳的身份出现,我才知道,你应该也是别有所图的对吧?”
听到这里,卡特琳娜略微惊讶,她完全不知道克里斯托弗竟然是以凯特罗琳为目标。而且13号相当聪明,能很快看出她居心不良。
它竟然跟克里斯托弗一样,也是来自于幽冥之国,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我可以留你一命,你目前确实还有点用。告诉我你的名字,13号,我会改造你的灵空间。”卡特琳娜抓住了小鸟的脖子,“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有隐瞒或者欺骗,我随时会扭断你的脖子。”
小鸟仍对她惧怕,状态又恢复到鹦鹉的低智感,它咕咕了两声,说:
“我叫,我叫简妮。”
它有些结结巴巴,补充道:“简妮*莱斯利,是我的名字。”
卡特琳娜彻底怔住。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遥远,但相当熟悉。她当然记得简妮,她作为洛尔兰王后时的贴身宫女便是一个叫做简妮的雀斑女孩。
她若有所思,把小鸟放在自己肩头,走到书桌旁,拿出克里斯托弗的笔记本。
从笔记的内容来看,克里斯托弗很仔细地研究了还魂术,一个很难驾驭的幽灵学派魔法。
他用卡特琳娜没见过的语言做了相当多的笔记,将阵法和咒语写得非常详细。
还魂术。
这是导致简妮在幽暗森林里死亡的魔法。当时卡特琳娜遭遇了幽灵女的袭击,米洛为了保住她自愿换到了简妮的身体里,而简妮的灵魂不知所踪。
这个简妮与当时的那个简妮,会有什么联系吗?
卡特琳娜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她没想过克里斯托弗的秘密基地里竟然有与她的过去和未来相关的东西。
她把手放在了那个据说装着宝贝的抽屉上。
她有了某种奇异的感觉。
她曾经遭遇和即将遭遇的一切,都是因果轮回的不断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