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亨利*戴维德凯旋归来的前夕,整个费里特都沉浸在庆典的氛围中,王宫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忙碌。
凯特罗琳公主的婚事再次被提上日程,甚至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凯特罗琳的生母前王后罗拉也会从古堡过来,在婚礼现场露面。但这件事不再让她感觉到焦虑,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准备逃走,她相信只要有凯妮丝的配合,她们一定能离开费里特王宫这个牢笼。
然而,让凯特罗琳没想到的是,凯妮丝拒绝了她。
“我可以帮助你离开,但我会留下来。”
“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凯特罗琳感到震惊和背叛,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凯妮丝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留下。她们的友谊难道都不足以让凯妮丝与她一同离开吗?
凯妮丝眼神坚定,解释道:“我不能走,我有我的责任和使命。每周日,我都必须去费里特大教堂向圣父告解。但我不会阻止你放弃你的责任和使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帮助,让你安全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凯特罗琳的耳边似乎响起一些朦朦胧胧的对话,但她听不明晰。
她现在心情复杂,感到孤独和害怕。
从很久以前开始,每周日凯妮丝就会代替她去费里特大教堂面见圣父。她本以为这是凯妮丝爱她的表现,因为她很不喜欢面对那个极具压迫感的男人。
某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底升起来,凯特罗琳声音颤抖:“凯妮丝,我们都是人灵派的巫师,对于情绪和感情有着极其敏感的感知力。但你不觉得你对圣父的执念过于违和了吗?为什么每个周日,你就必须去见他?我,我以前从没有感觉到不对劲,难道也是被某种力量影响了?”
这些年,她们精进魔法学,已经不仅仅是初级的程度。虽然一直藏在暗处进行修炼,但能够基础达到资深的水准。尤其在镜子魔法学的领域中,她们必须频繁出入镜界。
凯特罗琳跟随凯妮丝进入过镜界很多次,知道她一直在留意某个镜子,似乎是很多年前丢失的宝物。在镜界中她们携手战斗,处于模糊边界时凯特罗琳偶然听到过凯妮丝提起“米洛”,那应该就是她所想要寻找的镜子的名字。
对她来说,凯妮丝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但她愿意相信她。
可是,现在凯妮丝不愿意继续陪在她身边了,这让她不禁慌张且急切。她寻找凯妮丝会这样的根源,想要劝她跟着自己一起离开。
“我们确实都被影响着,但同时,我们也能够去影响别人。”凯妮丝从来不是那种惧怕权威的人,“只要自己的影响力足够大,那被影响的部分便会被相应抵消。凯特罗琳,你发现了这一点,已经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即使你一个人在镜界中行走,我也能够放心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凯特罗琳和凯妮丝是一对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但实际上凯特罗琳觉得凯妮丝更像是她的导师。所有的镜子魔法学知识都是凯妮丝教会她的,甚至魔法哲学和人生信念也是凯妮丝在引导。
以前,她只是一个安于现状混混度日的公主,自从遇到了凯妮丝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凯特罗琳不能够眼看着凯妮丝陷入泥潭而自己抽身离去。她感觉到圣父肯*沙穆对凯妮丝的精神控制,甚至于自己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凯特罗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无法轻易改变凯妮丝的想法。凯妮丝却拿出了一本魔法书给她,说:“这是之前从某个秘境中获得的秘典,也许对我们会有帮助。”
凯特罗琳翻开,这里面都是一些禁忌魔法,其中有一项是最高阶的镜子魔法之一——镜换术。她可以进入某个镜界当中,代替那个镜界中与她对应的凯特罗琳,而那个凯特罗琳则会来到她的世界中代替她。
看到这里,凯特罗琳感觉毛骨悚然。
之前她与凯妮丝到过许多镜界中去,也偶然在暗中见到了自己的镜中人。但由于她一直没能找到对应自己唯一性的镜界,所以她并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些镜界里的人或物,对其中的历史没有任何影响,只相当于是一个看不见的幽灵。但当她们作为幽灵在镜界游荡的时候,会遭遇非常多的危险——其他幽灵的恶意,驱魔巫师的净化,以及自身的迷失。
她并没有能完整观察某个凯特罗琳的人生,但确实目睹过有一些“自己”过着令她本人羡慕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真如这诡异的魔法所描述,那她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她想要代替的凯特罗琳,与其交换人生,将时间点控制好,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两个人是镜面状态这一点难以优化外,基本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但,凯特罗琳并没有办法将她的镜中人完全当做是自己,那明明就是另一个不同的人。她做不到夺取他人的人生,只为了让自己过得随心所欲。
面对凯妮丝的时候,她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好,我也,再考虑看看吧,这件事也急不得。”
后来,她们便没有再谈过这件事情了。
凯妮丝热衷于参加教会活动,她的发明社向教会捐赠了许多专利授权,与教会联合成立一个基金会,号召全社会的有能之人通过教会公开对国家有利的发明创造。
虽然凯特罗琳也是其中高层管理人员,但她不过是挂名,凯妮丝才是真正的实权管理者。
凯妮丝相当忙碌,有无数的公务需要处理。
但她再忙,也不会忘记每周日的告解。当天,凯特罗琳与她进行了镜影谬换术,却并没有扮演凯妮丝,而是镜影谬换术时略施小计将部分灵藏进了凯妮丝的影子里。
这是一种高级的隐匿魔法,能够让她在短时间内与另一个人的影子融为一体,几乎无法被察觉。她知道这是一次冒险,但她必须知道真相。
费里特大教堂与王宫毗邻,扮作公主的凯妮丝仅仅只需要事务官的陪同便能步行到教堂。
由于教堂是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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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所,有着非常严苛的规矩,这也是唯一事务官不需要将公主紧紧盯着的地方。事务官在教堂外等待公主向圣父进行告解,一般是两到三个小时。这时候她也会去正堂的卢*沙穆雕像前做祷告,与其他民众一起聆听牧师的布道。
凯特罗琳藏在了凯妮丝的影子里,隐藏住了自己的灵力波动,以免惊扰了教堂里的巫师。
教堂里的许多牧师和主教都会魔法,感应能力很强,即使她掩盖了自己的踪迹,也不免需要非常小心。
凯特罗琳通过教堂长廊的玻璃窗镜面穿过去,身影在玻璃中若隐若现,尽量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
她追随着凯妮丝的脚步,祈祷自己不被发现。
凯妮丝突然停下,她紧张得心脏快跳出来。
“公主殿下。”路过的修女在向凯妮丝致礼。
凯妮丝回以微笑:“主神庇佑。”
“主神庇佑。”修女也回道。
修女似乎看了地面的影子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走过去了。
凯妮丝走进了告解室内,就像每个周日那样。
公主的专属告解室较普通的隔间宽敞许多,有沙发有吊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
凯特罗琳惊讶地发现,凯妮丝在走进告解室后竟然变成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她身上由于魔法而造成的视觉错觉消失了,她并不是以凯特罗琳公主的身份来面对圣父。
圣父肯·沙穆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影在灯光中显得格外高大和威严。
凯特罗琳紧张地注视着他们,她的影子与凯妮丝的影子融为一体,几乎无法区分。但这间屋子里有除外她非常强大的巫师,她并不能完全确信自己不会被发现。
但她做这件事之前做过占卜,今天是一个对她非常有利的日子,她会有很多的幸运——这也是她敢冒险的原因。
圣父肯·沙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轻声说道:“凯妮丝,我的孩子,很高兴见到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让凯特罗琳感到震惊。
凯妮丝笑着,声音不是平常的那种冷淡,也变得细腻起来:“圣父过誉了,我只是尽我的本分。”
她的回答虽然恭敬,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圣父轻轻地笑了,他走近了凯妮丝,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异常接近。他轻声说:“在你开始告解之前,我想说的是,你发明的电报系统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尤其是在前线战役中,成为了目前阶段获得胜利的关键。我必须代表教会向你表示感谢。”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凯妮丝的肩膀上。
凯妮丝没有躲避,她抬头看着圣父,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会,也是为了圣父您。”
圣父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的手轻轻地滑落到凯妮丝的肩膀,他在凯妮丝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他轻声说:“凯妮丝,现在你可以开始你的告解了。”